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在昨晚的情事里太过享受，李善一大早就对着床头深深反省，比起在力量和体能上落败，内心的屈服才是真正让李善备感惶恐的事情，叶禄南弄得他太舒服了，真假难辨的情意和让他几乎迷失自我的快感如同沾满蜜糖的毒药，每次叶禄南温热的手掌顺着他的皮肤滑动，总让他的身体从最深处开始泛起甜美的麻痹和颤栗。

想到这里，李善的身体就像回味起那种快感似的，经常被叶禄南疼爱的前胸和腿根微微酥麻，李善大吼一声，气急败坏地在床上打滚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等到李善的身体不再躁动，屋子里又安静下来，他把半张脸埋在床单里，不由为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掬了一把辛酸泪。

好在最近他跟上了正在热播的电视剧的剧情，今天也是一到开播就乖乖在电视机前坐好，虽然剧情没什么营养，狗血漫天泼，但胜在可以杀时间，成了李善每天最爱的休闲项目。

每当这个时候，李善才能暂时忘记自己的处境，这种平和安逸、他一直奢望着却遥不可及的生活，竟然是托一个恶劣的qj犯的福才能体会到的，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傍晚叶禄南准时到家，然后两人共进晚餐，轮流冲澡，这是李善每天最如临大敌的时刻，矛盾的心情纠结得让他胃疼，尤其当他故作镇定地靠在床头，听见沙沙的水声停止时，逃跑的冲动几乎达到顶峰。他知道完全掌握着主导权的那个人很快就会带着水汽出现在浴室门口，他的头发还在滴水，却不加以理会，手指灵活地给浴袍的带子打结，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自己——李善甚至不需要去看，因为他能感受得到叶禄南炙热的目光，就像他每次感受到叶禄南湿热的唇舌和手指一样。

但今天叶禄南却没有立刻走过来抱着他，而是进了更衣室，李善十分好奇，不一会儿叶禄南拿了一本书给他，李善低头看了看牛皮封面和烫金标题，又抬头看了看叶禄南，满腹狐疑地接了过来。

“送给你的，”叶禄南说：“每天等我回家很无聊吧？”

李善翻开书，内容是很久以前的人所记的游记，没有洋洋洒洒的文字，几乎满篇都是精致的图画，就算李善这样的半个文盲看起来也不觉得费力。那时候战火和贪欲还没有烧遍各地，画面里满是生机和美景，李善用指尖轻抚过细腻的笔触，心里却因为被叶禄南所说的“家”字搅乱而有些烦躁。

“谢谢。”他合上书，低声说。叶禄南带着笑意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低下头亲吻他的嘴唇。几息温存的触碰后，舌头探出温热的双唇，带了安抚意味的吻渐渐变得充满侵略性，李善吞咽着唾液，松开握着的书本，搭上了叶禄南的手臂。叶禄南把他压在床头，李善以为这是叶禄南发出的信号，他有点慌张，更多的是心酸，叶禄南坐在床边，手掌从他的后颈慢慢滑向腰部，李善被紧紧挤压在叶禄南和床头之间，几乎无法呼吸，轻微的窒息感和口中贪婪吮吸的舌头让他浑身发热，痛苦地推了推叶禄南的肩膀。

那个人停了下来，贴在他耳边轻轻蹭着，说：“你好像有心事？”

李善心中一阵悸动，撇过头低声说：“没有。”

“是吗。”叶禄南淡淡地笑着，又亲了亲他嘴角，越过他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李善还喘息着，狐疑地看了一眼拿起手机开始浏览新闻的叶禄南，翻开书用余光偷偷打量他的侧脸。叶禄南表情专注，李善不大明白，如果不是想上他，干嘛要这样亲他呢？结果戒备了一会儿，叶禄南也没有什么动作，倒显得李善神经兮兮，他索性也就看书去了。翻了没几页，叶禄南的手伸过来，直接插进他睡裤里，开始摸他的大腿，李善吓得差点弹起来，大叫：“你干嘛！”

叶禄南捏了捏他腿根，委屈地说：“让我摸摸怎么了嘛！”

“你！”李善咬牙切齿，可是看到叶禄南志在必得的样子，觉得还是不要反抗为妙，于是忍气吞声，闷闷地说：“你别乱动，痒死了。”

“好。”叶禄南笑得两眼弯弯，老实地躺了回去。李善泪在心底流，可怜他被摸得浑身不自在，叶禄南却一脸爽利，动作流畅又熟稔，几次几乎把手伸进李善两腿间，李善怀疑叶禄南是故意的，但有苦难言，只能在心里又给他默默地记了一笔黑账。

叶禄南看完新闻，又把自己锁进书房呆了一小会儿，快十点的时候他回到卧室，还不忘叮嘱正在看书的李善早点睡觉。李善看他关掉吊灯，躺倒在自己身侧，对他今天忽然转性大感奇怪，不过也有昨天那样晚上偷袭的情况，所以李善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叶禄南该睡熟了，他关掉床头灯，躺进被子里。

黑暗里，李善静静地听着叶禄南绵长轻稳的呼吸声，那个人的胳膊忽然摸摸索索地横在他的腰上，脸也靠近他肩膀附近，紧接着屋里又陷入静谧，李善完全放松下来，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像是和一头野兽共憩，却不觉得害怕，虽然有时会被野兽锋利的爪牙弄伤，有时却也有着奇妙的安稳感。

夜色中叶禄南的五官朦朦胧胧，李善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叶禄南的气息和温度从他身边传来，还有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洗衣液淡淡的香气。在水源珍贵的战场上，永远只有火药和腐烂的气味，李善喜欢叶禄南身上这种带着暖意的味道，在他的记忆里，这种味道和温暖的阳光、欢乐的家庭紧密相关；和他早早失去，再也无法拥有的一切紧密相关。

李善偏过头，悄悄凑近了他眷恋的幻影，很快酣然睡去。

迷糊中唇上热热的，李善抹了一把，舔舔嘴唇睁开了眼睛，叶禄南正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微笑，李善不自在地吞了口唾沫，坐了起来。

叶禄南把手撑在他身子两边，笑着说：“我要出门了，来亲一个。”

李善冷着脸在心里腹诽：刚才趁我睡着你不是已经亲过了？但他心里有更大的疑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你昨天…怎么没有…”他目光游移着，在心里寻找合适的措辞，叶禄南倒是很坦然，大方地解释到：“我看你最近好像有点累了，想让你稍微休息一下，不要担心，你想要的话，我随时都能硬起来的。”

他说着“腾”地站起来，拉着李善的手往自己胯下放，李善大窘，飞快地把手抽了回来，张口结舌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叶禄南笑着坐下，说：“现在可以亲我了吗？毕竟我会有好几个小时都看不到你。”

他凑过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一派天真热忱，李善竟然觉得有点害羞，他的目光在叶禄南脸上和地毯上游离了好几个来回，最终还是亲了上去。

他以前从没发现叶禄南的嘴唇有这么柔软，柔软的、温暖的，从微微张开的缝隙里透出一点潮气，李善的心跳无法遏制地开始加速，在他胸腔里敲出沉闷的回响。有危险的热度钻出叶禄南的唇缝，把黏腻和暧昧涂满李善的嘴唇，李善忍不住退却，叶禄南扶住他的后脑，强势地阻断了他的退路，李善只能选择感受，感受叶禄南的温存和珍惜。

他的胸口沉闷地疼痛着，身体屈服之后是心被人蚕食，李善能体会到那种令人恐惧的刺痛，伴随着快感一波波侵袭。

叶禄南的双唇终于离开了，他用力地捧着李善的脸，抵着他的额头，哑着嗓子笑着说：“早安。”

门轻声关上，李善呆坐在床上，平复着激烈的心跳，叶禄南对他说早安的一瞬间，细密的渴望编织成一张大网，李善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现在好想回家。

因为早上强烈的动摇，导致两人再见时气氛有些尴尬——至少是李善单方面而言。每次叶禄南靠近他，他都会觉得自己浑身的毛炸了起来，而且动作僵硬，说话语无伦次。相比之下叶禄南的表现就要正常很多，虽然他明显也被李善影响，举止有些不自然。

等到晚上，叶禄南终于忍不住，压住李善逼问：“你怎么总是躲我？”

李善不敢看他，含糊地敷衍着说：“我没有啊…”

叶禄南捏着他腮帮子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李善目光闪烁，样子十分滑稽，叶禄南有些生气，冷冷的说：“你可真不会撒谎…”

李善被他捏得生疼，也有些恼火，总不能承认是他开始习惯被叶禄南软禁的日子，这些裹了糖衣的炮弹，把他的防备和尊严挫骨扬灰，他紧紧攥着叶禄南的手，大吼到：“就算是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是什么，你养的狗吗，因为你给了一点小恩小惠，就该向你摇尾乞怜？！我现在…变成这种样子，你还要我……”

叶禄南松开了手，沉默地给他擦干脸上的泪痕，李善这才察觉自己哭了。他咳嗽几声，尴尬地撇开脸，叶禄南抱住他，低声说：“别这样说，喜欢的人忽然冷落自己，任谁都会觉得害怕吧？我并没有…把你看成玩物或者消遣…”

叶禄南把抽噎的李善揽进怀里，捧起他的脸，亲了亲李善通红的眼睛：“所以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李善吸了吸鼻子，虽然他是觉得挺委屈挺丢人，可没想到自己说着说着就哭鼻子，反过来还要叶禄南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不就像是他在向叶禄南撒娇一样吗，再看那个人一脸“都依你”的样子，更是尴尬地无地自容，摸了摸鼻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叶禄南安静地抱着他，不时摸摸他的头发，李善心里别扭，但叶禄南怀里又很舒服，李善满怀矛盾地猫在他胸前，叶禄南忽然说：“明天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李善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本来以为“看电影”就是出门逃跑的好机会，所以当他第二天和叶禄南穿着家居服站在家庭放映室的时候，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叶禄南自顾自地拉上窗帘，一个个打开电源，李善就认命地在屋子里游荡，叶禄南选好片子，叫他过来坐好。

两个人躺在沙发床里，叶禄南让李善枕着他的肩膀，手伸进李善t恤里摸着他的肚子。李善已经有点习惯被叶禄南这样摆弄，专注地盯着屏幕，镜头一开始就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壮实男人，叽里呱啦地和其他演员说话。竟然是个外文片，还没字幕，李善在心里默默地唾弃了一下叶禄南欺负他没文化。因为看不懂，他很快就对电影没了兴趣，反倒是叶禄南摸得他太舒服，李善打了个呵欠，开始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里响起男人的交谈声，李善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到屏幕里壮汉正在和一个白皙瘦弱的男人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一间废工厂，李善正想看看叶禄南是不是还醒着，忽然一声巨响，李善吓得一哆嗦，看到工厂的大门在壮汉身后轰然落下。

屋子里的光线瞬间暗淡下去，李善看到壮汉无助地站在斑驳朦胧的阳光下，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从四面八方把他包围，李善也跟着紧张起来，所有充满危机感的暗示唤醒了他战斗的本能，浑身紧绷着弓起腰背。肚子上的热源忽然动了动，李善一惊，他差点都要忘了叶禄南还在他身边。那只干燥的手在他身上安抚着，伸进他胸口，把他摸得热热的，叶禄南的鼻息也浅浅地喷进他耳朵里：“放松点，电影而已。”

叶禄南的声音带了点慵懒的鼻音，让紧张的空气忽然变得暧昧起来，李善反而比之前更紧张了。还在播放的电影里，壮汉那个小白兔一样的“好基友”缓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身后跟了几个高大的男人，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吵了几句之后，壮汉半推半就地被他们压在地上，几个男人撕开了壮汉的衣服，把他的胳膊捆在背后。

李善这下总算明白这是个什么“电影”了。

画面上，被捉住的壮汉还在吼着，几双骨节分明的手在他身上肆意抚摸，把他深色的乳头拨弄得变形，李善终于忍不住，挣开叶禄南的手臂就要爬起来。

叶禄南用力一拉，让李善摔倒在他怀里，贴着他耳边轻声说：“怎么了？现在开始才是精彩的地方。”

“什么精彩的地方？！这种东西……唔！！”叶禄南的手滑进他的裤子里，有些发热的地方微微挺着，被叶禄南握住，李善腰上一软，听见叶禄南低声笑着说：“真敏感，这里都这样了，还说不精彩吗。”

他的手上下动了动，勃发的东西硬的更厉害了。李善喘息着低声说：“放开我…”

“不要。”叶禄南干脆地拒绝，“你总是这样口是心非，这次不说实话的话，我是不会罢休的。”叶禄南扳过他的下巴，舌头舔进李善的唇缝，电影里的人已经开始呻吟，李善很好奇，却又不敢看，叶禄南咬了咬他的舌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胸膛，低声说：“好好看着。”

李善湿润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瞟向屏幕，镜头推近到男人被揉捏着的乳头，那粒褐色的小东西明显地突起了，在轮番挤压和拨弄下夸张地抖动着。他的胸口也泛着红色，裹着汗水的身躯扭动起伏，嘴里发出短促的低鸣。

李善的呼吸也随着男人渐入佳境而变得沉重，叶禄南用力搂着他的后背，不停地亲吻他的脸颊、嘴边和眼角。整个放映室充斥着迷离的光影和动情的呻吟，李善撑着叶禄南的胸口，在他怀里难耐地挣扎，而画面中，已经向快感妥协的男人满脸情潮，几双手把他的下身高高抬起，肤色各异的手指触摸着湿润的入口，李善的眼角已经通红，他移开目光，眼前仍然晃动着那些手指争先恐后地插入翕张的洞口的画面。

李善的内裤已经被打湿了一片，在强烈兴奋的驱使下，连羞耻也变成了莫名的刺激，在一片迷乱中，李善忽然听见叶禄南清晰而温柔地叫了一声:"阿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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