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白鬼/鬼白】千年02

※現代架空

※警察paro

※年齡操作

※設定虐心請慎

「白澤。」在他動搖不已時，孩子再次呼喚他的名諱。這次他說什麼也不能毫無反應，於是便假裝鎮定的蹲下身，「之後你都要暫時住在這裡了哦，要乖乖聽話，這邊的叔叔阿姨都會保護你的，所以不用怕。」他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一串話，但卻怎樣也不敢出口詢問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說他膽小也可以，雖然鬼燈若是沒有因為轉世而喪失記憶的話當然是最好的，但說到底他作為神獸也能夠很輕易的否定這個可能性──已經越過三途川的靈魂是不可能留有記憶的，那血紅的彼岸花早已引渡那人的所有，什麼都不會剩下來的。

「白澤。」孩子依然呼喚著他的名，那淡漠的語氣中似乎有些起伏。他眨了眨眼，終於是下定決心，「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剛好聽到？」即使問題顯然相當突兀，但現下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什麼餘格也沒有了。

「嗯。」丁給了肯定的答案讓他鬆了口氣，但同時卻也有什麼梗在心裡，這種感覺相當不好受。其實他心裡有部分是希望對方不要忘記的，不要忘記他們的第一次相遇，不要忘記他們之間的點滴，還記得他──

「我們明天會再來看你，這裡的人都很好，不會傷害你的，有什麼事情也可以跟他們說，別怕。」白澤只能重複這樣的幾句話，但卻說得不好，他自己很清楚，在這樣動搖不已的狀態下，他所說的話肯定語無倫次的，但除了強作鎮定以外，別無他法。

「想，和你走。」拉扯著他手指的力道變的強硬許多。丁仍舊面無表情，而他卻又是丟人的反應不過來，身旁的女警以及安置所的工作人員似乎並不打算替他解套，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的互動。

白澤無法以言語表達自己此刻的感受。相當複雜。

他抱持著五味雜陳的感受啟齒，「這邊也有很多和你年齡差不多的小孩，比較有伴吧？」

「要，和你走。」丁顯然沒有受到任何誘惑，只是平靜的注視這他同時這麼要求。他本來是想要拒絕的，但卻在對上那雙眸子時，怎樣也開口不了。

他就是拿他沒辦法，從以前就是這樣了。

「看樣子這孩子比較喜歡待在白澤警部補的身邊，沒想到你出乎意料的很討孩子喜歡啊。不如就先由你帶回去照顧吧，現在還是以這孩子的感受為優先比較好，我想安置所這邊的人也會同意我們這麼做的，對吧？」女警似乎是要給他個台階似地向一旁的安置所人員問到，而對方也毫不遲疑地給予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了。」白澤苦笑著允諾。這真的是天大的惡作劇，居然讓他帶著這個總會勾起他過往記憶的孩子回家──收容這孩子的這幾天估計都不用好睡了。

但卻又由衷地感到歡喜，即使失去了記憶，鬼燈仍然選擇了他。

白澤牽起孩子的手，禮貌的向安置所的負責人打過招呼，並第一時間以電話告知上司這樣的異動，心裡也做好心理準備，明天肯定會被其他同事取笑到底的。

這次由女警陪同坐在孩子身邊，而他開車。本來作為男性應該要由他紳士的開車送女警回到住處的，但由於丁的關係，所以他能做到的最大體貼，也就只到開車回他家，讓對方能在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會。

「白澤警部補陪著這孩子的那段時間究竟做了什麼啊？居然不知不覺和這孩子建立好關係，跟你討教討教。」女警有些調侃意味的口吻讓他的苦笑又加深了一些，局裡的同事幾乎都以調侃他為樂趣，就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白澤本身也不太介意這種相處模式，所以並沒有過分較真。

「我什麼也沒做。頂多也就是給他一瓶水，然後自言自語而已。」

「騙人！你該不會用哄女人的招數哄了這孩子吧？」

「怎麼可能，我好歹也是警察，這種違法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做。」知曉對方只是開玩笑企圖讓氣氛變得輕鬆一些，白澤也就沒有任何異議的配合著胡鬧，直到抵達他的住處為止。而一路上，丁一句話也沒說過。

「那麼，這孩子就拜託警部補了，晚安！明天見！」

他牽著丁小小軟軟的手，沉默的搭著電梯，往他所居住的公寓樓層上去。丁似乎已經從命案發生的震撼逐漸緩和下來了，證據便是他開始夾帶著好奇的目光張望著四周，這樣的變化他樂觀其成，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不久之後，丁能為他們提供關鍵的證詞。要是一直逮不到命案的凶手，日本的警方可能會因此飽受國民的撻伐──畢竟這起命案實在太過殘忍，而作為關係人的丁所遭受的對待也是駭人聽聞的。

「……要不要吃點東西？」進到家門，白澤讓孩子坐在沙發上，邊整理東西邊詢問。雖然他在料理方面沒什麼天分，不過做點熱食還是沒問題的。

丁安靜地看了他一會。摸摸肚子，看起來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那模樣看上去相當可愛。這光景讓白澤忍不住笑了笑，上前弄亂孩子的髮，「我也餓了，一起吃吧。」丁那顯得空洞的眼瞳閃爍著一絲期待，或許年幼的鬼燈出乎意料的是個不擅言詞的孩子也說不定。而他開始覺得或許照顧這樣的一個孩子，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在他忙進忙出的同時，丁也表現出他懂事早熟的一面。趁著他在忙的時候，幫忙整理餐桌，同時也會好好的抓準時機遞上盛菜的碗盤，對白澤而言確實是相當得力的小助手。只差在對方真的不太愛開口說話，不過這樣他也省得輕鬆，忙了一整天也不太想要花力氣說話。

當他從廚房忙完出來以後，映入眼簾的是小小的丁安靜的坐在餐桌前等待他的畫面，「怎麼不先吃？」他記得自己剛才已經有交代過孩子，拿出來以後，餓了可以自己先吃的。

「等你。」光是從這樣的行為舉止就知道丁是個相當有教養的孩子。白澤笑了笑，決定不多說些什麼，很快地便在孩子對面坐下，兩人一起掌心合十，異口同聲的道，我開動了。

白澤一邊吃著宵夜，一邊偷偷注意著丁的動作。明明這百年的時間，他一直都習慣一個人的，往常也不習慣拉著人陪，但如今家裡有其他人也不覺得不適應，這點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或許是因為對象不同的緣故吧，他再次意識到，對他而言，鬼燈已然成為特別的存在。

早知道以前就多跟鬼燈說自己喜歡他的事情了，他忍不住有點後悔。

「吃飽了，謝謝款待。」丁有些勉強的移動身軀，時不時皺起的眉讓他輕易的便理解了對方身體的不適，大概是傷口痛了吧，他想。丁或許不是不覺得痛，而是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是忍耐，也或許是不知道可以說出來，不知道有人能夠幫助他，光是想到這裡，白澤就覺得心疼不已。

「給我吧，我也吃飽了，你到那邊去休息。」聽到他的話，丁顯然無法接受他的提議，光看那有些嘟起的嘴就能理解。白澤笑了笑，硬是接過孩子的碗盤。什麼都不要多說，對丁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堆給他一些空間，讓他能因為感到安全而鬆懈下來好好休息比較重要。

畢竟被人強暴或是施虐都是很痛苦的記憶，姑且不論過去在他心中的鬼燈是怎樣的形象，經過轉世的他，現在也不過只是個孩子而已。

雖然有所不滿，但丁還是乖巧的自己到沙發上坐著，大概也很清楚目前的狀態是寄人籬下，所以相當的明白分際吧。他不由得對於教育丁的人感到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能夠讓這個孩子這麼懂事？

「我家只有一間臥室，所以跟我一起睡，可以嗎？」對於丁他可以說是小心翼翼的，畢竟是情況特殊，不能什麼也不說的就讓他和自己一起睡。要是勾起他的恐懼就不好了。

「……可以，我沒關係。」雖然有些遲疑，但卻是出乎白澤意料的沉著和果斷。但這就讓他更想不通了，眼前的丁，真的太過早熟，連一點畏懼的模樣都沒有表現出來。這倒是讓他更加擔心他的狀況了，會不會其實他現在很痛苦？

「丁，會怕嗎？」他忍不住開口詢問，而當事者有些困惑地看著他，顯然不太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拉過孩子，輕輕的碰觸他還帶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我這樣碰你，會不會覺得害怕？如果覺得會怕的話，一定要跟我說。我會保護丁的，誰都不能再傷害你了。」雖然不知道這樣說丁能夠理解多少，但總比沒說要來的好。

保護孩子是大人的責任。

「不會，白澤的話，不會害怕。」那軟嫩的嗓音傳入耳膜。丁突然的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雖然感到有些訝異，但這或許是這個小小的腦袋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表現方式了吧？白澤笑了笑，溫柔地向他道謝，而丁則是理所當然的回應他，不客氣。

「那麼，先洗澡，之後再睡吧。丁會自己洗澡了吧？」家裡不知道有沒有孩子的衣物，估計是沒有，白澤認真地思考著該怎麼辦才好，而在他思索的同時，小小的力道拉了拉他的衣角，丁一臉正經地看著他啟齒，「我沒辦法一個人洗澡。」音量顯得有些微弱，他感到困惑的蹲下身詢問。

孩子告訴他，因為身上有傷口，洗澡不方便。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粗線條，居然讓丁自己說出自己身上帶傷這件事情，忍不住有些懊悔自己不夠體貼。

「那，我幫你擦澡，可以嗎？」

「可以。」丁緩緩地點了點頭，那全然的信任讓他感到不可思議。明明對眼前的孩子而言，白澤應該是今天第一天才認識的人，即便知道他是警察，也不應該這麼快就放下心防的啊，雖然很想問為什麼，但為了避免刺激到丁心裡的創傷，他還是好好的忍耐下來了。

「如果會痛要跟我說哦，不要什麼都不說，這樣我什麼都不會知道，會弄痛你的。我不希望弄痛丁。」在替孩子脫去衣物時，他也看見那一條條傷疤，新舊都有，沒有一處完好。丁的身體雖然微微發抖，但是卻沒有掙扎的反應，估計還是本能地感到畏懼，只是他不太會表達自己。白澤不忍心看那滿是傷痕的身軀，但為了替他清潔身體，怎樣也是得看的。硬著頭皮協助丁褪去褲子，臀部、大腿全都是抓痕，那小巧的性器也確實如彩子所說的有綑綁的痕跡，怵目驚心的傷痕讓他忍不住倒抽口氣，他小心的撫過手臂上駭人的新傷，像是低喃一般的問，「這個不會痛嗎？」

「之前不痛。白澤碰到之後，變的好痛。」那晶亮的大眼明顯的蒙上一層水霧，但是丁仍然沒有哭出來──「對不起，弄痛你了，等等幫你上藥好嗎？」他忍不住有些想哭，他總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人類要做出這種傷害他人的事情？為什麼人類總會互相傷害呢？就連幼小的孩子也難逃這樣的對待。

但不論怎麼思考，就是沒有解答。誰也不能給他答案。

「不是，不是白澤弄痛我。是他自己突然就開始痛了。明明剛剛我沒有看傷口的，以前只要這樣就不痛了。」他忍不住撇過頭，說什麼也不能讓孩子看見自己哭起來的窩囔樣。在他面前的孩子，受盡折磨，用那種讓人心疼的方式趨吉避凶。明明不是正確的方式，但在無法掙扎反抗的狀態下，選擇讓自己變得麻木來逃避疼痛。他多希望自己能早一點找到他，這樣就不用受苦了。

「白澤，不哭。」丁總是平穩的軟嫩嗓音變得有些沙啞，似乎帶著些微的哭腔。小小的手有些強硬的扳過他的臉，模糊的視線中似乎能見到丁的輪廓逐漸靠近他，柔軟的觸感落在他的眼角──他確信了這個孩子就是鬼燈沒錯，只有鬼燈才會這麼溫柔的對待他。

他真的找到鬼燈的轉世了。

這次，輪到他保護對方了，白澤默默地下定決心，而後抹去彼此眼眶殘餘的水珠，拿過新拆的毛巾沾了溫水，小心地替丁擦拭身體，過程中只要他太過用力，孩子總會提醒他。最後他先讓丁穿上他的衣服，雖然過大，但至少可以不讓他感到寒冷，拿著他本來的衣物及內衣褲手洗了起來，在一旁的那個嬌小的身影有些不甘心的在他身邊蹲了下來，拿著自己的內褲學著他的動作跟著洗了起來，「丁真的很懂事啊。等等洗完烘乾之後，你再把內衣褲穿上，不然只有穿我的衣服怪怪的吧？」他輕笑。

丁認真的點了點頭，再次埋頭在清洗衣物當中，他也不再多說的繼續動作。

「今天就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晚安，丁。」所有事情都弄好也已經十一點了，丁約略在十點左右就已經疲倦的打瞌睡，但卻堅持要等他洗完澡處理完事情，他開始覺得能夠讓丁今天和他一起住，真是萬分幸運，還好他當時沒有堅決地拒絕。

「白澤，晚安。」小小的孩子窩在床邊，要是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掉下去，這讓他有點擔心，「丁，睡過來一點吧，不然一翻身就會掉下去哦。」丁似乎已經太過疲倦而發出迷糊的單音節，夾帶著鼻音的細碎聲響讓他寵溺的笑了笑，既然當事者沒辦法移動，只好由他靠近對方。白澤盡可能放輕動作的接近丁，而後伸出手臂護在旁邊，以免丁睡迷糊了就這樣掉下床。

「晚安，我愛你。」白澤小聲的低喃，在孩子額上落下一吻後，很快地便因為一整天的疲勞而墜入夢中。

均勻的呼吸聲在深夜靜謐的房裡營造出安穩的氛圍。起先蓋著涼被的一大一小睡得很熟，然而不久後，丁卻是突然的睜大眼眸，像是受到劇烈的驚嚇似的，但在見到白澤護著他睡覺後，刻意的壓低因為噩夢造成的喘息聲，眨了眨眼，孩子果斷地閉上眼眸，再次嘗試讓自己入睡。

小小的身軀緩緩地靠近白澤令人安心的懷中，丁伸出手輕輕地拉著眼前白澤的衣服，這個人溫柔的讓他感到安心，好像只要跟這個人在一起，他就真的再也不會覺得痛了。

白澤的溫度讓他冰冷的手腳逐漸暖活了起來。眼皮逐漸變的沉重，這次應該不會做惡夢了，他沒由來的篤定──因為白澤說過，他會保護他。

丁揚起一抹不明顯的笑靨，安穩的墜入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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