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意外收穫

　　吃飽後，留菈伊絲自己一個人與剩下的食物奮鬥，走出山洞透透氣的法伊亞在洞口旁的岩壁前坐下，靠在冰涼的岩石上感受微風從旁掠過臉頰的輕拂。

　　主動放下自己壓在身上的負擔後，法伊亞整個人顯得放鬆了不少，不過吃飽後他卻發現自己沒事可做，只能坐著發呆。

　　有多久沒這麼悠閒了？法伊亞在心裡對自己問道。

　　好像是自從那個假期之後……先是因為菈伊絲的緣故被追殺，之後又因此受傷，接著又被推倒……他開始為了感情而煩惱。

　　即使是之後一小段的日子裡他們也是匆匆的趕路，追兵好像永遠都在。

　　不過現在，前些日子裡一直追著他們的祭司死了，短時間內大概不會有新的威脅，而他和菈伊絲也更進一步。

「呼……」法伊亞吐了口長氣，這種把所有事情都處理掉的放鬆感真是好久都不曾有過了。

　　不過法伊亞的平穩並沒有持續太久，那被刻意遺忘、不打算再想起的、不久前身體交換的事情，就像是陰魂不散的宿敵般再次出現在腦海中。

　　他和菈伊絲在回來後都沒有提起這件事；那種共同的羞恥回憶還是放心裡就好，但菈伊絲是怎麼想的法伊亞就不清楚了，菈伊絲在那時候可是調戲他調戲的很開心呢。

　　事情記著沒關係，但那種記憶中的那種感覺還是忘不掉；對法伊亞而言如果能夠把感覺給遺忘掉，那他完全可以強迫自己把那當作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只不過這份記憶還太過新鮮，沒有一點時間的沉積與消磨他可做不到。

　　理智很想忘掉，但身體卻很沒羞恥心的對此起了反應，最後法伊亞遮著臉低下頭，把這充盈內心的羞恥感通通拿去詛咒那個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教廷祭司，然後用力搖搖腦袋，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坐在山洞外自言自語。

「死了那麼多人，他們什麼時候會找到這裡呢？」看著戰場的方向，法伊亞的臉色漸漸凝重，他現在是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不對，在那之前應該先思考他們到底會不會追上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交換身體的這幾天居然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就在法伊亞為自己的疏忽檢討時，腦中有另一個聲音替法伊亞自己辨解著。

　　身體都交換了還得忍受發情時的那種感覺，應該說已經無暇去思考那些了比較正確吧？只想到這裡，法伊亞就忍不住叫了出來。

「嗚呃……」怎麼想著想著又繞回來了？遮著臉再被羞恥心折磨了一陣子，法伊亞最後嘆了口氣。

　　管他的，那些人是追還是不追，他們都是得走的，只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走一步吧。

「菈伊絲，東西收拾一下，我們該走囉。」想明了這點，法伊亞起身走進山洞對著裡面喊道。

「我還沒吃完呢。」

　　在法伊亞他們離開後不久，一支全副武裝的小隊踏著沉重的步伐出現在地平線上。

　　在這支隊伍前方，領軍的人是克西軍區的軍團長，擁有初級劍師實力的德阿維亞諾‧克西。

　　在那場會議之後，回到自己軍區的他沒有休息，而是立刻帶著他的護衛小隊一路趕來，檢查過戰場後循著已經過去幾天而有些模糊的足跡一路找到了峭壁前的山洞，散發微微火光的餘燼告訴他們不久前還有人在這裡。

　　還有股濃郁的肉香飄散在空氣中，雖然山洞中另一種奇怪的味道多少讓人有些不快，但仍無法阻止香氣勾動眾人本能的食慾，幾人不禁吞了口口水，對一路行軍連續吃了幾天乾糧的他們而言這可真是讓人難以忍耐的誘惑。

　　只藉著這點微弱的火光在山洞中什麼都看不到，他們點燃了自己帶來的火把才終於看清洞內的景象，但可惜的除了餘燼的痕跡以外什麼都沒有。

　　離戰鬥已經過了那麼多天，本來只是想來檢查戰鬥痕跡的德阿維亞諾從沒想過居然能找到這麼新的痕跡，這對他來說算是個意外收穫。

　　在路途中能做的事不多，但因為有人陪伴，旅途並不枯燥，雖然兩人基本上能做的事也只有聊天而已，只有該吃飯時才會停下來做準備。

　　停下了那麼久再次出發讓法伊亞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陪在身邊的人不變，但他旅行的目的卻已經改變，不過那又怎樣呢？

　　在啟程後又過了幾天，腳下的大地漸漸露出草下的泥沙，荒野上能看見的除了遠方的山脈以外，只有幾棵屈指可數的枯木仍不願向嚴寒屈服，凋零後依然屹立著。

「時間差不多了。」法伊亞口中的時間指的自然是吃飯的時間，除此之外現在的生活中也沒有什麼時間是值得他特別去注意的。

「這裡嗎？可是看起來沒什麼東西呢，這附近這個樣子就算把土挖開也不會有蟲的喔」菈伊絲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看向法伊亞。

「蟲……」法伊亞現在的表情倒像是剛生吞了一隻蟲一樣。

　　你吃嗎？法伊亞其實挺想這麼問的，不過想想上次看她連那隻叫做擬葉的東西都能下口，答案應該是會吧……念即至此，法伊亞也不打算問了。

「不是吃蟲……我們還有肉乾呢，只是想吃新鮮的肉還得麻煩你去遠一點的地方抓回來呢了。」

「喔。」菈伊絲拍拍翅膀，狩獵去了。

　　今天晚餐的食材是菈伊絲從遠方的草原獵來的兔子；由於這邊沒有水源，菈伊絲是先處理過才帶回來的。

　　雖然不會煮東西，但處理獵物這種事她倒是一點也不陌生，當她回來時腳爪上幾隻沒了內臟的兔子用繩子綁在一起，一如往常的從空中扔向了在火堆旁等待的法伊亞。

　　法伊亞往旁邊挪了一步，手一探將那條繩子抓個正著，接著隨意挑了一隻兔子下來開始料理。

「今天吃燒烤。」

「嗯。」菈伊絲點了下頭，坐在法伊亞旁看著他料理的嫻熟技巧。

　　刀尖插入兔子頸骨間的縫隙將骨節分離，一顆顆兔子頭被砍了下來；無頭的兔子在法伊亞的刀功下紛紛被剝去了皮，露出底下粉色的肌肉，接著料理用的兩根長釘從兔子的前腳插入，穿過肩膀後從另一隻前腳穿出，後腳也被法伊亞跟著如法炮製；最後一根木棍將整隻兔子串了起來。

　　幾隻兔子整齊的擺放在一起，但菈伊絲期待的燒烤卻還沒開始，因為法伊亞正在進行下個步驟。

　　他從背包中拿出幾個袋子，解開袋口的繩子，然後把手伸進袋子裡，拿出來時手指捏著幾根被整齊切斷的枯草莖，再從另一個袋子裡掏出幾粒帶著些許香氣的果莢；猶豫了下，法伊亞只留下了一個，其他的全放了回去。

　　接著法伊亞在小鍋裡倒入一些菈伊絲用水袋裝回來的水，再加入果夾和枯草莖放到火上煮，然後拿了根小湯匙出來，等煮滾了之後從袋子裡分別挖了一匙粉碎到看不出原狀的乾葉片，以及半匙橢圓形、頂端長著幾根絨毛的細小種子加了進去。

　　最後把一片肉乾拿出來撕成小片丟進鍋裡，再把鍋子挪到旁邊一點的位置，讓出空間給兔子，它們被架在火堆上。

「這好吃嗎？」菈伊絲盯著那鍋不斷冒泡的東西，狐疑的問著。

「誰知道。」法伊亞聳聳肩，雙手不斷轉動木棍好讓兔子能夠均勻受熱。

「我也是第一次用這裡的原料做醬汁，你想先試一點嗎？」

「啊……」菈伊絲張開嘴巴，擺明了要法伊亞餵她，但法伊亞卻是一臉好笑的看著菈伊絲。

　　說到吃的就迫不急待嗎？不過她大概得失望了……

「醬汁還沒好呢。」看著鍋裡慢慢減少、變成糊狀的液體，法伊亞用大湯勺攪拌了下，覺得這得再煮上一陣子。

　　菈伊絲有些不滿的閉上嘴，法伊亞嘴邊的那一點淡笑真是越看越可惡，她突然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眨了眨眼，趁著法伊亞放開湯勺回去給兔子翻面時，她抓住機會搶了過來，也不管有多燙就嚐了一口，然後遠遠跑開，還對法伊亞做了個鬼臉，留下一個沾滿口水的湯勺，而且還扔回了鍋子裡。

　　法伊亞是無所謂的，反正菈伊絲的口水不管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他都已經嚐過了，而這裡除了他們以外也沒有第三人在，沒有人會在意這種事。

　　只是被捉弄了還不反擊可不是他的作風，菈伊絲也知道。

「啊，看起來烤好了。」緩緩的說著，卻是看著菈伊絲，連把視線放到「烤好的兔子」上的偽裝都不做。

　　菈伊絲跑的有點遠，此時從法伊亞的角度來看只能隱約看到黑暗中模糊的人形晃了下，似乎是在猶豫。

「我要吃囉，你不過來嗎？」法伊亞聳聳肩，從火堆上把烤好的兔子放下來，哼著小調拿起刀開始切肉；他沒說謊，肉是真的烤好了。

　　雖然不知道法伊亞想做什麼，但看到那滴著肉汁的肉塊從森白骨架上剝離下來，禁不住誘惑的菈伊絲還是靠過來了。

「這裡的兔子果然只是長的像兔子而已，味道完全不一樣呢。」靠近時，法伊亞嘴裡正嚼著兔肉，含糊不清的發表他的感想；他已經把一隻兔子骨肉分離完畢，肉裝了滿盤，標本一般的森白骨架被放到一邊的地上，關節處的韌帶軟骨都還留著，但骨頭上卻是一點肉也沒有剩下。

　　看到菈伊絲過來，他停下手邊把另一隻兔子也剝製成標本的工作，拿起一塊腿肉沾了點醬汁，接著巧妙的避開菈伊絲伸過來的手，整個人也突然站起來，原本伸直的手臂再往上突近，迅速接近原本遙不可及的目標。

「唔嗚……」沾了醬汁的棒狀肉塊堵住了菈伊絲的嘴，多餘的醬汁從嘴角溢出留下，構成了一幅引人遐想的猥褻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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