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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艾毛团】且以永日 章节零-壹,2

[db:作者] 2025-07-05 20:28 5hhhhh 3410 ℃

[ Chapter One - 沉隅 ]

我的Mojito在五分钱酒馆,我的Daiquiri在佛罗里达饭店。

——海明威

1.

夜色沉淀间的哈瓦那旧城失去了光明下的热量,方方正正的城,旧去的斑驳浓重地泼洒,随意抬头一望,面容倦怠的男子迎上视线,深深浅浅地吐出一口烟,在昏黄灯光下陈色。那个著有《老人与海》亦早已离世的伟大生命曾在这里长留,给它刻上尖锐鲜明的历史时段,又将最重要的时光奉献于成就。

并非是无论旅馆新旧好坏都会打上住房已满的时刻,五分钱酒馆也有与人满为患无关的时刻。他是自由的旅者,也曾追想过一杯出名至极亦最为正宗的Mojito的味道。

酒调得很快,酒保似乎并不在意,手艺却娴熟得让人暗暗放心。

酒馆里至少是没有再多的空位了,他不得不落座于偏僻一角,面前的人沉默地啜取同样的酒液,宽边帽檐拉低的牛仔帽下只可见得弧度漂亮的淡唇与些许短短的碎发。而他尚未剪去随性扎起的及肩发,有一张年轻而生动的面孔。

他们会知道,这是生生世世悲剧绞缠后他们最安然的一生;也终将知道,东方古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多么动人的旅程。

归属千年古国的西藏人们说,生命是朵莲。

这株双生莲,各自覆盖着不同的外表,却无疑是最无可分别的唯一。

而今,分离甚久的根茎将要叠合,生死依守。

青柠与薄荷之味都完好地融入点滴之间,酸及清凉,密度的间隙中大约是糖浆其甜与朗姆其烈的藏匿之处——不愧于一杯对味蕾的盛宴之酒,口感纯澈。他欣喜于酒的味道,小心翼翼地一口口咽下那被几滴苦艾酒渲染的液体,爱不释手有满足得想要大声分享此刻欢愉。

这样的惊喜,厚重记忆里母亲带自己行走印度间所尝的一杯Masala Tea时,也曾这番汹涌。他欢于这应是微不足道的美好,并视之珍宝。忆及已逝的母亲,笑容又逐渐退落。

仰首,撞上一双清淡细长的眼睛,与之长久对视。一瞬间他滋养了尴尬,暧昧一笑搪塞着。

对面的男人有一副俊朗清冷的容貌,渗透于气质且游离周遭的漠然。相当年轻,若不谈那被极其沉重倦意所衍生、蛰伏在眼下的黯影,他看起来应该会更加爽朗。他看着神情瞬息变化的他,用指骨叩击了桌面一下,唇齿张合发出微微低沉的声音,Mojito?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在低迷灯光下格外悦耳。

什么?年轻的及肩发男孩应答得自己亦是莫名其妙。

不好喝吗。男人的语气似是而非的寡淡。

不,非常美味。男孩注意到在哈瓦那这是唯一主动与自己攀谈的人,一个像是旅者的人。你觉得呢?噢对,还未自我介绍。我是艾伦,艾伦 ·耶格尔。

艾伦 ·耶格尔?这个意味荣誉与猎人的德语单词从男人喉间滑出是那么动听婉转,他垂下了眼。利威尔 ·阿克曼。是属于他的名字,舌尖轻顶牙齿内侧,而后微微内拢,再而扩开。一个心生喜欢的过程。

味道很特别,口感很好。只是莫名想到印度Masala。他平缓地回答着艾伦,迎合似的默契。

生姜与肉桂难得搭配美味,还有本来很糟糕的茴香。能想到大概是因为两者都很独特也很出名?艾伦微笑,相较数十秒前少了份尴尬。Masala——那种感觉极为深刻。他像天真孩童般眨了眨眼。

本来糟糕的茴香?利威尔复述了一遍,弯了眼尾宛如笑意蹁跹。你很有趣。他凭自我直觉这么说,能将印度最为出名的奶茶中无可缺失的一味香料以糟糕代称,相比许多为了谈话顺畅而以华辞掩饰内心反感的人,率直的确有趣。

艾伦怔了怔,旋即莞尔,你看起来也是。明明很年轻,却非常老成啊。

利威尔向一侧倾了倾头,灯光正正地打在蜿蜒又无来由显得妖冶的耳纹上,轻而易举地牵引着艾伦无意识升温的目光。比你要老得多,一百二十四岁。他轻轻地说,不带半分情感,若与自己不存丝毫关联。

他少有说假话之时,这乍听让人发笑的夸张数字,却真真切切是他已走过的时间。

我……二十四。艾伦迟疑了一番。

不多不少地大了一百年,一个世纪。

不信我吗。利威尔习以为常。

我信。男孩笃定地说。

他看到那专属稚嫩的波纹在艾伦碧绿的瞳中层层泛开,极像多年前笃信童话存在的幼童。

精灵可以活两百年。男孩又补上。

你很有趣。利威尔感到被厚重尘衣包裹的心脏开始抖落冷寂,逐步鲜活。对视半晌,他浅浅地笑出一个弧度,徒行数年,是难见的诚挚与热切。……我的Daiquiri在佛罗里达饭店。他低哼般说着,站了起来,随而消失人海里。

艾伦依旧沉湎那片刻的惊艳一笑,甚至为曾发现男人其实很瘦小,却恍若王者,步步生辉。

这真是一场令人欢喜的遇见,精妙得足以刻骨铭记,在多年后细细回味。

那句话是否为一条钥匙,还要天亮之后才见得分明。只需自问,确认那回转悠长的喜悦起源于何。坚韧的一切,都曾有过不长不短的过程。

徜徉大片色彩鲜艳的植株间,他又见到了伊尔泽。她的外貌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右手食指同样是初见时的缺了一部分指甲。

两个世界,会为你交错。她说。

为什么?他终于得以询问,语调轻颤,却不源于恐惧。

十四年了你还放不下吗?她反问,不是开始的那个角度亦非那件事。

然后惊醒。

哈瓦那的阳光已足够通明,在年岁中产生又反复、反复上演的梦境总是以惊醒做休止符。他永远得不到答案,无论什么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加一。

艾伦半眯起眼睛,日光将碧绿与淡金捣合,仅剩迷离。

明明该知道,那年的事本与自己无关。

他在佛罗里达饭店点到了Daiquiri,但是要等。这里的人不知为何要比五分钱酒馆多出一些人,而且不约而同地在同一时刻点上同一杯酒。空气开始糅杂其他奇怪的东西,与那些谈论的声音一起诠释令人心烦的意思,他或许会加入到那一私语的行列。

Daiquiri只是将薄荷换成了黑樱桃酒,质感上改变了些许。他独自啜饮,心不在焉地翻阅一本杂志。对于酒,他并不特别爱着。族人皆是过了二十岁便会选择自己的未来,他几乎是没有过犹豫地追随了祖先所崇尚的道路,自由的旅者。深绿耳纹与金色耳纹的族人们会提供所谓货币,一切无需担心。

耳上的淡青似乎对心念敏感,微微发烫。精灵之所以为精灵,不仅仅是因为寿命更长且可掌控些元素做点小把戏,他们相对人类,更良善些,如同常人一样活着,并不做什么。一百二十岁为始,不老的外表才随人类新陈代谢般在岁月流逝中凋零。

他是无所谓的,对自己的年龄相当坦然。淡青意味掌握着风,却也仅仅停留在为自己驱逐炎热之上还有——

给我一杯冰水,谢谢。

——将想要准确捕获的声音传达至耳中。

经过的人事之间,大约非善即恶,人类单一而忙碌,社会百态已见大数。不乏有活泼直爽的女子上前同行,而也只是同行,短暂的交谈,甚至连礼节性的握手都不会有。直至独自一人,又遇见那双碧绿的眼睛,天真与成熟从未如此和谐地共存在同一具躯体,展现在纯粹的碧潭里。

然后他窥到了对方的隐忍、欲言又止与孤独,相似的,静止的,无法去除的。对方如此特别又如此契合。

午好,利威尔先生。艾伦的冰水静置在Daiquiri的面前。

年轻人剪去了及肩的发,棕色短发干净利落。

你与我相似——利威尔想这么说,却只是点头。年轻人不再言语,手机莹蓝的颜料在这偏僻中泼洒在他面上,看起来异样显眼。他安静地站在利威尔身旁,对空余的座位视若无睹。

彼此的孤独在相互吸引,如狂欢的火焰,在即将亲密时被冰冷的水毫不留情地吞噬。他想做什么,他们能做什么,能谈论什么……一切都存留着前提,他们仍然是萍水相逢的,对对方一无所知。利威尔的思绪在静默中缠绵得难舍难分,变得有些焦躁,像这腻人的空气一样烦心。他突然拉住艾伦,使年轻人不得不俯身迫近自己。

主动不是他的风格,他又的确这么做了。

温热像轻触水面的吻印在侧颊上,艾伦震了一下。

你相信精灵的存在吗?利威尔在他耳边低谈。一个神话,旅途上的疲命的异族,你信吗?刹那他多么渴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是一个旅者,这样友好的异端,存在又如何?艾伦化开一抹浅淡的笑容。我相信着,也坚信着。

相信心脏的所见。利威尔似乎又听到母亲轻唤自己的名字,慢慢地告诉他。难得。他说。

事实上,我的大学课程是神学,选修异族研究。你的耳纹正好在我研究范围内。艾伦轻松地耸了耸肩,笑容渐浓。不过现在不想去当神父,家族……我所拥有的资产足以让我四处旅行。他喝下了一口冰水。

利威尔遵循着伴随心脏跳动传来的旨意。

下一站,哪里。

艾伦瞳孔的天真溢出了成熟与之的界限。

我们都是无法安于一处的灵魂呢。西藏,中国的高原。

生命是朵莲。他蓦地想起来,淡淡道,好。

隐隐中默认的同伴关系。

离天最近的最纯净之地,真切至极的忏悔会在那里得到洗礼。许多人终其一生,不为任何困难不惧死亡,一步一跪一磕,数万个长生头,只为一路朝圣到那个地方。他们是勇士,是最为虔诚的信徒。

有人说过,朝圣者永远有方向。

利威尔和艾伦将要到那里去,一个寻求宁静,一个悔过罪行。

他们亦是朝圣者,只是无需那样盛大壮美的朝拜。异国异族的血液流淌在他们体内,人们只会称之为游客。

或许从那声好的应承开始,他们的根茎一开始粘合,双生的莲花。

又或许是后来那个与藏族人一起长居的白人老者多托 ·匹西斯说的,天早已知道一切,就像西方的上帝。一样的,但他们在我们眼里,成了两个载体,它们冠上了东方与西方的前缀。

就只是一个意思,这一切,早已被定局,但过程无人可预知。

相伴,即是最好的。

2.

那一年的精灵冬季,居住地里罕有的无人迁出之景。属于这个种族的雪是那样纯净的,生世轮转里,他们少有地目睹这极致寂静而美丽的冬季。红纹族人扩展了火焰的大小,忙得不可开交;诞生在这特殊季节的新生儿没有一哭闹,所有的谈笑风生都随着雪一同覆盖在无名的冰寒中;呵出来的一口气,亦很快冻成细碎的冰块,砸在部分秃颓的地面上,支离破碎或沉闷的声音只显得周围更加安静。砸在部分秃颓的地面上,支离破碎或沉闷的声音只显得周围更加安静。

那么多族人在族中史谱上活跃过或还活跃着,只她是稀少的银纹,意味冰。又因为身份与添上的阿克曼之姓太过耀眼,她的葬礼,谁都得到场。

利威尔四十多岁,尽管对于精灵而言他还年轻得不可思议。从二十岁一直到一百二十岁模样是不变的。他随同伴一起到罗马尼亚去——那个号称有吸血鬼——事实上吸血鬼也跟精灵一样存在——的地方。

刚刚走出机场,即刻返回乘下一班飞机。消息总是突如其来。

唯一的冰精灵阿克曼夫人的葬礼。

精灵尊奉着,却又与中国西藏的存在异同。葬后的骨渣要研成粉,而后,木者作养料,水者归水,气及风者飘散为尘……各自归一,而非藏民那样带离。后者所防范的雪豹,则是前者的执行者。精灵与雪豹,微妙地互为邻里。

冰者融冰。

已然苍老的女人在迁徙之前无声息地逝去,身体倒在厚重的纯白床褥上,圣洁乱羽一点一点地覆上。族人在她冷去后第三天将她托举,犹如祭物似的呈上居住地东边的台,日出最近指出。他们笃信着死亡后太阳依然升起,带走逝者并送来黎明。

属于自己的没有被叫做佛或上帝或真主等精神至高存在的信仰,良善之族尊崇祖辈继承的传统与内心。这倒是西方民族有的。

利威尔面色淡然,他看见那头雪白的野兽——对他来说是的——挺直了骄傲而线条优美的躯干,淡金的眼睛锐利地穿透风雪看过来。它在高位,而族人臣服,像不可一世的君主孤傲地睥睨。

他闭上双目。

挥刀的声响,血肉撕裂的钝重与骨骼的破碎一点点敲击耳膜。他能听到野兽平稳堂皇的足声,在雪地之上消融,能感到那如刀刃锋利的视线划过他苍白的肌肤,想要看透这个除了行葬族人外唯一不愿跪拜它的精灵。

他浅浅地吸了口冷气,唇齿分离。

风止。

所有风雪在他的命令下归于沉寂,野兽的视线从他身上消失。

相信心脏的所见。

利威尔感谢雪豹噬食母亲失去灵魂的空壳,如果被拒绝,族人会视之为族中异端,母亲则将死无安宁。这是他们的葬。

目送。

行葬人语调颤抖说,还有研磨的杂音。

他看到碎骨与残渣被收集,细磨成粉封入冰块内,将要投入海里。血色在雪上刺绣出杂乱的花纹,雪豹在最初的位置俯视他,面部多了一片盛丽的石蒜。

所谓彼岸花,曼珠沙华。

然后记得长辈们在他幼时蹲下身的那片刻,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

你会有莫大的福祉,成为摘取猎人荣誉并战胜猎人的猎物。

他们说。

3.

利威尔从颠簸中醒来,在进藏的车上。他回想刚刚的短梦,一株盛丽的曼珠沙华开开合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些许火红漆,裸露出浅一些的红色。

很早以前的梦了,他与它隔着一潭静谧的水遥遥相望。但它未曾像今天一样褪色。记忆中问过母亲。你要让它成为一株白莲。她说。

或许你是对的。他喃喃自语,侧头,熟睡的艾伦挨着他的肩,纤长的睫羽藏起了清澈。很安心,也很温暖。

车上多是跟他们一样的白人,有个会讲英汉藏三语的中国汉子。他如任何同胞一样有着属于高原的红色烙印,黝黑的脸,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非常淳朴。应该只有利威尔与艾伦要进入草原,同种肤色的人回头看坐在最后的他们,一脸恍然大悟,理解地笑了笑又转回去。

误解了什么,利威尔不想也无心解释。

活在低处的人无法忍耐高处的稀薄空气,就像呼吸多年高原纯净的人无法适应低处的污浊。

艾伦在深眠中嘟囔了几句,开始轻微地喘息。

利威尔才意识到他温暖得过分。精灵几乎是无病的,一直锻炼也使利威尔身体非常好。对于艾伦现在的状况他并不了解。

怎么了?他只能凭靠感觉去轻抚艾伦的背部,顺着脊骨上下滑动宽大的手掌。年轻人微微睁了眼,用幼童的茫然眼神回应利威尔。

高原反应,他应该是发烧了。

中国汉子凑过来,非常肯定。你们是要去大草原对吧?他操着一口带藏音的英语,粗糙的手指熟练地按压着艾伦一些穴位。附近镇里有个人可以帮忙,老人家会照顾他,也能带你们去找游牧民族。

好。

大地铺上银霜,藏民驱使着疲惫的马队前行。这幅画略去了那些死在途中的人马的命,却也足以呈现那草原冬天中马队的艰险。艾伦尝试着用艺术的眼光去看壁上的毯画,结果对于他毫无疑问是失败。

空气里逸散开酥油茶的味,牦牛肉的香透过半开的窗冲进来占据一席之地,他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饥肠辘辘。烧退得差不多了,他从冗长的梦境中逃离,对躺在床上这件事充满了厌倦。乱七八糟的记忆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模糊不清的谈话,没有意义。

利威尔……他向四周张望,房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以一览全貌。只有他自己呆呆地坐在床上。利威尔在哪里?在这彻底陌生的地方,他连一句最简单的中文都不会,何况藏语。他可不能没有这个旅伴。

于是他翻身下床,拖着迟缓的五脏六腑与一具驱壳挪向房门。

门开得很巧。

别乱走,艾伦。端着汤药的利威尔低斥,他皱着眉,补上一句。你高原反应很严重,需要多休养。

已经好很多了。艾伦理智地将后半句落入腹中——尽管感觉相当劳累。

利威尔俯身将碗放置矮桌,坐在床沿打量知趣地躺回被褥的艾伦。年轻人直直地盯着他银灰色的眼睛,细长柔和,盛满未知的静水。一瞬间有过错觉,以为一株妖娆极致的曼珠沙华在他眼底毫无顾忌地开放,淡定下的不稳定情感都聚集在鲜艳的红色花瓣里。又极快地消淡,幻化,终成一株与银灰合二为一的莲。

幻象。艾伦在心底自语。结识这样一位朋友,或许是他此生最宏大的福祉。

怎么,有什么在我脸上。男人又将碗端至他唇际,淡淡地问。喝药,最后一次了。

他摇头回应,凑过身慢慢地饮下高原的苦药。对比西药,这味道恶心得要吐出来。

他表情很糟糕,利威尔,你忘了给他拿杯水。

匹西斯?利威尔面不改色地接过前几秒推门而入的老者手中的水杯,换了艾伦的碗。后天出发吗。

如果他休息不够,那就大后天。白人老者拔开酒袋的塞子,将装满的青稞酒大口大口灌入喉间。他在这里居住大概有二十来年,会藏语英语,却对汉语一窍不通。诚挚地热爱着这片土地,面庞上的高原红终于伴随酒精浸入了褶皱,再不退去。

后天就可以。艾伦擦去嘴角的药,认真地说,总不能让我的朋友等太久。

匹西斯复杂地看了眼利威尔。

看来无法拖延了。他说。愿你足够签呈可被他们接纳,利威尔。

佛自有慧眼。利威尔冷淡地说。

你信佛?

不,我只信我的心脏。

佛会普度你。

或许吧……。

艾伦斜睨窗外,别的建筑所悬挂的五彩经幡随着高原烈风吟诵,古老的在空中无声地回转。一只应该出现在草原而非这里的秃鹫紧紧地锁定他,视线与视线缠绕。

它尖锐地叫了一声,然后离开了经幡,随即外面传来了人们的喧嚷。

他觉得一阵反胃。中药在他西方的胃里翻滚了起来。

4.

威尼斯。狂欢之日。

多拉贡在广场周围聚集着,中世纪的贵族们与红磨坊的舞女在欢乐中不分尊卑地共舞。热情的意大利女郎摘下了她们的面具,用火辣的目光恣意挑逗着单身的旅客。噢,看看那个火红长裙的少女,她的面具摇摇欲坠,但跳舞使她沉醉并且毫不在意。

孩子只能在华丽的衣裙间穿梭,尽管他不知道路在哪里。点缀着黑天鹅之羽的黑色面具对他来说显然偏大了,左下角用火色勾勒一株曼珠沙华,是个昂贵的玩意儿。

他终于寻求到一处避难所,急促地喘着气,回过神又落入清秀的女孩眼中。

伊尔泽。他轻轻叫出声。

你在逃避什么呢?她伸出五指触碰他面具上的曼珠沙华,又玩弄着一副古老的塔罗牌。来抽一张,直接作未来位。

孩子白皙的手服从了。

我看看……常见的牌。她喃喃自语,你在逃避什么呢,艾伦?它已经蔓延到你身上了。她的目光专注于那朵艳丽的花。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的,完全不用多想,孩子。你只需要选择接受或抵抗。

她将牌按他所采取的方式摆放。

你看,对你而言抛弃什么遵循什么,无非是置诸死地而后生。

她翻开牌。

逆位死神牌。

梦戛然而止。

艾伦透过帐篷,看到外面的夜与昏暗的草原。

绿色的眼睛,与淡金色的眼睛较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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