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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人吹(1-43章) - 21,1

[db:作者] 2025-07-06 16:19 5hhhhh 5510 ℃

作者:风中影

 

 字数:15857前文链接:thread-9293838-1-1.html

 43、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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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飛趕到小七那裡已過半夜。

  默默翻著小七給他的賬本以及一堆什麼資料的複印件,臉越來越冷。

  「這些東西除了你還有誰看過小七?」

  靜了靜心周飛問。

  「沒別人,也就我。凡哥,要知道,我預感會是個重要的東西,我一個人親自過去拿的,重要吧!」

  「…,對那個陳會計倒是挺重要的,對咱們吧…嗯…」

  周飛輕輕搖了搖頭。

  「那…」

  「小七,你有數碼相機麼?」

  「嗯?有啊。」

  「好,這樣,你把這些東西每頁每張全拍下來!」

  「…,全部?!我自己?!」

  「嗯,」

  周飛點點頭:「對了,相機一便送給我了。」

  「凡哥…」

  小七張著嘴。

  「哎呀,這不是為了保密麼…我給你錢,你再買個新的不就行了。」

  「錢還是幫會先墊著?」

  「嗯,」

  周飛又點點頭,頓了頓看著小七的苦瓜臉又說:「操!跟我你見什麼外!…嗯,對了小七,你說保險櫃裡還有五百萬?」

  「那可是凡哥!嶄新嶄新的!」

  小七臉上的悲傷一掃而光:「我全給搬來了!!」

  「…」

  「…」

  見周飛不說話,小七頓了頓小心的問:「凡哥,咱們能拿吧?那應該是陳雞巴自己貪的錢,雖然有些不大好意思,可咱們拿了,他也不能拿咱們怎麼樣吧?」

  「嗯,雖然這麼說,而且我估計這陳會計的身家肯定不只這個數…可小七,這樣,咱們吃相不能太難看,在這世道混,大家都不容易,人家即使是貪的,那也是付出汗水了…作人要厚道,嗯,咱們只收個兩百萬就得了,剩下的給人家還回去,要知道小七,那個什麼,盜亦有道麼…」

  「…」

  小七呆呆的看著男人,過了半天,輕輕的說:「凡哥,經你這麼一說,我這立馬覺得脊樑骨直直、硬硬的,感覺裡咱們這不是拿了人家兩百萬,而是學雷鋒做好事白給了他三百萬。」

  「對了小七,既然進帳了今天,那這樣,你們從今天起就正式交接給我了,算是我的人了,以後就不要麻煩人家小悅給你們發工資了…你現在手裡有多少人小七?」

  「…,實話說,凡哥,說是五六十號人,可真聽吩咐信得過的兄弟也就二十出頭…」

  「嗯,二十個,足夠了!嗯,對了小七,那個那天跟我去宮校長家搬人的老張、老劉那幾個人呢,怎麼不在這裡?不幹了?」

  「哪個宮校長,哪個老張凡哥?」

  「宮校長,嗯,就那個胖子,給咱們嚇得尿褲子的那個!」

  「啊,想起來了…那個胖子可有意思了,死活要寫個保證書給我,我說不要不要的,可…」

  「小七,我問的是老張他們…」

  「啊!老張他們啊…老張他們在幫你監視姓徐的那家人呢凡哥,你交待的事,我當然得派最得力的…」

  「好了,我知道…小七,這樣,即然從今天起你就算正式是我的人了,那你過去取的這錢也應該算我的,嗯,這樣,你讓會計把我以前欠的帳從裡面劃去,然後…」

  「什麼會計啊凡哥,我這邊錢都歸我管的。」

  「…」

  微微征了一下,周飛問:「沒會計,誰作報表、記帳、發工資什麼的?」

  「我啊!什麼報表、記帳啊凡哥,哪用那麼麻煩,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三四塊錢買個計算器的事?」

  「別小七!這幾天你趕緊給我找個會計。」

  「…,你不信任我麼凡哥?」

  「我不信你也不會跟小悅指名要你!這滿大街的也不是缺人…小七,你要明白,這個專業的事,還得讓專業的人去幹,嗯,對了,這個會計,位置很重要,你最好找個老鄉,找個知根知底的人…小七,你現在工資每月多少?」

  「…」

  小七猶豫著不說,又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辯解說:「那個,那個按說不算多,每月我確實多多少少從公款裡扣點的──可凡哥,你要知道,天地良心,我不是放自己腰包裡了──這個兄弟們的工資都不算高,我要不每月請他們幾次客,這人心就散了…」

  「好了,明白了,這樣,跟著我,暫時每月給你開五萬,以後…」

  「凡哥,你說的是每月,不是每年?」

  小七睜大眼。

  「是每月,好,不嫌少就好,現在只是試用期的工資,以後,看表現再漲,小七,咱們啊,要多跟中央政策接軌,江主席不是早就就了麼,什麼『高薪養廉』。

  」

  「凡哥,你意思是,以後只會漲不會降?…啊,你對我小七可真是太…」

  「嗯,小七,我沒你想的那麼好…」

  男人咳嗽一聲:「如果你表現不好我確實不會給你降工資,我意思是──那樣的話,我會把你直接給開了,一了百了…對了小七,咱們兄弟們的工資一般是多少?」

  「…」

  小七輕輕說了個數。

  「…」

  周飛微微愣了一下,想:「這世道,黑社會也不容易啊!」

  周飛想了想說:「小七,這樣,從今天起,你把他們的工資都翻倍。」

  「凡哥!」

  小七忙說:「這可不行啊,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別看這二十號人,亂七八糟,每月開銷大著呢,那兩百萬,用不著幾個月就進去了…」

  「看看看小七,你還是小看我了吧,你還是以為我沒錢吧…不是早跟你說了麼,我有錢!…沒關係小七,跟兄弟還說,這工資是小錢,年底的獎金才是大頭…對了,小七,你們現在的場子、車子什麼也直接轉給我了,這幾天我派個人給你小七,把交接的事搞一搞,咱們再註冊個公司,記住小七,從今後,你們就不是混幫會的了,是公司員工知道了麼…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以後再談,現在趕緊把這些資料拍個照,來,我跟你一起。」-兩個人正忙著拍照,這時周飛的手機響了起來,見是舅舅的秘書,鄭叔。

  略有些驚訝,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去了陽台。

  「鄭叔叔,這麼晚還沒睡呀…」

  「嗯,這樣小飛,你舅舅讓我問問你,那個,你沒事兒吧?」

  「沒呀?」

  「嗯,沒事就好,是這樣,我跟你舅舅這剛從外地回來,嗯,那個朝陽集團的王總等我們到現在,聊了會兒,這剛走,我跟你舅舅也不太明白他什麼意思,聽話頭,那個你跟他兒子在學校裡打架了,然後你把人家抓了?」

  「…」

  呆了一下,周飛忙說:「這,這哪有啊鄭叔叔,其實,就是一點小誤會,我們早就說清楚了。」

  「…,你們真沒事小飛?」

  「當然沒有,我們關係好著呢。」

  「嗯,對了小飛,你說你沒事,那你也沒住院吧?」

  「住什麼院啊鄭叔…那個,鄭叔,我現在不在醫院,我爸那邊,有我媽、護士呢,妹妹她們也在,也不缺我一個…」

  「我不是問這個,是這樣…嗯,小飛,別那麼好面子,要是在外頭吃虧了就跟你舅舅說,我們給你解決…你舅舅說了,都是老孫家的人,誰要是打你的臉就是打他的臉…嗯,小飛,你就跟你鄭叔說實話,你腿沒事吧?」

  「嗯?我腿怎麼會有事?會有什麼事?」

  這邊有些奇怪。

  「嗯?…好!沒事就好,嗯,是這樣,剛才那王總的意思,說什麼他兒子把你腿給搞斷了,這送過來一百萬,說是給你養傷用的,又讓我問你住哪家醫院,他好去探望你呢,嗯,這既然你沒事,那這錢明天就退給人家…」

  「別!!別鄭叔…啊,我忘了,是這樣鄭叔,可能那個王總聽錯了,我不是腿斷了…嗯,嗯…是這樣鄭叔,他兒子,就是我那個同學,那天下樓梯時不小心推了我一下,結果把我胳膊摔骨裂了。」

  「…」

  「鄭叔叔,那錢…?」

  「…,小飛,你先等會兒,我問問你舅舅,過了會兒說:「你舅舅讓我明天把錢匯到你媽帳戶裡,對了小飛,你舅舅讓我跟你說,不管怎麼著,咱們老孫家的人沒吃虧,就什麼都好…嗯,你等會兒…嗯,還讓我警告你,這次他懶得深究,不過下不為例,以後不許你再打著他的旗號在外面搞些亂七八糟的。」

  「嗯,知道了鄭叔叔。」

  很乖的聲音。

  「嗯,對了,你舅舅還說了,如果人在你那邊的話,你趕緊把人家給放了…小飛,鄭叔叔勸你一句,這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要知道那可是王總的獨苗。」-別墅的一個房間,床上躺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到周飛進來,身子不由的向後縮了縮,輕輕喊了一聲:「你是人是鬼?!」

  周飛打量著他不說話,見這個陳會計雖然從外表看身上沒一點傷,但看他的精神,顯然是受了極大的折磨。

  「不愧是警局裡出來的人呀,能把一個人活活折磨死也看不出一點傷。」

  默默想著,周飛不由的點了點頭。

  「我是人是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

  周飛把手裡的一堆材料全扔到了床上,然後欣賞著他盯著材料顫抖扭曲的臉,忽然輕輕的一笑,試探說:「這是個誤會陳會計,這些東西現在物歸原主,另外,我那個手下可能有些不知輕重,私自你給動了刑,這裡我向您道個歉,明天我們就會送你回去。」

  「…」

  陳會計盯著那堆資料不說話,過了半晌,拖著斷腿跪在了床上,看著周飛說:「我陳某人求您大人大量,給在下一條生路,給在下全家一條生路。──你想跟那邊要多少錢,你說個價,我給你!」

  周飛上前強把男人扶著坐在床上,說:「陳伯伯,您這麼大歲數的,別跪著了,我怕折壽。」

  停了停又說:「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不過,陳伯伯,你猜對了,也猜錯了。」

  「…」

  男人盯著他不說話。

  「猜對了,我當然不會有那麼傻,看不出這些東西有多重要。錯的是,你以為我會拿這些東西去敲詐王總…」

  「你不…」

  男人一臉的疑惑。

  「對,我不會!嗯,但並不是因為我心善,而是我沒什麼選擇,知道為什麼陳伯伯?」

  也不等男人回答,周飛接著說:「你們王總已經知道我是誰了,現在我又抓了你…我要是用這些材料跟他作交易,即使是匿名或是找人代,他用腳底板也會猜到這是我從你手裡得到的,是我在敲詐他…所以,這個買賣一般是作不成。」

  「你什麼意思?我不是太懂。」

  「嗯,主要是你不知道我是誰陳伯伯,我叫周飛,嗯,可能你不知道這個名字,但我媽媽…」

  「你媽叫孫倩。」

  男人淡淡的接話說──聽到周飛的名字後,臉上的驚訝短暫的停了一會後,這時男人臉上已變得出離的平靜:「你爸是周力知,你是孫立,孫書記的外甥!──最不想帳本公佈出去的人,其實是你舅舅。──別說這事會連累到你家,就是為自己的舅舅考慮,王總也會認定你不敢把帳目公開的,或者他乾脆跟你舅舅說你用帳本敲詐他的事兒。」

  「…」

  周飛苦笑著輕輕的點點頭──其實,他不打算把帳目公佈出去或是送到紀檢,其實原因很複雜。

  本著良心說,這個舅舅一直待他很是不錯(或者說是對這個「周飛」

  很是不錯),自家裡又只有一個女兒,可以說打小就把周飛當成半個兒子。

  可由於徐凡前世的意識──認定他會是幕後毀掉他徐家的一個黑手──一直消磨不去,他對周飛的這個舅舅一直帶著懷疑和警惕。

  一方面,他到現在仍然不能確定,這上世也好、這世也罷,是否確實就是周飛的舅舅、姥姥要整徐家,另一方面,即使是確定了,而如果想著只需把這麼一本帳目交給紀檢就能整垮他們父子的話,那他這兩輩子也算是白活了。

  「可,我還是沒別的選擇──你威脅不了王總、你舅舅,可你可以用它來威脅我。」

  男人歎了口氣:「你明天只需把賬目裡的幾頁交給王總,他就會猜到我給公司的暗帳作了備份,然後,嘿…我全家都會死得很慘──好了,要多少錢,你只管吩咐就是。」

  「…」

  周飛沉默了半晌,說:「是這樣陳伯伯,我呢,這現在與王總的兒子鬧得不共戴天的,這還不算,改天在生意場上,我也準備跟王總拚個他死我活,可,陳伯伯,你應該最清楚王總的為人,他這種人作事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沒有任何道德底線,是不是陳伯伯?──否則不會連你這樣死心塌地跟了他近半輩子的兄弟,都要冒這麼大險,複製帳目備作護身符,以求自保。」

  「…」

  男人靜靜的看著他。

  「不是我誇口陳伯伯,雖然現在我還什麼也不是,可我有信心以後在生意場上搞垮那個王總…嗯,至少我會讓他交出咱們市房地產老大的位置!可我最怕的是,到時王總輸不起,狗急跳牆,會在背地裡捅我一刀,所以,我對陳伯伯只有一個請求──回去好好養傷,踏踏實實的給王總打工,但如果王總有什麼不利於我的想法,還請陳伯伯能給小飛打個招呼,作小輩的會感激不盡。」

  「…,就這個?」

  男人驚訝的問。

  「對,就這個。」

  周飛看著男人的表情,頓了頓又說:「哦,也是,這些東西勒索你一千萬應該沒問題吧陳伯伯…不過,我不要錢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在我眼裡,一個有用的消息,是無法用錢來衡量的,再說我現在也不缺這一千萬,就是缺的時候我也沒把它放在眼裡!」

  男人一時說得浩然正氣,可忽的話氣一轉,又說:「哦,還有一件事,陳伯伯,差點忘了跟你說,那個,我那個手下吧,去拿帳本的時候,一時手賤把你保險櫃裡的錢也拿了…這事我已經罵過他了,不過,念他辛辛苦苦搬來搬去也不容易,怕寒了兄弟的心,我許他留了兩百萬,算是跑腿費,其餘的改天都給陳伯伯還回去。」

  「…」

  男人又長時間的沉默,然後長歎了一口氣,說:「不貴!兩百萬買個心安很值!…哎,我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真是夠傻──我不拷貝帳目吧,可能遭滅口的只會是我自己,而我拷貝了,搞不好,可是會連累我全家人的。」

  陳會計想了一會兒,指著床上的材料接著說:「這個還是請幫著保管一下。」

  「…」

  周飛看著他不說話。

  「小飛…嗯,我可以倚老賣老,叫你小飛吧?」

  「當然陳伯伯。」

  「小飛,我想你應該明白的。這些東西放你這裡保管著最好,對你我都好--這樣,你可以放心我,而對於我而言,這東西放在你這裡最安全。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希望將來無論我是死是活,必要的話,還請小飛你拿這些東西跟王總作作交易,以保我全家人的平安。」

  說完男人直直盯著周飛,周飛也回盯著他,心裡想著:「這些資料,這老狐狸應該是知道我不會不留個拷貝件的吧?」

  輕輕咳嗽一聲,周飛一臉真誠的說:「陳伯伯,這裡我囉嗦幾句,我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是這樣──大部分的時候,其實是沒有好與壞的區別的,有的只是強者與弱者。就像現在,你斷了腿在這裡求我,並不是因為你是壞人而我是好人,只是因為現在我比你強。就像你們家少爺找一群人要打斷我的腿,其實我跟他之間的事,也不能說誰好誰壞,唯一的區別是,如果他強,現在給打斷腿躺在床上哭爹罵娘的人會是我…但,陳伯伯,這人吧,這裡…」

  周飛指指自己心臟的位置:「其實還是應該有些善惡標準的,當然,每個人的標準都不一樣,我覺得這個善惡標準就是我跟你們王總最大的區別。」

  頓了頓周飛接著說:「我意思是,你放一百個心陳伯伯,我有我作為人的標準與良知,既然陳伯伯從現在起就算是我的人了,那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盡力保護你,還有你的家人。陳伯伯,你要相信,我不只有保護你們的心,還有保護你們的勢力──我的身手你也見過了陳伯伯,動粗的話,我根本不怕誰,而官方背景,我覺得光你知道的那些就已經夠用的了,而錢財,雖然現在跟那王總比要寒磣很多,可這個世道,有了官方背景,你覺得嫌錢還難麼陳伯伯?而至於頭腦──搞陰謀那方面的雖然比不過王總,可搞生意那方面,嗯…也是遠遠比不上的,不過,與我物色的人比起來,我覺得王總只能算是個娃娃…」

  「…」

  男人靜靜看著周飛,不說話。

  「陳伯伯,我當然會盡一切之力保護你和你的家人,這裡,只希望你將來能守著自己的承諾。另外,你得清楚一點陳伯伯,我不需要你把王總所有的事都透露給我,其一,我不感興趣,其二,也是關鍵的──那樣會害了你。我只要涉及到我的部分──當然,如果將來我混得不好,都不值得王總去搭理,那陳伯伯就不需要為我做任何事了。」

  「…」

  男人長時間盯著周飛,忽的靜靜的說:「小飛,你知道麼…上個月,九城集團的朱總夜裡開車,與一輛拉沙土的卡車撞了,交警認定是交通事故。」

  「嗯?」

  「那事前後,我經手向同一個賬戶分別匯了五十萬。」

  「你意思…」

  「上周,九城的副總,也給車撞了,進了醫院,這之前幾天,我給一個帳戶匯了五十萬…」-一個房間,周飛,小七。

  「小七,過會兒你派個兄弟把王總的兒子還回去,嗯,找個會說話的,多給人家賠賠不是,就說我有眼不識泰山,接到我舅舅的電話才知道我那同學是王總的公子。」

  「你舅舅?」

  「對,那個誰,孫副書記,孫立,對了,我的真名叫周飛。」

  「我知道你名字了凡哥…啊,凡哥你別誤會,我怎麼敢去查你的底細呢──這不怪我,我不想記得都不行──昨晚上那個小子可是罵了你半宿呢,要不是你特意叮囑,我早給他也上上刑了…對了凡哥,感情你這還是家出名門呢,聽說那個孫書記在市委裡是個說一不二的大人物呢。」

  「操,外甥,很『外』的小七…好了,小七,你讓兄弟跟王總說,他其餘的人明天再送回去,問問他是直接送骨科醫院還是送他公司,另外…」

  周飛摸摸手裡的槍:「讓兄弟也跟王總好好商量商量,就說,他的手下有人向我開槍了,如果不是閃得快,我早就是一具屍體了。所以,我想用這嚇走的半條命換王總的三輛車,問他成不成…」

  「嚇走的半條命?」

  小七呆呆的看著周飛:「…這,這,別個凡哥,你這不是把人家王總當傻子了麼,哪有這樣的換法的?人家哪可能同意?」

  「所以我才讓你派個會說話的兄弟麼,還讓你囑咐兄弟要客客氣氣的跟人家商量麼。」

  「要是王總不同意怎麼辦凡哥?」

  「那還能怎麼著,明天就把車一便還給人家了唄。」

  「…」

  小七又一陣發呆:「可,可凡哥,你可是親口答應我的呀,那輛奔…」

  「小七,別急啊,我這不是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麼,本指望著那槍和他兒子呢,可這槍跟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而兒子呢,我舅舅那邊也不讓我留,而審出的這個唯一要命的東西吧,咱們還沒法用…不過,那個小七,按你最初的要求,我給你買輛二手的大眾總行了吧?!」

  「…」

  小七大張嘴。

  「對了,」

  周飛不理他,接著說:「那個外號叫青皮的,還老實吧?」

  「…」

  小七還是呆呆的,忽的醒過神,說:「你剛問青皮是吧凡哥…可不是,別提有多老實了凡哥,數他交待的最多了,這傢伙跟王總那兒子關係最好,據說那小兔崽子的第一次就是這雞巴給幫找的初兒,好像還言傳身教過…啊,對了凡哥,這傢伙可真搞笑,可能把你當別人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我給你傳話,求你能原諒他,說當初是給人逼著才不小心給凡哥的馬子開了苞,說他再也不敢了。」

  「嗯?」

  周飛冷著臉:「不敢什麼,再開一次麼?」

  「啊!」

  看著周飛的神情,小七張大嘴:「是真的啊凡哥,操!一會兒我過去把他給閹了!!」

  「好啊小七,找把鈍刀,閹仔細點!!」

  「啊?!」

  小七又張大嘴:「可,可凡哥,我就是隨便說說的…」

  「嗯,我也是隨便說說的。」

  男人淡淡的說,頓了頓,咬咬牙輕輕又說:「你跟他單獨說,說我想讓他當我們的臥底。不幹的話就把他招出的東西全給王總送去!」

  「嗯?」

  小七愣了一下,問:「那別的人呢凡哥?」

  「別的就不用了,別搞不好全讓那王總給開了…不過這雞巴即便是答應了,他提供的消息咱們也該思量思量,絕不能輕信,明白麼小七?」

  「嗯,那是,這可是個為了一毛逼錢就可以把老娘賣給妓院的主兒。」

  小七點點頭,又說:「對了凡哥,咱們這不是還有一些重量級的東西麼,這,這,這些個錄音,記錄…這個拆遷逼死人家全家的,還有這…這些打個包,買一贈十,換那輛奔馳總行了吧…」

  「小七!!趕緊把這些東西給我收拾好,留著以後用!別她媽的老想著車!!你再嘮叨,那二手的大眾也甭想了!」

  「…」

  小七半晌無語,顯然是讓男人傷透了心,好不容易等心底的淚干了干,不死心的又說:「那,凡哥,如果車留不下的話,那些個棒子咱們能不能留幾個啊?」

  「…」

  周飛奇怪的看著他:「你要棒子幹什麼?」

  「啊!凡哥,你是不知道,從組幫會起兄弟們就沒什麼像樣的家什,以前雖然確實也沒怎麼打過,可今後跟著凡哥,總是要大幹一場的,可現在這如果要跟著凡哥出去砍人,連菜刀都不夠分…」

  「誰說要讓你們砍人的?!」

  周飛打斷他:「以後,你的人都給我老實一點,日常裡要多與人為善,多結交一些三條九流,多給我打探著消息,動刀動槍、殺人放火的事兒,另有人給我幹…」

  「啊!凡哥,咱們公司不只我們這些人啊?」

  頓了頓小七又有些低落的說:「凡哥,你是不是瞧不上我們這些人手啊…」

  「屁話!瞧不上我幹嘛要養你們這些個雞巴!」

  男人破口大罵,緩了緩又語重心長的說:「小七,你們這些兄弟才是我最倚重的,你以為動刀動槍的有意思麼,萬一折了兄弟怎麼辦…小七,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是頭腦!我用的就是你們的頭腦,你們這些頭腦機靈的才是人才,舞刀弄槍的,那都是傻大個兒幹的事兒,他們那都是靠身板吃板的,要知道小七,他們那都是藍領,而你們呢,是靠頭腦吃飯的,是白領…明白麼小七?」

  「…」

  小七頭暈著半晌無言,又問:「凡哥,那幫藍領傻大個能不能介紹我們兄弟認識啊,大家一起喝個酒,聚一聚,嗯,別那個以後自家傷了自家人。」

  「…」

  周飛想了想,說:「暫時還是先不認識的好…嗯,以後再說吧。」

  「…」

  小七點點頭。

  周飛端詳著手裡的槍,過了一會兒說:「那個小七,朝我開槍的那個雞巴就不用還回去了,今晚你親自把他送到刑警隊。──咱們收拾不了他,總有人收拾得了!」

  「啊!凡哥!條子啊!我可不想跟…」

  「怕什麼!…再說都是自家人,我也給那邊打過電話了──你過去找一個叫周力行的人,那是我二叔…嗯,對了,過會兒你把這槍好好的擦一擦,跟人一起給我二叔送去…嗯,另外,把你審過的這雞巴的記錄還有錄音也複製一份,給我二叔,這樣他那邊再審的時候心裡也有個數…」##############################################周飛一時忘了關機,回到醫院剛睡著沒多一會兒,便給小七一個電話吵醒,聽那頭正興奮的大叫:「凡哥,你真行!王總說明天就安排人把車過戶給咱們,那輛奔馳…」

  周飛沒等他說完,一聲「操」

  把電話給狠狠操掛了。

  -周飛在陽光下醒來。

  打開手機,見已經十點多鐘,裡面也沒有小七發來的任何短信,微微有些奇怪──讓他派人打探九城集團那個副總朱子航所住的病房,這麼簡單的事,應該不會到現在還沒有消息的吧?「這雞巴是不是心思都放那輛車上了,把我交待的事給忘了?…還是有了什麼變故?」

  心裡微微有些不安,想打電話問一下小七,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把舉起的電話放了下來,決定還是等等再說。

  草草洗漱了一番,周飛在樓層四下看了看,媽媽、徐妤屋裡都沒人,最後透過亭亭、琳琳屋門邊的側窗向裡看了看──這個屋最初應該是按病房設計的──琳琳一個人在屋裡,穿著他帶眼買的一件日式學生服,正坐在寫字檯前凝思苦想著什麼。

  周飛推門進屋輕輕走了過去,見琳琳正在做著不知哪年的數學模擬考試題,抬頭見是哥哥,輕輕笑了笑,又低頭皺眉思考起來。

  「怎麼就自己琳琳?亭亭呢?」

  「妹妹和雨雨、葉葉出去玩了。」

  「你怎麼不去琳琳?這大放假的,你作什麼題?」

  「…」

  琳琳半晌不說話,又低聲說:「哥哥,我這次成績下降了不少,老師都批評我了。」

  「…」

  感受著女孩的傷心,周飛一時無語──這個妹妹進學校後就沒掉過前三名,可以說連掉過第一名的次數都很少。

  這次只考了個班級第五,結果哭了好幾天。

  周飛當然知道原因──這個妹妹屬於典型的外柔內剛,極為好強,卻又是極為敏感,很容易受到干擾,考試前陣子讓這個哥哥給折騰得神不守舍的,最後考了個第五,周飛其實很為她感到幸運。

  而那個沒心沒肺的亭亭,跟她哥哥搞的不清不楚之後,絲毫沒受干擾不算,這次考試名次反而升了好幾名。

  瞅著琳琳纖弱的肩,周飛不由的一陣心疼,伸手在上面輕輕的撫著,隔了會兒沉聲說:「琳琳,都怪哥哥。」

  「…」

  琳琳低著頭:「是我自己喜歡上哥哥的,怎麼能怪哥哥呢…哥哥,這幾天能給我補補數學麼?」

  「當然可以啊。」

  周飛隨口應著:「那你繼續做,哥哥就在這兒看著,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就問。」

  男人站在女孩身側,一邊輕輕的撥弄著女孩的長髮,讓那一絲絲一縷縷的烏絲緩緩的滑過指縫,一邊端詳著女孩秀麗的臉蛋,白嫩如羊脂一般,讓人不由心生摸上一摸、親上一親的衝動,再配上白料黑條的學生服,靜靜坐在那裡,如泉水一般純淨,從發間、從衣領還隱隱飄出縷縷少女幽香。

  那白皙無暇的小臉上,慢慢湧上一縷潮紅,越來越濃,最後紅的宛如一盞冬日裡的小火爐。

  再看女孩手裡的筆,只是呆呆的在紙上一個地方反覆劃著…最後,通紅的小臉終於抬起來,回頭看著男人,又習慣性的用手指撥了撥額角的秀髮,輕輕說:「哥哥,你能不能在外面等著,我,我有什麼不會的話,再喊你…」

  女孩越說聲音越低,男人微微一愣,問:「怎麼啦琳琳?」

  「哥哥,你,你在這兒我學不進去…」

  琳琳垂下眼眸,細不可聞的說。

  心裡一熱,又一疼,男人俯下身,在女孩的小嘴唇上輕輕親了一口,說:「怎麼就學不進去啊琳琳,哥哥又不會吃了你。」

  「…」

  女孩頭垂得更低,眼神一定,忽的輕輕的「啊」

  了一聲。

  男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下面大褲衩這時已給撐起一個巨大的帳篷。

  男人老臉微紅,低頭在女孩耳邊柔聲說:「琳琳,和哥哥愛愛吧…反正也學不進去了,不如趁亭亭不在,單獨和哥哥愛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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