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绑架第3天　AM00:45

“小—静—……我说小静啊……喂？其实你听得到吧？”

临也反复地呼唤。

在微张着眼睑，一直呆呆地看向虚空——那头他心爱的怪物耳边。

◆◆◆

在自己家短暂逗留了的临也，再返回时是大约2小时前的事。

在那隐秘据点附近，他和女医生联络，说他差不多该回去了，并在建筑物附近观察了一下情况。

不久，成群穿白衣的人从1楼深处走出来，坐上另一辆漆黑的面包车离开了。

（……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临也心情沉重，计算着时间返回隐秘据点。

静雄所睡着的监视室内，景色多少有些改变。

首先，让静雄睡的床被撤走了。

然后本来睡在墙壁的静雄和床垫一起被移动到了房间中央，还换上了类似住院服的蓝色衣服。

脖子，双脚，以及放在背后的双手都被好几重的枷锁拘束着，裸露的上半身皮肤上，贴着很多根拖线，连接着检查他生理状态的医疗器械，只有那些并排着包围他的医疗器械没有发生大的改变。

“……这是怎么回事？”

他询问女医生，她则是一边对比着静雄的各种数据，一边坦白地说：

“他睡得很沉，所以做了些提前准备。我叫来了帮手。”

“提前准备？”

“简单来说，就是清理干净他的身体。给我们重要的冠军提供一个脏兮兮的男人违背组织的美德。”

“？……难道还得给他喷香水吗？”

“那个留到最后阶段。只是清理了身体而已，这次。”

她耸耸肩，从数据中抬起头，露出令人不舒服的表情看向临也。

“对了，我有事要拜托你。”

接下来，他在静雄身边呆了一阵——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做，他抱着膝盖，看仰面睡着的静雄的脸。

用手指划过端正的鼻梁，温柔地抚摸闭合的眼睑——

按照女医生的说法，他的心脏还有点虚弱。所以她说会根据明天早上的情况减少下药量。虽然现在这副摸样确实很方便摆布，但估计不能用来当冠军的对象了。

“小静被怪人看上了呢。……当然了，你那么显眼。”

他想起了幽。

他闯入明知是危险人物的临也的家，走投无路只得花重金逼迫人提供情报来寻找哥哥。现在他一定处于痛心和担心之中。

最终，说不定还给他的只有平和岛静雄的尸体。

非也——临也领取报酬的条件，也包括处理可能产生的尸体。如果静雄的失踪被认为与临也有关，静雄的尸体应该会被沉入海底。又或是，深知其中的危险，还要还给他呢——？

（……才怪呢。）

临也抱着膝盖。

——我不要小静死。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最初以为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的——而如今，一想到他说不定会死，就觉得不想这样的事发生。

别人的心思都尽在他掌握之中。他们的行动原理也是——做些什么后他们又会怎样行动也是。

但自己的心，却好像出乎意料地难懂。

（万万没想到小静会变成这样。）

（小静总是会采取意料之外的举动——不会变成那样的吧。）

“糟透了……”

就在临也把脸埋进抱着的膝盖里，深深叹气的时候。

“……唔。”

下方传来小声的呻吟。他赶忙看过去，静雄微微睁开了眼，似乎醒过来了。

“啊啊，小静你醒啦？”

“……”

静雄眯起眼，聚合焦点像是要认清临也，眨眨眼又看向了天花板。

“嗯？”

只是确认一下临也在那，就转开头——？

这么理解着，临也微微笑了。

“什么啊小静，连早安都不对我说一句吗？……这里可是一直在等你醒过来耶？”

“……”

静雄仍旧没有反应。

临也感到火大，捏住静雄的鼻子，凑近他的脸。

“小—静—……我说小静啊……喂？其实你听得到吧？”

“……”

“看看我啊，小静。无视我我会受伤的。”

“……烦死了。”

稍微皱了皱眉的静雄用嫌麻烦的语气说。接着又看向天花板，眯着眼。

“……感觉很难受……让我静静……”

“讨厌啦……想和小静说说话啊，我。”

“……”

一瞬露出讨厌得要死的表情，静雄闭上了眼睑。

然后可想而知地响起了睡眠的呼吸声。

“装睡吗……等一下！这太过分了！”

“……好吵啊—”

静雄呼出疲惫的气息，看向临也。

“水。”

“嗯？啊啊，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拿。”

他站起身提过房间角落里的水壶。心想这次一定要让你喝下去，而静雄则用屈身侧躺的姿势咕噜咕噜地喝水。

“……好像在给动物投食哦。”

“……（怒）”

“啊啊，别瞪我嘛。你最好慢点喝……身体反应不过来的。”

喝掉了水壶三分之一的量后，静雄说够了，把嘴移开，保持着侧躺把脸埋进床单里。

“这么多就够了？”

“……别跟我搭话。”

眼看静雄又要闭眼了，临也急忙把脸再次凑过去。

“小静，再怎么说你也睡得太多了。你以为，现在都几点了？”

“……几点？”

“刚过了半夜0点——今天你几乎睡了整整一天。”

静雄有点吃惊，然后又反问：

“……那……还有2天？”

“啊啊，对呀。小静的任务就是做明天晚上来这里的那个人的对手，完事之后似乎就能回去了。”

“哈？对手？”

“啊啊，就是这样。我本来打算告诉你的，你不是不肯听吗，白天的时候？”

“……”

露出已经厌烦了的表情，静雄把视线从临也身上偏开。

“我要睡了。”

“你不听我说吗？”

“……听你的声音更让我不愉快。”

“喔—？”

临也深感于静雄一贯不变的态度，把头转向应该在魔术镜子对面的女医生的方向。从这边只能看到一面巨大的镜子。

静雄侧躺着，估计已经习惯被束缚而表现得很老实，临也撂下他，站起身来，把上衣脱掉才又靠近他身边。

感觉到床垫的摇晃，即使不睁开眼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静雄凶神恶煞地只抬起眼珠瞪了他一眼。

“……我本来感觉已经够糟的了……别过来。”

“虽然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有要紧事找小静啊。——当然老实说应该完成不了——”

这么说着，临也把自己的脸凑近静雄的脸。

达到碰上鼻尖的距离时，他打量面前的人，看到的是静雄警惕地盯着他的脸。

——怎么说啊，这会。

——完全提不起劲做那档子事——

——不过，这是工作。

临也自言自语，并猛地伸长脖子。然后把自己唇硬是压在静雄干燥的嘴唇上。

“！！！！！！！！！！！！！！！！！！！！！！！！！！！”

“有事要拜托我？”

临也讶异地看向抬起头的女医生，在她似乎是为了组织语言而深思熟虑期间，自己也走向附近的椅子坐下。

“是呢……”

“没想到你对着我也有需要客气的时候？”

临也苦笑着翘起腿，她笑道：“也对啊。”

“那我就不顾那么多采取最直接的说法了。你，能和他做爱吗？”

“哈、”

作着各种不同猜想的临也的脑子，像突然急刹车一样停了下来。

“……为、为什么我要和小静？”

“果然还是得这样吧。……你看，就像白天发生过的，他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还能使出惊人的力量对吧？——突然间让他做冠军的对象，如果这种怪力让冠军受伤了我们会很伤脑筋的。”

“……哈。于是就让他先习惯于做爱的行为？”

“就是这么回事。要是你不行，当然也可以让组织那边的人安排几个过来——但是考虑到这些人的安全问题，我认为还是找脸熟而且有一段孽缘的你最合适。”

“……”

临也背脊流过不安的冷汗。

再怎么说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说起来，他的心里某一处还是抱有些期待的。无论小静被再怎么弱化，被强奸是绝不可能坐以待毙的。脖子上挂着的高压电流在他做冠军的对象的时候应该会被取下来，毫无疑问，自己到时就可以看到他挣断铁链，把对手扔飞到天上，全裸着逃离这里的画面了。

为什么她会想出先让他习惯做爱这种事啊。

啊啊，真火大。

“啊啦，你脸色变差了。因为是讨厌的对象吗？”

女医生嘻嘻笑。

“当然，我也没指望你会答应。……所以也想提前征得接下来的事的许可。”

“什么啊？”

他知道这件事就算是自己也会发愁。内心的焦躁会让态度强硬起来。

被她察觉这一点也没什么好懊恼的。

只是，此刻感觉到的愤恨是什么？就像我要保护小静一样。

临也对自己说。

——我，已经把小静卖给这些人了——

——要是现在，露出什么奇怪的态度，那就是死亡flag……你知道了没有？折原临也先生——

总而言之——临也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无论如何，要冷静。快冷静下来。

到底为什么，我会想保护小静啊？

我一直不都想的是，这家伙死了就好的吗。

当然看见他对一切毫不知情，一脸平和地呼呼大睡，也会感到有些同情。

一想到在池袋，还有一大票人在等着他回去，老实说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真是个蠢蛋。

这种事——我早就知道的。

区区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单细胞的暴力混蛋——怎么看都是个危险人物。

然而回过神来，理解者一直在增加，他被人们包围了，

明明只是个怪物。

而且也想过让他呆在自己掌握之中，如果能随心所欲地使唤应该很方便，做过各种各样的尝试，他却坚决不肯加入自己这一方——。

于是就想干脆让他死吧，但是又拿那种怪物般的蛮力没办法。

——交给这些人，小静貌似真的会死。

——反正最终都是一样要死的，临死前再被做些残忍的事，应该无关紧要才对。

这样反复告诉自己好几遍，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做好觉悟了。

——对小静死心的觉悟。

“……喂，你在听吗？”

“嗯、啊啊……有听啊。”

临也注意到女医生责怪的眼色，从新面向她，她厌烦地点了下头。

“所以，许可是什么东西？”

“明天，我请组织分拨些人手，帮忙他。只是，他再闹起来让人很头疼，所以到时，会再使用这个。”

女医生把之前那种改造电棍从桌子的抽屉中拿出来给他看。

“我打算指示他们一但制服不了他，就用来打击心脏。——这个估计不会当场死亡的。”

“这个玩意，还是不要了吧。”

还要让身体动弹不得、也没有发飙的力气的小静更加痛苦什么的。

临也轻易地抛弃了好不容易恢复的冷静，变回了带刺的态度。

“但是别无他法了。虽然他现在变得很老实，但是我觉得遇到威胁他会再大闹起来的。”

“要做到这份上，等留着他真正和冠军碰面的时候就好了吧。”

“不行。万一冠军有个三长两短就麻烦了。”

“……”

不愉快过去后，又变回了惆怅，临也也逐渐发觉自己的态度。然而他不想改正。

就像看穿了一切似的，女医生乐在其中地微笑着提议：

“那么，你来试试？”

“不好意思，我想对着小静应该没什么性欲，我是直男。”

“又开玩笑了。”

“不不！这方面是不会让步的。再怎么说也。”

“方法是有的。你就尝试性地尝试一下？”

女医生使了个眼色，把手伸向近处的抽屉。

出现在那里的是——

“……诶？”

有别于焦躁的汗水，从临也的背上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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