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間禮拜時間。由凱文‧塞西爾牧師帶領大家朗讀、並講解著聖經。昨天晚上睡前的小小困擾並沒有影響威廉的睡眠品質，他覺得精神還不錯。沒意外，威廉對禮拜的內容還是提不起興趣。倒是坐在自己右邊的但他林讓他有點不自在。

「喂，什麼時候回來的啊？」偷偷瞄了身旁人一眼，又把目光放在手裡聖經上的威廉小聲問。

「昨天晚上啊，怎麼了？你很在意？好開心喔。這代表我機會多一點嗎，威廉？」但他林輕聲回答。雖然還是看著聖經，卻藏不住眼底歡欣的笑意。

「少來、隨口問問而已……」立刻否認。嗯?為什麼會有種不自在的感覺?……大概是想多了。

「特懷寧同學和修巴同學對於我講解的部分有什麼問題嗎?」兩人不專心的舉動很明顯沒能逃過凱文的眼睛。

「不、沒有的事……抱歉，塞西爾牧師。…」糗了，怎麼頭一次在禮拜跟人說話就被抓個正著?還是被凱文抓到的……啊啊、監督生的榜樣崩毀了!

相對於威廉的慌亂，但他林只是默不作聲，根本不承認自己方才有說話這件事。只是淡然地看了講台上的凱文一眼，又把目光移回聖經上。

「是嗎?那請兩位同學別再分心囉。」溫和的笑了笑，凱文沒再追問下去。

禮拜結束後，威廉和西迪、艾札克以及但他林一起走出教堂。

「真沒想到，除了總代表之外，你們兩個也能這麼從容的在教堂做禮拜啊。」雖然一起做禮拜已經好幾次了，這個疑問到了今天威廉才問出口。

「這個嘛、說沒影響是騙人的。不過情況特殊啊。」在威廉左側的西迪回答。接著不忘從口袋掏出糖果，剝去糖果紙將糖果塞到口中含著。

「威廉，我想我說過、你的處境很危險。可以的話、我想時時刻刻都守在你身邊。」但他林走在威廉右方，酒紅色的眼眸擔憂地望著這看似聰明但實際上對於自己的安危卻無比遲鈍的人。

「我可不認為我會有什麼危險。要說我的日子突然變的這麼不平靜，是因為你們的出現所導致的。」對於但他林和西迪的說詞不以為然。「等等兩節自由活動時間我想去圖書館念書，希望你們別再跟來，那我會萬分感激。」說完便自顧自地走了。

「喂，威廉你等一下！」但他林追了上去。

西迪原本也想追上去的、但是覺得有但他林在，自己似乎沒有跟上去的必要。畢竟但他林的身手，自己在明白也不過。「啊啊，真無聊，回宿舍交誼廳喝茶和吃點心好了。」見沒好戲可看，攤了攤手，逕自往宿舍方向走去。完全沒把艾札克的存在當一回事。

「西迪你等一下啦~連你也走掉那我怎麼辦啊?我跟你回宿舍~」怕被丟下的可憐蟲艾札克死跟著西迪不放，也回宿舍去了。

****

威廉往圖書館方向走，早就知道後面跟著的人是但他林，卻還是繼續往前走，直到快要到門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

「但他林，我想我剛剛說得非常清楚了，我不要任何人跟著我。」威廉轉過身用青翠的綠眸盯著跟在自己後方的男人。

「嘖……」被威廉的固執給打敗，但他林所幸將威廉拉進自己的懷裡緊抱住。而威廉手中的書啪的一聲散落在地面。

「威廉，我也要說，對我來說什麼事情都無所謂，但唯獨保護你的安全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退讓的！」為什麼威廉就是不懂自己的苦心呢?難道他一直認為自己待在他身邊是為了那該死的代理王王位嗎?或許一開始自己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

被他這麼一說，威廉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原來這世上除了自己的管家凱文以外，還有人這麼在乎自己嗎?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男人，他那深紅色的雙眼充滿無限的憂愁。是自己講話太不經大腦了嗎?「但他林你……啊唔……」下一句還沒來的及說出口，威廉的唇瓣覆上了另一個人的唇。

「……!」威廉瞪大綠眸，對上深紅色的眼眸，其眼中的憂愁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他不能明白的情緒。他沒看過這樣的眼神、因為但他林從不會這樣看他。他真的慌了，使盡全力想從但他林的懷裡掙脫，力氣卻相差懸殊。連想張口制止都沒辦法，因為嘴巴被堵住了。

所有方法都不管用的當下，威廉決定轉頭迴避這個吻。沒想到下巴馬上被但他林用手固定住。下一秒但他林的舌伸進其口中粗魯的舔舐著每個角落，最後非常霸道的纏上威廉的舌。

「嗯嗯……」充斥在兩人之間的氣息因親吻逐漸紊亂，讓威廉覺得有些喘不過氣，連原本想要推拒但他林的雙手都因為全身失去站立的力氣而緊抓著對方。

但他林親吻著威廉的同時，在四周設下結界，讓外界無法發現他們兩個。

他看著懷中人被吻的不知天南地北，大概也快忘記怎麼呼吸了。為了怕威廉最後真的被自己吻到暈過去，只好克制住自己的慾望，離開那令自己著迷不已的唇瓣。

看著仍然失神的威廉，他壞笑地又舔了一下威廉濕潤紅腫的唇、說到：「第一次嗎？」

但他林的問話讓走神的威廉瞬間清醒，馬上從他的懷裡掙脫開來。氣急敗壞的說：「是不是第一次跟你沒有關係吧？倒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做？若你說不出一個使我信服的理由，我會立刻揍你一拳的……!」誰會承認連跟女孩子親吻的機會都還沒遇上，就被一個來自異界的魔族男子奪走初吻啊?

聽到威廉這麼問，但他林神情複雜的看著眼前這總讓自己操心不已的人。聰明如你威廉‧特懷寧……怎麼連這麼明白的答案都猜不透呢?唉，該說還是不說呢?

「好吧、你不說我要走了。」揍但他林一拳這事情先擱著，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逃離這難堪的局面。

「等等、威廉你不要走!」但他林從後面拉住威廉的手，「……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威廉停下腳步，停頓幾秒後回頭。「你說你喜歡我……?我是不是聽錯了?」他轉過身，面對但他林。威廉以不敢置信的神情看著眼前對自己表白的人。

「你沒聽錯。」但他林用無比堅定的語氣和眼神回應。

「我們兩個都是男的。」威廉提醒。

「我知道。但這對我來說沒有影響。我喜歡的是你威廉‧特懷寧這個人、無關性別。」既然威廉選擇要問個明白透徹，那他只好豁出去了。

「對你而言沒有差別、但是我對男人沒興趣……我可是個性向正常的健康青少年啊……」方才被吻得七葷八素的自己現在扯這謊，看來只有鬼才會相信。不管了、否認到底。

執意問出真相卻拒絕面對、從以前就是這樣。對於威廉的固執和強烈否認，但他林心裡很受傷。呵呵，在發現自己喜歡上威廉的時候，不就有早該所覺悟了嗎……?

但是這一擊真的刺的自己好痛。這種感受、很久沒有過了。上次是什麼時候呢?記不清了……好像是所羅門還在的時候?但是又不一樣。無法用言語去形容其中的不同。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愛情，那還真不是普通的折磨。

究竟是怎麼了?被拒絕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前陣子威廉開始學習召喚魔族沒召喚自己，明明都可以洋裝不在意而撐過來了啊?為什麼?感覺思緒開始混亂，然後……眼角似乎有什麼流了出來。抬起手抹了下……眼淚?

「但他林你……」威廉沒想到自己不經大腦的一番話居然招致這樣的結果……以前不管怎麼罵怎麼打都會笑著黏上來的男人，現在、在自己面前落下了淚。

「呵呵……」但他林無所謂的抹去臉頰上的淚「哈哈哈哈哈……!」仰頭大笑幾聲之後，他面無表情的對著威廉說道：「我受夠這一切了。」伸出手一彈指，似乎施了什麼法術。

威廉開口要問他做了什麼，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完了，但他林想做什麼？竟然禁了自己的聲音！？

「你現在是不是想問我要做什麼?跟著我來就知道了。」無視於威廉的反抗，但他林將其打橫抱起，兩人一起在圖書館前消失了。只留下散落在地上的幾本書。

****

--魔界，「大公爵‧但他林宅邸」。

但他林直接在人界帶著瞬移回自己的房間。他走到床邊，把懷中掙扎的人丟到床上。威廉才正要坐起身，但他林就立刻壓了上來。他將威廉的雙手固定在其頭頂，居高臨下的看著身下的人，酒色的雙眼中除了赤裸裸的慾望，再無其他情緒。

但是對於未經人事的威廉而言，哪裡懂得分辨？只覺得今天的但他林跟平時完全不同……他不認識這個男人。從以前到現在，什麼大風大浪沒遇過的威廉，今天第一次感到害怕。除了力氣輸給對方，連帶著對於72柱魔最有用的聲音也失去了。怎麼辦?

「威廉，知道我想做什麼了嗎?」輕舔一下威廉的耳垂，但他林輕笑了下，在其耳邊小聲的說：「我要你。」

但他林說的「要他」就是「那個方面」的意思，這麼明顯露骨的話，平常人要聽不懂很難，更別說威廉了。

緊接著，但他林將威廉的雙手用不知從哪找來的絲帶綑綁住，不再給威廉多餘的思考與思考的時間，展開了攻勢。

一個被所愛之人逼到絕境的男人，大概就是如此吧。即使知道不顧一切去佔有對方的身體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又如何呢?無所謂了。

偌大的房間裡混雜著汗水、血液從結合處流出與體液的氣味，還有熾熱的喘息聲……除了痛楚，還有沒經歷過的性交快感，然而給予威廉更多的是……被侮辱的感覺。他從沒想過但他林會這樣對他。剛開始甚至以為他會停手，結果沒有。

如果不是聲音被控制了，他會在這個男人的身下呻吟出聲……而自己的尊嚴也就此破壞殆盡。真該慶幸他奪走了自己的聲音是不是?威廉自嘲的想著。然後、還沒來的及去思考更多，又被但他林帶領到另一波情潮裡。

不知道經歷過了多少次高潮後，威廉終於過於疲累而失去了意識、而但他林也終於從失控中的情緒中平復。他看著懷中被自己折磨到累昏過去的威廉，說不後悔是騙人的。但是他絕不會道歉。

從威廉的體內抽離，這才察覺到從他的私處流出除了自己的體液還有不少血。第一次強要了一個從來就不是那方面性向的人，並且對其索求無度，他……但他林，罪該萬死。親自幫威廉做全面性的清理和上藥後，但他林拉起床邊的絲被為他蓋上，此刻的眼中充斥著的只有自責與絕望。

穿戴整齊後，他走出房門，對在外面候著的執事巴風特說：「巴風特，我命令你親自送威廉回人界。」

「主人你……」他擔憂的望著但他林，「屬下知道了。」雖然有更多話想問，隱約察覺似乎發生了什麼，但是巴風特明白現在不該是多嘴的時候。

過了這一夜，兩人還剩下什麼?連最後一道稱為友情的防線都被破壞殆盡。然而、從一開始但他林就知道，一直維持「朋友」的關係並不是他要的。雖然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只是沒想到這麼突然。說來自己活了兩千年左右，還是敗給了愛情二字。

而威廉從沒考慮自己的存在之於總代、西迪和但他林這三人的關係除了是所羅門的轉世兼現在的選帝公外還有其他情愫在裡面。又或者只能歸類在普通朋友裡面，因此也沒特別去在意。他不否認，在他的認知裡除了凱文以及家人外，他是堪稱薄情的現實主義者。最近雖然對但他林有些許的在意、但是他並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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