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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

这是一个很模糊的字眼。

这是一个很恶心的字眼。

喜欢他吗？

作为自己的王牌、作为后辈、作为朋友，一定是的。

虽然恶心，大概是的。

那如果换一种角度，作为恋人呢？

或许，可能，应该。

恶心。

那么，对方喜欢自己吗？

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恶心。

希望他喜欢你吗？

如果是的话，会很高兴吧。

不需要，恶心。

如果面对面提出这种问题，大概会这样回答吧。

但如果是自己思考，拼命思考起来，应该可以得到更清晰一点的答案。

“石垣君，我喜欢你。”

石垣晃了晃头，要把这画面抛出脑海。

这样的场景，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那些莫名变化的态度，让人无法理解的言行，如果统统归结到喜欢，大概就说得通了。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呢？

向往他纯粹的心情，一股脑前进的身影，想要带着他飞翔，又怕成为他的累赘，怕他不喜欢、不愿意。

这样的感情，可以算作喜欢吗？

如果再见上一次，能不能想得更明白。

思维还是理不清，石垣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哦？你是来找御堂筋君的？”接待自己的是个中年男人，好像是御堂筋那个队伍的教练，“真可惜，他今天请了假，没有来。真的是非常不凑巧，他这也是第一次缺席。”

“御堂筋君？”

教练的称呼让石垣愣了一愣，想起高中时候御堂筋的作风，不免尴尬地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大概是他要求的吧。”

“没关系。”他摇了摇头，“御堂筋君也会很认真的叫其他人敬语，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奇怪，本质上还是个很用心的孩子。”

石垣点点头。

“说起来，御堂筋君从来不提起自己的私生活，你是他的……？”

“啊！我是他高中时候社团的前辈，昨天聚会落下了这个。”

“嗯？”对方露出稍稍有些惊讶的表情，“居然会把这个弄掉，他昨天的状态没问题吧？”

这是什么东西石垣大概也知道，会放在身边那么久，一定是有些缘故的。只是听对方的口吻，好像是比自己所认为的，还要重要一些。

“这个对他，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吗？”

“从我认识御堂筋君以来，就好像没离过他的身。每次比赛前，都能看到他从胸口的袋子里掏出这个来。有一次因为好奇问过他是什么，他倒是很大方地摊开手掌让我看个究竟。”他推了推眼镜，看向石垣的手掌，“没错，就是这颗不起眼的扣子，那时候我也不明白有多重要。然后御堂筋君突然笑起来，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笑起来的表情，是那种嘴咧得很开，有点高兴的样子。”

石垣正在回忆的当口，对方又说起了话，他就没顾得上继续想，认真听了起来。

“御堂筋君说，那是他的助攻。”

石垣把扣子捏在拳头里，只觉得它在发烫。

本来是打算趁上班之前，车队早锻炼的时候去见上一面，结果没有见到他，反而脑子里的思绪越来越混乱。打电话请了一天的假，石垣径直往家的方向走。

在走廊那里，突然看到御堂筋，低头来回地走，像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看到自己的时候，吓了一跳的模样，正准备离开，被自己抓住了手腕。

“石垣君今天不上班啊，恶心。”

“稍微有点事，所以请了假。”御堂筋已经站定了，但石垣的手还是没有松开的迹象，“御堂筋到我这里，是想找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只是清晨散步，不小心走到这里来了，原来是你的家啊？”

“是啊，好巧。既然来了，御堂筋不进来坐坐吗？”石垣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收回，背过身去开门，表情有些紧张，“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是真的，有话要说。”

就这么被忽悠着进来了。

石垣说要给自己倒茶，一个人跑到厨房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御堂筋无聊地打量着房间。

虽然是独居男人的家，却丝毫没有凌乱的样子，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该关上的房门也都记得关好。晚上记忆太混乱，清晨走得太匆忙，都没有机会看清，现在也没有事，干脆就环顾起来，视线撞到一扇门上。

隐隐约约记得，昨天在那扇门的背后，做了一些事情。

起初以为是梦境，当睁开眼睛看到对方紧握住自己的手后，才发现是真实的事件。

顾不上回忆或是思考，穿上衣服就往外跑，匆匆忙忙。

有可能，是掉在了那里。

石垣看起来还有很多时间，就趁着这个当口走了进去。

已经整理过的床铺，看起来不太会有。地面也很整洁，看不到什么杂物。

抱着侥幸的心理走进了床，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倒是注意到了床头柜的照片。

昨天只模糊得看到颜色，看到实际画面的时候，还是呆了一瞬，拿起照片，想把细节都看清。

那是一个自行车手的背影，樱花盛开的季节，风吹落而飘散在空中的花瓣，和骑行服背上的图案很像。

“我一直在看着他。”

背后突然响起了声音。

“虽然不在身边，什么都做不了，但我有时候会想，如果能够看着的话，是不是会好一点。”石垣坐到床边，看向御堂筋的后脑勺，“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御堂筋，看着这张照片，我会想起你。那么御堂筋，有没有看着什么东西想起我呢？照片，或者是，纽扣？”

石垣朝御堂筋摊开手掌，露出那颗发旧的扣子，御堂筋伸手去拿，石垣又握起拳。

“还我。”

“为什么，御堂筋只要这颗扣子呢？”

石垣把握起的拳头放回到腿上，露出一副不回答就绝不放手的表情。

“毕业的时候石垣君说了那番话，说无论如何还是想要一直看着我。”御堂筋把照片放下来，“我那时候认为，被传达到这样的想法，已经够了。再多的话，最后只会跟随者时间或是其他的东西一起流逝，那些不会归属给自己的东西，都是留不下来的。”

“十年前的我大概是个混蛋吧……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一通话，明明什么都还不敢确定，也是因为这样，御堂筋才会把我丢下……”

“直到现在你还觉得是我把你丢下吗！”

“不，不是，不是的。”石垣抓紧了御堂筋的手腕，原本握在拳心的扣子掉到地上，发出细微的响声，“对不起……是我太懦弱，又想的太多，体会不到彼此的心意，才会一直踟蹰不前。”

御堂筋盯着地上的扣子，没有发话。

“虽然现在的我，大概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正如御堂筋所说的，我的杂念太多，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又不敢一股脑地埋头向前。但是我想，有一件事已经可以确定了。”

石垣弯下身子，把掉到地上的扣子捡起来。

“纽扣已经是御堂筋的东西了，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拿回去。”石垣抓起御堂筋的手，把自己捏着扣子的手放到御堂筋的掌心，“属于御堂筋的东西，我是拿不回来的。所以，请把这个，也一起带走吧。”

说这话的时候，石垣的另一只手从下方盖住，把御堂筋的手握到自己的胸口。

御堂筋盯住石垣的胸口，突然把头转到侧面，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如果不是我的话，石垣，我会把他扔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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