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夏夷则和乐无异进门的时候，李圣元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略略抬了一下眼皮：“回来了？”

“爸，这是无异。”夏夷则的手宣示所有权似的搂在身旁人的腰间，“这是无异的孩子。”

“伯父您好。”乐无异紧紧地抱着金刚，好象又回到了相亲那天的拘谨，这种气氛实在是让他紧张不已​，身体不自然地紧绷着，似乎下一刻就能夺门而逃。

“……哦。”李圣元点了点头，没有多做打量：“那就，吃饭吧。”

餐厅里早已经摆放好了座椅，佣人揭开菜盖之后就撤了出去，夏夷则在乐无异的旁边坐下，对面是他爸，金刚被乐无异抱在怀里，来的路上已经喂过了吃的，此时正吧唧着小嘴，轮流盯着几个异常沉默的大人。

李圣元并了筷子，刚准备说点什么，却见对面两个人居然已经吃了起来，家长的威严顿时受到了挫折。

夏夷则淡定自如地给乐无异布菜，伸手帮他怀里的奶娃娃擦嘴，眼底温柔的笑意看得他爸眼皮子直抽：我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对别人这么体贴过？殷勤的样子完全不似作伪，omega也是一脸习惯的样子，就好像他们平常也是这般相处。这情形，不像是儿子一早跟自己交代的那样，只是找个人结了婚生完孩子就离，倒像是真上了心的。难道真让他碰到了合适的？

自己得再好好看看。

“你姓乐？是山岳的岳、越冬的越，还是乐律的乐？”饭吃到一半，李圣元突然开口问。

“……”夏夷则不悦地瞟了他爸一眼：明明都找人调阅过无异的个人资料了，这个时候装模作样个什么劲？

“……是乐律的乐。”乐无异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不问，专挑他喝汤的时候，害他差点就噎着了，夏夷则的手在他背后轻轻拍着帮他顺气，又喝了两口汤才缓下去。

“乐无异……”李圣元面带思索，“名又是哪两个字？”

“……”废话真多，身份信息上不都写着吗？说得好像跟真的没见过似的。

“没有不一样的那个无异。”乐无异想了想，“不过我爸爸说他给我起名时候是取‘居者还私，两者无异’的含义。”

“是么，居者还私……两者无异……”李圣元闻言似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头也舒展了些：“你爸爸倒是个心胸很开阔的人啊。”

“嗯……”乐无异不太擅长跟这种面目严肃不苟言笑的长者打交道，只得闷闷地应声，低头给儿子喂了点甜汤。胖胖的金刚小嘴抿啊抿，小脸皱着，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味道的样子，倒也没吐出来，不情不愿地咽了下去。

鸡汤的味道确实有些寡淡，也不知道是不是放凉了的原因。乐无异自己也喝了一碗，小心地没有吸出声，暗叹幸好夷则提前说过他爸不吃西餐，老老实实地照着规矩吃，绝对是要消化不良的。

好在李圣元没有继续追问别的，吃完了饭就捧着茶盅端坐在在客厅的沙发上，让佣人开了电视机却不看，抚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夏夷则一见他爸那样子就知道是有话要说的意思，要不然这会儿已经背着手上楼回书房了，他也不急，取了纸巾递给乐无异。

“夷则……”乐无异眨眨眼，“伯父他……？”

“没事。”夏夷则安抚地抓了抓乐无异的手，把金刚抱起来走到他爸面前：“抱会儿，我跟无异去洗碗。”

“家里又不是没佣人，要你们洗什么碗？”李圣元嘴上说着，也不阻拦，看着儿子手里胖乎乎的奶娃，还是伸手接过来。

夏夷则和乐无异把碗筷都收拾了，端去厨房里，李圣元抱着金刚在客厅里等着。

“……”乐无异一边涮着筷子，一边心神不宁地回头看。李圣元把小婴儿抱在怀里，姿势像是带过孩子的，正轻轻地摇晃，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排斥金刚的样子。如果自己给夷则生了孩子，也会被他爷爷这样抱着，满脸欣喜地逗弄吧？

“无异，我爸有个老朋友，”夏夷则见乐无异想得出神，低声开口：“姓乐，和他年纪差不多，二十几年前搬到了你家那个城市。”

“不会这么巧吧，”乐无异回过头微微张大了嘴，“我爸爸他……”

“你爸爸叫乐绍成，对不对？”

乐无异手一滑，差点打碎一个盘子：“……夷则……”

“嗯，怎么？”

“你可不可以跟伯父说说，别让我爸知道我在哪儿，行不行？”乐无异咬着嘴唇，看上去有点可怜。

“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你。”夏夷则轻笑，“你不知道登记结婚的时候双方的户籍资料也会跟着一起变更吗？现在你的常用住址是我家，除非你爸爸根本没想到去查这方面。”

怎么可能会想不到，他一个好朋友就是管这个的啊！乐无异吓坏了。

怎么洗个碗也要这么久？年轻人，就是不靠谱。

李圣元在沙发上坐得背都僵了，怀里的小娃娃还是不开心，憋红了小脸转着脑袋，肉爪抵在李圣元的胸口，身子使劲后仰，想从这个爷爷的臂弯里翻滚出去。

夷则小时候都没这么难搞！简直头疼。李圣元把孩子往上搂了搂，一手托着他后脑勺转过来，这一看就愣住了：这孩子跟夷则……怎么能长得这么像的？是我老眼昏花了吗？还是夷则他变小了？

直到夏夷则和乐无异在沙发上坐下，李圣元才猛地回神，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夏夷则正好端端在他对面，确是长大成人的模样，对于他爸探究的眼神有些茫然。

“谢谢伯父，还是我来抱吧。”乐无异看到儿子已经快哭出来了，赶紧上前接过，低声哄着。金刚被奇怪的爷爷弄的不舒服，好不容易解脱了，此刻正委屈地缩在他爸怀里，又不高兴地用泪汪汪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不明所以的夏夷则，小脸一扭就埋进了乐无异的胸口。

“爸。”夏夷则皱眉，他爸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发起了呆？

“……哦。你们今晚就别回市里了，在这儿住下吧。”李圣元尴尬地抹了抹唇上的短须，“夷则的房间我已经叫人收拾出来了，一会儿早点休息。”说完，不等两人应声，自顾自地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乐无异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夏夷则，后者揽过他，轻轻吻了一下：“我爸这是承认你了。”

“啊？”这是承认了什么啊？

“他昨天就找人去户籍管理所查过你，已经知道了你是他老朋友的孩子，今天只不过是想见见人，确认一下罢了。”

“那……”

“没事，我们上去吧，我房间在三楼。”

“嗯。”

李圣元坐在书桌后面，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拿着一本旧相册翻到其中一页端详着。

照片上是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自己，身边站着另一个哈哈大笑的年轻男人，两个人勾着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身后就是二十多年前自己和乐绍成并几个友人建立起来的公司，虽然现在早已不是那个拥挤的小破楼，在那块地上建起了公司大厦。昔景不再，不知人是否依旧？

也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他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变成了个两鬓斑白的糟老头子。

居职还私，两者无异。这乐绍成果真就如他当年一样潇洒，倒剩下自己这个被权势钱物所惑的人，汲汲营营了大半辈子，至今也无法安心放手——当初自己因着要稳住公司内部争权夺势的暗流，选择了联姻而放弃了对自己满腔爱恋的夏红珊，而乐绍成却毅然跟商业对手兼欢喜冤家傅清姣结了婚，冻结手头的股份离开公司双双南下，听说是另起门户跟海外做生意，现在已经当起了富贵闲人，过得很是逍遥自在。

结果自己的妻子早逝，根本没能留下一儿半女，自己身边只有夏红珊执意亲自生养的夏夷则，长大些还赌气不跟自己姓。乐绍成却是有娇妻在侧还有个长得这么帅的儿子，但他儿子从头到脚都没有一处长得跟那夫妻俩相像，怎么看都是一副混血儿的面容。

莫非不是他亲生的？

似是想起了什么，李圣元手一颤，又向后翻了几张。这页的照片是夏夷则的婴儿样貌，半岁大的时候被自己抱在怀里，小脸上肉嘟嘟的，和现在清俊冷肃的样子完全无法联系起来。

太像了……这怎么可能呢？那个乐无异资料上分明写着丧偶，以前跟自己的儿子也不认识，还是说他的前夫跟夏夷则长得像？夏红珊当时的确想要双胞胎来着，却没能成功，只生下了夏夷则，自己也没有在外头留下什么儿子吧？

疑虑的念头一旦生起，就很难再扑灭下去，李圣元合上相册，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夷则……”乐无异抓着床头栏杆，声音闷在了枕头里：“唔……你……爸爸……听……呜……”

“这种时候不要提别人，我爸也不行，儿子也不行。”夏夷则抓着乐无异的肩把他翻过来，用嘴唇堵住了那些没说出来的煞风景的话，握着柔韧又绵软的腰肢快速地挺动自己的臀，在又热又紧的蜜地里肆意磨，带出的黏液把被单沾得狼藉一片。乐无异眼里渗出泪水，紧紧地捂着嘴不肯出声，只能闷哼着，两腿夹在夏夷则的腰上直打滑。“……快了，我们早点睡……”夏夷则又拉开乐无异的手，对着他被撕咬得红艳的唇亲了一口，越来越重的动作差不多能把床给晃散了架。

你这叫哪门子的早点睡！？乐无异昏头昏脑地躺着，心惊胆战，生怕被夏夷则的爸爸敲门。被插得又痛又爽的肉穴内一阵阵酸麻，身下夹得越发紧了，夏夷则脸上绷紧了，粗喘着射进乐无异的身体里，一滴不剩。平复了一会儿，夏夷则抱着乐无异瘫软无力的身子换了个姿势重新顶进去，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拨开乐无异额上汗湿的头发，亲了一口：“……睡吧，晚安。”

小说相关章节：古剑奇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