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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礼◆《仇者之舟》capitolo 亡于天国2,2

[db:作者] 2025-07-06 19:18 5hhhhh 7430 ℃

当血的仇、哀的恨就发生在眼前。

伏见未曾松开过的拳头看着安娜远去的背影再度攥紧,少女融入慌乱退却的人群再不见踪影,他仍然想找人暴揍一顿泄愤。刚好八田的来电撞着了他的枪口。

伏见甩着自己的佩刀将空无一人的水果摊砸得稀巴烂,他低叫着:“有屁快放,窝囊废……”

对方静默了几秒,才吐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刚看见安娜过去了心情不好。”

“知道就说事!”伏见苍白着脸,显然被这一切气得不轻。

“哦哦,我知道,Saruhiko,我来交待一下遗言。”

“……”

“我要上前线了,这边情况也很吃紧,当然天下无敌的老子不怕死,问题是我突然也很怕杀死人,他妈的,来我们这边的是所学校的学生,一眼过去没几个成年的……”

“……”

“我们早就是罪人了,侨情个屁呢?”八田说着似乎笑了一声。“这下子连地狱的王都难辨错对,不过反正也没人能上天堂。”

“你怕了?”

“是啊。”

“你他妈想我安慰你?你这个整天只知道对着赤王傻乐,有事没事兴高采烈乱蹦跶的跳蚤需要我?”

伏见尾音很夸张,让这番质疑听上去更滑稽。

八田静默了一下,才听出他那边杂音响动,想必在移动当中,也许已经身处地狱般的前线。他说道:“需要啊,我也有没电的时候,其实我到死也不可能搞懂你这些年在纠结什么,不过我知道,我低沉的时候你也无精打采的话,我更没力气干事了。我没任何办法的时候,不都是只能找你了吗?Saruhiko……”

伏见望着晴朗得不像话的天空,远处打杀的声音隐约传来,他身处的原本和平美好的街道已经消失干净了。

“敢对我说完这种话就去死试试看,”伏见说道,“你就是躲进地狱了我也要揪你出来给爷我磕头认错。”

他们的通话结束了,且不清楚还有没有下一次来自对方的消息。

他们站在自己的战场上,背负自己的杀戮和原罪。

宗像走下车脚踏赤族墓园的时候,淡岛接到了来自御柱塔的丧报,她的新军靴不合脚,险些跪倒在赤族的先灵面前。

宗像回身搀扶了她一把,现在他身边谁都不能倒下,然而谁倒下了他也不该苛责,竭尽所能不光是一句干巴巴的口号,他们所有人都在身体力行。

面对他疑问的目光,淡岛表情仍是迟滞,用来汇报情况的嘴巴也变得迟钝。

“我舅舅没了……”淡岛轻声说道,她不曾记得那个可怜的人是否曾抱着她攀花枝,也不曾记得那个可怜的人是否曾给她讲童话,她只清楚了一件事,这个世上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已经也不在了。

阿道夫·k·威兹曼,银宫主人,七族之首唯一继承人仙逝,这样的大事让宗像的神情也为之变色,那个人贵重的身份对七族而言固然非同一般,然而更直接影响的是黄金之王此番作为,可谓是突然的失控。是因为这件事吗?

也许吧。宗像转身便不再探究国常路大觉将一切毁掉的原因。淡岛歇了一会跟上了他的脚步,

原本动身前往前线指挥的宗像听见赤族民众暴起反击黄金一族的消息,稍一打探得知诱因来自赤族的墓园,精神领袖安息之地被带着黄金兔面具的人,性烈如火的赤族人再不会沉默。

一路行至迦具都玄示的墓前,宗像才收住了脚步。难怪赤族如此激愤,也就说明前王的影响力仍在才激发出那些愤慨的声音。真是挑了个好地方下手,反而让事情元凶可疑起来。

周防尊早就看到他来了,兄长的棺木碎片在他鞋尖躺着,他的表情竟还算平静。

“来干什么?”

宗像看着墓土中四散的断裂骸骨,对周防说道:“路过听见出事,先来看看。看着就像企图激发赤族跟御柱塔的,元凶真的是黄金之王的人吗?”

“这不关你的事,你有这时间来看热闹吗?”周防说道。

“我心情很沉重,不要激怒我,周防。”

“无辜的人在死去,谁能心情好?混账老哥说过,他也不是杀人魔,整天强调自己不是心理变态。哼……”周防的嗤笑惹来了宗像的五指锁喉。

“很多人在死去,周防,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你不是圣人更不是神,宗像。”

被心爱的男人一拳撂倒,躺在兄长尸骨旁边的赤王仰视居高临下的青王。宗像揪着他的衣领,屈膝跨跪在他上方,眼中映着黄泉的水光,亮得惊人。

“你为什们派人到我的领地,我未曾找你支援。”宗像说道。

“你现在该去打仗吗?你该去救人。”周防朝他抬了抬下巴,却不是为了挑衅,他只是习惯了对宗像用着这种说话方式。“你该去救人,我们的人,还有被疯头子抛弃了的人。”

“不能理解。”宗像说道。

“你绝顶聪明,宗像礼司,这片地区现金动员力你认第二,谁敢认第一。”周防尊看着他的双眼,舍不得移开视线分秒,被这双眼深深吸引的这半辈子,感觉灵魂被这些时光一点点充实。

就像草薙说的,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谁能解决这个问题?除了宗像礼司这个奇才,草薙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黄金之王煽动众人的借口不就是如此直白吗?被夺走了财富,就夺回来,这是他引发这场战争的大义。而那位御柱塔的老人,失去了挚友后,也舍去了最后的仁义。

他怎么能?

这个问题他们已经不想浪费时间去研究。

“你一个人挡不住阁老。”宗像冷静地说道,下一秒他被周防掀翻到一边,视角倒转,他看着撑在他上方的周防尊。

这情况他很熟悉,过去曾无条件发生在他们之间,大多数时候发生在床上。他被周防尊这个男人用纯粹的雄性视线审视,不多久便将被拆吃入腹,尽情享用。

难以避免的,这种联想发生在当下会被千里之外的血腥气熏得人泛恶心,当别人在苦难中挣扎,他们有空在这里胡搞?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

一瞬后,宗像在周防眼中并未看到不合时宜的情欲,才收住了残忍的反击,两人的部下却远远退开了。

“在他尸骨旁狠狠干你,你会杀了我吧。”周防说着,表情竟有一丝委屈,口中说着下流的话,眼神却正直得让人疑惑。

“废话,节省彼此时间,前线不容乐观,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放下那些狗屁道德枷锁,我说过要你自由,你倒将自己捆得像……”

“别浪费时间!我不说第三次。”

“那些人已经死了,你救不了他们,火线不需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你不能让那些人拿命来为你的自大买单,周防尊。”

周防牢牢控制着宗像的双肩,他双手握着他,埋首在他肩头,背影像受伤的兽。草薙说他必须认输,生怕他的骄傲不肯对眼前的战火低头,然而应对挫败感他早就练出来了,用宗像礼司给他的挫败感修行了好多年。

“在我身边被人指责背叛我哥的时候,你还背着那些狗屁道德枷锁,所以你才这么轻易就离开了我。”周防尊撑起了自己,离开躺倒的宗像礼司,“你怎么可能爱过我?”

宗像瞪着他,不言语。

“你去求人借个钱……为了族人我去疯头子面前好好低下头颅;为了族人你去跟有钱人好好下跪。”周防舒展自己的手脚,“作为王,这样可符合你的大义?”

周防尊再不管躺在兄长墓土上的宗像礼司,他探手抚摸兄长的森森白骨,说道:“这就是青王和赤王的价值,卑微又伟大,跟你的价值观再匹配不过了。”

这是羞辱。宗像暗暗咬牙,理智告诉他周防尊的办法是正确的,但他的轻侮,像把尖刀,刺得他再清醒不过。周防尊刺伤的不是现在的青王宗像礼司,是过去赤王的暗卫,是迦具都玄示的宗像礼司。

宗像翻身站起,抬步便走。

“为什么不敢正眼看看我哥现在的样子,是迦具都玄示没脸见你,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一个人走了……”周防尊整理着坟头,也不曾看着宗像的背影,“放我哥走。我才是你恨不得杀掉,也不能在自己死前留在世上的人。”

该死的荒谬,无耻,狂妄,这个必须亲手杀死让他死在自己怀里的人。宗像平静多年的感情爆发出愤恨的瞬间,再次提醒了他,他深爱着这个该死的人。

御柱塔上临老破产,一无所有的老者整理着荒废温室中的苹果树。他对故人留下的翠绿低语。一群年纪轻轻的人,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吗?吱吱喳喳不得安生……

国常路大觉很是心痛,他视若亲人的族人最终成了自己手上的武器,他看不得他们受苦,唯有带着他们一起走,到威兹曼口中幸福的天国去。

73

细白的苹果花,绵软的花瓣,一缕细数了许多季节的清香。

伊佐那社单薄的手掌握着一束苹果花沿着地牢石梯而下,积灰的壁灯让青年的身影越加朦胧。

“如何能让花开不败,果然没人能做到。”伊佐那社对蹲坐在老旧木箱上的御芍神紫说道。

外间枪林弹雨,鲜血横飞,御柱塔下这个不见天日的地牢却安静得像另一个时空。

“你浪漫得有点不合时宜,还是说这是前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的光荣传统?”御芍神咧嘴笑了,像闻到血腥气的野兽。外面很热闹,原本按他的性子他不介意去凑一凑。“今天没带猎犬,就敢独自过来了?小少爷……”

“还不是您约的地方不太好,就算只有两人想悄无声息潜入御柱塔,还是很费功夫的,小黑替我打掩护去了,顺带一提他不是猎犬。”伊佐那社视线一直在御芍神紫身后那人身上,出于礼貌对御芍神紫解释了几句。

长年无人的地牢说句话都吸入了不少灰尘,腐败的气息充盈肺腑,环境与那个活死人倒是相配。

“他怎么样?”伊佐那社问道。

“严格来讲我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不过想必很快就撑不住了。”御芍神侧头,用余光看那个怪物。

“虽然这位的丧报已经传出去,国常路阁老居然不知道您将他带走了?”伊佐那社说道。

“因为老头很确信他已经死了,就在老头发狠干掉你们前,亲自动的手,老头以为自己已经将他送上天堂了。”御芍神紫百无聊赖地把玩剑穗。

“所以阁老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弱点了。”伊佐那社沉痛地上前一步想去查看在角落里腐败着的阿道夫·k·威兹曼。

利剑出鞘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与夜刀神狗朗手中的名刃相似的刀剑拦在伊佐那社面前,手中的苹果花被削去几片花瓣,纯白的花旋转着落在尘埃中。

“先别轻举妄动嘛,小年轻。”御芍神紫跃下木箱站到伊佐那社身边,伊佐那社完全跟不上他的身手速度。

“既然您让我过来了,何必多此一举?”伊佐那社看着御芍神紫阴险的侧影说道,“赤王既然策反了您,您在此阻拦,赤王很没面子啊。”

“早知道你口齿伶俐,赤王的面子我自然要给,可你到底想做什么,人家很没底啊,人家可一点都不相信你。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弄过来我也是不容易,你一不小心弄死他了我怎么办?”

伊佐那社平复被惊到的心跳,说道:“我是青王的亲弟,青王与赤王休戚相关,您可以安心。”

御芍神紫眯着眼看这个细白的青年,当初他从这个人那里偷出了赤族历史资料,里面特别记载了德累斯顿石板制作成Hinmeruraihi过程,那段关于赤族,白银一族,黄金一族的历史,关键人毫无疑问是威兹曼,资料中大量文献署名都是威兹曼,但明显资料还是缺失很多内容,御芍神紫根本搞不明白Hinmeruraihi是什么玩意,而且与赤族紧密关联的青族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他决不相信跟青族毫无关联,这个出身青族的小子不怕冒险潜入御柱塔就是最好的证据。

“对啊,跟青族关系大着呢,你说说看。”御芍神表情讥讽,刀刃往伊佐那社颈脖间提了提。“人家洗耳恭听。”

伊佐那社眼神坦然真诚,视伤人利器如无物。“我也想弄清楚,让那么多人葬送宝贵生命的原因是什么,阁老为何如此仇视青赤两族,我便是能根据资料推断个大概,也及不上威兹曼阁下这个当事人知道得多,只是我并不想更多人知道这些事,假如您能守口如瓶,我不会加害您。”

“哈!你哪来的自信弄死我。”御芍神紫收刀回鞘,随心一摊手,“你自便了,时间不够你别浪费,人家就看看。”

伊佐那社不再回应他,到了那个毁掉半张脸的可怜人跟前执晚辈礼,向紧闭双目的阿道夫·k·威兹曼献上他的花束……

舞水河边,那些从民船一个个跳下来的半大少年,目光狂热地向前飞奔,枪械武器在他们手上危险了不止一倍,他们盲目、冲动、反叛不羁,即使立在防线后的吠舞罗对他们大喊缴枪不杀亦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当地政府在开始第一次作出反应,拿公粮的大兵在吠舞罗防线右翼列阵,看见冲过来的小鬼头差点没哗变。他们本应立场中立并坚定,防止双方,特别是严防死守吠舞罗,他们真正的被训练出来的力量,跟他们系统训练出身的士兵相差无几甚至更骁勇。但此刻看见那些毛没张齐的孩子冲到他们跟前,除了骂娘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时间向上请示的声音此起披伏,错失了在中央立起盾墙的时机。

八田在吠舞罗的防线处望着那些身形矮小的怪物,冷汗干了又冒出来。动乱不止一处,但八田可以肯定,最艰难的一战在他这里打响。而他没有办法向谁求援,让谁来替他都没用,最软弱的行为不过是杀光那些小鬼后饮弹自尽,而这软弱行为也需要在扣下扳机射杀最后一个人之后。

他丢掉冲锋枪,踩着同伴的肩头跳上己方盾墙,迎着对面幼嫩声带发出的喊杀声吼道:“这世上没有英雄也没有超人!子弹出去一颗,我们收一条人命!想死就来吧!你们这些蠢材!”

他的身后远处,可以望见霍华茨堡的塔尖,可以看见那飘扬着的雄狮旗帜。

哪怕化身魔鬼,我们有必须守住的乐土。

“八田那边情况很不好,这样的一仗就是打赢了,八田那边的人回来都得废了。”草薙脸色很难看,手上烟头掐灭在车窗边,行车中窗外卷进的风将烟草味转眼刮没。

“即使这样,”亲自开着车的周防尊目视前方说着,“我跟你说,我做的所有都只是为了宗像,你会揍趴我吧。”

草薙看他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拳头松了又紧,“外面都成了这样了……”

“成了哪样我都不管。”周防尊雪上加霜说道。

草薙扶额,拇指和食指趁机揉了揉太阳穴,“你这热病还能不能好了?要是青王三观不正,你是不是要帮着他毁灭世界?”

“他是宗像。”周防尊说道。

“说谁三观不正?”坐在后座的淡岛再不能保持沉默跟周防同时回应草薙。

“Sorry,宗像太太。”草薙愤恨地咬牙,周防猛打方向盘,车身向旁一扯,让草薙的脑袋磕在窗玻璃上。

淡岛深呼吸平复怒气,她很不空闲,手上按着手提电脑的键盘,肩上夹着电话终端,她忙着协助四处动员现金的宗像,实在脱不开身也苦于一时无法成为战力。

车飞驰了一会,周防踩了制动刹车,车停靠在路边,他先一步跳下车绕过车头将副驾驶上的草薙拎了下来。

“神枪,”周防尊拎着草薙衣领,将嘴边的香烟掷到地上一脚踩灭,说道,“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去帮我看着他。”

草薙对周防将自己剥离战场很有意见,但这是王的命令,他的赤王所下的命令,将另一条生命托付给他的命令。

“只要你确定你为他做的这些有意义。”草薙如此说道,又点了根烟,从车后箱扛出狙击枪离开。

周防挺暴躁地跳了车轮一脚,再度跳上车,淡岛已经忙完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与宗像切断了联系,接起了日高的来电。

不久她神色凝重地挂断电话,“赤王,青族一半领地,青阁主力一半回援吠舞罗。”

“这是谁的决断?”周防尊驾车闪避过几个仓皇横穿马路的行人说道。

“我的决定,”淡岛双手十指交握,腕间的念珠滑了下来,似在无声地祈祷。“青王不在,我接管青阁最高指挥权,乌崔玛莲因列尚在我们掌控之中,领地民心还可以稳住。”

周防尊收回放在后视镜视线:“你为了什么?”

为何一战。

“为了家。”淡岛的回答掷地有声。

伏见再度失联以后,安娜暂时接管了他的情报网,背着原始但更可靠的通讯器材,路过乌崔玛莲因列的时候抱走了睡梦中的幼儿,被驻守的日高顺道护送一路。

高大而清瘦的男人笑得傻兮兮的,问这是谁的孩子,长得可真像淡岛小姐。

安娜转动眼睛看他,心想也长得像你。但她只能开口说道,“祝您武运昌隆。”

孤身深入敌阵的伏见发送了最后一段情报,终于被对方的车轮战拖垮,慌忙逃进下水道却始终摆脱不掉追兵。

能追到这里的人都不是平民,但也不是受系统训练的御柱塔出身人员,估计是黄金领地上的地痞流氓,半只脚插进黑暗世界的混球。

伏见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气闷开始带走他的意识,双腿肌肉耗尽最后一丝能量,他双膝一软倒在巨大管道边。

【被屏蔽了,这段看LOF】

“割一只……”伏见轻声说道,对方却听不清,再度开始大声叫骂。

只割一边的话,就跟八田一样了,用一只眼睛感受这个世界。

就像小时候分享最后的存粮,你一半,我一半,合起来就是整个世界。

切断了与淡岛的联系后,宗像收到了陌生来电,对方声音一响起,宗像便知这不是什么陌生来电。

“阁老……”宗像礼貌地先问好,接下来的话语却一时无以为继。

“东奔西走很忙?”国常路大觉的声音有点奇怪,与青王说话,他不该是这种语气,就像放下包袱后透着轻快感。

因为阿道夫·k·威兹曼已经不在了么?

宗像想着,对方却不给他仔细分析的时间,国常路大觉不急不忙地对他说道:“你不用白忙活,忙这些也没用,知道为什么那些银行家,企业家站在老夫这边吗?那是因为克劳迪娅帮过他们,或者是他们父辈……”

“克劳迪娅是个慈善家,她留下的最大的财富,是她的善良。她当年种下的因,老夫来收的果。”

“那位伟大的女士一定不曾想自己种下的是恶果,足以在历史上留下恶名的一笔。”宗像回道。

“这些留世人定夺,眼下老夫先来好好写上你的墓志铭……”

宗像瞥见闪现车前方的人影,猛地踩下制动。

“老夫给你的墓志铭想了个好句:命中无端无常无自我……”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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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原挡在宗像车前,一脸赶上了的庆幸,宗像刚呼出一口气,边听见两声枪响。

其中一声像在盒子中传来,炸开在他耳边,另一声来自不远处,仿佛一道劲风刮到了楠原,让楠原像个破沙包摔在宗像的车前盖上,几滴血溅到宗像眼前的挡风玻璃上,车边的马路被狙击弹砸出一个深坑。

随即马上响起第三枪。

宗像眨眼之间便知发生了什么事,第一声枪响通过电话终端传到他耳中,发生在千里之外的御柱塔,之后通话便中断,不知道国常路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声枪响是针对他青王宗像礼司的刺杀,必定是国常路的安排,若非楠原突然从狙击点盲区冲出来拦了他的车,估计已经连人带车被狙击弹贯穿。

至于第三声枪响……宗像眯眼看着楠原一脸惊魂未定地从他车前盖抬起头,虚弱的笑着,抬手跟宗像打招呼表示自己的大难不死,宗像便由着他趴在车前盖上缓缓驱动座驾,驶到路边的狙击盲区,从后视镜中看见身后不远处草薙举起长枪慎防还没散热的枪管点燃草丛。

楠原自己从车前盖上爬下来,瘸着腿很是狼狈,宗像一把握住他的脑袋仔细检查一番,发现除了被擦破额头造成的满脸血外并无大碍。

真是生生捡回的一条命。

宗像抿着唇不言语,楠原还是被他脸色吓得哆嗦。宗像静待草薙行来,未对他消灭了狙杀自己的人表示感激,先是问出了他为何在这。

草薙真想翻白眼给他看,“尊送给你的玉烟管里面嵌了定位信号。”说完他嘴角直抽抽,自然是没想到青王还真随身带着那玩意。就都这样了,他们还以为至今仍在跟入土为安的前赤王搞三角恋呢?

草薙认为正常人理解不了他们的思维逻辑,他懒得看宗像的复杂神色,低头看着安娜发过来报平安的邮件自我疗伤治愈,邮件里少女发来了俯瞰自己双脚照片,备注自己这次有好好穿着鞋袜积极跑路中。

草薙收起终端,帮着宗像扶了一把楠原,将伤员放到车后座去,绕到车前二话不说进了副驾驶座,宗像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他一眼,一踏油门往草丛深处冲去。

“领地间内战,白道动作太少了点,正规军队出动人数不多……喂喂,开慢点……”草薙说道。

“他们本还不怎么忌惮阁老,但阁老如此轻易就煽动了民众之后,他们不得不先掂量,他们就是想将我们跟阁老一锅端,也需要算清楚他们得杀多少民众才能休止纷争。”

“都到这份上,除非人都死尽了,否则怎么可能消停,搞不好他们这会正到处找你跟尊强迫性跟御前大人休战和谈……我说你开慢点……”

“怎么谈?阁老孤注一掷,谁输了谁来背这引发内战的黑锅,就算我跟周防尊在战争结束后还没死,也会被他送上预备给战犯的绞刑台……他是打定主意让这世界容不下我们。”

“那尊让你出来简单直白地用钱解决问题还能行?”草薙说着伸手抓住了头顶的拉手,车后座的楠原都晃得快吐了。

“两手准备,能用钱买断这场战争最好,不然,忽然来这么多不干活光打仗的人,都吃什么?”

草薙语塞,他疑惑宗像是不是只知道汽车只有油门,油门隔壁的制动刹车光是个装饰品,并同时在心里呐喊着,尊!你平日不让宗像礼司碰四轮车这个决定真是英明神武。

国常路让股市崩盘后,其实商会联盟账户多出的零根本数不过来,只是无法马上套现。宗像破局的方式也是霸气,直接先将乌崔玛莲因列堡抵押出去,除了跟克劳迪娅有渊源的银行和企业家,他四处空手套白狼。至于乌崔玛莲因列堡,青阁驻守那边的人干脆撤离了,那成了第三方资产,黄金领地攻过来的金色军团到了那也得绕道。

加贺和日高等人来不及望着乌崔玛莲因列堡唏嘘,便火速离开到赤族交界处舞水河边驻扎。本来青阁比起赤方舟更擅长街巷战,只是战争刚打响被御柱塔拾掇着暴民攻个措手不及,痛失大半江山,退守到淡岛划定的防线,他们便再未让前来支援的赤方舟承担更多压力,并且做好准备服从赤王的临时指派协助赤方舟随时进行反扑。现下他们听从淡岛调遣,先跟吠舞罗号与赤方舟汇合。

然后他们立马要面对一个难题。伏见失联,指挥官级别的青阁人员都没敢去见八田。

八田拼尽了脑汁,设法请君入瓮,围困了一群未成年娃娃兵,那群未识人性少年光凭一腔热血办事,差点没坑死八田的小队,刚带着一身硝烟下战场的八田未及清点折损便被通知要去应接青阁指挥官级别人员,别名第四王权的一众骑士到霍华茨堡跟淡岛会面。

纸当然包不住火,后来历史因战役源起银宫圆桌会议的结果,将这场内战定名为银宫战争,开始于银宫圆桌会议结束后第八天,御柱塔率领的金色义军(Golden Rebel简称GR)对上青赤联军所打响的战役。但对八田而言,战争这场噩梦的始于伏见的渺无音讯。

青赤双方核心战力会晤的同时,GR联系媒体指控青赤联军对国常路大觉的刺杀行为,新闻片段曝光了国常路用电话终端通话中被枪击倒地,至此冲动爆发的战争有了真正的名目,御柱塔精神领袖遇袭事件让民众联想他们领地将会一阕不振,这样的心理阴影瞬间被激发,GR眼中青赤联军显然成了贪婪的狼狗,唯有宰了果腹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是伏见猿比古做的吗?”靠坐在主位上的周防除了制造一室烟雾弥漫以外第一次彰显存在感。他很无所谓地问了一句,在座第四王权的人集体开始一脸沉思,无人回应。

八田脑子转得飞快,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如此心思缜密的时候,伏见失联前最后出现在黄金领地,御柱塔附近,跟国常路受伤的事一联系,估计很快就会被GR捕捉住继续渲染出去,不管事实真伪,先被污蔑出个九成九,孤身在外的伏见被GR通缉只是时间问题,想到此八田一颗心沉到了底。

“哼,臭老头自编自导玩得不错。”周防以掌覆盖半张脸,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香烟又短了一大截。

淡岛一脸果然如此,八田低骂一句卑鄙。世界已经足够崩裂,那人还要再上一刀将伤口扯得更开。用年老经不起摧折的身体熬上一枪也要将战争催发下去,国常路的杀意带着即将降临的寒流横扫青赤领地,天终于结束了没心没肺的晴朗,变得冰凉阴沉。

三天后正规军发布了声明,把握唯一的制空权,明令禁止任何一方的战斗活动,将战场锁死在陆地和运河,三方内战正式打响。

舞水河两岸枪声不断,子弹交织成网,青阁把仗打得四平八稳,让赤方舟深感无趣,但三方僵持这种保守的打法最实用,对逐步撤离战线的领地民众最有利,赤方舟唯有尽量抑制过往的奔放风格。

青赤精锐再以一当百也经不起旷日持久的战役,速战速决已经变得不可能,征兵在开战第二天便提上议程。当知国常路那招苦肉计成功将所有人兜进网,青王和赤王也打消用钱来解决问题的最后一丝天真念头,凑钱一事成了军备所需,这个巨大担子上身,宗像就一直没能回归领地,作为现成领袖的周防尊却让淡岛十分头痛。淡岛几乎委屈自己成了周防的私人助理秘书,如何让周防去发表讲话以集合两个领地的民众自发组织的力量差点让她愁白了头。事实证明不是谁都能受得住赤王周防尊的意识流领导力。

周防也很苦于现状,作为明面上的青赤最高领导,他的确担了指挥大任,跟GR以虞我诈不落下风,但那不是他的意愿,他想到前线杀人想得发疯。即使指着阵型图挥一圈手,前方敌阵流的血绝对比他作为单兵上阵杀取的血多,他还是抑郁到熬红了眼。

他本就想着宗像礼司,这不过是在原因上多加上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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