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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黑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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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枪响。

有人倒在自己的面前。

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却看到了……10号队服……

Lv.1

“啊……！”

松风天马从睡梦中惊醒，有些犯迷糊。

今天是周末，天马出院的日子。

不过在离开医院前，天马觉得，自己并不怎么开心。

外面纷纷扬扬的在下雪，从出事到现在，一年多过去了。

天马将自己一年多的光阴，留给了医院，而现在，难得的，深秋飘雪，气温低的让人发颤。

天马抬手搭在眼前，遮挡了白雪映照进房间的光。房间里空荡荡的，天马有些落寞的看着四周的白墙，烦闷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不知为何今天的天马心情很是不好，他现在有些开始在意睡着时做的梦了，梦里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只有那个10号队服让他心生不安。

剑城京介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在下雪。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早了太多，剑城加了件外套和围巾，开门前向刚刚起床说早安的剑城优一告别。

“我先走了，大哥。”

“路上小心，”优一在门口给剑城整着围巾，“告诉天马，以后没事常来家里坐坐。”

“嗯，我会告诉他的，哥哥你不要着凉了，外面在下雪。”

剑城打开家门，撑开一把红色的雨伞向医院走去。外面的雪像散漫的泡沫，结成一团一团的漫天飞舞。

秋来到医院的时候，天马在做最后的身体检查。

一切貌似都很顺利，康复的也比预期要快上很多，现在的天马，在体能上已经不需要担心了，虽然出院以后还是要进行定期的身体检查，不过对于他而言，这些其实都是多余的。

天马自己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这个问题他有跟接触过Mr.X的豪炎寺修也提起过，关于次世代始源的事情。

天马其实一直在等一个回答。

他到底，除了是松风天马，还是什么？

豪炎寺没有回答。

只是将自己手腕上的手环取了下来，递给天马。

“如果有一天这个手环再次有了反应，你亲自去问那个人吧。”

剑城刚到医院的时候，天马也刚刚结束检查。

医生批准出院，秋开心的说，天马终于可以回家了。

而天马却是看着站在门口同样看着他的剑城，微笑着并不说话。

剑城上前帮忙收拾要带走的东西。

秋带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催促着天马快些换上。

剑城在旁边帮忙，天马抱着衣服，却不着急穿。

“秋姐，等我给医院的人告别结束再穿，可以吗？”

秋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马。

“当然剑城会陪我，再说别人还在住院，我穿着便服去打招呼说我走了，对别人来说也许并不好。”

“去吧天马，”秋笑了笑，从床边站了起来将手里装着东西的物品袋放在床上，看着面前的两个大男孩。

“时间别太久，外面雪越下越大了。”

天马一路上都和剑城并排走着。

不说话也不表示什么。

剑城一直都很紧张，从见到天马那一刻起。

两个人的手背一路上不知道相触过多少回，剑城心里犯嘀咕，但看了好几次天马坚定着眼神向前走的时候，剑城决定先把嘴里的话咽进肚子里安定会。

天马去的地方是医院的儿童游戏室。

游戏室每天都会开放，天马在医院恢复了近五个月，学着离开轮椅的依赖开始在走廊练习走路。那个时候的他每天都会用手撑着扶手艰难的挪动脚步，虽然自己可以慢慢前进，但是天马就好像强制自己一般，有些玩命的来回行进着。

就这样每一次的终点都是医院的儿童游戏室，而游戏室里，都是比他小太多的孩子。

大家混熟很容易，因为大家都是身体不好的病人，只不过天马比孩子们拥有更多的，是所谓成长的时间和故事。

天马在腿脚不便的时候就会给孩子们讲他知道的故事，身体慢慢恢复到能跑的时候，他开始教孩子们学踢球。

那是他认为在陌生环境下最大的安慰，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喜欢着足球。

这些事，剑城不清楚，但却理解。

“天马哥哥！”

“天马大哥哥今天也一起玩吧！”

“天马哥哥我已经学会用头顶球了！”

“天马哥哥……你今天还会讲故事吗……？”

天马从一进屋就被一群只到自己腰间的小不点们围满，他一个个的摸过他们的头，轻柔的回答着所有人的问题。

“对不起了大家，今天之后，我就要离开医院了。”

“哎——！！！”

所有的孩子都表示不能理解，小一点的会皱起鼻子咧嘴开始哭，大一点的会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皱着眉头嘟着嘴，跑到天马身边磨蹭。

“别走好吗……你昨天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天马哥哥……”

天马揉了揉孩子的头发，慢慢的蹲了下来。

“我还会来医院的，下一回，如果还能在这里碰到，我们就继续上回的故事，然后再一起踢足球，好不好？”

孩子皱着脸，有些委屈的看着天马，小手一直抓住天马的裤膝，显得格外可怜。

“要加油好起来啊，大家。”

天马一直在给孩子们安慰擦眼泪，剑城一直站在后面，看着一屋的孩子围着天马转，有些茫然。

他突然很希望，自己能是被天马哄的那个，或者……他来安慰，天马其实一直寂寞的心。

离开的时候天马主动跟剑城搭了话。

“剑城，你觉得那些孩子怎么样？”

剑城没想到天马会主动先开口问自己问题，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天马也没有在意剑城的紧张，只是在一旁自说自话的感慨。

“相比较他们而言，我算是幸运的吧。”

“什么？”剑城有些不理解，“幸运……天马你指哪方面？”

两个人刚好走到了一扇窗户前，雪依然在下，依旧随着寒风纷纷扬扬。

“你知道吗剑城，”天马将手扶在窗玻璃上，用指肚感受着外面的寒冷，“那些孩子，有很多都是先天性残疾，还有一部分是不可治愈疾病，更有几个，可能活不过今年了……”

剑城没有接话。

他一直看着天马的一切，却发现自己貌似并不理解他的想法。

这种感觉，第一次有，但却又很早就是如此。

松风天马是他一直想抓住的人，剑城一直以来都在感受着天马的带领，而自己却从来没有越过天马一步去看他的内心。

剑城觉得很惭愧。

“剑城。”

“啊？什么！”

天马突然间发话让剑城又一次不知所措，天马听到剑城的回答，转脸看了看他，有些天然又有些担心的表情表现的很可爱。

“你还好吗剑城？”

“没……我没什么，”剑城暗暗将手心上的汗在大腿后侧的裤子上蹭了蹭，有些心虚的问，“什么事天马？”

“剑城，我想，我还是喜欢足球的。”

“这我知道……”剑城理所当然的开口，但说完就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是……还是喜欢？”

天马面对着剑城，有些心虚。

“……我以为，我之后的日子都不可能再碰足球了。”

“但即使这样，我觉得我还是很喜欢足球。”

“看着那些孩子，我觉得我实在是比他们好太多了，至少我还能好好的活着。虽然有些自私，出院也很顺利，但是我觉得我不能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我想继续踢球，想和大家再次一起踢球，剑城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

有些妄自菲薄？

最后这几个字天马说不出口，他有些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因为至今为止，自己仍旧非常迷茫。

他想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一切，但又渴望得到继续融入团体的肯定。

但这一切，似乎都想的太早了……

……早到天马都觉得虚伪。

剑城只做了一件事。

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天马的头发，然后头滑向了天马的后脑勺，一个用力将天马拉进了自己的胸前。

然后用很正常的语气回答。

“想踢足球就继续，你如果还能在赛场上奔跑的话，我想这是现在所有人的希望。”

天马在剑城的胸前趴了好一会，眼里不停的向下方掉着眼泪。

天马觉得，自己在剑城面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爱哭鬼。

不管剑城知不知道。

临走的时候天马脱下了医院服，换上了干净的便装。

结果让所有人都意料其中却又意想不到的是，衣服小了，但是却很肥。

天马在医院的一年多明显的瘦了不少，秋看着心疼，但她不愿意说，因为说出来更加心疼。

天马伸开自己的胳膊，露出的一截手臂开始起了鸡皮疙瘩。

剑城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递给了还在拽裤腿保暖的天马。

“把我的衣服披上，你该去买新衣服了天马。”

“可是你……”

“我不要紧，”剑城把自己的围巾套到天马脖子上，侧眼看见了早已站在门口的豪炎寺修也，“回去的路上，我们是有专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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