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７４章：怒斩胡俘几日后，圣旨送到凉城大营。皇上有命，胡人侵我大华国，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为振我大华国天朝之威，令三军北上草原，将胡族汗王活捉回京问罪。秦枫也被授封为「平虏将军。

　　凉城大营，中军主帐中。

　　秦枫皱着眉对萧寒、林天文和翁远几位大将军道：「还要等两个月？为什么还要等那么久？此时我军士气正盛，为何不一鼓作气北上？」这么多天，在军营中无仗可打、无女可亲、无事可做，可把他憋死了，一听这种日子还要过两个月，让他怎能不着急？

　　「秦将军，此事急不得，必须得将各路大军调配好，筹够足够粮草，并安排好行军路线和进攻计划才可以发兵，你还是再忍一忍吧。」翁远笑着道。

　　其他几个大将军也是纷纷让秦枫多休息，再忍耐两月，到时北上草原，有得他杀的。

　　这若是其他的将领一直这么吵吵着要北上，萧寒、林天文等人恐怕早就翻脸了，但秦枫现在在军中的地位相当特殊。于士兵们的心中，他简直就是个不败战神似的传奇人物，是他们精神的依托。这些大将军又都知道他的家世，这次立下这么多战功，回朝后必然会受到大封赏，今后前途不可限量，此时皆不愿轻易得罪他。

　　秦枫思虑了一会，道：「各位将军，彤阳省北面有一关镇，叫风壑镇，是最靠近大草原的大华城镇，现在尚在胡人的控制中。胡人在我大华掠夺的金银珠宝和女子工匠都要经由那里运回草原，末将愿带三千轻骑，先往风壑镇，做我北伐大军的前锋。」

　　几个大将军对视了几眼，也觉得现在先拿下风壑镇，为以后大军北上开路，也不错。

　　主帅林天文沉吟了一会，道：「这样吧，便由吕布吕将军率其所部鹰骑军同你一道去风壑镇，记住，攻下风壑镇后只需守好便可，等待大军到来。」

　　秦枫忙道：「是！末将遵命！」

　　很快吕布也接到了命令，他在军营里倒不像秦枫憋得那么痛苦，不过有仗可打，倒也挺高兴的，特别是能和秦枫并肩作战，让他期待着再来一次华平野那般的血战。他却不知，秦枫这回却是决定轻易不再出手，他可不想再让这一身巧巧做的铠甲、战袍报废了。

　　现在秦枫升为了一军领将，他的虎营也被扩编到了八千人，飞字标营的轻骑已有三千，多是张辽从金陵的精锐骑兵选出来的。这次要去风壑镇，秦枫便是决定只带这三千轻骑。而吕布也只带三千鹰骑军，以加快奔袭速度。

　　正当秦枫与吕布整备完毕，要离营北上时，一队由南方来的骑士却奔进了凉城大营。

　　「请问金陵秦枫秦将军的营帐在哪里？」为首的一名骑士对营外的站岗的士兵问道。

　　那士兵自然知道金陵秦枫是谁，如今不仅北伐军，连三省百姓也都知道了这个虎威将军的大名，听得这骑士问起，他忙指着刚走不远的秦枫等人道：「秦将军奉命前往风壑镇，刚离营，就在前面，刚走不远呢！」

　　那一队骑士忙又上马，快马加鞭赶了上去。

　　「公子！……公子！……」

　　正骑于马上同吕布谈笑的秦枫忽然听到这熟悉的叫声，回头应声望去，正见那一队骑士踏尘奔来，为首那名唤着自己「公子」的，正是金陵萧府里的一名护卫头领。

　　秦枫勒马而停，待那护卫头领到面前才道：「萧郯，你怎么来了？」

　　那叫萧郯的护卫头领从身上解下一个大包袱递上去道：「公子，这是萧大小姐让我们带来给您的。」

　　秦枫接过来打开一看，见里面是几件衣服、一封信和一个大盒子。

　　那几件衣服一看手工就知道，肯定是巧巧亲手做的，都是春衣，真是想的周到啊！再打开那盒子看了看，里面分了好多格子，都放着一些方便保存不易变质的小点心，再打开信封，里面有十几张信纸，每张信纸上的字迹都不一样，竟是家中众女都写了一张。

　　不约而同的，众女在信上都是让秦枫多保重身体，吃饱、睡好、穿暖，打仗的时候要注意，一定要平安归来，并诉说了自己的思念之情。

　　感受着信上的浓浓温情，秦枫心中感动不已，众女的音容笑貌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公子，夫人也让小的带话。」萧郯又道。

　　「我娘说什么？」

　　「夫人让您多保重身体。」

　　秦枫点了点头，本想也给家里众女写封信，却又想到这里临时也找不到笔墨，加之他的字亦是实在拿不出手，便道：「你回去后告诉他们，说我会为了秦家的荣誉而战斗的，让他们不必担心。跟玉若她们说，我一切都好，让她们不必挂念，等平灭了胡人后，我就回去娶她们过门。」

　　萧郯笑道：「小的一定将话带到。」

　　待萧郯等人走后，吕布凑过来道：「是家里送来的？」

　　「嗯。」秦枫将信件放入甲内战袍中，贴身收好，衣服包好递给旁边的杨排风背着，又打开了那个食盒，看着里面的点心，眼睛直冒光。

　　「我说，不就是几块点心而已，你用得着那么开心吗？秦老弟，我跟你说，我家妹子做的点心那叫一个好吃……」吕布习惯性地又开始夸起他妹妹了。

　　秦枫笑了笑，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嘴中，一脸的享受，那美妙的味道直由口中酥到了心底，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金陵萧府自己的小院中，回到了众女们身边。

　　「你不是吧……表情那么恶心。」吕布在一边笑道，他可不明白，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点心，能有那么好吃？

　　秦枫拿起一块点心递过去道：「让你尝尝什么叫人间美味。」

　　「我不吃，这种喝茶配的点心，都一个味道，没意思。」吕布摆手拒绝道。

　　秦枫道：「一个大男人的，吃块点心都不敢？」

　　吕布受不得激，撇撇嘴接过点心，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只是不喜欢吃罢了。」说着将点心送入口中。

　　酥软的点心一入口，吕布的眼睛立刻直了起来，嘴巴吧唧了两下，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一边嚼还一边赞道：「好……嗯～～不错，好东西啊！」手又伸向了秦枫的食盒。

　　秦枫把身子一转，嘿嘿笑道：「你不是不喜欢吃吗？不喜欢吃就不要勉强了啊。」

　　「嘿嘿！秦老弟，我说你这是什么点心啊，味道怎么这么好？差点都把我舌头给吞下去了，太好吃了，再来一块……」

　　「这可不行，我可就这么一盒！」

　　「就一块，再来一块！」

　　「就一块啊……喂喂，你说好只拿一块的！」

　　「娘的！不要这么小气，回京城后我请你喝酒！～」

　　「哇！你嘴不是那么大吧，一口四个？！给我留几个吧……」

　　「我把妹妹嫁给你，你把这些都给我了！……」

　　「不是吧，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我连你妹妹都没见过啊！」

　　「我妹妹还值不起这几个点心吗？我告诉你，我妹妹美貌温柔，知书达理！……呃……怎么没了？啊，杨将军，你背上那包袱我看看……」

　　「喂喂……吕大哥……吕黑鬼！！！那里面是衣服！！」

　　就这么一路说闹玩笑着，秦枫与吕布带领着虎营和鹰骑营到了风壑城下。

　　远远的看到虎营中那个大旗上飘扬的硕大「虎」字，风壑城中的胡人就开始骚动起来，不少人甚至准备要由北城门逃跑。

　　虎威将军秦无敌的威名早已经传遍了胡营上下，他在胡军中的影响力，丝毫不亚于在大华军中。

　　在大华军里，他是无敌、勇猛的代名，而在胡军中，他则成了不死、残忍的恶魔。

　　「是虎魔来了，是虎魔！虎魔来了！……」惊慌的胡人在风壑城头惊慌的呼喊着。

　　两营的数千轻骑列在风壑城前，秦枫看了吕布一眼，点了点头，提起长戟策马冲向了城门。城上立时射下无数箭矢，秦枫手中百变化成了一把巨大的黑伞，护住了他和战马，一路冲到了城门下，长戟在手，仅一下就将城门劈了开来。

　　风壑城的大城门被秦枫一戟砍爆，城外的吕布立刻举起长枪大喝一声，带领着大华军冲杀了过来。

　　胡人本就对秦枫充满了恐惧，此时又见他大发神威，皆是心胆俱碎，纷纷夺马而逃。秦枫与吕布早有安排，另一面北门外的数千轻骑奔涌而出，将欲逃的胡人堵了个正着。

　　其实风壑城的胡兵也有四、五千人，数量比虎营和鹰骑营并不差多少，但因为华平野一战，他们是战败方，士气大损，且对秦枫有着无比的恐惧之心，所以一见城破，立刻作鸟兽散，根本提不起半点抵抗之心。在华平野的经历，已经让他们对这个杀人恶魔失去了抵抗的信心了。

　　秦枫这次并未怎么砍杀，除了到他身边来的外，他并没有刻意去追杀其他胡人，而那些胡人一见他那把标志性的黑色长戟远远地就躲开了，宁死在别人刀下，也不愿去惹那恶魔。

　　战斗很快结束，只有少数胡人逃脱，其他不是被俘就是被杀。这次活捉的胡人，竟有一千八百之多。

　　吕布笑道：「将这些俘虏送回京城，咱们又是大功一件啊！」

　　秦枫对杨排风道：「可有找到被掳掠的女子和金银珠宝？」

　　「回将军，还在找。」杨排风回道。

　　风壑城是大大华最靠近草原的边关城镇，经常被胡人洗掠。城内的建筑物多以巨大的条石建造，简单朴素，以坚固为主。

　　城中的街道相对于这座城的规模大小而言，应该是相当相当的宽了，几乎与金陵城的主道一样宽。

　　此时，这条宽大的街道上，到处都流满了鲜血，一条条一滩滩，汩汩流动，就像红色的小溪一般。这些鲜血，多是胡人的，一具具的尸体躺横七竖八地躺在街道上、房屋中。

　　这座城里的百姓早在几月前胡人南侵时就被屠戮一空了，成了胡军南下的中转站和补给处。

　　秦枫与吕布几人正骑着马在街道上慢慢踱着步，指挥着士兵搜查城中房屋，古三通策马奔了过来，抱拳道：「将军，我们找到了五百多名女子、工匠和一些珠宝金银。」

　　「哦？在哪里，带我去看看。」秦枫说着看向古三通，奇道：「古三通，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受伤了？」

　　面色有些惨白的古三通道：「末将没事，只是……唉，将军你去看看吧。」

　　秦枫同吕布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疑惑，众将随着古三通到了城中一处看起来像衙门仓库的地方。

　　这里有一排巨大的房屋仓库，屋子四周都是密封的，没有窗子。古三通将其中一间屋子的巨大屋门一打开，一股血腥恶臭立刻扑鼻而来，不过众将都是久历沙场血腥的人，并不太在乎，但对屋里有什么东西，却都充满了好奇。

　　当屋门完全打开后，众将都是发出一阵惊呼，连秦枫都是张大了嘴，两眼瞪得浑圆。

　　屋里是女子，全部都是女子，更确切地说，全部都是裸体女子。

　　这些女子看相貌便知是夏人，她们一个个浑身赤裸，躺在屋内潮湿阴暗的地上，身体上伤痕累累，满是污垢，有的被挖去了双眼，有的被割去了肢体，惨不忍睹。

　　其间夹杂着数不尽的粪便和鲜血，不少女子都已死去，有的尸体甚至已经烂得只剩骨架，那些暴露在外的内脏和肌肉上的蛆虫之多，让这些见惯了血腥和尸体的将领都是感到胃部阵阵蠕动。

　　屋里的女子多数都已死，有几个未死的看到秦枫他们，眼睛也是空洞而无神，一动不动，躺在旁边的尸体间，任那些蛆虫爬上她们的身体。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枫的声音有些干涩。

　　古三通将屋门关上，道：「这些都是胡人掳来的大华女子，比较美貌的都已被送往胡族王庭，风壑城里剩余的几百名女子，都是给城中守军淫玩的。他们将这些女子带去玩虐后，便扔到这里面来，任其自生自灭……这几个大屋子里，都是这样半死半活的女子，只剩两个屋里的女子还未被胡人碰过。」

　　一阵沉默，众人皆是无言，心中却是酸楚。

　　「啊！——」秦枫忽然暴吼一声，手中的长戟猛地往地上一砍，「噗」的一声闷响，一道深近一米的大坑出现在了众将眼前。

　　众将都是被吓了一跳，怔怔地望着沉着脸一副阴寒杀气的秦枫。

　　秦枫看着眼前的屋子，心中百感交集，他本以为自己够坏了，够狠了，够阴了，够残忍了。杀人如割草，看尸体如看豆腐一般。可当看到眼前的这些景象时，他还是被震惊了，胸口一股恶气憋着无处发泄。

　　「把那些俘虏拉过来！」秦枫忽然阴声道。

　　老虎是可怕的，生气的老虎更是可怕百倍千倍，这个时候，便是吕布都不敢说上一句话，秦枫就真如九天降临的恶魔一般，威风凛凛，一身杀气。

　　很快，一百名胡军俘虏被拉到了这里来。他们被绳索绑着，连在了一起，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拿着黑戟的男人。

　　便是旁边的大华军将领，此时也是噤若寒蝉，古三通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带秦枫来看这些东西了。

　　秦枫阴森森地看着眼前的胡兵，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一百个人，同他对了一百次眼神，过了许久，才道：「到了地狱等我，老子就是从地狱来的，到时候回地狱，再砍你们！」

　　他的话胡人们听不懂，他的动作他们更不懂。

　　只见秦枫将身上的铠甲一件件除下，脱了战袍，交到了旁边的杨排风手中，只穿着长裤，赤裸着上身，拿起长戟。

　　大华军将领们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但没有人说话，有的继续看，有的则移开了目光；

　　胡兵俘虏们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但是他们的哀求没有人理，他们的惨叫很快响起。

　　就像剁豆腐一般，一百个胡兵成了一团的豆腐渣，当一身鲜血的秦枫回身走过来的时候，所有的大华军将领包括吕布、杨排风和古三通在内，都是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

　　「城外有个树林吧？」秦枫经过古三通身边时冷冷地道。

　　「是……」

　　「还有一千多个俘虏吧？」

　　「一千七百多个……」

　　「全部阉了，砍掉四肢，挖了眼睛，吊树上。」秦枫淡淡地道。

　　「是……」古三通觉得自己的喉咙很干，很干。

　　「那些金银珠宝有多少？」

　　「没细数，但应该有不少，至少能值上百万两吧。」

　　「拿出一半，分给那些没被侮辱的女子，派一百人，送她们回家去。」秦枫道。

　　「一……一半？」古三通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一半。」秦枫说完便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对杨排风道：「给我找个住处，准备洗澡水。」

　　直到秦枫策马离开后，众将领才长长的吁了口气，不过看到那一地被劈成豆腐脑样的肉骨，想起刚刚的一幕幕，几个将领还是禁不住呕吐起来。连吕布也是一脸的惨白，心中暗叫他娘的，秦老弟实在是有够猛，太猛了，也只有他能镇得住我妹妹了。

　　刚刚秦枫气势实在是太强，压得众将连气都喘不过来，更枉论对战俘的处理提什么意见了。

　　「真阉了、剁了、挖了，吊树上？」一个鹰骑军的将领犹豫道。

　　吕布道：「当然。」

　　「可这是违反军律的……」

　　吕布白了他一眼：「那你跟秦将军说去。」

　　那将领马上不说话了。

　　不过这项工作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真是有够困难。一千七百多名战俘，直弄了一天一夜，也才吊上了七百多人，那一片林子都被挂满了。

　　嫌得麻烦，秦枫干脆大手一挥，通通活埋了！于是，剩余的近千战俘得到了解脱，不必挂在树上风干腐烂，得以入土滋养大地。

　　第３７５章：血色屠戮这是秦枫他们来到风壑镇的第三天，街道上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只留下无数无法清洗的血渍，将风壑镇的大道染成了红色。一百多名未被玷污的大华女子以及一些工匠都被秦枫派人护送回家，并还给了他们相当丰厚的钱财。而剩余的那几座大仓库内半死不活的女子们，经过随军医士的检查，认为无法救活后，秦枫便下令将这些仓库房屋都一把火烧了。

　　晚上，站在一座宅屋房顶上，秦枫默默看着远处仓库的方向那烧了几个时辰的熊熊大火，面无表情。只有他眼中跳动着的火焰，在诉说着他现在的心情。

　　死亡，或者是那些还未断气的女子现在最为渴望的吧，而用火将她们身上的屈辱和肮脏连同肉体一同焚烧，也正可以让她们的精神和灵魂得到救赎与解脱。

　　远处的火光渐渐黯淡，风壑城里只有来来往往的士兵巡逻的马蹄声和铠甲摩擦声。

　　今夜无明月星辰，天空一片昏暗，秦枫看向了北方，那是草原的方向。那里有碧绿连天的草地，那里有清新爽人的空气，那里有让人向往的雪山，那里也有未报的血海深仇，那是一个国家的仇恨。

　　秦枫回到了屋中，让亲卫点上蜡烛后便自己一人坐到了床边，解开衣甲，取出贴着内衣的信件。

　　拿出了十几张信，将它们一张一张地摆在床上，看着这些信，看着信上一个个娟秀的字，他就仿佛看到了那一张张或美艳或清秀、或柔媚或纯洁的娇颜。

　　在离家远征的日子里，在战场上厮杀的日子里，在血腥与杀戮中生活的日子里，家中的众女就是他心灵的港湾，让他不至于在无尽的杀与被杀中迷失灵魂，找不到方向。至少，他一直都可以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值得他为之努力、守护的美好事物，世界上还有一个温暖的所在可以让他感受到宁静。

　　「我如果死了，还有灵魂吗？会到什么地方去呢？是去地狱，还是去天堂？呵呵，当然是地狱了……」秦枫忽然喃喃自语起来，「那是去今世的地狱呢，还是去前世的地狱？」说着说着忽然失笑：「嘿，我会死吗？能有人杀的死我吗？还是慢慢老死？或者哪天老天爷忽然觉悟了，劈个雷下来把我叫去问话？」

　　「笃笃」敲门声响起，将正胡思乱想、自言自语的秦枫拉回了现实。

　　「进来。」秦枫将床上的信收起来，贴身藏好后道。

　　推门而入的是吕布。

　　「秦老弟，刚刚你在和谁说话呢？」吕布看了看屋里只有秦枫一人，不禁奇怪地问道。

　　秦枫起身让屋外的亲卫给吕布倒茶，道：「没和谁说话。」

　　「今晚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吕布坐下后道。

　　秦枫沉吟了一会，道：「战俘那件事……不好意思，我自己就做了决定，让你少得功劳了，以后上面若追究起来，责任我一人承担。」一千八百多战俘，这在胡、大华两族交战史上，大华所俘获的俘虏人数中，算是比较多的了。若将这些俘虏押往京城，皇上必定龙颜大悦，大加赏赐，所以秦枫将这些俘虏给私自处死，不仅让他们都少了一条功劳，还有可能会被处罚。

　　吕布笑道：「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咱们是什么关系？生死兄弟！如果你娶了我妹子，那可就是我妹夫了……」

　　秦枫汗颜，这个吕布，是三句话不离他妹子，时刻惦记着要把妹子托付给自己。

　　吕布又道：「再说了，那些胡人也真他娘的不是人，就算你不杀他们，我也会忍不住，咱们营里的兄弟们也会忍不住！那些女子，那都是大华的女子，都是咱们的姐妹啊！」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也沉重的了起来。

　　秦枫沉默了一会，慢慢道：「吕大哥，今日请你来，还有一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吕布说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要北上草原。」秦枫道。

　　「噗！」吕布刚喝入口的水立刻喷了出来，茶水呛得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你说什么？北上草原？你的意思是咱们要自己北上，不等大军了？！」

　　秦枫看着他道：「是我要北上，吕大哥，你留在这里，风壑城不能没有人守着，我去草原也需要你在这里做后盾，到时候林大帅他们率大军而来，也需要你去接应。不过你得将你营中的战马借一半给我。」

　　吕布急道：「来的时候萧大将军就交代过了，不可擅自北上。而且这风壑城虽有不少粮草，但我们并没有足够的车马和人手，如何保证你北上后的粮草补给？」

　　秦枫嘴角露出一抹似冷似淡的微笑，缓缓道：「胡人每次南下，都没带多少粮草。他们把中原称为『大猎场』，便是说在我华夏大地狩猎以食，他们的猎物，便是我们的城镇村庄。随地取粮，四处抢掠，所以他们不需补给，机动力强。」

　　吕布一怔：「你的意思是……」

　　秦枫眯起的眼中闪过一道浓浓的杀意：「我也要去大草原狩猎！」

　　「可这……之前我们并没有人这么做过啊，而且……你对草原也不熟，万一一时找不到给养，怎么办？」吕布犹豫道。

　　「任何事总需要有人去开头的，就像当年第一批踏足我中原大地的胡人一样。」秦枫道，「放心，草原虽大，但胡人的分布也挺广挺散的，几百里内至少能找到一个他们的聚居地吧。你把战马分一半给我，这样我的骑兵就有更强的行动能力了，就这么搜索过去，不信找不到胡人。」

　　「若是遇到胡人大军怎么办？你就带三千骑，哪里够？」

　　「打得过打，打不过逃，再说了，谁敢带兵跟我们打，我就劈了谁。十多万胡军主力中我都照样来去自如，我就不信谁能像那祥瓒一般好运气，能从我手下逃走。」

　　吕布沉默了一会，道：「那……我跟你一同北上。」

　　秦枫摇头：「不行，你得留在风壑镇，原因我说过了。而且，以我的想法，人马不宜太多，否则反成累赘，耗养太大，到时即便找到粮草，也不够大军几天吃的。」

　　吕布还是不放心：「可你这毕竟是又违抗大将军之命，这……唉，没必要啊！」

　　「吕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畏畏缩缩的了？」

　　「这……」吕布心中也是矛盾，这若是他和秦枫一同北上的话，那他也不会再说什么，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现在是秦枫一人带兵北上，他就为这兄弟担心了，既为他的安全担心，也为他在军中的前程担心。先不说秦枫此次北上会不会全军覆没，就说他安然无恙吧，若是没立下什么战功，等萧将军他们带大军前来，必定要追求其抗命之责，到时他前面立的功劳，可就都成无用功了！

　　孤军一支三千骑深入大草原，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不过吕布最终还是没能组织秦枫，两天后，「平虏将军」带着他的三千虎营骑兵和鹰骑营的一千五百匹战马，携带少量干粮，踏上了进军草原的征途。

　　时已近大华，大草原上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碧空白云，草地牛羊，交相辉映，看起来美丽而和谐。

　　琼部是胡族众部落中比较小的一个，人口只有几百人，加上半年前汗王欲南侵大华，将部落里的勇士都征召到了大军中，如今部落里已是只剩老弱和妇孺，青壮极少。

　　这日，琼部的人都和往常一样在聚居地干着活儿，有的正赶着羊群准备出去放牧。

　　忽然之间，远处传来阵阵轰鸣声。所有的胡人对这种声音都不陌生，这是群马奔腾的声音，每次胡族大军出征，各部将自己的勇士派往军中，成千上万的马匹所发出的轰鸣，在空旷的大草原上也是回响不绝。

　　不过大汗的军队不是败了吗？听说大华军里有一个虎魔，能以一敌百万，勇不可挡，连胡族的勇士祥瓒都被追得直逃。现在怎么还会有这么大批的军队出现在这里？难道汗王又准备反攻了吗？

　　所有的琼部人都停下了手头的活计，驻足看着那从天边越逼越近的骑兵。那一片黑漆漆的战甲和一面面绣着大华文字的大旗让他们知道了，这是大华的军队！

　　琼部人先是一呆，继而焦急地奔走了起来。

　　「大华蛮子杀来了，大华蛮子杀来了！……」胡人的呼喊声在琼部聚居地上空飘荡，整个部落一时间变得嘈杂而混乱。没有了成年男子的琼部，只能用妇女和老人拿着弯刀出来抵抗。

　　很快，三千铁骑席卷而来，大批的大华军从两边将部落包围了起来，中间一批大华军则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一句话也没说，一句话也不用说，说了亦听不懂，杀戮便是他们的语言。

　　大华军的士兵用暴吼来回应胡人的嘶喊，用刀枪来对付他们的抵抗。

　　在冲锋前，统将已经说过，「一个不留！」。是的，一个不留，他们都看过风壑镇里那些受到非人对待的大华女子，统将的怒火风是点燃了他们的血性，也让他们将战争的残忍和血腥发挥到了极至。

　　不错，这三千大华军轻骑便是秦枫和他的虎营飞字标营。

　　这已经是他们洗劫的第四个胡人部落了。

　　很快，非常快。

　　对于这支已经将杀戮看成是家常便饭的军队来说，这个部落的人实在是不够杀的，不一会，琼部聚居地里，便只剩下黑甲的骑士在来回巡视，和那一群群咩咩直叫的无主牛羊了。

　　秦枫并没有出手，这几次他都没有出手。胡人的人口不少，但与大华人相比还差得很远，且分布太广。这次胡军南下，将胡族各部的青壮和少年征召了不少，以至于现在秦枫杀过来的部落中，都是些妇孺老幼。根本用不着他出手，手下的士兵们就如割草芥般将这些胡人的性命结束。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在胡人反应过来，调拨军队围剿他们以前，这样的屠杀还会继续，还会降临到许多胡人部落头上。

　　看着士兵们熟练地赶着牛羊，烧着帐篷和栅栏，以及那些胡人的尸体，秦枫的眼中满是冷酷，面无表情。

　　债，终究是要还的，胡人欠下的债，现在连利息都还没还清。强盗土匪也应该有着终有一天会被他人所强所抢所杀的觉悟。秦枫眯着眼睛想着。

　　将聚居地烧掉后，秦枫命人在一张还未烧掉的帐篷上沾满鲜血写了大大的「虎威」两字。

　　这两个字，不多久，便连带着他所造成的血腥，传遍了整个草原。

　　一时间，草原各部人人自危，人心惶惶，纷纷派人前往胡族王庭，请大汗出兵对付这股神出鬼没的大华族虎狼。

　　秦枫等人现在是越来越习惯在草原上的这种「狩猎」生活了，他们赶着牛羊，将羊肉、牛肉制成肉干，充作干粮。他们东杀西掠，神出鬼没，没有固定的方向和规律，见人就杀，见牛羊就抢，抢不了的就杀掉烧掉。他们还从大华边境的大华族老牧民那里学到了如何在草原上找水源，也学会了如何辨别方向，如何寻找胡人的部落。

　　胡人称他们是一群魔鬼，在那个大魔鬼虎魔的带领下，给大草原带来了血腥和黑暗。

　　这一日，秦枫他们又找到了一个部落聚居地，不消说，还是那条命令，杀！一个不留。

　　不过这次却有个队尉提了意见：「将军……我们能不能留些娘们……」

　　秦枫一愣：「什么？」

　　那队尉吞了口唾沫道：「从金陵出征开始，我们已经好久没碰过女人了。」

　　秦枫心中愕然，在他看来，这些胡族女子实在是没几个入得眼，多是那种悍妇型的，他虽也许久未与女子行房事，但看了这些悍妇，也立刻没了冲动。不过其他士兵可不像他这般每次都与天仙般的女子在一起，他们禁欲如此之久，只要见了母的，就想上了。

　　秦枫看到周围士兵偷偷投来的期待目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众将士欢呼起来，咆哮着冲向了那个部落聚居地。不多久，惨叫声暴喝声和女子的哀叫声便此起彼伏起来。

　　秦枫同几个亲卫在一处斜坡上看着那正被杀掠的聚居地，听着隐约传来的喊声叫声，喃喃道：「到了地狱，我该下到第几层呢？」说着，脸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怪异的微笑。

　　秦枫前世常听人这么说，狗咬了你，你又去咬狗，那么你岂不是和狗一样了？秦枫不赞同这个说法，狗咬了你，你不一定要去咬狗，但一定要给狗惨痛的教训，否则你便是连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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