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夜？可以是可以，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呢？」

　　向眼前的シグ提出反問，對方露出生悶氣般的表情，板著臉搖了搖頭。

　　「秘密。」

　　「咦？シグ君想要做什麼嗎？」

　　「就說了，是秘密。」

　　「唔嗯……──不能告訴我一點點嗎？」

　　「不行。」

　　面對不論提出什麼疑問都立刻否定掉的シグ，レムレス也只能苦笑著嘆氣說「我知道了」。

　　「晚上我會準備好等你來，這樣可以嗎？」

　　水藍色的腦袋上下晃動，抬起閃爍著某種決心的表情注視レムレス的臉一會兒，像是確定了某件事最後轉身離開。

　　レムレス目送男孩的背影離開，小小的身影離開視野後他仍佇立在原地，原因無他，當然是在猜測シグ突然提出這個要求的背後原因。

　　他原本住在隔壁小鎮，因緣際會下得以和在魔導界也相當有名的アコール見面，為了取得原本難以得到的魔法書資料，レムレス開始在兩鎮間往返。但是每週都要來回跑實在很浪費時間，加上後來他多是待在另一個城鎮，便在距離學校較近的森林中蓋了間小屋，平時以隱形結界做遮掩，鮮少有人知道レムレス真正住哪裡。

　　但是男孩不同，シグ有多次在那間小屋和他過夜的經驗，是レムレス至今唯一允許進入這間房子的人。

　　平時シグ要上課，而他要進行魔法研究與實驗，儘管有「戀人」這層關係存在，也不可能每天都膩在一起，所以遇到空閒時，彼此都會向對方詢問有沒有時間再決定一起做什麼。像シグ今天提出單純想要一起睡覺的要求還是第一次。

　　難道是遇到什麼煩惱嗎？レムレス忍不住往其他方向猜測，不過思索了半天還是找不到答案，疑惑之際，已經來到與男孩約好的時間。

　　レムレス換下平時的穿著，約定十分鐘前在家門口尋找男孩的身影。

　　入夜後的森林氣溫較低，他很擔心シグ會不會在來的路上著涼，另外準備一件白色的外套披在肩上，打算見到男孩時馬上讓給對方。所幸他的擔心沒有成立，見到從樹林間探出身影的シグ好好穿著外套，讓レムレス放心不少。

　　他拿下外套向男孩招手，シグ也馬上注意到他的身影，一面揮手一面小跑步拉近距離。

　　「等很久？」

　　「沒有。趕快進來吧，我已經舖好床了。」

　　轉身前レムレス注意到シグ的目光有些不同，但是他沒有馬上過問為什麼，領著男孩到房屋內，剛準備轉身面對シグ時，一股力道從背後用力推向自己，「哇」一聲正面跌到床上。

　　レムレス隨即翻身想尋求答案，卻只見シグ也跟著爬上床──更正確來說，是跪坐在他大腿上。

　　即使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及兩人的姿勢，レムレス仍不明白眼前發生什麼事。為什麼シグ要這麼做，腦中只剩下這個疑問，但是因太過訝異只能喊出男孩的名字，沒有把內心的問題以言語傳達給對方。當シグ伸手碰觸腿間的性器時，身體才本能性地阻止男孩的動作。

　　一時之間伸手抓住シグ的左手時沒有控制住力道，對方露出吃痛的表情，原本向前壓住他的シグ才縮回身體，低著頭由下往上看著他。

　　明明不明就裡被推倒的人是自己，シグ卻流露出好似自己才是真正受傷一方的表情，無法猜出背後原因的レムレス放鬆左手的力道，用右手支撐上半身，再次確認過眼下的情況後大大嘆了口氣。

　　「シグ君。」

　　「……」

　　「請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好嗎？」

　　「……」

　　「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也能說出來，憋在心裡會讓你覺得難受的話，我也會很困擾的。」

　　レムレス盡量放柔語調向對方尋求答案，沉默了好一會兒，シグ像是自言自語般吐出「上次」兩個字。但是光只有這兩個字レムレス根本沒辦法聯想到其他事情，反問一次後，這次等待更久才得到回答。

　　「上次來過夜的時候，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東西呢？」

　　「レムレス，一個人做。」

　　聽見シグ用著彆扭的表情與聲音說出答案，レムレス垂下視線嘆了口更大的嘆息。

　　就算那是原因，他還是不懂為什麼シグ會做出這種行為。シグ的個性本來就少根筋，思考也像幼兒一樣單純，遇到這種難以用邏輯推理的事件時，更能體會到自己的戀人是小孩子的事實。

　　他沒有抬起視線，維持低著頭的姿勢再次問：

　　「所以？」

　　「……那樣很奇怪。」

　　シグ終於發出生悶氣的聲音，レムレス感覺到坐在自己身上的男孩把身體縮得更小，若不是他沒有放開手的意願，恐怕對方早就把手掌抽回去了。

　　「明明我就在，卻躲著、自己做……這樣的レムレス，好奇怪。」

　　小小的身體晃動了下，他猜想應該是シグ在搖頭。

　　的確，被男孩直接點出問題後連自己也產生「好像不太對」的念頭來，仔細回想起上一次シグ來過夜的情景，深夜確實發生了算不上愉快的事情，不過那是單方面對レムレス的問題，跟シグ並沒有直接關係。事實上，那時他甚至沒發現男孩有偷偷跟著自己離開房間。

　　約一個月前，兩人說好某天假日要去シグ發現的新祕密基地野餐，為了準備當日的便當與物品，兩人度過一段愉快的午後時光。時間經過傍晚レムレス主動提議要シグ留下來過夜，由於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經驗，男孩很快地答應，剩下的便是準備洗澡與就寢而已。

　　今天應該就在兩人躺上床後劃下結尾，然而在氣候涼爽的夜晚中，レムレス始終睡不著。

　　建造房屋時レムレス是以「獨自居住」為考量而設計，所有家具、房間當然都是以自己為方便布置，兩人睡覺的地方，只是個比單人床稍微大一點的床舖。若不擠在一起睡覺，就算對方是體型瘦小的孩子，也很可能睡到一半掉下床，因此兩人是貼著彼此的肩膀躺在一起。

　　孩童特有的高體溫很快透過碰觸的地方傳過來，微微轉動視線，便能看到男孩毫無防備的臉蛋。帶有纖細感的頸脖，短袖Ｔ恤下是維持規律呼吸起伏的胸部，即使在黑夜中看不清細節，記憶也早已把シグ的所有面貌牢牢記住，想要忘掉反而是件難事。

　　所以一旦開始想像，就無法隨自己所欲停止。

　　苦惱許久，レムレス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去了浴室，把不必要的想像及逕自衍生出的情欲解決，才真正放心回到床上睡覺。

　　レムレス萬萬沒想到那時的シグ有因為自己動作而醒來，不過要是真的發現對方起床了，恐怕最傷腦筋的人還是自己。

　　考慮到シグ的年紀，他不敢要求男孩要配合他進行性愛，雖然身體確實會對シグ產生慾望，若每次一發情就要撲倒對方，連レムレス都不會原諒自己。兩人真正有做到最後的次數只有一次，大多時候レムレス都是為了讓男孩舒服才做，也認為只要シグ滿足就足夠，從未對此要求更多。

　　當然，進行身體交合前レムレス有好好告訴男孩為什麼，確認對方不討厭後才稍微放心一點，而シグ也不討厭自己的碰觸，對此他僅有這些了解。

　　這件事只能和喜歡的人做──他記得自己有這樣和シグ說明，所以從男孩的角度來看，不與喜歡的人而是自己偷偷摸摸解決，恐怕認為這樣的行為是錯誤的吧。

　　大致猜出男孩的思考路徑後，レムレス輕輕嘆了口氣，放開シグ的手掌，抬起男孩的下巴讓兩人視線碰觸。

　　「因為我顧慮太多，シグ君才認為該由自己主動，所以才特地過來過夜對嗎？」

　　「…………嗯。」

　　「你呀，真的……總之我沒有生氣，不用這麼擔心。」

　　「但是，手，剛才很痛。」

　　果然弄痛對方了。レムレス擔心地皺起眉頭。

　　「你突然這麼做讓我嚇了一大跳，弄痛你真的很對不起。可是シグ君，我就是因為不想讓你覺得痛，才會拼命忍耐的。」

　　シグ露出不明白的表情，異色的雙眼盯著自己。

　　「第一次做的時候，你一直在忍耐疼痛對不對？我不想勉強你，並不是因為討厭你才躲著你，比起身體結合，能和你在一起我就非常幸福了。」

　　「可是，我不想，看到レムレス忍耐的樣子。」

　　似乎在尋找適當的詞彙，男孩的嘴一張一合好幾次，模樣顯得有些焦急。

　　「雖然會痛，沒關係。因為，是レムレス，所以、沒問題。」

　　レムレ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男孩的心意，有這份體貼存在他很高興，但是シグ理解的方向跟他不一樣，要清楚說明兩人理解的差別是什麼，レムレス需要時間思考才能向シグ解釋。

　　若問他是不是想和シグ做愛，レムレス會毫不猶豫回答「想」，然而性愛只是戀愛的其中一環，情侶間並不是非得要有性愛才能維持，他想珍惜シグ這位比他年幼的戀人，生理問題不能滿足而已，絕不是什麼嚴重問題。

　　自己並沒有欲求不滿到必須找其他人發洩的程度，即使真的有，他也不會違背シグ和其他人發生關係，有需要的話就像那天晚上獨自處理就好，レムレス一直這麼認為。

　　該怎麼向男孩說明自己真的不在意呢？

　　「我、很喜歡喔。」

　　男孩的表情因為緊張微微泛紅，向來不及做出反應的自己丟出了話語。

　　「喜歡レムレス，所以，想做。」

　　「咦？」

　　「レムレス，不一樣？」

　　「怎麼可能！」

　　雖然對シグ的話仍有疑問，只有這點是他能夠馬上回答的。

　　注視男孩露出的微笑，原本在腦中徘徊的問題彷彿被一隻掃帚頓時清光，不禁愣了下，レムレス隨即回神苦笑。

　　『啊啊、是這麼回事啊。』

　　繞了一大圈才發現只有自己在鑽牛角尖。

　　因為喜歡對方。理由就這麼簡單，不論是想要擁抱シグ的心情，或是不想傷害シグ而特地忍耐的想法，同樣都是出自於「戀愛」這份情感，シグ只是想向自己傳達這件事。

　　自己總是為了許多事情猶豫不決，以偏概全的說「因為是大人」並不完全，會考慮到甚至多餘的地方，一部份也和本身的性格有關。但是這也是沒辦法改變的，畢竟十多年來レムレス一直都是這樣生活，早已從習慣定型成「本性」。

　　正因如此，他才能發現シグ是多麼單純的存在。

　　沒有任何掩飾，沒有多餘的偽裝，不論做什麼事都維持著自己的步調，雖然偶爾會被耍得團團轉，到頭來自己也會樂在其中。

　　シグ和自己不同，而他喜歡上的正是自己所沒有的特質。

　　自己是多麼喜歡對方，甚至到無法自拔的程度。

　　「レムレス？」

　　見レムレス保持沉默許久，シグ再次用小心翼翼的口吻呼喊他的名字。

　　レムレス在男孩額頭上落下幾個極輕的吻重新開口。

　　「已經不要緊了，抱歉，竟然讓你擔心這麼多……總覺得這樣子很難看呢。」

　　男孩用力搖了搖頭，小小的身體也跟著晃動。

　　「沒那回事。」

　　「……謝謝你，シグ。」

　　再次靠近男孩的臉，這次輕吻的地方是唇瓣。

　　男孩伸出雙手抱住自己，緩緩闔上那對有著不同顏色的漂亮雙眼。

　　好熱。即使脫掉身上的衣服還是熱到流汗，從剛才開始就不斷重複急促的呼吸。

　　如果不這麼做，高漲到幾乎要把自己吞沒的情慾，恐怕早就讓他變成野獸了。

　　「啊、嗯、啊……」

　　シグ背對他趴在床上，半張臉埋在枕頭裡，呼吸時發出近似啜泣的聲音，但是那絕對不是因為疼痛，男孩下半身高昂的勃起就是最好的證據。失去力氣的瘦小身體只有臀部被レムレス高高抬起，一開始還會感到害羞的シグ，和他一樣早就沒有餘力去感受其他東西。

　　視線順著シグ背部的曲線回到手指拓張的部位，レムレス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使用潤滑油花了很長的時間準備，總算能夠容納到三根手指，若微微分開手指，可以從縫隙間看到粉紅色的肉壁。充分濕潤過的部位已經沒有最初的排斥，用著連本人也不自知的方式引誘他。

　　シグ的體溫本來就比較高，體內的溫度更是像加溫後融化的奶油，緊緊纏住手指的觸感，直接刺激レムレス下半身的慾望。

　　「呼、唔嗯……啊！」

　　手指順著窄道探向更深處，發音不清楚的男孩突然驚聲一叫，透過手指清楚感覺到シグ全身在一瞬間緊繃起來。

　　レムレス緩緩退出手指，用同樣的方式摩擦剛才刺激到的地方，男孩的性器滴下更多液體。

　　「這裡覺得舒服嗎？」

　　「嗯、嗯……」

　　閉著雙眼的シグ點頭，似乎是太過刺激的緣故，眼角及睫毛上也都濕透。レムレス彎下身貼緊對方的背部，以親吻吸取男孩的淚。

　　「覺得舒服的話就多感受吧，讓我多看看你舒服的表情。」

　　「啊、那……嗯、啊啊……」

　　這次シグ張開眼睛搖了搖頭，只有轉動視線看向他。

　　「レムレス、也……一起……！」

　　レムレス感覺到一股衝動集中在下半身，腫脹到甚至感到疼痛的慾望，已經沒辦法繼續忍耐了。但是理智仍要他繼續等待，レムレス抽出手指伸向男孩前方的勃起，由下往上套弄一次而已，手掌完全被體液弄濕，シグ也露出快到極限的表情，全身都在顫抖。

　　「我會慢慢進去。」自己的聲音因為情慾變得沙啞。

　　「會痛的話一定要跟我說喔。」

　　男孩以深呼吸做為答案，レムレス一面告訴自己不能著急，一面把前端抵在入口，咬緊牙根的同時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忍耐的餘力。

　　柔軟、溫熱的部位已經做好萬全準備等待自己，光是在入口的皺褶滑動幾次，淫靡的部位像是要吃掉龐大的慾望似蠕動，稍微使力推進，剩下的部位便完全被吸進去。

　　直到連根部都進入男孩體內，レムレス皺緊眉頭重重吐出一口氣，他凝視シグ陶醉的神情，重複幾次深呼吸後開口。

　　「今天可能會有點粗魯，要跟你說聲抱歉了。」

　　「不、用道歉……」

　　「シグ君……」

　　「我果然、最喜歡，レムレス。」

　　男孩滿足的告白也讓レムレス感到十分幸福，緊緊相繫的部位因為喜悅又漲大一些，遇到シグ之前，レムレ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失控的一面。

　　像這樣渴望一個人的身心，至今為止只有シグ能讓他失去理智。

　　「會讓我變成這樣的，也只有你一個人喔。」

　　レムレス移動腰部讓慾望退出，摩擦內壁時的快感令神經發麻，直衝腦門的刺激太過巨大。

　　挺進時男孩發出「啊」的聲音，身體隨著他的動作開始擺動，內部緊緊咬住進入身體內的慾望。

　　「啊、哈啊……啊……！」

　　兩人止不住的喘息交疊在一起。

　　雖然一開始留意不想給シグ帶來太大的負擔而放輕動作，幾次摩擦後這個念頭完全被歡愉埋沒，動作也漸漸變大。射精感很快湧上來，甚至到難以忍耐的程度，レムレス抱著シグ瘦小的肩膀，呈現空白的思考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

　　先前的潤滑油及自己體液產生不堪入耳的聲音，緊窒卻不過份狹窄，簡直像配合自己而做出的變化，律動的速度更加大膽。

　　一次撞擊後自己到達高潮，總算才有心力顧及シグ的感受，維持後方相繫的姿勢，レムレス一面握住男孩的慾望，一面再次開始律動。

　　「嗯、啊啊……啊、嗯……！」

　　同時刺激兩方對シグ而言似乎太多，聲音明顯變得不知所措，背部弓起成一道美麗的弧線。

　　レムレス輕吻男孩的後頸，沉醉在這副小小身軀給他的幸福之中。

　　「這次シグ君也一起吧，之後也要一起做舒服的事情。」

　　「レム……！啊、嗯嗯啊……レ、ム……！」

　　「不管多久我都會一直喜歡你，所以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如同男孩帶給自己的改變，他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男孩長大，用自己的方式維持這段感情。

　　自己的世界產生多麼大的轉變，他想要讓對方了解這點。

　　這份愛，他有自信不論經過多久都不會改變。

　　「レム、レス……！」

　　シグ彷彿要回應他內心的言語，直到高潮前都不斷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

　　再次抓回意識時，時間又過了三個小時。

　　八成是在發呆時不知不覺間睡著的，挺直背部時感覺到趴睡後特有的僵硬感，レムレス伸長雙手舒展筋骨，看著毫無進度的筆記本嘆了口氣。

　　『今天還是到此為止，去看看シグ君的情況好了。』

　　一直在意下去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況且比起想像，他更想和真人見面。

　　打定主意，レムレス很快穿上外套、戴上帽子，離開房子在森林中尋找男孩淺藍色的身影。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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