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

“宗介，为什么你游泳的时候不睁眼？”

“这样会让我更加专注地向前，游得更快。”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会错过很多美好的风景。”

17岁的宗介再想起这段的对话的时候，是在训练结束后的深夜。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让自己更加快，更加的专注的方法，以至于等他上岸回头时发现，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夜色透过四周的玻璃窗漫进游泳馆，广阔的泳池也染上了浓重的黑色，他刚才激起的浪花也渐渐平息了，一波一波地漫开，波纹带着水光，一晃眼就像夜色包裹下的星子。

他总是队里最后一个离开游泳馆的人，习惯了这样严格地对待和游泳有关的所有事，作为回报，他稳居游泳队的第一名的同时也拿到了一流大学的offer。所有人看着他时候，就像是站在泳道的起点看着站在终点的他一样，羡慕、欣慰却又有带着浓浓距离感的理所当然。

他一直对自己说，要快，要快，要快，这种潜意识刻到骨子里就让他的身体在入水的瞬间形成了一条快速而清晰的反射，让他一刻不停地向前，没有息止地甩开所有企图接近自己的人，所以每次他到达终点时，他总是一个人。

这是胜利者所必须承受的孤独，他总是这么安慰自己，可是那些荣耀、胜利、喜悦的光环渐渐褪色以后，留下来的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出了游泳馆往宿舍走，他的家乡是个海滨小镇，夏夜躺在沙滩上可以看见满天繁星，而不像他现在待的城市，霓虹灯交织出的绚烂夜景能够让人迷了眼睛。宗介深深吸了一口夜晚尤带着凉意的空气，突然就想起来那个家伙说的话，连带着他翘起的发尾，露出的鲨鱼齿，甚至暗红眸子里放出的光彩都清晰得好似昨日。那些他以为已经完全忘记的瞬间，就在这个和其他无数个相似的孤单一人的夜晚里，像手臂劈开水面荡起的水花一样，汹涌而来。

宗介也说不清那个看似普通的夜晚对他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但是他之后很快就和理想的大学签订了入学意向，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办了转学。

再踏上岩鸢县的土地的时候，他远望天边浅色的海平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平静和期待。

他想起来自己面对教练的挽留和疑惑时给出的回答，“我游得太远了，现在想回去看看错过的风景”。

还有，找回错过的人。

****

“宗介，我拿到了你大学的邀请。”凛笑着对他说，才训练完的他穿着深色的运动背心，一滴汗沿着他细白的脖子滑下来，一直滑进他领口，“虽然还需要具体讨论，但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是能在一起游泳。”

宗介盯着那滴汗，蓝色的眼睛起伏不定。他还停留在之前凛有关遥的话题里，无暇去回应凛的欣喜。今天他们的接力游得很好，凛也赢了遥，各种一流的队伍纷纷向凛抛出了橄榄枝。这都是值得开心的事，可是他仍然抑制不住自己对七濑遥的反感，甚至于连凛提到他都没法接受。他就像被丢进陌生海域的鱼，深海的高压和内心的恐惧让他草木皆兵，一股突来的水流都会让他进入警戒状态，生怕他一个疏忽就要失去凛。

“那不错。”宗介换了个健身器材，避开与凛对视。

“你怎么了？”凛察觉到他的反常，“你从昨天起就不对劲，今天比赛的时候也有一瞬间失速，没错吧。状态不好？”

凛的话就像隔着玻璃传过来，宗介觉得自己仍旧是困在水里的鱼，连带着凛的声音都显得恍惚。他愣愣的失神，没有回应。

“别不说话啊，回答我！”凛的语气加重了，里面的怒气听得似鸟都慌了。

“宗介，借一步说话。”他缓和了声音，看了宗介一眼就走了。

宗介没作声，跟了上去。

两个人走进宿舍旁的小树林【...】，夜色坠下来，海风拂过枝桠发出簌簌的声响。周围一片安静，就像沉在一片海里。

宗介不想多说，他认为自己都还困在海中理不清头绪，自然也没法跟凛说清自己的想法，于是他选择息事宁人，“都告诉你没事了。”

凛面对着一棵树，叹了口气，显然不准备买他的账。他转过身来望着宗介，“你之前说过，和我一起游接力就能弄明白一些之前存在疑惑的事情，现在你找到答案了吗？”

“不知道。”宗介背对着凛，说的果断。

“你说什么？”显然对方已经被自己的态度第二次激怒了。

“我说，不知道。”宗介又重复了一遍，这自然成为了燃起凛怒火的最后一点催化剂，凛猛地冲过来，抓住宗介的衣领，将两人一起撞上宗介身后的树干。

“我也说过，我要游真正的接力，只要真心想游接力的人加入队伍，”凛抓住他的衣领的手再一次收紧，“而你却回答我不知道！宗介...你不是认真的吗？”

“和你一起游泳，我怎么可能不认真？”这种类似表白的话一出口，连他自己的感到有一股力量灌入身体。宗介探手抓住凛胸前的衣服，将他猛地拉向自己，“我只是还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凛和他靠得很近，他的呼吸扑到他脸上，连声带的颤抖都听得清晰。

“我想要找到错过的风景。”宗介盯着凛的眼睛，蓝色的眼睛落在树影里，像高纬深色的盐水湖。他自己都感觉到他握着凛衣领的手在颤抖，凛的眼里有光在流动，就像为被困在海底的他指明方向，宗介感到自己拼命摇摆着身体，鱼鳍划开海水，往光明之处游去。之前的恐惧、寒冷、不安都被一股温暖的洋流所抚平驱逐，持续了许久的不适和困惑，好像都在这一瞬间有了答案。

他是个行动型的人，这是许多认识他的人都会给出的评价，具体说来就是，在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下一秒，他就会做出行动去争取。所以，他稳住自己的双手，用比刚才还要大的力气将凛拉得离他更近，他的皮肤触到他的呼吸，这一瞬间带来的安定让他有勇气继续，“我想要你，凛。”

宗介看到对方的眼睛里有情绪在渐渐凝结，就像月光落在凛暗红的眼里腾起的雾气，但是他也来不及欣赏更多，因为后来他吻住了他。

“宗介...”宗介把凛的声音吞进嗓子里，他的嘴唇带着点夏夜的凉意，连带着他灼热的呼吸一起吞进去，这带来的刺激就像闭气许久的人吸入了第一口氧气，整个精神和肉体都随之复苏兴奋。

宗介原本就不想浅尝，他要凛，完整的，不带任何保留的。所以他加深了这个吻，有力的双臂把对方略带反抗的手臂压在树干上，舌尖没有一刻停息地开始了他的攻城略地。

凛从没想到他们今天会走到这一步，但这并不表示他反感宗介对他做的事，恰恰相反，因为对方是宗介，他潜意识反而觉得安心。毕竟宗介在他眼里是值得交付一切的人，虽然对方想突破友谊的界限成为恋人，但是凛惊讶地发现自己对这件事也没有多少的抗拒心理。说实话，即使最开始时身体做出了下意识地反抗，但他后来甚至有些放纵自己沉溺在这个吻里。

至少，宗介的接吻技术一流。

宗介拿舌尖勾住凛的，深深吮吸，凛觉得他都没法呼吸了，他配合地张大嘴巴，有些贪婪的吸入周遭的空气。宗介带着两人的舌头在彼此的口腔里来回搅动，搅弄出潮湿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落在彼此的耳朵里，暧昧又色情。

凛努力地回应着宗介，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却还是有不少从嘴角流了出来。宗介微微缓了缓，松开两人紧贴的唇，目光落在沿着凛下巴一直蔓延到他脖子上的水迹，身体一瞬间就热了起来。

他从凛的嘴角开始，一点点沿着水痕轻轻地啄吻，舌头落下的地方带着潮湿的印迹，晚风拂过，生了轻微的凉意。可是这当真如同饮鸩止渴，凛不可抑制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兴奋发热。同样，他也没法抑制自己主动地扬起脖颈，邀请似地让宗介舔吻触摸的动作。这样的急不可耐，在凛意识到的一瞬间就又由羞涩化成兴奋从尾椎一窜而上。

宗介的吻一直往下，直到最后徘徊于凛凸出的喉结。他轻轻的啮咬那小突起，一点点的痛感就像鲜美的佐料，让这一切都更加美妙起来。凛诚实地呻吟出声。那声音很低，几乎要掩藏在沙沙的树叶响动里，却给了宗介更多的鼓励。他撩开凛的衣摆，温热的手掌探进去，抚摸在他腰间的肌肤上。宗介已经不止一次沉溺于凛的腰线了，他在泳池、更衣室看到过无数次，他也不记得有多少次他会生出折弯那细腰然后狠狠操弄凛的心思了。

但真正做起来，那样快速直接反倒失了情趣。他笑弯了嘴角，拿中指沿着凛的腰线一点点地逡巡渐进，这甜蜜的折磨让他怀里的人乱了呼吸，一阵阵喘息灌进宗介的肩窝，潮而热。

等到宗介用拇指把玩起凛胸口的突起时，凛腿软得都要站不稳了。他急促地喘息着，双手颤抖地拉住宗介的领口，将他无限地拉近，就像戒烟多日的人终于抵抗不住诱惑，凛毫不犹豫地吻上宗介，整个身子也贴了上来，勃起的下体紧贴着他的，小幅度的磨蹭着。

“宗介，宗介”他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散出来的那样沙哑又诱人，“我硬了。”

宗介自然不会有任何犹豫，他快速地让凛背对着他，身体依着树干，将彼此下身褪了干净。可当宗介灼热的下体贴上凛的时候，凛又有些犹豫了。毕竟这是外面，而热情在上一刻冲昏了头脑，可下一刻残留的属于部长的一点理智还在提醒着凛明天巨大的训练量。

“宗介...这里...不大好...”

大概可以归因于两人间的默契，宗介安抚似地亲吻着他的侧脸，轻啮他的耳垂，低声说“放心，让我来。”一边说，他一边握住了凛的勃起，快速撸动了起来。

快感就像香槟启瓶后的泡沫一样漫了上来，凛不得不撑手扶住树干，才能抵挡从尾椎骨一点点累积的战栗沿着脊背传递上来。

而之后的情况他就完全没法抵抗了。

宗介从他背后完全地贴上来，硬挺的性器插入他大腿腿缝间，一只用力的手臂让双腿紧紧地合拢，另一只手包裹着他的阴茎，有技巧地取悦着他。

大腿内侧的肌肤细嫩得如同新生，紧密贴合的皮肤完整地裹住宗介的下体。他的早就硬得难以忍受，铃口不断吐出的透明液体，沿着柱身流下来，带着下面的毛发都染湿了。他将体液擦在凛的大腿上，足够的润滑让来回的进出更加地流畅刺激，宗介终于是控制不住，摆臀开始了抽插。

他的手也没有闲下来，细长的两指沿着凛阴茎上突起的阳茎，小幅度地刺激捋动，拇指则环着头部和柱身连接的敏感期来回抚弄，小指也随着上下撸动的动作，够弄着底部的耻毛和卵蛋，而这一切都足够让凛疯狂。最关键的部位被掌控在宗介手里，凛却未曾生出一点反抗的心思，他顺从地任由自己沉溺在情欲里，用敏感的皮肤感受着宗介勃发的下体，甚至自觉地让自己发软的双腿再一次将对方的阴茎夹紧。

高潮来得快而激烈，他们几乎同时射了出来，凛射在面前的树干上，而宗介在最后一刻将性器埋进了凛紧翘的臀部，两瓣浑圆的臀肉被压迫地将宗介完全包裹，他一股一股地射进去，让那白灼的液体将凛的缝隙填满。

凛本来想开玩笑说他们像站着撒尿的小狗，却突然觉得宗介的动作就像是在他体内一股股地尿干净...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让他脸红耳热得说不出一个调侃的字了。

****

回去的路上宗介牵着凛的手，彼此都没说话。但气氛自然和刚才来时的低气压完全不同，两人的心情就像夏天的夜空，开阔而敞亮。

宗介停下步子，他抬头望了望满天繁星，又望了望凛的眼睛，好像星星都落进他眼里一样，他忽然就笑了。

“谢谢你，凛，让我看到了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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