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旦你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时，千万不要说出来……

“妈妈，大家怎么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为什么你和爸爸都在哭？”

“因为……大家都很悲伤……”

“为什么要悲伤？”

女人哽咽了一下，蹲下身抱住男孩“因为……奶奶离开我们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妈妈骗人，奶奶不就在那站着呢吗。”男孩气愤地指着墓园门口。女人一惊，顺着男孩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女人诧异的看着男孩说：“你看错了，那里什么都没有。”男孩有些疑惑的再次看了一眼，瞪大了绿色的双眸看着女人：“我没看错，真的，奶奶真的在那，她刚刚还冲我挥了挥手！妈妈撒谎！”男孩的声音有些大，周围前来参加丧礼的人们纷纷看向这对母子。女人在惊恐中又夹杂些了窘迫的神情，尴尬地对宾客们说：“抱歉，孩子跟他奶奶感情太好了，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事实，大家不要见怪。”

“真难得啊，跟奶奶感情这么好……”

“是啊，小孩子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宾客的人群中传出了这样的讨论声，女人松了口气般深呼吸了一下，握紧了男孩稚嫩的小手。

“滴~滴~滴~滴”

一只手从松软的被窝里伸出来摸索着寻找床头的闹钟。

啊，怎么会梦到从前的事，过去好多年了，居然会突然想起。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艾伦•耶格尔，今年25岁，有为青年，呃，姑且这么说吧。职业是警察，虽然大家都说我看起来不太像。成为警察是我从小的梦想，把罪犯一个不留的驱逐掉就是我毕生的追求。我现在跟警校同期的让•基尔希斯坦住在一起，才不是什么同居，只是房租太贵需要有人来分担一下罢了。我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又有那么一点特别，带着这份小小的特别已经生活了25年，我倒也见怪不怪了，嗯……其实就是，我能看到灵魂，也就是大家俗称的鬼。小的时候的确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是时间久了，我发现他们的存在并不可怕，倒不是说看起来不吓人，猛然看见还是会吓人一跳。我说他们不可怕主要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我发现他们大多数都看不见我们，也就是活着的人。他们大部分时间是在某个地方徘徊，或者从你身旁匆匆而过，当他们路过你的身体的时候你最多会突然打个寒颤，那个感觉说起来并是不很好。不过自从我知道这些事，我大多数时候会主动避开他们。尤其是在成为警察后，看到他们的机会似乎变多了。有人可能会觉得这样简直太酷了，酷个头，你永远无法想象你半夜醒来看见你床边站着一个“人”是多么惊悚，因为这事我曾搬了无数次家。不过说来奇怪，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我死去的父母，自从6岁那年见过奶奶的灵魂以后，我没再看到过亲人的灵魂，而那时的奶奶，似乎也能看到我。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深入探究过，因为我所能见到的“人们”通通都看不见我，所以更别说与之交流了……

“我说你这个急着送死的家伙，大清早的敢不敢动作轻一点？”让站在卫生间门口一脸不满的看着正在刷牙的我，看着那张臭脸，我真想喷他一脸牙膏。“我哪里声音大了？你别大清早没事找事。”我漱掉嘴里的泡沫瞪着他。

“你敢不敢把水龙头的声音弄小点！扰人清梦懂不懂？”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明显的起床气。

“懒得理你。我看你是清早憋尿憋醒的吧，听见水声怕尿床？”吵架这方面我似乎从来没输过，尤其是跟让。

“你！！！！”让气急败坏的抓住我的衣领。

“喂，放手，衣服都被扯坏了。”我挥开他的手转身离开的卫生间。

呐，这就是日常了。让那家伙起床气超级重，任何可能造成他醒来的事情都会被他抱怨个遍。当然我不会说其实他已经摔坏了10个闹钟了。认识时间久了，我也懒得理他这些事，不过拌嘴倒是从来没停过。

“呐，艾伦，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让突然走到我的身后说。我吓了一跳，但是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在土司上抹着苹果酱。“你的意思是你昨天晚上做春梦叫床了？”我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谁，谁做春梦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我昨天晚上有听到奇怪的哭声，大半夜嘤嘤嘤的哭……”看着让微红着脸但还是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我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没听见。你做梦了吧？”我是真的没听见，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戴着耳塞……因为不塞上我才是真的睡不着呢，我不仅仅能看见他们，还能听到他们的低喃和交谈，这些都给我的童年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长大了以后再听到这些只觉得烦。让有些泄气的看着我，说实话即使我真的听见了，我也不想告诉他，这只能徒增他的恐惧而已，毕竟人类真正的恐惧是来源于未知，对于他们，人们似乎更加不愿意去想他们是否真实存在。“别想了，做个梦而已。”我拍了拍让的肩，把抹好的土司递给他。我走到餐桌前去喝属于我的那份牛奶时依然能听到让在嘟囔“我真的听见了啊，可恶。”

看起来，我今天晚上应该摘掉耳塞睡一晚了。

我和让属于不同的部门，他是交通部的，而我是刑事部，他之前对此相当不满，他一直觉得交通部枯燥乏味，无聊透顶，刑侦部简直酷帅狂拽吊炸天。直到前两个月，他们协助扫毒组成功缉拿了一位大毒枭，他才开始正视他的工作。他现在爱这行爱的要死，只是爱面子不承认罢了。

“让，今天停这里就好了。”

“你又在这下车……你是有多怕三笠？”

“才不是怕她。”我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我在给你制造机会啊。”

“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让又脸红。

“喂，不止我知道了，是大家都知道了，你果然是傻子吧。”我调侃了他一句，下车，关门。让这家伙完全不知道其实包括三笠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她了吗？人傻果然没治啊。似乎忘了介绍让了，这家伙是个富二代哦，老爸还是警局高层，虽然他自己在竭力隐瞒，可是八卦这种事情总是比新闻传播的还快。不过他倒是真的凭借实力考入了警校并成功从警校毕业。他老爸也是个怪人，一分钱都不支援他，只扔给了他一辆破车（其实还不错），理由是“交通部的人开车技术不好笑掉人大牙”于是配给他练手用的，我自然每天有幸沾光搭顺风车啦。三笠是让的暗恋对象，我的青梅竹马，让因为这事没少吃醋。虽然我不停的强调我的青梅竹马是“三笠和阿明”，但是让的滤镜总是把信息扭曲成“艾伦和三笠是青梅竹马”以此来找我茬。三笠长得很漂亮，据说妈妈是日本人，不过很早前过世了，所以大家一直没见过。她那张东方面孔在警校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是由于太过强悍大家都不敢追求就是了。如此优秀的她自然是加入了扫毒组，其实我总是在想，上次交通部协助他们缉捕毒贩的时候让表现的那么勇猛是不是有三笠的功劳。

一想起三笠我就莫名的头痛，她总是将我护得密不透风，经常让我觉得透不过气来，尤其在我加入刑事侦缉队以后。啊，不要想了，今天中午的时候再去找她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刑事侦缉队B组办公室的门。

“喂，你们听我说……”我刚一进门就看见奥鲁夫前辈在那小声的跟大家爆着什么料。心里的小恶魔稍微冒了一下泡，我故意压低声音，模仿着警长的口气在他们背后说：“你们几个……”，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几个马上散开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噗！”我没忍住笑出了声，这时佩特拉才抬起头看到我，皱着眉头说：“艾伦，戏弄前辈，这可不好玩。”“对……对不起，没忍住。”说实话看到大家慌张的样子真的很有趣。奥鲁夫涨红了脸狠狠的拍着桌子：“佩特拉都怪你平时太惯着这新兵了，我就说不要对他太好。”根塔看着奥鲁夫的样子也笑了起来：“真别说，艾伦学那一句还真挺像的，利威尔警长平时说话的确是那个调调。”

“你们说谁学我？”

“哎呀，别闹了，艾伦。”

“就是了，想让我们上第二次当。”

我其实……非常想告诉大家，刚才真的……不是我在说话。佩特拉注意到了我有点扭曲的表情，马上行了个礼大声说：“早上好，利威尔警长！”。我超级想哭的，其实从奥鲁夫开始责备我的时候，警长就已经进来站在我身后了……但是由于我比他高……那么一点点，大家根本没有看到被我完全遮挡住的他——人类最强的利威尔警长。警长从我身后走到前面来，看着尴尬的4个人，脸色有些难看，他转过身把手中的终端重重的拍在我的头上：“艾伦，下班的时候留下来打扫卫生。”“是！”我站正答道。看来下班要给让打个电话了……

利威尔警长划动着手中的终端，眼神略显阴郁的看着我们说：“有案件了，刚才警司亲自开的会，全体刑侦队警长以上的都参加了。严重性我不做过多说明，不过本次案件比较特殊，我们需要对外界严格保密，尤其是媒体。”听到警长这么说，大家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利威尔警长看了大家一眼，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终端说：“我现在把资料传输给大家，你们各自看一下，10分钟后开会。”

我拿着终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划动着终端的屏幕，一页一页地翻阅着资料。都是一些死者的案发现场照片和死亡报告，奇怪的是这些死者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共同点，不同的性别，不同的职业，完全不相似的年龄，就连外貌特征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若非要找出共通点的话，大概是死因全部是堕楼身亡，死亡地点都是迪莫大厦，并且死亡时间都是午夜0:00左右。

“艾伦，进来开会。”利威尔警长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是！”这个案件让我莫名的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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