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为一个女性，能够成为男科医生，不仅意味着要面临更多的挑战，同时还要承受比别人更多的心理压力。韩吉人为自己在这方面比其他人做得都要优秀，包括在见到昔日的同窗时，依然能够泰然自若地应对来自对方的误解甚至蔑视。

“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重逢了，老同学。”韩吉用食指向上推了一下眼镜，面带笑意地看着手里还揪着一位少年衣领的利威尔。

利威尔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身着白大褂的韩吉，但是依然没有松开抓着艾伦衣领的手，将企图逃脱的少年用力地拽了回来。

“韩吉？！”刚来到诊疗室的时候，利威尔在门口的出诊医师列表里看到“佐耶医生”时就愣了一下，在这个国家“佐耶”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没想到真的是她。

韩吉将目光移到被利威尔拎在手里的少年，饱含探究意味地观察起来。注意到韩吉的目光，艾伦如临大敌一般地绷紧了身体，双手紧紧地抓着裤腰，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见到艾伦的反应，韩吉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拍了拍桌子上的病历表，问道：“你们两个，谁先？”

闻言，利威尔将艾伦按在韩吉面前的椅子上，说道：“他。”

其实在利威尔看来，自己完全没有检查的必要，公司每年都会有例行体检，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一直十分清楚。而且在昔日的同学面前脱掉裤子，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即便被利威尔按在椅子上，艾伦依然没有松开提着裤子的手。他用求助似的眼光，可怜兮兮地看向身后的男人。

利威尔不为所动地抱着双臂，神情严肃地对韩吉说道：“开始检查吧，医生。”

“你得出去。”韩吉没去看利威尔，她只是低着头，找到艾伦的病例，在上面勾画了一些旁人看不懂的字符。

“为什么？”二人异口同声地用声调表示抗议。

韩吉愣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检查这种隐私部位会希望第三者在场看着，或者是愿意留下来看别人做这方面的检查。

“当然是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她像看外星人一样重新打量坐在面前的少年和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他在我面前不需要有隐私。”

韩吉略有所悟地抬起头，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不过在这方面她并不打算做出妥协。

“抱歉，先生。这是医院的规定，如果您不遵守，那我也只能拒绝诊疗了。”

而此时的艾伦，依然在与羞耻心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在女人面前脱下裤子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虽然明知长痛不如短痛，但是此行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给自己做检查。只要检查利威尔就行了，自己能拖就拖，大不了等他结束了，自己再尿遁跑路。这样想着的艾伦，抬起头继续用泪汪汪的大眼睛和无辜的眼神博取利威尔的同情：“利威尔先生，我还是害怕，要不你先来吧。”

“她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万一呢？”

“那我就杀了她。”

“可是我已经被吃了啊。”

“没关系，还没消化，剖开肚子取出来也来得及。”

“……”

韩吉面部僵硬地听着面前这对笨蛋的对话，突然觉得有些胃疼。

“你们还查不查，外面还有别的病人等着呢。”

“查。”二人再次异口同声地说道。

再这么僵持下去，艾伦恐怕要起疑心。利威尔在心里想着，他和韩吉毕竟是旧识，有些事情，关起门来说反而方便。

“那就我先查吧，艾伦你在门外等着，别乱跑。”

见利威尔答应先做检查，艾伦在心里再次拉响了炮竹。他心情愉悦地走出了诊疗室，可是屁股刚碰到走廊外面的长凳，他就像被烫到一样再次跳了起来。

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要脱裤子！

此时的诊疗室内，韩吉戴好口罩，拉开无菌储物柜，打算拿出设备为利威尔检查他最引以为傲的部位。

“别浪费器械了，我不用检查。”

韩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玩味的眼神盯着利威尔，说道：“你那小情人在床上不行？”

“聪明。不过倒也不算是不行。”

韩吉坐回到桌子后面，摘下口罩，脸上难掩兴奋之情，对于八卦什么的她从来都兴趣十足。

“来来来，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诊疗室外的艾伦像一只壁虎一样趴在门上，用耳朵贴着门板，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他并不知道医院为了保护病人隐私在隔音方面下了很大功夫。什么也听不到的艾伦心慌意乱地来回踱着步，越是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他越是不安。而他那颗善于联想的大脑，更是不遗余力地制造了一些糟糕的画面：利威尔被人扒下裤子趴在床上，屁股里还插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又粗又长的工具。

“啊啊啊啊啊啊啊！”艾伦一边嚎叫一边将自己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他忍无可忍地冲到门口，用催命一般地频率将房门敲得咚咚作响。

正在跟韩吉讨论艾伦的“早泄”症状的利威尔，听到了像擂鼓一般的敲门声。

“这……”韩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利威尔。

“别管他，八成又胡思乱想了。刚才说到哪了？”

“刚插进去就射了。”

“啊对。”利威尔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是他发现门外的艾伦越敲越起劲，甚至还敲出了节奏。

韩吉用手指跟着艾伦敲门的频率敲击桌面，不无感慨地说到：“节奏感挺强啊，不学音乐可惜了。”

“别管他，我们继——”

续字还没说出来，回头撇了一眼门口的利威尔就见到艾伦一张十分幽怨的脸出现在门板的玻璃上，死死地盯着房间里面。

被吓了一跳的韩吉，强装镇定地拍了拍利威尔说：“没事的没事的，医院的玻璃都是单面的，除了一些特殊病房，比如ICU，大部分窗户无法从外面看到看到里面的情况。”

眼见这谈话没法继续下去了，利威尔叹了一口气对韩吉说：“让他进来吧。”

艾伦正不满地用指甲刮着门口的玻璃，就见房门被人打开了。看到利威尔的一瞬间，他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扑上去，手脚并用地夹住男人，眼神凶恶地盯着韩吉，宣示着所有权。

韩吉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她兴趣十足地将艾伦从头到脚观察个遍。给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做检查，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艾伦是吧，让我看看你那里有没有毛病。”

韩吉两颊绯红，满脸兴奋的表情让利威尔仿佛看到了她还没流出来的口水……

这回站在走廊里等待的人，换成了利威尔。虽然知道这只是检查，但是一想到艾伦的身体此刻可能要被他以外的人碰触，他就感到一阵不爽。因为知道医院里禁止吸烟，烦躁的利威尔只能走到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处买了一罐咖啡。回到诊疗室门前的长椅上，还未等他打开那罐咖啡，房间里就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利威尔嗖地站了起来，甚至顾不上扶起倒在长椅上的咖啡，飞快地来到门前，一脚踢开了诊疗室的门，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被吓了一跳的韩吉和艾伦一起将目光投向门口，就看见利威尔攥着拳头用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盯着这边。

“怎么回事？”他问道。

韩吉指了指被捆在床上，裤子脱到膝盖的艾伦，说：“你问这个？他不配合我，说什么都不脱裤子，我只能采用非常手段了。你不用担心，这些皮带是捆那些精神科病人用的，伤不到他。”

“那叫声呢？你干了什么？”

“指检……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插进去动了一下确认他的反应，他就尖叫了。”

艾伦尴尬地趴在床上，心里简直苦不堪言。上半身被捆着完全不能动，下半身又被扒光了翘着屁股，简直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韩吉和利威尔同时看了一眼艾伦双腿间粉嫩的肉茎，正俏生生地挺立着，像是在告诉大家它的状态良好，无需组织担心。

韩吉解开艾伦身上的捆着的皮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笔在艾伦的病例上做着记录。见到利威尔询问式的眼神，她轻咳了一声说道：“他没什么问题，不是早泄，就是……太敏感了。调教得不错，再接再厉。”

“谁早泄？”艾伦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利威尔是带他来看病的，利威尔竟然觉得他有病。“我没病！是他有病，医生，他有迟泄症，光做不射，网上说男人不射精液会结块的，医生快给他开药！”

迟泄症？利威尔惊讶地注视着艾伦，原来艾伦那天晚上上网查的是这个，他根本不是觉得自己有病，而是觉得他有病……

“你说谁有病？我刚插进去你就射了，不是早泄是什么？”

艾伦颇为委屈地从病床上跳下来，边提裤子边说：“医生都说我没问题，你看我的很精神啊。哪有人做了一晚上只射三次的？”说着还指了指自己尚在挺立的器官。

“是你自己射太多次了，有几次若不是我掐住了不让你射，你能射两位数。”

“还有脸提这事，变态啊你，我都失禁了好吗？”

“废话，不是为了让你舒服吗？”

“你根本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利威尔和艾伦的争吵声，渐渐吸引了路过的护士们，而吵架的内容，又让她们羞红着脸走开了。眼看着这两个人越吵越凶，韩吉大约知道了，这两人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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