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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与龟,3

[db:作者] 2025-07-06 16:17 5hhhhh 7230 ℃

-3-

“真好啊……今年的情人节和白色情人节都在周末。”

“这只是对现充而言吧!不在学校连义理巧克力都没有机会收到好吗?”

“如果受欢迎的话怎样都能收到啦——你说是吧。”

“嗯?”被叫到的对象在看着窗外的风景,一时没反应过来。

“说起来石垣一直很受欢迎啊,虽然是自行车部的但是课后球类打得都很好,应该会有很多女生送你巧克力吧,特别是高三最后一年。”

“没有啊……”石垣手一推,依在胳膊上的头直起来,“我这次没收到巧克力。”

“真的假的!明明都准备那么一大袋回礼了!”

“啊你说这个?”石垣抓起放在课桌脚边的礼物袋,“这不算是回礼的东西,只是觉得对方大概会喜欢。”

“太假了吧!看你,笑得这么开心。”

“我一直是这种笑法啦!”

“所以,这个给你。”

一个袋子摆到自己面前,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视线,御堂筋眨眨眼,才接下来。撕开那层包装纸,里面是半透明的塑封外壳,分成8个小格,都是不同形状和颜色的团子。

“恶心。”御堂筋把那盒点心塞回到袋子里,“之前可没人给过你巧克力,现在这也算不上回礼。”

“对啊,刚刚说了并不是回礼。”

“啊?”御堂筋把袋子放到脚边,捏紧袋子的口,“那干嘛无缘无故的……”

“我前面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刚刚石垣把东西放到桌上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话,确实没太记住,御堂筋的脸上有不解的表情,于是石垣又说了一遍。

“我想你大概喜欢,就带来了。”

他朝着御堂筋靠近一点,低下身看他。

“你不喜欢吗?”

来到部活室的时候御堂筋正坐在桌子那里,石垣就顺势把袋子放过去,人依靠在桌边。说话的时候,为了让对方听清楚,腰会稍微弯下来一些,从上往下注视着问起来,有种无形的压迫力。

“你过来就是为了送这个?”

御堂筋又瞄了一眼袋子,从侧边能看到顶上两颗,一粉一紫,和队服的配色很像。

“其实……”

石垣直起身子,视线收回来投向另一边。

“再过两周,我就要毕业了。”

时间总是这样,喜欢不知不觉,不知不觉。

“对哦——”

好像刚刚才把三月半和毕业季两者划上约等号,御堂筋的反应,显得有些若无其事。

“然后我想,大概是时候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柜子了,不然真的等到毕业的时候,又会忙不过来。”

石垣从依靠着桌子的姿势重新站稳,桌面晃了晃,御堂筋把手搭在上面,让桌子恢复平稳。

打开衣柜门,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分布,门的背后有社团每年的合照,从第一年到第三年,人都有所不同。第一张开始依次看下来,一些特别的回忆清晰地浮现在脑海,等发现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在第三张某个突兀的人像上停留了许久。

及时把手收回来,石垣开始慢慢地往外拿自己的东西。

说是整理,其实统共也没几样,队服、水壶、训练计划表,还有些杂物。

拿起挂在柜子侧边墙上的那叠纸,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作战列表,一条条列下来,自己居然还记得住。

比如第十三条,最开始完全无法理解的行为,哪怕是在现场情况下还是心有不甘,那个时候,恐怕还是没有看透御堂筋的本质吧。

以及第十六条,虽然嘴上一直说着扎古,但对于队友的状况确实有在观察着的,连自己开小差这个状况都会考虑进去。回想起来,那句关于胜利结晶的说法,大概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开始领会他的心意。

还有到最后把所有计划都放下,拼命追求胜利的时候。把自己从滑车的窘境中拉起来,虽然只是为了按计划带好最后一段路,但他那份纯粹的只为第一而前进的感情,终于体会到了。

另外就是,感情并不算好的最初,这份作战计划也只是照本宣科地记着,有些奇怪的难以理解的部分,再回过头来读,看起来倒像是孩子的恶作剧一样。新开的能量棒,还有恐吓箱根选手的方式,最开始认为有点微妙的过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带了点孩子气的言行罢了。

想到这里,石垣也忍不住笑起来。

盯着石垣一动不动的背影,御堂筋也有点不耐烦起来,那个背影又突然微微颤抖,他歪过头,并不理解他的变化。

“整理衣柜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还是说……你因为恶心的怀旧情怀不舍得离开了?”

御堂筋的话把石垣从回忆中拉回来。

啊,虽然他切实感受到了御堂筋的那份纯粹,发自内心地认为遇见他、成为他的助攻、和他相处到现在,是人生中难得的好事,但是对于御堂筋的内心本身,还是存在些微的不确定。

虽然只差一点点,但这一点点的不确定会产生焦虑感,渐渐放大的疑惑,足以让人滞步不前。

所以正是要,把这份不安,也一并排出脑海。

“没错啊,我是不舍得。”

石垣把手放下来。

柜子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杂物都已经装进了背包,合照也从门背后取下来塞进资料夹,将沾在上面的玻璃胶撕开揉成团,除了些许胶的残留之外,柜子算是全空了。

“今天,把这些带走后……”石垣打开书包,把刚刚拿在手里的资料敲在桌面上对齐放进去,“我就真的再也不回来这个地方了。”

“是吗?那就依你所愿地相待多久待多久好了。”御堂筋停顿了一下,又嗔叫起来,“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石垣君果然满脑子古怪的杂念,前进的时候就不应该回头,我早就这么说过,你却从来做不到,你和扎古们都,真是恶心。”

“御堂筋的意思是,我一旦成为过去式,你就再也不会回头看了吗?”

“只顾着看以前,就看不到未来了啊。”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没有其他的杂音,单独一个人说出的话足够响亮,会回荡在整个空间。

“对哦,没错。”

石垣笑了笑,虽然带着苦涩的意味,仍旧是发自内心的在欣慰。

透过眼前的对象,确实可以看到,他金光灿灿的未来。

那么。

“再见了。”

那句话说得毫无底气,甚至可能比房间外的风声还轻上几分。

石垣关上门以后,御堂筋才站起来,走到那扇没有完全合上的柜门前。

已经空掉的衣柜,就算靠得再近,就算把手放进去从顶部摸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

果然。

空无一物。

只剩下门背后左下角的位置,还残留着概念上被触摸过的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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