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subsume iii

伊8走回寢室，進房時唯一有反應的是58。

「啊…小八她回來了。你還好嗎？」被58一說，其他人才往門的方向看。房裡的空氣凝重的像是成塊的水泥，每吸入一口都有很高的機率使人窒息。

「我沒事。」伊8檢視起每個人，觀察他們的表情，想去了解現在的情況。

19蹲在maruyu坐的箱子旁邊，五官皺在一起，一副胃痛的模樣，她手裡抓著一份伊8不曉得從何處來的文件。

在這氣氛下的58反而還是平常的模樣，跟伊8去手間前看見的樣子無太多差異，她的行為在伊8的眼裡是屬於極為穩定的那類，不太會有慌張的表情、卻也極少表現起高興的那一面，對於任何事物在大多時候都是一致的態度。

伊8沒看到58在知道maruyu是男生時平淡反應，不然應該會更加強化她對58的平淡印象。

把58跟168放在一起比，168可說是58的反面。

168早在maruyu進寢室後就刻意的在迴避他，這倒是連伊8都看得出來。現在的168像攤爛泥倒在58的大腿，雙眼渙散，宛如受到了天大的打擊。

至於坐在箱子上的maruyu，從他把頭歪向一邊的疑惑動作，伊8發覺自己意外的與maruyu立場相同，即是處於狀況外的兩個人。

「伊19？」伊8用腳尖碰了一下19，蹲著的19原本就不是很穩了，突然受到了驚嚇讓她差點摔倒。

「嗚哇啊啊！不要嚇一九啊！啊啊…要跌倒了啊！」19像不倒翁般左晃右晃，她在要倒下的前一刻，抓住了maruyu。

「讓一九…扶一下。」19苦笑起來，但maruyu根本撐不住19，結果就是像骨牌般一個壓一個，連環倒下。

maruyu被19擠下椅子，兩人跌到地板時是19在上maruyu在下的姿勢，maruyu成為了19的墊背。

「啊…19你太重了…」被壓在下方的maruyu說到，隨即被19用手裡的指令書往他的頭上打，用非常輕的力道。這是maruyu第二次被人用資料打頭，上一個用這方法打他的人是大淀。

「怎麼可以說人家重啊！太過分了…這種話不能對女生說呢。絕對不行！」

「對不起…」

「這一次一九就先原諒你，下次不能再犯囉。」19站起來，剛打完人的她卻摸起maruyu的頭，這舉動maruyu感到很矛盾。

「所以，現在，怎麼了？」伊8等這一連串的胡鬧結束後，重新問了19，她想這是個比較正確的時機。

「小八…你看這份指令書啊，聽說是大淀要給我們的。」

19把指令書塞給伊8，伊8攤開指令書，推起鼻樑的眼鏡，寫了數十行的指令書伊8快速的掃過，正面結束後她把指令書翻到背面，有幾張簡圖但伊8選擇性的將它略過，她只在意文字資訊。她讀完寫在簡圖下方的兩行文字，大嘆了口氣。

接下來，伊8把指令書摺回原樣，還給19。寫在指令書裡的內容是不容許船艦去更改，船艦沒有更改的權力，只有聽令行事的義務，即使有多麼的不願意那也於事無補。伊8抱持如此的心態，走回自己的書堆。她並不悲觀，只是老早就接受了事實。

maruyu爬回椅子，張望起每個人，伊8沒做評論的反應給maruyu很大的不安。數分鐘前，大家是聽見19說的一句話後突然變成這樣的，那句話就寫在指令書背面最下方。

「『三十遍的東澳里爾海』…這樣的任務內容，到底是什麼？怎麼大家…會害怕成這樣？這是大淀危險的地方嗎…」這一行字，寫在簡圖下的欄位，指令書的最後一段。

168的反應在maruyu問完時被觸發，她發揮起特有的驚慌表現，在58的大腿上打滾。

「那才不是任務內容啊…是懲罰！啊啊…上個月二十遍就快要發瘋了，這次變成三十遍，不就變成每天一遍了嗎？會出人命的啊！」她的臉抵著58的腹部，不過是打滾了幾秒，168感到滿滿的疲倦。

「但單純的用數字計算，也只多了十遍滴說…」58安慰起168，到底增加十遍會有多大的影響，每個人當個有自己的標準，但對168的影響肯定非常大。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只多十遍而已嘛…唉…」168難以反駁58，但還是沒有人出來解決maruyu的問題，他再次問起。

「所以，東澳里爾海是…？」

這回19走到maruyu前面，親自為他解答。

「是個會把人操死的例行任務喔，要去那個地方幫鎮守府運資源回來。先我們往好處想吧，一九是這樣覺得，假如我們這一次演習任務的成績能夠比之前更好，那也不需要擔心吧？上面是寫成績比上次差才要接受懲罰。」19傲人的前鋒差點撞上maruyu，但話說到此，她把對象改為另一邊的168。

「一九的說法，沒錯吧？168。」每次19笑著說話，都像是在嘲諷別人。根據指令書所寫的，只要有進步，這個懲罰就不會落於每個人，這的確是比較正面的想法。

「也對啦，如果能比之前的成績還好那也沒話講，但現在多了一個從陸軍來的…」但能否比前一次的成績好，這正是168在擔心的事，現在還參入maruyu這個巨大的變數，挑戰著所有人的信心。

168轉頭，認命似的往maruyu那裡看，問起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我很認真的問你，你到底會不會游泳啊？」

忽然間，maruyu聚集了所有人的視線，這個問題就跟19指著maruyu下體問『是不是真的』一樣，太過直白，幾乎是不該存在的問題。

「游泳…」我也是能游泳的啊，只是沒下過水…maruyu被這殘酷的問題唬住，他內心開始慌亂起來。但面對投向他的視線，他總得做個回應。

「我…我當然會游呀！再怎麼說我也是艘船…是可以下水的船，雖然不是海軍製造的…」

「既然如此，把你的航行速度告訴我們吧！自己身體的性能，你總該知道吧？」168接著說，他很想知道maruyu的性能究竟如何，畢竟她沒忘記自己在maruyu來之前，跟19吵起架的理由。

假如說這台陸軍潛艦的性能不算難看，那她就有機會駁倒19那以醜小鴨當做比喻、過於偏激的言論。

「速度…要水面上的還是水面下的？」

「隨便啦，水上水下都可以，你就說最快的那個。」168只要數字最好看的，她預期maruyu會說水面上的速度，在水面的阻力最小，航行速度比較容易提昇。

「水面上的速度…我最快能到7.5節。」數字一出口，所有的潛艦相互對看了一眼，馬上是鴉雀無聲。

幾秒後，168吞了口水，再度確認傳進耳裡的訊息，她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潛水艦該有的速度。

「等一下，我沒聽錯吧？這就是你最快的航行速度？」

「嗯…還算…可以…嗎？」

「你沒在跟我開玩笑吧？只有這樣…你最快的速度連我的一半都不到啊！太誇張了啊！」168兩手大力的抱在自己的後腦，宛如看見怪物般的大叫。

「langsm。」伊8低語，58能聽懂她說的德文，是很慢的意思。

「哇…」19半張著嘴，這規格太超乎想像了，似乎連『悲慘』都不足以形容。

「原來我…連你們的一半…都不到嗎？你們的航行速度…是多少？」周圍的潛水艦表現在外的反應都非常誇張，也同時給maruyu巨大的衝擊，maruyu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明明沒有說謊，也很誠實的報告自己的性能，但竟然有這麼大的差距。

「水上17節，水裡還有6節滴說…」58先給了maruyu回答，maruyu一聽默默的點了頭，這個速度比maruyu快上了許多，水上的速度甚至已經是他的兩倍了。

「一九的話，水面速度能到23節，水下還有到8節呦。小八跟168，你們差不多也是這個速度嘛…嘻…」下個報上自己速度的是19，但她在快把話說完時，以手掩住嘴的方式笑了好幾聲，不是在嘲笑maruyu，她是對著168笑。

「19你在笑什麼啦？」168不悅的對19喊，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把168搞的非常不快。

「沒事沒事，一九只是想到某個人說過『要實際看到陸軍的船』才能做出評論，不知道那個某人做好評論了沒呢。」

168當然知道19話中的某個人就是在指她，她實在受不了被19這麼調侃。168對這台陸軍潛艦要做何種評論在說出速度的那刻有了個底，就是難以抱有期望。168咬著牙，對maruyu說。

「maruyu，我只求你別拖累我們就好，我都說的那麼直接了，你可以瞭解了吧？」

「我…我知道了…我會努力不拖累大家的…」maruyu對自己的回答，沒有太大的自信，他甚至一度懷疑這段話究竟是哪裡說錯了。但站在旁的19願意幫他說話，那份懷疑多少減少了一些。

「maruyu是來海軍學怎麼當潛水艦的，一九認為maruyu還有蠻多進步空間呢。不是有句話說『人在谷底只能往上爬』嗎？maruyu他跟這句話說的狀況很像不是？」

「那也要有往上爬的能力好不好？」168駁斥，19卻指了指maruyu說。

「說到能力，maruyu你就是來學這種能力的，一九說的沒錯吧？」

「對…往後請各位多多指教…」

「請多指教囉！」

168在19回答完maruyu的那一刻，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違合感。19竟然在幫maruyu說話，在maruyu來之前，主動挑起所有人對陸軍潛艦反感的人也是19。她的行為前後徹底的矛盾，行為與思考是相反的，168猜不透19為何要這麼做。

「距離演習也還有好幾天的時間嘛，要調整什麼的都還有機會。不過一九在想啊，我們是不是要先帶maruyu認識周圍的環境呢？」

「苦瓜贊成喔，基地跟鎮守府全域，很大滴說…苦瓜之前也迷路過。」58說，她是支持19的提議。

「認識這個基地，得要麻煩妳們帶我認識鎮守府了…」maruyu想到他以前待過的陸軍基地，跟海軍的基地比，規模與複雜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就這麼決定囉，這幾天先帶maruyu到附近去逛逛，熟悉整個鎮守府，一九知道喔…maruyu你其實很期待吧？」19一說完，她主動的抱住maruyu，在那瞬間maruyu覺得自己要窒息了，扭曲的呼氣聲被擠出口。

「嗚…呼…」

「從現在開始，maruyu正式加入我們，成為潛水艦的一份子囉！」像深怕別人不知道這消息似的，19拉大自己的嗓門宣布。其他的人對19對maruyu做的種種舉動，各自總結成不同的感想，但沒機會給她們發表。

58最初是害怕陸軍的潛艦，但看到maruyu，聽見他淒慘的性能後，開始覺得maruyu有點可憐。書堆裡的伊8則舉高了書，擋住自己的視線，彷彿不管19做什麼，都不關她的事。只有168很認真的在注視maruyu與19兩人的互動，她瞄到maruyu下體的凸起，正堅挺的刺著19下腹。

「她們兩個，還真噁心…」168低語，那句話沒指特定的對象，她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去包容maruyu，但要她不把maruyu跟19兩人的行為當一回事卻相當困難，那違合感實在太大了。

抱緊maruyu的19，能切實的感受到maruyu的溫暖的體溫，那是連吹電風扇也降不下來的溫度。還有腹部以下的不同之處，19的手還偷偷的擺在那裡。

必須要學著忍耐，不可以亂來…maruyu不斷的在心中提醒，他深信自己做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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