纳凉大作战

今岁初夏暑热难当。向来静不下来的方兰生在这热潮里也安分了，瘫在凉席上摊成软绵绵一条。晋磊撩帐进来，伸手探他额头。方兰生有气无力地歪过脑袋，含糊地抱怨了下暑热，那手掌才挪开去。晋磊解衣在他身侧躺下。四扇蚊帐也被放下来，好似个蒸笼。

方兰生躺了一会，半睡半醒地梦见自己被蒸成了热气腾腾白白嫩嫩一笼熟包子，迷迷糊糊伸出手，抓到蒲扇猛摇两把，汗珠在热风吹拂下扑簌簌地滚。两下后就没气了，又瘫回床上。

晋磊拿过蒲扇呼啦啦扇起来。冷风一吹，方兰生惬意地受着，任晋磊解开他衣裳，找来帕子将他脊背上一溜汗珠子擦走。

晋磊体温低，方兰生趴在床上眨了眨眼，悄悄挪动身子，厚着脸皮蹭过去。晋磊放纵着这一身湿热的家伙赖上来，将热度和水汽都过给他。

但体温低也奈不住这缠绵和天气，躺久了终究是燥热起来。方兰生受不得热，骨碌碌滚开去，只有手还抓着晋磊，手心里汗津津的也不肯放。实在热得慌了就翻个身换只手，或抵着足。反正就是不死心地总要让某个地方紧紧挨挨地蹭着。

夏夜卧席，躺久了就仿佛在竹席上烙出个热气腾腾的人形来。方兰生睡梦里也没个正形儿，一会儿躺在温热的席中让四肢摊开散着热气，一会儿摸到边角的清凉地儿里去窝成一团，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前稍微凉快点的时候，方兰生终于睡踏实了。但没过多久晋磊就要起床练刀。方兰生半睁了眼睛在清晨的微光里看他穿衣出门，明明乏力又有些睡不着，接连翻了几回身，最后滚到晋磊的竹枕上，蹭了蹭晋磊躺过的这半边床铺，才窝身睡熟了。

等天亮了，方兰生黑着眼圈起来洗漱，望见屋外天光亮得灼眼，一竿竿的青翠竹子被刷得一面光亮一面暗，露水也早烤干了。

他巴巴地望着那风摇竹影，想着若是将这些竹子砍了，劈成片剖成条，能打好大一张竹床，夜间拖到避暑的荫凉地儿里去，等晚风和月亮将它洗得清凉凉，躺上去该多惬意。

风一吹，竹子就弯弯地摇，诱惑一般。但被风卷起的热浪很快就扑面而来，让方兰生唰的一下拍上窗。回神后方兰生又有些惭愧，竹可是清雅之士的象征，宁可弃肉也不能舍的，别人都是斫取青光写楚辞，自己热昏了头居然想将它们砍了做床，真是庸俗，俗不可耐！

但午后晋磊就从外面搬了好大一张竹床回来。方兰生喜形于色地扑上去，抱着竹床就想蹭。没想到日头下被搬回来的竹床晒得烫手，灼得他哎哟一声，被晋磊揉揉头。

方兰生是打心底高兴，鼓起精神来盘算着添两道凉菜庆祝庆祝。可厨房里热得烟缭雾绕，熏得他汗流浃背头晕眼花，在中暑前被晋磊拎了出来，搁到外头的竹林影里乘凉。方兰生歪在藤椅里还被塞了块西瓜，他坐不住，啃两口西瓜就探头望望，隔窗看晋磊的身影，心里莫名燥热得慌，又想着这一身黑衣在这酷暑里可怎么穿得住。

晋磊接手了厨房里的残局，好不容易完成了方兰生预定的佳肴大计，转头望见竹影里只剩藤椅和西瓜皮儿。方兰生推门抱了水盆毛巾进来，给他擦汗，皱着眉扯扯他衣领，又拉他去房里，翻箱倒柜找看上去清爽凉快点的衣服给他换。

衣服扯着扯着两人自然就亲昵起来，但天气太热，没多久就分开。方兰生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热是臊，眉梢挂着亮晶晶一滴汗。

他是真怕热。

终于熬到晚间，竹床被搁到庭院里，用冷水一浸，再拿抹布擦干净，每根竹片都凉丝丝的泛着光。方兰生喜滋滋地脱了鞋袜，迫不及待地赤足跳上去，摊开身体来趴到床上，压得竹子嘎吱嘎吱地响。

方兰生在竹床上滚了滚，拉晋磊上来。两人挨一起躺着，望见天上星星亮闪闪，看上去远得很。夜风自竹叶底下缓缓飘出来，吹得虫声也一阵阵的。

方兰生是这几日少见的好精神，声音清脆地说东说西聊些夏日见闻，但没过多久他就逃一样地跳下床去，进屋拿了艾草出来在床脚熏着。

晋磊知道他肯定是被蚊蚁咬了才记起来这事，拉过他问是被咬着哪了。方兰生拉了他的手指搁在自己脖子上，晋磊摸到个肿包，揉了揉，就轻轻抓了起来。

方兰生颇有些不好意思，闭了眼将脸颊贴在清凉的床面上。晋磊抓得太轻，指腹轻柔地在那一片打转，不解痒，倒是带累得周遭都痒了起来。手指磨得那处发热，方兰生这时倒觉得越烫越舒服，烫里带着轻轻的痒。但却是好的那种痒，一边耐不住，一边又觉得整个人都被撩拨起来。

方兰生皮嫩，刚咬的包最开始只是个红点，渐渐就肿起来，往外扩散开去。晋磊摸到那包愈来愈肿，皱着眉探身在那儿舔了舔，又有些不悦地用牙齿轻轻咬了咬。方兰生只觉得怎样都舒服，用脸颊蹭着晋磊的头发，又得寸进尺地拉过晋磊的手指搭到自己脖子后面。他太招蚊子，那儿也被咬了好几口。

晋磊拿指甲刮了刮，很轻，却刺痒刺痒的，让方兰生舒服得整个人都松下来。他感觉到晋磊在那按了按，又轻轻掐了掐，似是不高兴地想将那些包拿走，最终却仍旧是耐着性子，轻重有度地揉了起来。

“明晚还是回屋睡？”晋磊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满。

“没事啦，”方兰生小声咕哝着，“艾草一熏蚊子就走啦。外头凉快。”他实在怕热，贪这户外的夜风和凉意，而且，晋磊给他抓痒实在抓得很舒服，他倒有些舍不得了。

两人靠太近，温度烘在一起就有些高。但凉爽的微风吹在背上，身前这点热也还能忍受。待方兰生真有点出汗了，晋磊就让他翻个身，然后吸吮起他脖子后面那几个有些发烫的包。方兰生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晋磊的手指渐渐往下滑落，探到他单薄的衣衫里去。

那手指灵巧地拨开他衣衫，粗糙的指腹一路擦下去，落在他胸前，像对待蚊子叮咬出的肿包一样，轻轻挠抓着那柔软的乳珠，一会又绕着圈缓缓抚摸。那儿就当真像是被蚊子叮了般，直通心底的痒，很快也肿胀发烫起来。

那手指却弃这肿包不顾，继续往下寻去，轻抓慢揉。方兰生只觉得那手指游走到哪儿，痒意就跟随到哪儿。仿佛每寸皮肤里都藏着令人惬意的痒，一被这滚烫的手指碰到，就醒了过来。

那手指的走向捉摸不定，让方兰生又嫌不足又漫怀期待。星星点点的痒意很快就蔓延成片，终于让方兰生难忍起来，他摸到晋磊的手，将它扯到自己衣衫深处更急切更敏感的地方。那火热的掌心在他腰腹间逐渐使力揉搓起来，便没有了痒，只有熨帖和舒适，让方兰生心满意足。

这样自然会热，但已顾不得。方兰生起了层薄汗，身上更是腻滑。他阖眼任晋磊四处摸索，只觉说不清的舒坦。直到夜风吹来，薄汗一散便有些凉意，让方兰生猛然醒过神来，想起这可是户外，衣襟这般敞着分外不雅。

他知道晋磊也未必要做到底。很多时候晋磊会待他这般温存亲昵，也无关情欲，大概像是收藏家擦拭所爱的瓷器，或是君主逡巡治下的疆野，时时把玩而已。他有时觉得自己大概是取代了百胜刀的部分职能，因为晋磊闲暇时擦刀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方兰生拿捏不准晋磊此刻的意图，拢了拢松散的衣襟，试探着问，“我们到房里去？”

“你不是怕热么？”晋磊咬着他耳朵，含糊地吐声说道。

“这、这可是在外面……袒身露体，成何体统！”方兰生红着脸，试着再抗争一下。

晋磊的手终于离了他。方兰生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赶紧将衣襟捂好，冷不防晋磊的手探入了他衣衫下摆，轻巧地一掀一扯，亵裤就已滑落。方兰生慌乱地一蹬腿，被晋磊顺势握住腿弯打开，身下的私隐之处就被迫在这庭院夜色中袒露出来。

浑身衣衫都齐整了，就只那处光裸着。晋磊的手揉搓着他温热的腿根，偏让那最羞耻的地方晾在凉飕飕的夜风里。方兰生脸涨得通红，不安地想将腿并拢，又伸了手想去捂，却被晋磊阻止。晋磊掰过他身子，让他平躺在竹床上，捞起他一条腿，就着月色打量他腿间的风光。

风太冷或者目光太热，在这刺激下，方兰生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似乎都涌到了身下那处，羞耻地，敏感地，微微起了反应来。方兰生不敢去望晋磊的脸，睁眼望着竹床之上的竹叶幽影和更高处的深蓝夜空。天上撒满了亮晶晶的星。

这可当真是幕天席地，再无遮挡。他掩耳盗铃般地拿手臂捂了眼，假装周遭是一片黑暗。

黑暗里晋磊的手顺着他的大腿滑下去，轻轻握住他最需抚慰的地方，将一手的热度染了上去。轻拢慢捻。晋磊太熟悉这小家伙，知道如何刺激它又不让它太刺激。

方兰生口里呵着热气，整个人都被熏得发晕，身体随着晋磊手上的动作不住摇晃，一身衣衫在床上被蹭得凌乱。那处的感觉又舒服又不足，让他心痒发慌。

等到晋磊手中动作逐渐猛烈起来，方兰生也随之将全部心神都投了进去，浑身扑簌簌地抖个不停，只迎着晋磊的手进进退退，在那滚烫的手心里胡磨乱蹭，整个人都似是被那有魔力的手指掌控了般。那手渐渐潮了，湿湿滑滑，不知是他情热时溢出的粘液，还是捂出的汗。

他浑身绷紧，腿根抽搐，差点就要泄在那手掌里，晋磊却及时地抽手离去。夜风拂上来，将那处的湿渍吹成一丝一丝的凉意，分外凄凉空虚。方兰生浑身仍浸在欲潮的热度里，不满地咕哝着，侧了身用腿根磨蹭一会，又伸手想去触摸，却被晋磊半途截住，抓了他手指含在手指舔舐起来。

这是晋磊惯常折腾他的方式，方兰生试着忍耐，却觉得比平时更难熬了。他辗转一会，撑起身来抱住晋磊，乞求般地在他身上蹭动，又黏糊糊地送上一串吻，近乎呻吟般地哀求道，“晋磊，晋磊……”

那声音又含糊又动人，让晋磊拥紧了他，难得有些急躁地吻下来，掠夺着他的气息。方兰生张了口，两人的唇舌缠在一处，吸吮舔咬，津液从口角滑了下来。

方兰生的双臂抱得愈发紧，借力从床上坐了起来，又不肯安安分分地坐着，挂在晋磊身上，双腿也盘了上去，腿根胡乱磨蹭着。浑身热气蒸腾得他面色通红，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晋磊扶着他的脖子，将他脸上被汗打湿的一缕发拨开，说道，“会热，把衣服脱了。”

两人身体间薄薄的两层衫子早就被汗水湿透了，贴在皮肤上有点磨人。方兰生红着脸，闭眼松了衣襟。竹影还在头顶摇，蟋蟀在草丛里叫，他听得分外清晰，感觉自己正一点点融化到这夏夜中来。

他在晋磊的眼前，在这广阔天地间，有些羞耻又有些迫不及待地，将最后的阻隔缓缓褪下，敞开自己的身体。晋磊的手滑过他的身体，顺着那脱落的布料一点点滑下去，最后握住他的手，教他将衣衫远远地抛开。

晋磊抬起方兰生的腿在内侧留下濡湿的吻，方兰生摸到自己松松垮垮挂在腿上的亵裤，慢慢将它扯掉，明明难堪，却又觉得轻松。他勾了足尖从那布料里退出来，让它软软地落到床上。

之后便是晋磊的衣服。闭着眼是摸不清的，方兰生扯了两把也没能扯落，终于睁开眼，凑过去，将那单薄布料剥掉。晋磊的身躯从那褪下的衣衫中被放出来，立刻抱住他上下贴蹭厮磨。

方兰生觉得自己被唬骗了，明明听话地将衣服脱了，却更热了。他被晋磊的身体烘得浑身发烫，魂都快丢了，口中溢出的声音好似呓语，“热……”

晋磊吻吻他的口，将他按到竹床上，面朝下地躺着。清凉的床面缓解了他身上的热度，他惬意地蹭了蹭，但竹片太滑，身下挺立的东西怎么蹭都不着力，倒是胸前的肿胀被竹缝夹了一下，痛得他一抽气。

晋磊拉起他的腰，又伸手环到他胸前将那可怜的小玩意救了出来，用指尖搓着碾着肆意玩弄。方兰生鸵鸟般地将脸埋在竹床上，敞开双腿，让晋磊的手指就着他被抬高的腰，从身后刺了进来。

因着天头太热，他们有些日子没做了。方兰生的内里紧紧裹着那手指，又烫又缠人。晋磊用手指搅动时那圈软肉也紧紧依附着不放，柔韧地随之摆动。幸好并不干涩，这天气似是将身体里所有的水汽都逼了出来，不管摸到哪，都是湿热的。

手指的触感让晋磊呼吸声有点急促，但就算方兰生极力放松迎合，这缓慢进展也让他难以忍耐。他俯身细密地吻着方兰生光润湿热的背部，以分散心中燃着的火。然后又勉强挤了根手指进去，在那火热的地方按压搅动，用两指逼那紧缠的肉壁分离。

方兰生咬着嘴唇不觉闷哼了声，立刻就感觉到身后的开拓又被放缓，他知道晋磊此刻也忍得难受，违心说道，“可、可以了……”

晋磊哪能不了解他的身体，不顾他的催促，仍是耐心弄了半天，才将湿漉漉的手指抽出来。他扶着方兰生的腰，将身下的东西送到方兰生的臀缝中去，先按住那坚实柔软的臀肉在臀缝里抽插数下，暂解了燃眉之急，才深吐口气，对准那小小的肉圈用头部缓缓戳弄揉动，直到那入口被蹭得光润濡湿，鲜红的嫩肉翻卷出来，才压下身子，缓缓沉了进去。

一圈圈的火热包裹上来，既像推阻，又似逢迎，与肉刃贴得毫无缝隙。那肉壁里蕴着挤压与吸纳的力道，层层缠绕，让其中巨物舒适得如同煎熬。晋磊强忍住一插到底的欲望，一面轻柔地抚弄着方兰生的身前欲望，一面逐寸地往内顶入，腰部微微打着圈，让那开拓更加充分彻底。

方兰生面上覆了一层细密汗珠，只觉得身下竹床都要被自己捂热了，他将自己的腿分得更开些，有些心疼地催了声晋磊。晋磊握着他的肩胛骨，解渴一般地揉着掌下那滑腻的皮肤，直到身下彻底推入，才喘息一声，终于将满腔热气吐出来。

那紧密缝隙仍死死缠着肉刃，承受不住般地微微颤抖收缩，颇有些可怜。晋磊摸到先前解下的衣衫，胡乱擦拭了下方兰生背上的汗水，身下才缓缓搅动抽插起来，强硬地将这缝隙撑开，带着那肉壁周旋缠转。忽退忽进，忽拧忽揉，幅度虽小而缓，却尽是在深处碾磨，深陷泥沼般，不舍离开这湿热缠缚的秘境。

这般深这般磨人，让方兰生腰都被插软了，瘫在晋磊的手上，随着那缓而重的折磨摇摇晃晃。难以启齿的快感迫他紧咬着唇，呼吸全乱了，唏嘘般地吐着气。

世界仿佛都乱套了，方兰生分不清东南西北，浑身都浸在身下的饱胀感里，随着那挺进的凶器起落沉浮。他依稀觉得自己快到顶了，又贪求更多，摇着腰往后迎合，身后亦是无意识地收缩，缠得晋磊不由起了几分凶性，掌着他的腰身开始猛烈进出。

那儿摩擦得好似要出了火。晋磊不容抗拒地突破重重阻隔，在方兰生体内强进强出，每次都更多些，每次都更重些，无情地退出去又狠狠地再捅开，又刁钻地换着角度，不留任何隐藏的余地。

方兰生被撞得摇摇晃晃，身下的竹床亦是嘎吱嘎吱的响。那声音传到昏了头的方兰生耳里，让他终于记起几分羞耻来，却已无力抵抗。腰被高高地提着，他的上身几乎已离了床面，只额头还搭在床上，被冲撞得来回磨蹭，汗湿了的发湿答答地散乱着。

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握住自己的身下，急切地撸动起来。身体内部似乎随着晋磊的动作在不断战栗，他摩擦着自己的下身，唯恐跟不上这节奏。晋磊的手也探了上来，帮他搓揉，这份快感与自己做来的完全不同，更火热更爽快，让方兰生终于承受不住，浑身抽搐着迸射出来，口中亦不能自抑地哭喊出声。

方兰生抽搐得厉害，连身体内部都在震颤收缩，又滚烫柔软，让晋磊亦坚持不住，凶猛地抽插数下，就在方兰生体内喷发出来。方兰生被烫得一颤，四肢五骸内涌起阵阵余韵。

许久没做，积蓄太多，一股股白浊自相连处溢了出来。晋磊缓缓退出，仍是拿了衣衫替方兰生草草擦掉。方兰生老觉得没弄干净，也不好意思说，只弯了腿侧躺着，偷偷变换姿势想让体内的东西流出来。

晋磊自身后抱住他。反正汗水早湿了一身，方兰生干脆就窝到晋磊怀里，让胸背贴到一起，也不顾什么热不热了。

倒是晋磊担心他受不了，微微挪开些，伸手抹掉他一脸的汗，问道，“热么？”

方兰生闭着眼摇头。

徐徐晚风吹来，驱散了些许热气，将汗也吹凉了。夏夜的庭院里确实比屋中凉快，这也不算太逞强。

两人还未睡着。晋磊的手习惯般地在方兰生身上逡巡，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刚经历了欢好，方兰生自然是更敏感也更放松了些，只觉得浑身舒坦，晋磊所到之处无不惬意舒适。他阖了眼享受这般爱抚，渐有了睡意。

倒是晋磊摸到手下身躯分外乖顺柔软，不由又起了兴致。他手中缓缓捏着方兰生的腰，低声问道，“睡着了？”

方兰生没反应过来，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晋磊听他声音里睡意较浓，便只轻舔了下他脖后，低哑着声音说道，“没事，你睡吧。”他撑着竹床坐起身来，压得竹床嘎吱一响。

方兰生莫名被舔了一口，只觉得脖子后湿湿热热像被热毛巾刷了一下，心也莫名跳起来。又听见晋磊要下床，他忽然明白过来，翻身抱住晋磊。晋磊便停在那，低头望他。

方兰生红着脸，急急地吻上去，睡意早散到九霄云外了。

这主动献上的吻自然被晋磊捉住好好尝了个够，连嘴角腮边都细碎地吻了许久。方兰生抱着晋磊，任他调整姿势贴下身来，让两人身躯合到一块儿。两人下身抵在一块磨了磨，晋磊那边果然已是剑拔弩张了。方兰生抱着晋磊的脖子蹭了蹭，虽羞涩但还是主动分开腿让晋磊的身体嵌进来。晋磊捧起方兰生的脸，嘉奖般地在面颊上又啄了口，才坐起身来，抬起方兰生一侧大腿，觅着那入口顶了上去。

先前被彻底捅开过的地方已松松软软地合上了，因着那猛烈的使用，此刻还有点肿，看上去有点可怜。晋磊对准那处轻轻戳了戳，微微分开的入口中挤出几滴浓浊的白稠，是先前留下的痕迹。羞窘之下方兰生立刻就想躲，却被晋磊强硬地掰开大腿。

晋磊轻轻地玩弄着那穴口，浅浅地戳进去再退出来，看那可怜可爱的入口被巨物顶得开开阖阖，不时被翻出一点浊液，沾在周边。

这掏弄太羞耻，方兰生扭过脖子，音如蚊讷，“别这样，直、直接进来……好不好？”

晋磊低笑起来，摸摸方兰生的脸，说，“那便放松些。”

方兰生忙不迭地点头。动作刚落，晋磊便已扶着他的腰，一个用力冲了进来。就着先前的开拓和润滑，这一下直接入了大半，将他内部结结实实地撑开。方兰生紧紧地绞着晋磊，面红耳赤地感觉到一小股液体从相连处溢出来，顺着臀缝缓缓淌了下去。

晋磊摇着腰在他体内搅动起来，或抽插或戳刺，却作弄般地不肯再进一步，只在那处附近寻乐，左冲右突上下戳刺。方兰生一会儿觉得自己要被戳破了，一会儿又觉得深处空虚不足，而腰身偏又被晋磊掌住，不由拼命扭着腰挣扎起来。好不容易晋磊松了钳制，他急忙抬腰迎上去。晋磊偏在这时候深戳进来，轻车熟路地重重撞上他的敏感之处。

方兰生猛然一震，浑身酸软，腰身也软软地滑了下来。晋磊便顺势从他体内退了出来，俯下身捧住方兰生的脸，轻吻了一口。

“晋磊……”方兰生急切地喊了一声。身体还记得之前欢好情浓的滋味，却一直得不到满足，让他颇有些难捱。

“怎么？”晋磊明知故问。

方兰生避开这可恶的视线，抬脸蹭蹭晋磊的面颊，低声央求道，“进、进来……”

“好。”晋磊笑着应了。

方兰生将脸埋到晋磊脖子里，又小声嘱咐，“……深点。”

晋磊笑意愈浓，捏捏方兰生的脖子，说道，“要重些么？”

“……要。”

晋磊便抱着方兰生坐起来，让方兰生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腿上，笑道，“那就自己来。”

方兰生红着脸吻吻晋磊，才抬起身，扶着晋磊对准了，自个儿拿捏着力道往下坐，将杵在腿间的那玩意缓缓地吞了进去。晋磊耐心地等着他，见他闭着眼喘气的样子分外动人，捧着他的脸吻个不停。

待到方兰生觉得可以了，才松口气，抱着晋磊的背，轻轻扯了下他的头发。晋磊笑了笑，忽而往上重重地一顶，方兰生被撞得腰身一软，整个人都掉下去，让那玩意凶狠地戳到了底，在最深最嫩的地方狠狠地撞了一下。方兰生喉里溢出一声委屈的呼喊，却被晋磊用唇含住了。晋磊扶着他瘫软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附在他耳边说道，“来，动动。”

方兰生也想动，但腰软得抬不起来，怎样都没法让那东西退出来。他只能撑着晋磊的身体，缓缓地摇着腰身，前前后后地摆动，努力又艰难地用最深处的嫩肉磨着那根火烫的铁杵。

晋磊安慰般地揉着他的头发，待方兰生又难受又不满，终于呜咽出声，才托起他的腰，一上一下地起落抽插起来。

他不再欺负折腾方兰生，只在方兰生最喜欢最舒适的地方或轻或重地按压揉摁，让方兰生的抽泣逐渐变成了嗯嗯啊啊的轻哼。方兰生紧紧抱着晋磊，像抱着块糖般不肯放手。晋磊摸到他的脸烫得像是着了火。

夜逐渐深了凉了，但夜风也解不了这热意。肌肤相贴的地方汗得像浸了水一般，晋磊拉开方兰生环着自己的胳膊，让他躺倒到清凉的竹床上去，稍分了距离。方兰生睁开水雾朦胧的眼来找晋磊，“……晋磊？”

晋磊捞起他的双腿，将它们压向方兰生身体，直到方兰生整个人都被弯折，腰部都被抬得离了床，才一面俯身吻着方兰生，一面分开他双臀，缓缓将自己又送了进去。方兰生羞耻地抱着自己的膝弯，将私处暴露在身前任晋磊抽插，腰部又借不着力，被晋磊压得摇摇晃晃。

晋磊自上而下，深而重地在方兰生体内碾压冲刺，仿佛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这摇摇欲坠的身躯之上，压入那小而窄的入口之中。方兰生的体内被先前的几番作弄玩得柔软粘腻，无处不焦渴地迎合纠缠上来，吞纳着这磨人的凶器，让晋磊恨不得永远留在这副身躯当中。

方兰生被快感折腾得说不出话来，紧闭着眼，咬着唇，只鼻子一抽一抽地透着气，发出难耐的闷哼声。晋磊被这声音诱得心慌，伸手摁着他的下唇，低哑着嗓子说道，“叫我的名字。”

方兰生迷迷蒙蒙睁开眼来，启了唇，“晋、哈啊，晋……嗯啊啊啊……”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无从预料的音节从口中飘了出来，让他面红耳赤，赶紧咬了唇不敢说话。

“叫我。”晋磊继续命令道。

方兰生只得再开口，仓促地念道，“晋磊，哈，唔嗯——”纵使匆忙闭了嘴，但仍有重重的鼻音违背心愿地溢出来。

晋磊的手指探入他口中去，撬开他的牙，拨弄着他柔软的舌头，又问道，“热么？”

方兰生拼命摇头。晋磊仍在他体内驰骋，让快感一波波涌上来，让他不敢发声，羞于听到自己此刻浸在情欲中的声音。

晋磊仍不放过他，“出这么多汗，还不热？”

“你——”方兰生算是明白晋磊存心想要逼他出声了，他想出声控诉，声音却被那根手指搅得破碎不堪，出口就变成了甜腻的呻吟。那手指还缠着他的舌头不放，让他无法关上这扇羞耻的门户，喉间颤抖的声音悉数被放了出来，化成喘息呻吟从口角滑了出去。

他终于吮吸着那手指，死死地含住它，才让两片唇拥着那手指封闭起来。

晋磊抽出湿漉漉的手指，俯身吻吻他，说，“你听。”

方兰生勉强分出心神来，去找晋磊让他听什么。竹床正猛烈地摇着，两人震动时那嘎吱嘎吱的摇晃声让他听得面红耳赤。

竹床之外，便是竹林风响和清幽虫唱，透着夏夜的喧嚣和寂静。这细微声响让他猛然记起来周遭环境，而他正裸着身抱着腿，在露天地里摆出这般羞耻的姿态，被人享用。他脑袋里轰的一声，差点被爆开的羞耻心炸掉。但晋磊一个狠狠的顶弄，就将他的感官拉了回来。

他想问晋磊是想让他听什么，但又不敢开口出声。他听见晋磊正伏在他身上低低地喘息，那透着情欲的满足声音让他心头发烫，觉得就算自己被折腾死了都甘愿。两人相连的部分传来潮湿沉闷的声响，其中淫靡的意味让方兰生不敢多听。

幸好这些声音都和到周遭万物的声响中去了，沉浮在合唱声中时隐时现。竹床的声音才是这静夜里的主唱，嘎吱，嘎吱，稳稳地守着调子。

那也是晋磊在他体内进出的调子，一进，一出。这曲调颠簸得像条船，他的神智早就顺水漂走了，只剩肉身还在这欢愉的河里随波荡漾。

晋磊诱惑般地劝道，“喊出来。”他舔舔方兰生的唇，“有竹床的声音盖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竹床的声音才让人难堪好么？方兰生想辩驳，但羞耻心似是被晋磊舔走了般，他张开口，让闷热的呼喊从胸膛里透了出来。哀泣一般，却藏着欢愉的声音，流泻出来，和到音的河里。

上气不接下气的、断断续续的、喉或舌或鼻的音。有时会在亲吻里变调。念叨着晋磊的名字或是喜欢的字样，但更多的是没有意义的模糊难辨的声响，仿佛是天然的本能的另一种语言，传达着此刻的心意。

晋磊仿佛是能读懂一般，用亲吻、爱抚和身下动作回应着他。竹床就好似风里摇着的一片竹叶，嘎吱嘎吱地唱，将一切声响都淹没了。

方兰生被晋磊拉着抱着，又被换了好几种姿势来折腾，辗转翻覆，在这浪里颠簸。仿佛是要将这短暂时日以来错过的亲热补足一般，怎么都无法餍足。做到最后连腿内侧的肌肉都微微地抽动着，腰酸得不像是自己的一般，嗓子也哑了。他大敞着双腿，任晋磊狠狠冲到他的最深处，将滚烫的热流灌了进来。他接纳着这欢喜，也被这高潮送上了顶峰。未经任何抚慰，从头到尾好似一直被遗忘般的身前器官，亦在这极乐中忘情欢泣，涌出积蓄已久的泪水。

他瘫软地落回到竹床上，再没一分力气，连腿都无力合拢。

晋磊亦不比他好多少，倒在他身上低低地喘息，歇息了一会儿才重新抱起他。两人身上都被汗水弄得黏腻腻的，却没力气起身清理。

疲惫过了头，很快就沉入无梦的睡眠。

快天亮时，方兰生才在这清爽的夏日黎明里醒来。竹叶上有滴露水滴下来打在他背上，将他惊醒，他望见淡蓝的天空上亮着一点启明星。

他懒懒地躺着不想动，忽听到身后传来水声。有块清凉的湿帕子擦上他的背，像擦拭瓷器般，抹去浮尘湿汗，擦出一片光洁的肩胛骨来。他窝在那里，任晋磊用冷水搓了帕子给他擦身。

脊背，脖子，胸膛，腋下。他的手臂被拉起来，湿帕子顺着胳膊一直擦洗到底。手腕以下被浸到那盆凉水中去，细致地被搓干净，再拿出来擦干。

身体分外清爽，在清晨的凉风里萦着凉快的湿意。晋磊知道他醒了，又换了盆水，才让他翻过身来躺着，拧了帕子擦擦他的脸，将黏在一起的额发搭到他脑后去。

方兰生睁着眼亮晶晶地望着晋磊，却又不想说话。他喉里还有些干涩难受。

那帕子捏到他的耳朵，顺着耳郭转了一圈，又捻捻那柔软耳垂上仍显清晰的齿痕，才挪开去。晋磊洗洗帕子，坐到旁边，抬起方兰生的腿来。双腿才微微一分，就有大股液体顺着腿根流淌下来。方兰生别开脸去，记起昨晚的贪求需索，颇有些难为情，羞耻心似是随着逐渐亮起的天光一起回来了。

晋磊拿湿帕子裹了手指，探入那被弄得湿湿软软的入口里去，弯曲手指四处摸索，将黏液一点点掏挖出来。方兰生恨不得蒙起脸来，偏偏身上不着片缕，连片衣角都无，只能紧闭起眼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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