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欢畅欲毒

第十一章 冰冷的侠客

帝国理工大学，在新都市与英云集团所持的“云都大学”齐名，或者说，分庭抗礼。

最近的一段时间，由云都大学新闻系的学生郭睿芳主编的小报《圣魔之战速报》开始广泛流传，上面登载了大量被当局隐瞒的圣女与堕天使的活动情况。尽管当局斥其为无稽之谈，却并无魄力封禁之，反而使得这小报从免费发送进化到销售，甚至连销售都供不应求。小报的内容，也影响着帝国理工的学生们。

比如说，工程物理学系的，不可一世的豪门女魏世琳，竟然是堕天使的领袖。她失踪多日，竟然刺杀了多名政要，甚至占领了一个国家。

在她的同班同学之中，只有一个人，对此事不屑一顾。

“刘炽宇同学，像你这种总是无法独力完成作业的，我建议你主动退学。”

高冷无瑕的冰美人，对守在校门前“纠缠”她，求她帮自己写作业的男同学，发出了这样无情的批评。

王冬钰，24岁，工程物理系五年级——翻译成现在的话大概是“研一”。

作为班上数一数二的优等生，她对于高效制冷有着特别的兴趣。除了出身不够显贵以外，她并无一处逊色于魏世琳，若论容貌，还要略胜三分。虽然觊觎她的男生不在少数，但她似乎对于恋爱并无兴趣。像这种以求教作业来接近她的算是动了脑子，可是次数多了，终究会被她不解风情地训斥。

“王冬钰同学……明天就是死线了，你再帮我一次吧……”刘炽宇打了个寒战，这并非是因为他被王冬钰的批评说得心冷，而是因为王冬钰身边的气温几乎要比入夏的新都低上十度……不，二十度。

为什么会这么冷？刘炽宇未及细想，王冬钰已经扔给他一本笔记：“自己拿去看，晚上还给我。”笔记上甚至还冒着冷空气凝结的水雾。刘炽宇的手冻得直哆嗦，作为一个男生，被暗恋的目标如此看轻，也实在有些没面子。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难道是因为……这几天她都穿着那套洋装？”

雪白的长袖衬衫，与蓝色的荷叶边短裙相连，形成一种虚幻的分隔；下面接续着纯白天鹅绒连裤袜，足蹬一双银色亮面踝带皮鞋，与她银白色的长发相互映衬。在清冷的容颜之畔，一对银色的耳环闪亮发光。

极度厌恶炎热的冰之圣女，她挚爱的制冷功能，被用于自己的圣女礼装。

在她优等生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天选者的任侠之心。

玛利亚庄园系统认定的第三圣女——冰清圣女王冬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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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等你好久啦！”一名穿着休闲短袖衫和牛仔裤的女生，守在王冬钰的必经之路上。

王冬钰冷冷地道：“早饭吃了么？”目光锐利得仿佛要扎到女生大脑里。

女生吓得一哆嗦，脸上半红半白：“没……没有……”没等她回过神来，一个冻得僵硬的面包就砸在她脸上。“你怎么想的？还想像上周二那样低血糖？”

面对王冬钰的指责，她哑口无言。“练习做圣女之前，先练好普通人吧！”

袁帅琪，女，20岁，光学工程专业一年级。虽然气场薄弱，却是如假包换的正选圣女战士，称“御英圣女”，列于第七位。虽然说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她名字的来源，当真是“元帅旗”。

圣女战士的超能力，与本人的幻想或者说是“妄想”，有着直接的联系。所谓的玛利亚主机，就是帮助符合条件的战士，将自身幻想具现化的系统。而以“御英”为目标的袁帅琪，在被选中之后，却迟迟无法自如使用自己的特技。作为同校学妹，勇敢而有担当的王冬钰一直是她的憧憬对象。

“学姐，玛利亚庄园的人……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袁帅琪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指着远处的黑衣红领结男子。

王冬钰轻哼一声：“就是这种事情让你不吃早饭？跟罪魁祸首的走狗，有什么好说的？”

这男子正是司空晓，听得真切，拍了拍手：“喂喂，冰清圣女，走狗听见你的声音了。可否借一步说话？狗不会吃了你的。”

王冬钰耳语袁帅琪：“站着别动。沾上玛利亚庄园的，肯定没好事。待我会他一会。”转过墙角，与司空晓对峙——虽然只是谈判，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司空晓嘴角微挑：“冰清圣女对我们庄园的敌意，我来之前就知道了。此番再次劝导阁下加入我方，不要独立妄为，否则你深处敌后，早晚必遭横祸——这话恐怕是没用的吧？”

王冬钰轻拂发丝，眼睛一瞪：“想都别想！而且我在这里，你们也休想打小袁的主意。”

司空晓早听说冰清圣女非易与之辈，今日百闻不如一见，心想她自己不加入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拉拢学妹一起，当真是岂有此理：“你管得了自己，居然还管旁人，不觉得僭越么？”

王冬钰反击即至：“不平之事，天下人皆可管之。我可看不得你们拉拢无知少女，给你们的不义战争当炮灰！”

司空晓见她大义凛然，只好耸肩道：“好好好，我不与你争，今天早晨警察局门口那些流氓混混，是被你搞成了冰棍的吧？”

王冬钰先是一怔，脸上略微变色，而后又镇定如常：“你……你管得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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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上课，在这里哭什么？”两天前，王冬钰偶然发现一名女生蹲在墙角啼哭。

“我……我不能说……”女生起身便跑，却被王冬钰抓住，几下追问，总算是“招了”。

原来在最近数日，学校里出现了一群偷拍女浴室和卫生间的流氓混混，屡有女生中隐藏摄像机的招。事后，作案者将视频发给本人，威胁逼迫当事人在约定时间前往特定地点，若是不去，视频就会被公开出去，若是去了，猥亵甚至奸污几乎是必然的待遇。

王冬钰听得银牙紧咬：“你不要怕。这些人渣，我帮你办了他们。”

女生吓了一跳：“你……你在开玩笑么，他们有很多人，就凭你一个女生……”

王冬钰笑道：“放心，我可不是普通的女生，我是冰之圣女。”女生摸着她冰冷的双手，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当晚，月黑风高。被威胁的女生来到指定地点，不住地打着哆嗦：“我……我来了……”

一个流氓狞笑着走了上来，准备享用新的猎物：“让哥哥爽一会儿就好……为什么这么冷！”他发现自己的双脚被冻在地上，动弹不得。一个冰冷严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说，你的同伙在哪里？”

“怎么可能告诉你！我们西大桥七兄弟……”流氓慌张之中自觉失言，反手欲打，却被王冬钰空手劈中后颈，立时昏晕过去。王冬钰嗤笑道：“嘴都封不严，起码知道是西大桥。”拿过流氓的相机，见里面的不雅视频涉及人数足有十多人，皱眉骂道：“这些混蛋，竟害了这么多人。”手上加力，相机表面竟然结冰，再用力摔在地上，便砸了个粉碎：“你可以回去睡了。”女生被王冬钰的力量震慑，惊得涕泪横流，连道谢都忘记，回头便逃。

流氓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拖到了西大桥，双腿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老实点，叫你的同伙出来。敢不配合，立即取你狗命。”王冬钰严厉得不容他有一丝反抗。他发出了像是接头暗号的声音。

“老五，这次的妞不错嘛！还是洛丽塔风格的？你可不能独吞啊！”伴随着下作的声音，六个人从黑暗中包围过来。

“啧啧，竟是个绝世美人……你为什么躺在地上不动？”

王冬钰面色严峻，从身后抽出一根银色的法杖——杖头上镶嵌着六边形带尖锐的巨大雪花图案：“赞美之词我就接下了。不过，你们以此等卑劣手段，欺侮无辜女生，罪无可恕！”

“我不会是听错了吧？她居然想反抗？”

“看那魔法棒，哈哈哈！是想cosplay魔法少女么？动画片看多了么？”

可是法杖的顶端，却集聚了并非幻觉的寒气。白色的雪雾洋溢流动。“别……别过来！”地上的同伙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忠告。

“真是可悲呢。”王冬钰面露忧伤之色，既是为了那些被无辜残害的女生，也为了这些流氓接下来的遭遇。“内心被污染的渣滓，岂可玷污冰清无瑕的魔法少女之梦！”

极寒的冰波，从法杖的雪花头射向八方。六个流氓连话都说不出来，下半身就与丑恶的灵魂一起被冻住了。地面已凝成一片白色，如同极地风光。“你们的罪恶，就由这冰原净化。”

第二天早晨，七个流氓的“半身冰雕”出现在地区警察局门前。被发现的时候，他们性命无虞，但是被冻结过的性功能却未必能恢复如初了。而关于行侠仗义之人，警察们只在地上发现一张卡片。

“冰之圣女试作”。

第十二章 正义的伙伴

“冰清圣女，出风头也要有个限度。你可知道，被堕天使发现这学校里有个圣女，会是什么后果？”司空晓罕见地直言相斥，因为王冬钰实在对自己的正义过于自负。

王冬钰银发一甩，振振有词：“跟堕天使结仇的是你们玛利亚庄园，别挑拨离间了！”由于对庄园的厌恶，她甚至不认为堕天使是坏人，无非两边仇杀而已。

司空晓摇头不止：“你知道么，堕天使的老大是你同学！你知道么，李沛佩是怎么死的？”

可是王冬钰根本不看郭睿芳的报纸，对圣女堕天使关系的认识也停留在上个时代：“我不认为魏世琳同学是坏人。李沛佩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跟你们扯上了关系。”

司空晓青筋暴起：“简直不可理喻！”

王冬钰鄙视地看着他：“恼羞成怒了？醉心于战争的孤傲圣女，早就忘记了圣女的本分了吧？”

司空晓反问：“你以为圣女的本分是什么？”

王冬钰不假思索地回答：“正义的伙伴。”

司空晓目瞪口呆，竟愣了十数秒：“虽然这不是庄园的主张……但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王冬钰故意把手放在耳旁，眼睛眨动几下：“我不会听错了吧？狗居然会说人话？”

司空晓本已压下去的怒火又冲上来：“你非要行侠仗义，我也没什么可说。但是你干嘛留下名字？还穿着圣礼装在学校里招摇过市？”

王冬钰银色皮鞋的脚尖点地，用力一弹跳起，抬手便是一阵寒光，司空晓面前的地面冻了一直线的冰花，把他吓得眼睛都直了。王冬钰轻盈落地，双手捏住裙角，略有些嘲讽地施了个礼：“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正义？做好事岂能不留名？被人认出来又怎样？也就只有你这种心理阴暗的，才会害怕这些。滚回去见你的主子吧，否则我就以守护帝国理工的正义之名，把你这邪恶消灭！”

司空晓又羞又怒：“祝正义永远伴随你，阿门。”脸色发青，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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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竹你知道么，今天学姐可帅气了！几句话就把玛利亚庄园的使者给……”见王冬钰瞪了自己一眼，袁帅琪捂住了嘴，小声说完，“吓跑了。”

床上卧着的绿衣少女，名为岳星竹。她身材格外瘦削，个子却不矮，虽然不及郁霭，却也比在场二人为高，看上去十分憔悴，不时地还咳嗽几声。这里算是她的“专属病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冬钰总是过来探望她，以她独有的说教式关心，滋润着久病者干枯的内心。

岳星竹的病是肺病。症状与肺结核相似，却无法治愈——因为致病原因是辐射。

“王冬钰学姐……咳……你不会是因为我才……”岳星竹一边咳嗽，一边问出了想问的话。

致病的辐射源，来自玛利亚庄园的一次实验事故。据说，那也与“圣女改造实验”有关。为了防止遭到名为“特别保护”的圈禁——岳星竹隐瞒了此事，这五六年以来，一直独立顽强地生活着。但是她的病情每次发作都要加重，时间大概只剩下不到一年了。

可就算是寥寥无几的生命，也比失去自由的苟活要好——她是这么认为的。

“并不是。玛利亚庄园，是万恶之源。”王冬钰扶着窗棱，毫无感情地说着。

岳星竹挣扎着坐起来：“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关……”似乎是呛到了风，岳星竹开始不住地咳嗽。

王冬钰将一瓶水丢到岳星竹手里：“喝水，不许说话。”以命令式的表情，看着岳星竹喝了一口。

“为什么？因为我终究来自那万恶之源。”

岳星竹无言以对。袁帅琪也瞪大了眼睛。王冬钰的话虽然迂回，意思却再明白不过。虽然她与玛利亚庄园势同水火，但终究还是庄园认定的圣女。她想要以自己的力量，帮助被庄园之祸波及的可怜女孩。

“正义的伙伴，真是……很辛苦呢。”岳星竹打破了寂静。

“为了成为学姐这样的圣女战士……我还要更加努力！”袁帅琪握紧了拳头。

岳星竹苦笑道：“好羡慕……我也想加入你们呢，可惜我这身体……”说着，她眼中沁出泪来。

袁帅琪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你早就跟我们在一起了啊。”

王冬钰背对着她们，待她们的感情抒发完毕，才说出了泼冷水的话。

“没有力量的人，是不配加入的。”

两人都失望而呆滞地看向她。

“正因此，圣女之力才无比珍贵。若不能用于守护正义，就是对这份力量的亵渎。”

墙上的钟敲响了两点。

“时间到了，我们出去散步。”一如既往的命令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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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的伙伴。不以善小而不为。

帮助身边的人。不辜负这份力量。

为了魔法少女的梦想。为了圣女战士的荣耀。

已经堕落的玛利亚庄园，是不会懂得这些的！

说是一起散步，王冬钰却一个人走在前面，浮想联翩。

袁帅琪搀扶着岳星竹：“星竹，你觉得学姐的理想是……”

岳星竹笑道：“大概是……老师？”似乎是费神了，她一咳竟吐出些血丝来。

袁帅琪帮她擦干净：“你是说大学教授？”

岳星竹摇摇头：“不，中学教师。”

袁帅琪沉思片刻，点点头：“确实呢，学姐更喜欢教人，而不是教知识……”

岳星竹压低了声音：“你是想说好为人师？”

袁帅琪脸色一变，摆手道：“绝对，绝对没有！虽然学姐的批评冷得可怕……但是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感觉，因为事实证明，她总是对的……”

一个戴着眼镜，办公室女郎气质的女生，拿着话筒，阻住了王冬钰的去路：“这位同学您好，我是《圣魔之战速报》的郭睿芳，请问您对近日滋扰校园勒索女生的流氓悉数落网一事有什么看法吗？”

袁帅琪露出惊羡的表情：“原来这位就是郭大记者！”郭睿芳举止潇洒沉稳，自有一种知性成熟之美，由于小报的热卖，如今已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然而，袁帅琪十分想要接受的采访，却被王冬钰冷冰冰地拒绝了。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也不想接受来历不明的非正规媒体的采访。”袁帅琪瞠目结舌之时，郭睿芳嘴角一抿，将之前准备好的笑容做完，似乎意料之中一般：“真遗憾呢。有缘再见。”闪在一旁，让开了路。

“平庸。”岳星竹对郭睿芳的评价，不自觉地冲口而出。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何如此？如果说袁帅琪和王冬钰都是圣女战士，那她敏锐的直觉，为何会认为自己的天资也远远胜过郭睿芳？

当然，她不知道——自己在不远的将来，也会成为圣女战士。

她更加不知道——有多少人像自己这样错判了郭睿芳。

“郭记者，出大事啦！”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信，“堕天使袭击了学校，把好多人抓到中心广场去了，说她们是圣女，要挨个杀掉呢！”虽然她气喘不匀，说话却连贯，眼珠转得也机灵。

“岂有此理！”王冬钰怒火中烧，抢前一步，推开二人，大踏步奔向中心广场的方向。袁帅琪和岳星竹交换了眼色，也决定立即跟上。很明显，帝国理工所有的圣女都在这里了，堕天使毫无疑问是在制造事端。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的恶行，非得阻止不可！

眼见三人远去，报信少女现出诡诈的笑意：“冰之圣女，就是这个冒失冲动的姐姐吧？”

“本来只是怀疑，现在连怀疑都免了。”郭睿芳对这个双簧报信者并没有多少好感，反而对她熊孩子的一面深感担忧——这样的人，能做好卧底么？

“老大为何不准我出击？否则，刚才我就要了她的命。”此人正是“星舞小天使”刘畅，郭睿芳以为应该改几个字，叫“五毒小天使”比较好些。因为此人年纪最小，心肠却毒辣，正所谓“天使虽小，五毒俱全”。

“总得给沈珊和莎嘉娜一些面子，毕竟你还有潜伏的重要任务，万一暴露就不好了，况且你年龄尚小……”郭睿芳漫不经心地解释着，刘畅却不以为然：“哼，堕天使的年龄有什么用？天资低就是废物……”这句话戳到了郭睿芳的痛处，她脸色倏然一变。“哎呀郭姐姐我不是说你，是说莎嘉娜那个老女人，三十多岁了又怎样？血腥玛丽根本就不要她，呵呵……”

堕天使阵营的“血腥玛丽”与圣女阵营的“圣女玛利亚”是原理相同的巨型计算机，没有通过检定的候选者，就在资质上被判了死刑，永远也没有成为正选堕天使的可能——舞娘莎嘉娜，就是这样的人。

郭睿芳安抚道：“你也不必如此气恼。老大说了，只要沈珊和莎嘉娜受挫，你就可以出击。”

刘畅转恨为笑：“但愿她们受挫。我的新型毒剂，早就迫不及待了。”身形一闪，便即消失。

黑暗中，另有两个人窃窃私语。

“下战书了呢。莎嘉娜，你想被那小丫头瞧扁了么？”声音自带回响，有一种鬼魅之气。

“这种事，幼稚。我们，杀了圣女就好。”莎嘉娜在调试手中的一根银色的钢管，不知是作何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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