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依我依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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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一如既往的昇起了，布蘭德醒來時艾妮維亞甚至還睡著，她必須很小心的移動才可能在不吵醒這傢伙的情況下脫離她的懷抱；並不是因為討厭才離開而是起得太早了又睡不著而已。

以前總覺得雪面折射的光線太刺眼使她總是看得眼睛疼，但也漸漸的不會了，到底不是眼睛適應良好的問題，布蘭德知道人類的眼睛要在短時間內適應這樣的光還是太難，她也知道自己能夠在這個本該是禁忌的危險地帶自由行走出入的原因，是她、都是她，艾妮維亞總是在那些親吻與啃嚙中給予自己屬於她也屬於冰原的、能夠讓自己在這樣可怕的環境裡自在生存的力量。

昨天晚上也被狠狠的、用力的咬了一口，咬下去時覺得自己簡直就要這樣痛到死去，但也就痛那一、兩秒很快又感覺不到疼痛；布蘭德仍然可以摸到後頸上淺淺的牙齒痕跡，按照慣例兩、三天後就會消失，一週後會有一個新的出現在身上某個地方，沒有特定是頸項或是手腳，也有可能是肩膀或是背部，她猜不透這到底是艾妮維亞單純的惡作劇還是有什麼樣的意涵，不過她知道這女人就算做壞事也是面不改色並且完全理所當然，布蘭德很快的習慣了這些可能有意義或者可能無意義的行為。

「果然是空的。」本來應該有些食物的櫃子裡已經全空，看著潔白而空蕩的冰櫃她才想到上次被拖過來時就吃完了，原本以為那傢伙至少會找些備用糧食來放著，不過顯然還是太高估一個幾乎沒在吃喝的魔物。布蘭德在新衛浴間內梳洗完畢後往那個空曠的浴池邊走去，冰宮外正在下著大雪，然而在沒有任何能夠擋風的這裡也絲毫感受不到外面的風雪寒冷，她知道這也是艾妮維亞的力量只是偶爾也會感到好奇。

「對風雪感到著迷了？」多麼熟悉的聲音。

「只是剛好看到。」布蘭德微側身看了她一會便又將目光轉回外面的景色上，「你，會有冷的時候嗎？」這句話問的很平淡，彷彿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並沒有任何意思。

艾妮維亞走到她身後輕輕攬著布蘭德的腰桿後往自己的方向勾去，一些細碎的親吻落在火紅的髮與紅髮內的肩頸上，「我就是冰原但冰原不是我，而你，我的火焰，你讓冰原有溫度，讓我知道什麼是溫度。」輕輕的、淺淺的印上去的吻如雨點般斷續往下蔓延至肩頭，她湊到她耳邊低聲道：「等會再補充一些食物，順便告訴你哪裡可以得到你能吃的東西。」儘管並沒有任何回應，但她還是知道布蘭德聽見了。

在遙遠的記憶內曾經有三個女人出現在她的冰原裡面，那三個女人所各自領導的不足、族民都非常堅強但也彼此間的生活習性也非常迥異，無論是哪種生活習性都讓她覺得非常有趣，當時的三位領導人是後來傳聞的三公主，三公主？也許是也或許不是，但無論是不是都不影響她在冰原中的地位。與其說掌握所有的生與死不如說她只是旁觀與己無關的生與死，人類的生命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包括所謂的三公主，儘管她曾經認為那三位領導部族的女性是睿智而是間彌足珍貴的存在，不過到底還是與自己無關，只有現在這簇時而冰冷時而炙熱的火焰緊緊地吸引著她的目光，艾妮維亞未曾逃避自己對她的興味與特殊情感，但她要的是她親口訴說的那些話語，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來看會覺得沒必要，想要就要、膩了就不要，可現在卻深深著迷完全不想脫身，對，是她自己不想脫身。

靠近城鎮的周邊總會有些小小的、不起眼的冰雕小屋，擁擠的空間內多半會鋪著獸皮大氅，或許是為了避免讓玩耍的孩子拿了會觸怒什麼不可侵犯的神祇，緊鄰牆壁的檯子約莫都控制在一百七十至一百九十公分之間，並且會固定放置短時間內可食用的食品或是保存性食品，這座冰原的主人不需要鮮花也不需要形體上的膜拜是居住在冰原者的共識，他們知道未知的那股力量並非純粹是自然定理而是某個不可言喻也不可違抗的強大力量。

「那些人類不知道究竟該膜拜『鳳凰』還是膜拜『神』所以直接蓋了這個，我想你沒有忘了小鎮間的距離都不近，但他們會在相近的距離建造類似的東西，有時候我真不知道這是聰明還是愚蠢，吶，我的火焰覺得這些食物如何呢？」她問著被自己抱在懷中的布蘭德，儘管語氣裡充滿著對於「人類」的不屑與蔑視，但這樣的態度並沒有延續到懷中人的身上，布蘭德對艾妮維亞而言是超越所有東西的存在，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跟冰原的地位同高甚至更高，不過她們本人必沒有意識到這些日益加重的情緒。

布蘭德並沒有挑剔食物的習慣，只要是能吃的正常食物她多半會自己處理好以方便進食；一個人想好好活著的話就必須要有基本的自理能力包括烹飪，不過她深深了解艾妮維亞是不可能理解所謂「烹飪」的意義，因此她並不冀望這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女人會給她什麼正常的食物，「所以這些是給你的『供品』吧沒錯？」對於那些排放整齊的盒裝或袋裝食品讓布蘭德有種奇妙的感受，說不上來到底是因為這樣「祭祀」的行為還是艾妮維亞告訴自己食物取得的方法及來源。

「算是吧，但那些愚蠢的人類並不知道我不需要進食……現在這些都是你的，而你是我的火焰。」她震動冰翼時下起了大雪，很快的、急急落下的漫天大雪，原先走在街坊的人們陸續往室內走避，艾妮維亞並沒有刻意要藏起自己的蹤跡，但她不想與「愚蠢的人類」分享懷裡美麗迷人的火焰，不過這樣的風雪在布蘭德眼裡只是艾妮維亞不想讓人發覺罷了，「沒有人類不需要進食，是你本來就不是人類才對。」她淡淡地說著的同時已經被抱在懷裡快速落地，艾妮維亞放下布蘭德讓她站好後才不置可否地回應道：「這麼說也對，我不是什麼愚蠢的人類而是整個冰原的主宰者……都帶回去吧，反正明天或晚點風雪停了就會有人來巡。」

果然風雪在她們離開之後不出五分鐘就停止了，艾妮維亞的心情似乎不錯才會讓風雪這麼快消散，布蘭德並沒有打算追究她心情好的原因，不過回到冰宮後她卻說了「我不是人類但你是，而且是唯一能在我心裡留下痕跡的人類」這樣的話，布蘭德背對著她沒有做出任何回應與動作，她只是站在那兒不進不退的聽著艾妮維亞徐步走近的腳步聲，並沒有往常那樣的擁抱卻可以感覺到她在耳邊很近很近的距離用氣音說了句「做我的人吧，布蘭德，你可以擁有跟我等高的冰原內的生死至權。」

顫動著的眼睫並未透露出思緒，艾妮維亞不可能看見此刻的她的表情與模樣，但是她卻信此刻艾妮維亞的眼神必定是危險而致命的，引人陷落的赤紅雙眸裡不曾隱藏的情緒與波動總讓布蘭德難以招架，被卸下的防備讓她覺得自己變得有些脆弱，儘管這樣的脆弱對艾妮維亞而言不一定是不好的。

「沒事我要走了。」她往前邁步要繞過艾妮維亞卻被牽住手，還是看見了那雙讓人逃不了的眼睛，「你留在這裡就可以了不用走，餓的話就吃東西吧，我會讓你慢慢習慣這裡的一切。」火紅的髮絲被掬起一蹴親吻，然後是被牽著的手背上烙下的輕吻，赫然轉身離開的背影顏色太深了，這樣混濁的色彩讓布蘭德覺得呼吸變得很不規律，直到艾妮維亞消失在視線外之後她才洩氣似的蹲下去。

「該死的魔物。」緊閉的金眸與緊蹙的眉是她少有的模樣，艾妮維亞或許在她生病時見過那樣被病痛折磨卻仍覺降不肯屈服的布蘭德，但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她，這是布蘭德愈來愈覺得藏不住也不想藏住的複雜思緒。

——你留在這裡就可以了，不用走。

留著，不用走，留著，不用走，留著，不用走？不，她不知道，她不知道是什麼在發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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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附你我而生的侵蝕情感如何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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