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研究室　Nov21　賽巴斯汀

　　賽巴斯汀嘴裡叼根菸，心不在焉地對照著訂單上的要求。

　　─哼哼，最近 C系列的訂單還真不少，而且指定附加的改造還越來越天方夜譚…

　　－不過…嘿嘿…這幫日本人開發的藥也真神奇，還真能開發出返老還童的仙丹…

　　他一想到那群成天穿著黑衣、自稱犯罪組織的怪人集團，就不禁笑了出來。

　　這一系列雖然容易調教但素材實在難以取得，過去貨源絕大多數是來自跨國的人蛇集團，或邊境的無良人口販子，但近年來打擊跨國犯罪的意識高漲，難以消化的訂單也就只能這麼擱著。

　　直到發現“仙丹”的供應來源，情況才獲得好轉。

　　雖然這藥死亡率極高，但對於娼妓充斥的這個國家，要找到自願服藥的年老流鶯根本不是難事，再加上“仙丹”能大幅減緩發育速度，根據紀錄還有服藥者十八年仍發育停滯的案例存在。

　　這種成本低廉的投資，果然解決了山積的訂單，又為組織賺進大把大把的鈔票。

　　他看了看顧客姓名，露出嫌惡的表情。

　　－…果然又是這變態胖子下的單…

　　這位國會議員也算是個出手闊綽的老主顧，連同這次已經向他們連續訂購了三款C系列的商品，雖然電視上是個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私底下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嚴重戀童癖。

　　他將幾乎燙到手指的菸捻熄，隨意把訂單丟出視線。

　　－呼，反正我負責的部分完成了，洗腦跟記憶再造這類麻煩事交給大姊費心去吧！

　　隨著惱人的公事告個段落，他的嘴角上揚，瞳孔再度閃現令人恐懼的瘋狂光芒。

　　－至於現在…呵呵…該是確認“曠世鉅作”狀況的時候了…

　　賽巴斯汀手掌輕觸，光滑如鏡的桌面立刻浮現出透著藍光的觸控式鍵盤，他再用兩指一彈，原本潔白的牆面迅速被虛擬投影填滿，和緩的輕音樂也開始瀰漫在四周。

　　左側並列著格狀監視畫面，十六個畫面裡都是仰臥在床的病患與坐在她身旁的女人，用各種不同的角度監控著她們倆的一舉一動；他用觸控筆將多重畫面中的一枚選定放大：全身包覆特製的氣囊雕塑衣，金髮女子眉頭緊鎖、直打牙顫的細微表情都被拍得清清楚楚，她痛苦得蜷曲成不自然的古怪姿勢，一隻手緊握著身旁的短髮女子，女子一臉的呵護與心疼。

　　－親子羈絆建立的很成功嘛！果然即使是騙局也能發揮精神支持的作用…這技巧之後可以繼續沿用…

　　賽巴斯汀將監控畫面還原，放大了另一幅等比例的三維人體透視影像：雪白的骨骼、淺紅的半透明肌肉、跳動的深紅血管、水藍色的神經與深淺不一的肉色臟器；懸浮在半空中，偵測肌肉張力、呼吸頻率和心跳脈搏等身體數值的文字與曲線以規律的節奏跳動。

　　這種先進的精密掃描技術，是藉由衣服上無數的微型掃描器，即時模擬出病患身體的綜合狀況，它甚至能夠進行模擬的外科手術來降低手術風險。

　　他熟練地操作控制面板，眼前的立體人型逐層分解，最後呈現出一副森白的骨架，各處的骨頭都閃爍著螢綠的輔助光點，似乎以極緩慢的速度收縮，若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光點指向的骨骼表面產生無數細微龜裂又旋即復元，而骨盆腔內側貼著多片硬殼狀聚合物，正在慢慢地拉扯、改變骨盆的型狀。

　　塞巴斯汀有點驚訝地看著數據。

　　－31.65%？進度似乎比預估來得快許多啊！或許不用到一星期就能完成「骨骼再造」…太好了，接下來…

　　他在右側牆角輕輕一按，感應到指紋辨識的迴路控制牆體緩緩分裂，出現與天花板等高的恆溫培養槽，一列十只柱狀玻璃罐整齊擺置在隔間內，一顆顆肉色臟器在玻璃罐裡載浮載沉。

　　培養液內都是曾被稱為睪丸的器官，受到人工激素、化學藥劑與放射線的交互刺激，轉變成詭異的模樣。

　　他皺眉檢視這些變型的器官，有些腫得像顆雞蛋、有些表面佈滿醬紫色的顆粒或產生不規則的畸瘤。

　　－…嘖！還是無法抑制細胞病變啊…得把酵素濃度升高…3%不曉得夠不夠…如果再失敗就得降低放射線照射的時間…不過這樣激化效果肯定變差…哎…

　　他在控制面板上輸入一串指令，一整排壞死器官被連結在罐上的導管吸出銷毀，新的一批器官又立刻填補進原先空出的凹槽中。

　　－…看來移植手術又得再延後了…

　　恆溫槽相連的無數透明導管被充填成深紅色，重新調配的混合藥劑慢慢流進玻璃罐，像顏料在透明培養液中產生薄紗狀的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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