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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一天其实睡了很久，御堂筋醒得比往常早，也精神得很。

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抬头，恰好能看到石垣还闭着双眸的表情，又把头低下去向前蹭蹭，刚刚好是呼吸间鼻尖和对方脖子偶尔擦到的距离。

原本托在后脑勺上的手臂已经垂到身体背后，正是搂着的姿势，大约翻个身就会被察觉，于是御堂筋再次闭眼，准备睡个回笼觉。

眯一眯眼再睁开来，就已经要临近八点钟，幸好已经过了期末不需要上课，连续自然醒两次，再睡反而觉得累，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刻意把声音闷进喉咙里，只有浅浅呼气吸气的音效。御堂筋眨两下眼把眼角逼出的泪挤出去，小幅度地挪动身体，试图在不影响石垣的前提下伸个懒腰或是舒展一下什么的。

“醒了？”

结果反倒是脑袋上方的声音比自己还清响。

御堂筋干脆蹬直了腿，胳膊从石垣和自己的胸口间探出来，举过头顶，睡得发僵的四肢使劲朝外拉，好一阵才总算缓过来。石垣抱着自己的那只手往前挪，整条胳膊几乎环住背，向上升的手臂再缩回来没有回归原位，而是顺带勾到石垣的脖子后方。

一直枕在头下的手有点麻，将胳膊放下来扭动着，头却因为少了个依靠陷到遮蔽视线的深度，石垣把头向前凑，和御堂筋枕到同一个枕头上，眼睛相互平视，鼻腔呼出的气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

石垣闭上眼睛，扑鼻的呼吸和颤抖的鼻尖则更加明显，轻触到对面的皮肤，试探着又前进一格，脸稍抬起一些，再往前就吻上他。

并不深入的交流，单纯地只是嘴唇和嘴唇贴在一起，却因为御堂筋将手臂向前伸的动作交错起来。咧开的嘴角空出一段缝，舌头向前伸顶了几下，石垣便把嘴也张开，朝里吮了，先是舌尖撞上，再沿着对方的轨迹滑过去，探寻摸索，缠绕到一块。

偷偷把眼睛张开一道缝，却发觉御堂筋的眼睛始终睁着，突觉得害羞，脖子向后缩了缩，手倒还托着脑袋，没让距离变远。接下来，石垣没有闭眼，嘴上也没有更深入的动作，和御堂筋互相瞪眼，浅浅地交换着呼吸，只是时不时舔一下他的口腔，叫御堂筋的舌头一并蹿起来。

如同浅水岸的小鱼，纠缠着汲取水份，起初慢悠悠地移动，渐渐交滑起不停歇的动作，张张合合的嘴之间呼吸都变得浓厚，才缓慢地松懈下来。

退出来的舌尖还拉扯出一段细长的银丝，拖曳到御堂筋的嘴上。

御堂筋还将舌头探在外面，眯起的眼角和舌一样狭长，正悄悄把身体向下缩。石垣的视线不自主地盯着那条银丝泛出的光，离得远了才自然地断开，此时他的头已经停在了自己胸口。

御堂筋颔首，咬住了石垣扣上的第一颗纽扣，手掌盖在他的后颈，借力一般地压住，靠嘴和头的转动把扣子从眼里掰出去。领口敞开的时机，还轻轻用舌尖在胸肌中线勾了一道，眼睛都能看到石垣胸颤抖着僵硬起来，以为和往常一样是在忍耐着，便笑起来又舔了一下，转而下移向第二颗纽扣。

睡衣的扣子比普通衬衣要少，之间的距离也长，睡觉的时候没人会扣满，差不多解开一颗敞开胸膛，解开第二颗几乎就能看到腹部。石垣的腹肌即使侧躺的情况下也看得分明，御堂筋准备将这半颗扣子推出去之后，再亲亲他的腹肌，身体下降得有点多，手掌上施加的压力比之前大一个等级。是觉得不舒服或是怎样，总之石垣伸手把御堂筋的双手松开了。

虽然这并不影响御堂筋压在石垣肩膀，继续接下来动作的行为。

然而石垣率先一步，从床上起身。

还不等御堂筋说话，床头柜传来了一阵音乐。

“啊，闹钟响了。”

石垣翻过身体去关手机，御堂筋则保持刚刚的姿势和位置，除了两只手不知放在那里，趴在石垣刚刚躺着的地方。

关闹钟理论上是很快的事情，点几下按键不过是眨眼的时间，石垣却一直没有再把身体转回来，只是拍拍御堂筋伸直的手臂，沿着滑下去，握了一会他的手背。

“该起床了，你早饭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随便。”

御堂筋抽回手，又把被子捂得严实。

“那我看看有什么你喜欢吃的。”

石垣还真的就那样跑出去了，御堂筋也没有阻止他，把头闷到被窝里，也不睡觉，只是单纯地发呆。

过了一会，感觉又传来了音乐声响。

无故被吵得心烦，才又钻出来探头张望，发现依旧是从床头柜而来的，石垣不仅忘了带手机出门，刚刚的闹钟，也根本没有关掉。虽然胳膊伸出去有点冷，但一想到再过几分钟闹钟还得响，而且还是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直到石垣回来之前也不会有人替自己关，还是快速地一伸一缩，把手机抓了过来。

“考试？”

这是石垣对于这个闹钟的备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这学期没有任何考试，怎么会把这样一个关键词打上去。

不管怎样，先关掉闹钟再说。

摁下了停止键，那股烦人的噪音总算结束了，御堂筋发了会呆，还是觉得无聊，开始觉得身体腻呼呼的，想起来昨天没有洗澡就睡了一天，打算在石垣回来前去趟浴室。

石垣回来的时候御堂筋刚好洗完，门开的声音被水流声掩盖，而水流声又在门开的瞬间刚好停止，双方都没有听到。浴室比较潮湿，御堂筋随意地在下半身围了块浴巾，准备走出去身体彻底干了再穿衣服。石垣则普通地提着早饭向客厅的方向走。

石垣路过浴室的时候。

御堂筋打开门的时候。

又是恰好。

大概是被吓了一跳，石垣向后退了几步，有些跌跌撞撞的看着不稳，御堂筋伸手去拉他，只弯了腰而脚没有挪动，浴巾滑落了半截，他也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反倒是石垣像被烫到似得试图让胳膊摆脱开来，站稳了立刻朝客厅那边走，把买好的早饭摆到桌子上。

“啊……洗完澡虽然身体觉得热，不快点把衣服穿上的话很容易感冒的，何况还是这么冷的天，你应该提前开一下空调才对。”

说罢石垣找到遥控器摁下了开关键。

暖气从排风口呼呼地吹出来，很快把房间都烘得热了。身体的温度被适当地保持好，从腹部上升的热意到胸口，如同在体内不停循环的暖流。御堂筋就站在排风处享受包裹全部皮肤的热气，顺带把身上残留的水渍都蒸干，虽然身体并不冷，水蒸发一样在吸收热量，他打了个喷嚏。

“我说吧会着凉，快点，衣服穿上。”

石垣举着睡衣准备给御堂筋套上，他倒很配合地抬起胳膊，手臂沿着袖子管套进去，先是右边，再是左边，背部充斥着视野的一大片白，连同凸起的脊椎和背骨侧的痣都遮掉。御堂筋垂下胳膊，石垣再走到前面帮他把扣子扭上。

“好了，该吃早饭了。”石垣有点在意，踮脚摸了摸御堂筋的头，“唔，你吃早饭的时候，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依旧是充满暖意的风，吹得原本就有些上翘的发梢更不安分地乱跳，石垣又用手抓着捊平，发尾扎得后颈稍痒，阵阵袭向后颈的热气快把原本干燥的皮肤化开。为了让头皮也快速干燥，石垣会拿手穿过自己的头发，拉开再摸平整的手势，又开始上涌的热意。

“石垣。”

虽然吹风机的声音十分吵闹，在耳边嗡嗡地充斥，御堂筋说了话，这点还是分辨的出。

“啊？”

为了能够听到他说的话，特意关了吹风机，还把头低下去一些。

御堂筋抬起脑袋，整张脸和石垣的面对面，他的手伸得那样快，令石垣猝不及防，就被他抓过头。手臂使出向下拖的力气，椅子朝后摆动，刚好对准的角度，亲上石垣的嘴。

“唔……怎么突然？”

石垣抬手挡下快要翻倒的椅子，嘴里意外的没有味觉残留，才发现在吹头的时间里，御堂筋还一点没动桌上的早饭。

“哈？并不是突然吧。”御堂筋一坐稳就站起来，显然是不满意的口气，居高临下地盯着石垣，“你是在装傻吗？还是最近分裂得脑筋出问题了？”

石垣沉默了一会，隔着御堂筋把吹风机放到桌上，又叹了口气，替他整理好衣领。

“我知道是有点反常。”

“不是有点，是非常，而且也不是反常，是不正常。”

“如果我说……我还是在害怕呢？”

“啊？”

石垣环住御堂筋的腰，踮起脚亲了亲他。

“现在的我，和前阵子的我可不一样，如果在这种事上已经不能满足你的话……”

话音未落，已经被捏住了脸。

“石垣你是笨蛋啊。”

“御堂筋，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中间的过程快得让人恍惚着就过滤掉了，现在石垣正躺在床上正中央的位置，被子已经被踢到不知道地板的哪个角落。御堂筋两腿分开，坐在石垣的腹部上方。

“既然石垣你这不肯定那不确定的，只能让我亲身演示给你看了。”

下半身一直是一条浴巾围着，手一扯就拉下来，再将手盖到胸口，缓缓地解开纽扣，嘴角笑意更深。

“满足不满足，该是由被插的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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