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我就......」嘰嘰喳喳的，身旁的黑髮戀人依舊說著一些日常生活。

隨著走路晃動的髮絲好似快要被冬天早晨裡沒有離開的露水冰凍住，顯得沒有平時的活躍，但依舊一跳一跳的動著。

「高尾，你下午有空嗎？」叫住了幾乎同時停下腳步的黑髮男子，準確的對上了他抬起頭的視線。

「有啊，小真約得隨時有空呦！」

「要一起回家嗎？」

「這意思是要我跟你回家嗎？王牌大人。」說完，他就自顧自的開始大笑。

「呼......」

「咦？小真，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嘆氣？」

「今天開始我就不會去籃球社了。」邊說邊移開了視線，不敢去看他的反應。

「嗯。」

「還有，我之後晚上要去上補習班。」

「好。」聽到這樣的回答，我不解的看向他，卻沒辦法從他的眼中看到任何不捨。

為什麼可以回答的這麼冷靜？自從高二分班後，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如果再扣掉了籃球隊的練習時間，甚至不到以前的三分之一。

一想到我們可能就這樣漸行漸遠，心裡就充滿著像魚刺哽在喉嚨的不適感。

「你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我應該說什麼嗎？」

「不。」別開臉，又重新邁開了腳步。

「小真，你生氣了嗎？小真！」

不語，持續的往學校走去，不去理會身後的你有沒有跟上自己。

捏緊了手中的幸運物，不適感漸漸麻痺了腦袋，心裡卻仍舊清楚的感受著。

「小真！小真等等我，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身後傳來的嗓音，混雜著很多情緒在這聲音中。

有些生氣，有些不解，也有些哽咽。

哽咽？猛地停下了腳步，能感覺到你在身後不遠處停了下來。

「為什麼？」蘊含著怒氣說出口的話語，此刻在安靜的街道顯得如此的清晰。

「小真？」

「為什麼這麼冷靜？我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了，為什麼你還可以這麼冷靜？」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些話，明明很多想法想說出口，但最後還是只能說出這幾句。

「噗！難道小真沒有我會感到寂寞嗎？哈哈。」

寂寞？原來是寂寞啊。像找到出口宣洩一般，不適感如同落到河流裡的雨水漸漸失去了存在，融入其中。回過頭才發覺平時總笑得爽朗的戀人，此刻的笑容卻掛著一抹明顯的苦味。

「嗯，我想是會寂寞的。」給了我一種好像不抓住，下一秒他就會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錯覺，擁入懷中時才有明確的安心感。

「小真，你知道嗎？」

「什麼？」竄入鼻間的是他頭髮的香氣，磨蹭上柔軟的頭髮，感受著專屬於兩人間的互動。

「我是真的很愛你。」

「嗯，我知道的說。」

「是真的，真的很愛你喔。」反覆著說著，像擔心我沒聽到一樣，輕輕的吻上你的額頭才停下了你的碎語。

「嗯，我也很愛你。」

「小真......真得很過份呢......哈哈......」吸著鼻子的你利用身高差磨蹭著我的脖子。

「過份什麼？」習慣性的皺起了眉頭，看著懷中的你頑皮的笑著。

「帥得太過分了，嘻嘻。」

不滿的吻上你的唇，也只是輕輕的啄了一下，雖然不是第一次了，還是覺得你滿臉通紅的推開我很新奇。

「小真！這裡可是大街上！」

「是街上沒錯的說，怎麼了嗎？」

「小真......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天然呆？還是沒有自覺？」他窩起了手罩著自己鼻子，哈著氣試著弄熱自己的鼻子。

「等等。」拿起了自己的圍巾圍上了他的脖子，也順手幫他整理好，讓半張臉都埋進了圍巾中。

「小真真的超貼心的，哈哈。」

「是你不夠盡人事的說。」

「因為你會幫我盡啊，哈哈哈。」

順其自然牽起的手傳遞著我們之間的溫度，確認心意般緊握著彼此才能稍稍減輕又再度湧起的寂寞。看著他重新展開笑容，又開始嘰嘰喳喳碎念著「昨晚看了什麼電視」、「今天要做什麼」云云的日常瑣碎小事。默默感受著手中傳遞的溫度，雖然只有短短的路程，直到校門口的那條街。

這是高尾要求的，就在上次我們放學要回家的時候，我自然的牽著他走出教室的那一天。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但他的說法是沒必要這麼大肆宣揚我們的關係，反正我們知道我是小真的、小真是我的就好了。所以，除了身邊比較親近的朋友以外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就連親人也一樣。

雖然讓我有一種不悅的感覺，但我卻沒跟他明說。不悅是為了什麼，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就是不開心。

「小真，下午見囉。」

「嗯。」看著高尾的笑容才能稍稍撫慰不悅的煩躁感，卻無法減輕隨著獨自走進教室的步伐而累加的寂寞。

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身邊有你的存在呢？讓本來總是一個人的我變得不想沒有你，也不希望沒有你。但也不能改變這樣的事實，只有上課時能減輕一點點的寂寞，就只有一點點的。

一天也就這樣的熬過去了，在放學鐘打完的五分鐘後，就會看到站在門口大喊小真的高尾，寂寞就被他的笑容通通打散，好像根本不存在。並肩走著的歸途也像平時一樣，一搭一唱的對應著。用話語補足了寂寞一般，心裡總是特別踏實，也很滿足右手邊能有個他。

「小真我會給你傳簡訊喔！不要忘記回我喔！」

「嗯。」

「掰掰囉！」

「再見。」

站在家門口的分別似乎越來越難以忍受了，看著他笑著揮手離開，就越無法移開眼睛，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另一邊。寒風刮過臉上的刺痛也比不上內心空盪的疼痛，是分別造成的？還是為了從明天開始我們就只剩下上學時才能見面害的？

「去讀書吧。」

不懂的事還是不想了，總而言之，是會寂寞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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