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原明白這只是個開始, 但他什麼都不能說. 這是組裡頭的事.

再說, 火神也不是可以隨便說的對象.

但紫原感覺......

若能把青峰拉進來, 絕對是一件好事.

體格和樣貌都是天生獨特地持有一股令人折服的氣勢, 只差未成氣候而已.

過了不久, 紫原好像聽見什麼的, 喃了一句 ‘不好了’.

青峰不解地看了紫原一眼, 火神扶著額說: “是黃瀨……”

“小 黑 子---------------!!”

黑子像是聽到警報的飛快地張開眼, 看見青峰就二話不說的抱到他的身上去.

下一刻, 剛才自己睡著的床上就被黃髮怪魔撲個滿懷了.

“黃仔, 你有沒有考慮過黑仔是個病患?”

“當然有啊! 所以才想著給小黑子一個大擁抱!” 黃瀨跪坐在床上說.

這根本就不算是考慮過!!!

黑子對青峰說了句 ‘對不起’, 打算站起來卻被青峰抱得穩固的, 青峰也裝作沒一回事的繼續抱著黑子.

黃瀨見黑子願意被青峰抱著而傻眼了.

“小紫, 他是?” 黃瀨指著青峰.

“就是那個 ‘青峰君’.”

黑子聽見時, 十分不好意思地紅起臉來.

青峰也毫不在意地說: “我就是青峰.”

黃瀨明白後便說: “你就是小黑子的 ‘青峰君’ 嗎?”

黑子扭頭糾正著黃瀨說的話: “不是我的 ‘青峰君’, 就只是 ‘青峰君’ 而已.”

青峰 ‘嗯’ 了一下, 黑子搞不清是怎回事, 青峰接著說: “也許他說得沒錯.”

什麼?

黃瀨笑起來, “就說是吧.”

黑子看著黃瀨, 再看著青峰.

“黑仔, 你知道嗎? 這傢伙剛才可是一心跑著趕去救你啊.” 紫原用姆指指一指青峰,

“在路上, 路人都不敢擋路. 要是有人擋著他就大喊 ‘讓開!!’.”

黑子看看紫原, 再看看青峰.

黑子的眼睛睜大得很, 青峰別開視線輕聲地說: “我可不想在這裡告白.”

黑子就像當了機的說不出話來.

他沒想過青峰會來, 沒想過青峰還會告白.

他只想過青峰會害怕, 不想再跟自己來往.

自己為青峰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還是這麼危險的事, 不被懼怕什麼是難以想像的.

當然這一點也是紫原覺得青峰可以進組的一個原因.

黃瀨笑著笑著, 一回頭看見火神就笑不出來了.

火神看著黃瀨, 不消一刻就挪開視線.

黃瀨也沒說什麼, 回過頭, 沒再說話.

而紫原見黃瀨來了, 而黑子已醒過來, 其他就先回去找綠間再作打算.

因為他知道赤司一定已在外頭等著.

黑子被青峰背起來, 青峰背著黑子離開急症室, 紫原則找今吉把急症的費用付好.

火神想阻止他們, 因為黑子的口供還沒錄.

黃瀨伸手擋著火神, “有什麼就來我們處找人錄可以嗎? 我們不是不合作, 只是小黑子現在的身體狀況不佳, 我想口供這件事應該不急的吧? 又不是什麼大案件……”

黃瀨說到最後, 別有用意地看向火神, 火神冷靜地回答:

“我怎會知道, 只是聽辰也說要黑子醒來就要錄口供而已.”

“那就請警方登門拜訪一次吧, 先失陪.”

黃瀨打算拉開布簾卻被火神抓住, 黃瀨沒反抗, 就讓他抓得死死的.

火神拉住黃瀨, 卻沒有任何行動, 也沒有說話, 只是垂下頭.

黃瀨慢慢地看向火神, 又把視線移回前方.

他知道火神想問自己什麼, 也想關心什麼, “我沒事, 死不去, 你以為我是誰?”

那一刻, 火神鬆開手, 抬起頭來.

黃瀨一笑, 拉開布簾, 頭也沒回的走出去.

他知道的. 火神不會直接地對自己表達什麼. 即使自己剝光脫淨, 他也能不為所動.

轉出大門, 黃瀨苦笑著.

火神站在急症室中, 垂下眼.

他什麼都不能做, 他有他要堅守的事, 他有他的原則.

可這些都跟感情沖撞得體無完膚.

他自知與黃瀨的關係很微妙,

真的算上來, 他根本不是黃瀨的誰, 而黃瀨也不會是自己的誰.

在小學時曾經同班過一段時間,

到黃瀨失踪後, 初中又再相遇, 火神就跟黃瀨成了會聊上兩句的 ‘同班同學’.

高中關係比較好後, 今回到火神去了美國一段時間.

回來後, 在一次偶遇下就碰見了黃瀨.

黃瀨坐上私家車, 透過車窗看著醫院的門口.

連去美國也不跟我說, 回來後知道我進了組的事而開始退避三舍, 但仍是不忘關心我…嗎?

可能, 真的要到我死的那一天, 他才會說出來吧, 那個笨蛋.

不過就是有這種倔強, 我才會喜歡上小火神. 可能, 我也一個笨蛋吧?

一大群人就這樣回到赤司組裡去, 一進去就看見櫻井在爬高蹲底地找著什麼.

赤司也沒驚訝, 明顯這是赤司的命令.

“赤司君, 已經妥當了.”

赤司點頭, “謝謝. 灰崎那邊怎樣?”

“原地址的工場早就散了, 而當初交收的地點也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赤司深深地呼了氣, “來遲一步.”

櫻井馬上道歉, 赤司擺擺手, 說不關他的事.

青峰把黑子放下來, 黑子跪坐在地上.

坐下來的赤司看著黑子, “讓你受驚了, 哲也.”

“不會.” 黑子微笑著.

黑子對赤司周遭發生的事一知半解, 但他明白自己有多想了解他們做著什麼,

為什麼會有危險的事發生.

對黑子來說, 赤司他們是朋友, 更是如家人的存在.

現在就自己一個不知道, 這也太奇怪了.

“赤司君, 究竟發生什麼事?”

“哲也就告訴我們你聽見什麼知道什麼就好了.” 赤司垂下眼說.

黑子不憤氣, “難道我就不可以為你們分擔一些事嗎?”

“哲也.” 赤司的目光投向青峰, 黑子也往青峰的方向看去.

黑子理解赤司暗示著什麼.

黑子抬起頭, “我……”

赤司笑起來, “好好地談戀愛, 好好地做生意.

像個大學生的活一下, 畢業後就搬離開這裡, 跟青峰一起走吧.”

黑子睜著眼, 手慢慢地抖起來.

眨著眼睛, 吞吞吐吐地說著:

“赤司君, 我想留在這裡.”

“哲也, 這裡會變得比以前危險, 如果可以, 我也希望青峰能收留你一陣子.” 赤司望了青峰一眼.

“既然會變得危險, 為什麼就只有我一個要走?” 黑子生氣起來.

“因為哲也不是組裡的人.”

“那我成為組裡的人不就行了嗎?” 黑子堅持著, 青峰傻眼地看著黑子的背影.

“哲也…” 赤司輕聲地叫了黑子的名字, “我們有很多人都想離開這裡, 卻很多人都走不了.

能像普通人的生活下去, 是很難得的.”

“要我放棄你們自己一走了之, 我做不到!” 黑子鼻子發酸地說, “…我做不到……”

若果當初, 我們沒有手拉著手走, 一起走到今天,

被遺下的我一定會冷死在某一方, 而不會來到這裡, 更不會遇見青峰君.

騰湧而出的激動, 使黑子顫抖起來.

“總是把我置之事外, 總是保護著我……

那誰去保護赤司君, 黃瀨君和紫原君?

綠間君呢? 今吉前輩呢? 其他手足呢?

我沒有赤司君想像的那麼脆弱, 我不是玻璃櫃裡的陶瓷娃娃!

我也想保護你們, 我想和大家一起!!”

黑子握緊拳頭.

要是那天沒有你們, 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就是這樣認為的.

媽媽不要我了, 爸爸不在了.

那我的身邊還有誰在了?

瞬間冰封的世界, 刺痛的溫度從腳底浸進來的時候,

是你們帶我游在水裡的.

為免我的雙腳因寒冷而黏著冰面被撕得皮開肉裂,

你們伸出手, 把我救起來.

“我想和大家在一起就不行嗎?

不要把我趕走可以嗎…?”

黃瀨走近黑子, 把黑子抱個滿懷.

黃瀨知道赤司為了保護黑子而作出這個決定, 而自己也不想黑子受到任何傷害.

說到底, 看似是過度保護, 其實只是一個顯明易見的道理.

‘只要沒有擁有過, 光有渴望也好, 也總好過擁有過再失去.’

因為我們都沒嘗過被人寵愛, 所以在黑子和他的父親身上看見的每一幕都知道,

現在小黑子每一次的回想都是一種傷害.

愈快樂的回憶, 回想起來就愈是痛苦.

這份痛苦不是說明白就能明白, 所以若是要小黑子再受到不同形式的傷害,

才是我們不樂見的.

快樂地活著, 不好嗎?

“我們沒人想把小黑子趕走, 小赤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還能約出來見面, 能約定一起吃飯不是嗎?

我們依舊是好朋友. 我們很歡迎小黑子來找我們玩啊.”

黑子輕力地推開黃瀨.

“我知道你們在隱瞞著一些事. 那些是危險的事吧?”

黑子筆直的目光對上赤司, 赤司不置可否地點頭.

“赤仔……” 紫原也看出赤司的痛苦.

“小赤, 真的要讓小黑子知道嗎?”

一旦踏進泥沼中, 就不能回到地上.

我們不就是明白才把他守護至今嗎?

黑子頓一頓, 看向地面, “青峰君.”

青峰回過神來.

黑子仍舊背向著他, 說: “青峰君, 謝謝你來找我. 也謝謝你打算接受我的心意.”

“哲…?” 青峰走前一步.

“但對不起…...” 黑子笑起來.

“?”

我, 是離不開這裡的.

[“哲也本來就不該來到這裡.”]

[“但我還是來到這裡了. 已在這裡的人, 怎樣離開呢?”]

我就只能待在這裡.

[“只有這裡才能待下去”]

[“其實哲也哪都能去.”]

不, 即使離開了, 我也走不遠.

我們不出走, 是為了什麼?

[“我走不了的, 哲也.”]

[“那我也走不遠, 赤司君.”]

既然我們都不能走不想走, 那我們就待在一起吧.

“青峰君, 我們不要再見面, 不要再扯上關係會比較好.”

“…哲? …我不明白.”

青峰拉過黑子的肩膀, “哲……”

黑子面無表情地看著青峰, “如果要我選, 我會留在這裡, 而不會選擇青峰君.

這樣青峰君明白了嗎?”

青峰一下子不能接受黑子突如其來的決定, “那哲就不能兩樣都選嗎?” 青峰大聲吼著.

“現實沒你想的那麼天真.” 黑子淺笑著, “青峰君, 你也不想家人遇到什麼危險的吧?”

青峰回想起今天的事, 放開了手.

黑子感覺到青峰的動搖.

黑子垂下頭, “青峰君, 忘記這裡的事,

轉過一份兼職, 過上和這裡無關的生活, 認識一個可以和你牽手到老的人, 這就好了.”

青峰的臉色沉下來, “為什麼你就能這樣不負責任地把人耍來耍去?

隨便地跟我聊天, 隨便地喜歡上我, 隨便地決定自己的去路然後叫我忘記你.

為什麼你就這麼任性地決定所有事?”

青峰轉過身來, 背對著黑子繼續說:

“就連我喜歡你的事都還未讓我說你就擅自丟掉一切說要我離開.

哲, 這樣太自私了!

難道我就不能成為你的家人嗎?

我喜歡你啊!

這樣的話, 還不能成為你的家人嗎?”

黑子沒有回答, 青峰聽不見回覆, 就已明瞭黑子的意思.

怎說, 也是自己作了一個最愚蠢的賭局.

這樣問的自己, 不就是要黑子選擇赤司他們和自己哪一邊比較重要嗎?

想當然, 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度過難關的人們才是最重要的.

我這不是必敗無疑嗎?

青峰皺緊眉頭, 咬緊牙關的邁步而出. 腳步聲愈來愈遠, 黑子也沒有回望一眼.

“哲也, 你就這麼想入組嗎?” 赤司問.

“嗯.” 黑子咬著下唇.

“可是……” 赤司坐近黑子一點, 抱著他, 拍拍他的背,

“既然是決定好的事, 那為何要哭得停不下來了?”

黑子搖頭, “我也不知道……”

我們希望什麼, 害怕什麼, 所有都很清楚.

能擁有什麼, 不能得到什麼, 一切都明白得過份.

說白了, 仍是同一片天空, 但站的地方和高度根本不一樣.

我們啊,

看見的天空, 就是那麼小的而已.

就窗口的一角.

然而, 看真一點, 原來

那一直只是玻璃窗上的倒映.

盧梭曾經說過:

‘絕不會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占為己有.’

我們對幸福的空想, 對未來的不確定, 假定無法獲得快樂,

這種負面情緒已根深蒂固, 無法袪除,

所以才會放開手.

不占為己有不代表不想擁有.

每時每刻都祈求著幸福的人們, 忠於心底的時間又有多少呢?

黑子和赤司喝著茶, 赤司安撫著黑子的情緒.

黃瀨和紫原走到一角細聲地聊著.

“青峰就這樣走了. 不用留下他嗎?” 黃瀨擔心地問.

“黑仔說的話也有道理. 幹我們這一行, 最好都是無親無戚的.

雖然我覺得青峰是一個可造之材就是了.” 紫原難得發表感想.

黃瀨揚一揚眉, “小紫挺看好他的樣子.”

“不要老是說他好嗎? 你的身體還好? 今早還要躺在床上的.”

“不用怕.” 黃瀨在袋裡掏出明顯是綠間開的藥, 上頭寫著 ‘特效止痛’.

“黃仔真是太依賴藥物了. 對放入口的東西也沒有戒心. 遲早出事.”

“所以今次不就出事了嗎?” 黃瀨苦笑, “說回來, 我不希望小黑子總是很傷心的樣子.”

“你是不是太小看黑仔了?” 紫原盯一盯黃瀨再看向黑子, “他才沒你想的那麼不理智.”

“…小紫你這樣說, 小黑子是考慮過才拒絕青峰的嗎?”

“當然的吧, 不然赤仔不會輕易點頭讓黑仔進組的. 這是覺悟的體現.

把重要的事都推開, 那才能守護對自己重要的一切.”

黃瀨頓一頓, 又恍然大悟的問: “既然小黑子是小赤重要的存在, 那為何又要讓他入組?”

紫原有點不耐煩地說: “黃仔真是鈍感得很! 對赤仔來說, 真正重要的根本不是黑仔.”

“耶?” 黃瀨一面錯愕的.

“…赤仔手捧著的是黑仔, 但把自己的後背都交如誰了, 動動你的大腦小腦想想吧.”

黃瀨想了一下, 也是想不到什麼, 只是感歎: 果然是成績比我好的人頭腦都是好使一點的.

待黑子情緒平靜下來後, 赤司就開始問黑子今天始末的細節.

“哲也, 可以告訴我, 今天你知道了什麼?”

“對方是誰我不知道, 但感覺…他能掌握很多事.”

“很多事?”

“他叫我轉達給赤司君知道, 他的名字叫: 艾倫‧萊特曼.”

赤司眨眨眼睛, 並沒有太大反應.

今吉從側門轉進來, “黑子君的店這兩三天都要暫停營業了.

可是他們要找的東西看來都找不到. 我們點過倉裡頭的貨, 跟黑子君記錄在簿上的數量是一樣的.”

“這代表那貨物曾經到過哲也店裡, 但現在卻不在了.” 赤司扭頭看向今吉的方向, 卻沒有直視今吉.

“但今個星期, 一整箱賣出的貨物只賣過給朱川小姐.”

今吉聽見, 馬上叫手下去朱川那兒.

掛斷並放下電話, 今吉笑著對黑子說: “剛才我聽見有人自稱艾倫‧萊特曼.”

黑子點頭: “是最後把我綁在地下水道的人對我說的.”

今吉微微張開眼說: “我最討厭自大的人.”

黃瀨和紫原走進來, 剛好綠間也從今吉對面的方向的走廊走過來.

“綠間, 還真少見你會出現在這裡.” 今吉嬉笑道.

綠間看了今吉一眼, 走到房間前, 看進去見到黑子帶紅的眼睛就明白剛剛看見青峰跑過的原因.

兒女私情不入綠間眼內, 他問著: “現在有兩名病患在眼前, 我能不來嗎?”

綠間不說, 大家也差點忘記, 紫原則補了句: “我有叫黃仔他休息的, 但他把綠仔的 ‘特效止痛藥’ 舉出來我還能說什麼.” 光是一句就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還不忘補多句: 是赤仔叫我問的.

想當然不可能是赤司叫的, 而綠間亦少理, 大步走進去, 一手沒收黃瀨的 ‘特效止痛藥’.

黃瀨慘叫著 ‘不要’, 綠間回頭對黃瀨說: “長期食用會做成依賴的. 這個星期你就乖乖地躺在床上吧.”

黃瀨哭喪著臉的看著赤司, 赤司微笑地看著綠間, 明顯不幫黃瀨求情.

“敦, 帶涼太去別的房間休息, 他的藥效也差不多要過了.”

紫原把黃瀨拖著走, 黃瀨起初寧死不從, 但被赤司算得十分準確的藥效時鐘一過, 整個人都只能任對方拖著走.

赤司呼了口氣, “真太郎, 接下來輪到哲也了嗎?”

黑子看向綠間, 綠間看著黑子說: “他沒什麼大礙的, 量一下體溫就能了事.”

綠間打開黑色的皮革大型金口包, 在裡頭拿出電子溫度計放在黑子的耳朵探一下,

“沒事.”

“謝謝綠間君.” 黑子點頭.

雖然說綠間不太管組裡的事務, 但在缺了黃瀨的情況下, 組的情況也不太樂觀, 長久下去也會影響到診所的存亡, 所以綠間也破例坐下來聽他們的討論.

待紫原回來後, 櫻井也被叫坐在一旁作筆錄.

“艾倫‧萊特曼是誰?” 紫原第一個問.

今吉笑了一聲: “是個作家. 一個不太被熟悉的作家.”

“那為什麼對方會這樣自稱?”

“那是間接隱喻吧?” 赤司看著今吉說.

“所以我才說討厭自大的人.”

“他的著作有鬼魂, g 先生, 復仇, 和愛因斯坦的夢等等.” 綠間作了個簡介.

“他這樣自稱是指自己比愛因斯坦更厲害嗎?” 黑子問.

“這是其一, 也有其他意思.” 今吉沉下臉色, “這也宣告著 ‘鬼魂回來復仇’.”

“是從前被踢出組的人想聯起來搞事.” 綠間托托眼鏡說.

“這也難怪, 父親對部下的要求和忠誠是絕對的, 稍有猶豫就會被踢出去.

有很多人都心生不滿就被趕出去, 加上想奪權的傢伙煽動,

這就成了一個有系統的復仇計劃了.” 赤司覺得這很合理, 卻隱隱有種不安感從心底滲出來.

“哲也, 過陣子警察找你錄口供時, 不要把這個名字說出來, 其餘一切照說.”

“這樣不就被他們知道有那箱貨物的存在了嗎?”

“就讓他們知道. 雖然他們到時候會把責任卸到組身上, 但組裡的開銷根本不存在這筆數.

良已經查得很清楚. 況且組裡的各項開支都有列明出到哪裡去,

但若果是組員自費的項目我們都無法過度追問.

到時候就是他個人自身的問題, 而和組無關.”

“但驚動到衛生局那邊的人, 被盯上了可是很麻煩的.” 綠間扶額地說.

“衛生局是…? 負責食市的?” 黑子不解地問.

綠間狠狠地盯了黑子一眼便說: “你當真在這街上生存過五年以上嗎? 那次大搜查你不是沒見過吧?”

這才使黑子記起那事件.

“那就是衛生局的毒品特搜部. 他們總是和警察們鬥快地抓我們的尾巴.”

“哲也, 說起來, 今天在下水道是誰把你救起來的?”

赤司突然問起, 黑子意想不到, 也想不到有隱瞞的理由便說: “是火神君.”

赤司眨了眼, 看向綠間, “看來真太郎最不想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

“?” 黑子不明白.

綠間問: “火神不是這附近的按摩師嗎? 聽說在這都快待滿兩年了.”

今吉在身後取出電話, 按開資料夾便說:

“火神大我, 關東信越衛生局毒品特搜部搜查一課搜查官.

因為成績優異, 曾被派去美國相關部門作交流實習, 兩年前回國.”

黑子聽在耳內, 只覺是聽著一個不認識的人的背景. 可前面都說著他熟悉的名字.

綠間插了一句: “但你們不是說過那貨物在京都也有工場嗎? 那邊是近畿衛生局負責的.”

“啊, 那邊的毒品特搜部課長是最難纏的花宮真.” 今吉在語氣中也透露著不喜歡此人.

“那為何他們沒行動?” 紫原吃著珍寶珠問.

“可能不是不行動, 只是放長線釣大魚.” 赤司明確地說.

今吉點點頭, “以花宮的思想, 他一定要用最少的人力物力去獲得最大的效益.

而手段可不可取是其次, 所以他們的部門總是被投訴而鬧出不少新聞.”

黑子明白自己若是入組的話, 組的事一定是優先處理的, 但他就是想發問.

“我想問……” 黑子舉起手, “黃瀨君知道這件事嗎?”

“當然知道, 赤司君應該跟黃瀨說了吧?” 今吉看向赤司.

赤司的表情沒太大起伏, 只是輕輕地說了句: “我還未說.”

今吉也不好說什麼. 綠間也許明白赤司的心思, 可長遠下去只會造成不良的影響.

“赤司, 我覺得這件事瞞不了多久.” 綠間直接地說.

赤色的雙眼對上綠間的視線, 沒有說話, 綠間也沒追問下去.

赤司的舉動明說著: 他當然知道, 但說了也只會更快地帶來那個不良的影響罷了.

原來火神君不喜歡黑道就是這個原因.

黑子苦笑.

原來火神君不能喜歡黃瀨君, 就是這個原因.

這刻, 黑子很想笑出來. 當然, 更多是想哭出來. 可時間沒位置讓自己這樣做.

很荒謬不是嗎?

因為一個是兵一個是賊, 所以就不能在一起.

那他和青峰又算是什麼? 算得上什麼? 他和青峰又是因為什麼而不能在一起了?

黃瀨君生病時, 每天躺在床上都等著誰來了?

為了哪個不能喜歡的誰才在外面一個換一個的尋找著一個也許能喜歡上真正的自己的人了?

原來自己一直在等的人都是一定等不到的.

原來自己一直在等的人是站在與自己對立的那方.

那黃瀨君的等待算是什麼?

像個傻瓜的一直等一直等又是為了什麼?

等待奇蹟的我們, 都是無可救藥的傻瓜嗎?

因為我們可笑的出身就非落得這種下場不可嗎?

人們說: 一出生就注定是不公平的.

原來就是這回事.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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