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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唏嘘全 - 11,5

[db:作者] 2025-06-17 17:39 5hhhhh 2990 ℃

  赤川浩司走去池边,执手接迎,轻舒猿臂揽在女子腰际,将她扶进岸边。再与众人绍介道:

  「拙荆,赤川小百合。」

  众人方才惊察,来人并非窈窕少女,而是一位年愈古稀的老妇。那头如雪的银丝,原来真的是华发。

  信一凌厉地逼视着三丸,一双铁拳也不由紧握起来。此时,三丸却将眼光落在寒蝉俏丽的面庞,注视着那一抹粉艳的油彩。

  小百合淡淡与人致礼。虽是色衰之年,然而仪态悦人,颔首舒眉之间,足见优雅风韵。荷包之内取出一柄折纸扇,摇手展开扇型,又见款款百合,未知哪位名家工笔,将百合花在纸面绘的盎然生机,好似一阵清香浮来。便是三丸也不禁转注过来,生出许多附庸风雅的意趣。

  小百合将众人的反应视如未见,自由荷包抽出香烟,悯在唇间,再将火柴纤纤擦亮,燃起烟丝,熄了焰火。  

  赤川浩司也不说声,只是立在妻子身边微作笑颜,像是专心欣赏她的仪态。一双伉俪已是古稀年华,却是风采翩翩,从容优雅。轻描淡写间,全场的气氛竟随着他们有了一些改变。

  「好一对璧人!」海曼由衷讚道。

  海曼说的乃是中文汉语,小百合亦用满口上海话来应承:

  「将军侬才是草莽里相真正俄英雄,侬格南字夸奖吾,阿家可是开心格无得了。但是,阿家还是要来开罪侬格。」(将军才是草莽中的真英雄,蒙你嘉奖,阿姐是欢心极了。不过,阿姐可是要来开罪你。)

  「哟,赤川大姐有何指教呐?」

  「格哪能子敢当。阿家只是想濛濛侬身边格寒蝉小妹妹,伊张资票收到了伐?」(那岂敢。阿姐只想问问将军身边的寒蝉小妹妹,那张资票收到了没?)

  海曼十分惊诧,未能料到小百合与寒蝉竟是原先熟识。观色之下,又见寒蝉眼神回避,确知所言非虚。

  海曼镇定询问:「大姐是说的哪门子资票?数额又得多少?」

  小百合慈眉舒展,现出雅致笑容。像是全然没有听见海曼的问话,左手凝烟,右手拂扇,柔柔将眼神转注寒蝉。

  「赤川阿婆……」

  寒蝉小声接应着。挽在海曼臂弯的手在此时松动了,微弱的指痕在军装上可以印出。海曼觉察异常,平静的神情下,即时对策正在估摸考量:

  「大姐,要是谁家觉得这小丫头欠了他啥的,请他多找咱合计合计。甭看人家小丫头,咱可欠她一条命呢。」

  海曼这句虽说的客客气气,却又十分明白。  

  小百合浅笑道:「呵,将军格侬就无晓得了,格位寒蝉小家,伊阿是欠了吾一条命俄。」(呵。将军就有所不知,这位寒蝉小姐,她也欠着我一条性命。)

  小百合再谓寒蝉:「宁吾阿帮侬搭过来了,侬哎拂动手?」(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还不动手?)

  不似海曼词锋中的江湖风,小百合却将吴侬软语说的冷冷漠漠,更加透出居高临下的气概,像是对寒蝉施发着命令。 

  「寒蝉--」

  海曼忙加喝止,冀望先将形势稳住。 

  而他未及反应,寒蝉已由他手边脱出,飞跃身形好似一记暗器急射,只将一道残影留在眼前。

  「格一行是格能样子俄。侬签好订单,付了订金,格就一定要杀宁。三格号头里相,侬格小恩宁就拿了吾格订单帮美金,只身去中国……但是现在,伊个指定目标就来该里眼面前。呵,伊老早子记性并没噶差……」

  (这一行是这样的。你签下订单,纳入定金,那就一定要杀人。三个月前,你的小恩人就拿走我的订单和美钞,只身前去中国……而现在,那个指定的目标近在眼前。呵,她以前记性并不是这么差……)    

  小百合凝烟拂扇,仍在例行註解,而全场自是无人接听。

  众人目光此刻都贯注在彼端电光火石的一幕--  

     ***    ***    ***    ***

  寒蝉跃身而出,持着两柄手枪,子弹凌空发射……

  三个月前,寒蝉由赤川小百合处取得订单,订下了王国权的性命。此后前往中国内陆,几番暗杀未成,却发生动乱错变的一场事。

  杀手的职业,并不意味草菅人命的性格。就像邮差未必喜欢送信,妓女也不见得热爱性交。然而职业杀手的生涯,恰如赤川阿婆口说的辞。当你签下订单,收入定金,那就无法回头。

  可是赤川阿婆未必明白,当一个杀手忽然呆若木鸡,却不是记忆损伤,又或心中结障。心有挂碍,那一定也不是关於王国权。

  开枪射击。

  枪鸣紧接着「噹」一声脆响。信一的忍刀闪电出鞘,不可思议地隔在子弹与王国权之间。

  刀身被子弹崩断,断刃旋转着飞出人外,钉在吊桥的扶栏,蜂鸣抖震。 

  信一持着残刀欺进,迎着寒蝉扑身挥斩,冷冷的眸中透出凛冽的战意。

  「要杀了你,信一!」

  她原先并非想着杀他,却避不过与他狭路相逢。从中国,到日本;从夏天到秋天。

  近身格斗。

  寒蝉竟以枪型作为兵刃。忍者刀劈在坚硬的枪托,迸发星火光芒,再要变招刺出,寒蝉手中另一支枪正如铁拳一般袭向信一的喉结,若为击中,定然毙命。

  信一后仰避过,只觉一阵凌厉风势擦过眼前。而他守中带攻,又一记回旋摆腿劈空而来,却被寒蝉手肘卸下。

  好个寒蝉,却见她卸下腿攻,乘着破绽,即用枪托重重击在信一的腿骨上。仓促之间,信一无以防禦,只一阵剧烈痛觉。好在修为紮实,狼狈之中尚且后发制敌,抬起膝盖狠狠撞向寒蝉头部,命中!

  寒蝉被撞飞开去,单肩磕在拜殿前的碑石。不待落定,就以足尖点在碑上,凌厉转身,再度扑身回返。凌空开枪,险些击中信一。

  却见寒蝉瞄准,立足未稳的信一凭空一记侧翻,已跃至池中的升降机「火之红莲」瓣中,瞬间架起防禦,只待寒蝉进击。

  方纔持定,寒蝉的腿风已是迫在眼前。看她身法之快,就连开枪射程也不足以,依然近身格斗,以枪型对决断刃,拳脚缤纷,令得视觉难以观照。

      ***    ***    ***    ***

  这般激斗,犹如特技效果,许多众人见所未见。一时之间,满场鸦雀无声,就连惊吁之声也都未及发出。

  场内最为焦急之人却不是王国权。此前信一为他隔下子弹,小百合分明相视一笑,看来这场戏份便是做到俱全。

  反观海曼将军十分惊心动魄。戎马一生,杀场如常,他的身手自是不算低劣;然而如今这样目不暇接的特技对决,却绝非他能插手帮照。虽是担忧寒蝉,亦只能作壁上观,惊诧之间,冷汗凝在眉心。

  小百合行至浩司身边,夫妻款款站定,足见一派从容。浩司又将王国权招至身前,三人含笑并立。

  再看三丸扶着推车,隔岸观火。望见水中花上二人缠斗,时时听他惊吁,拍手酣畅,就像正在欣赏着一部精心打造的动作电影。

  而飞簷的鬼塚千雪却在此时飘落下来,恰恰停在海曼身前,阻了他的视线。

  纵然心思焦急,海曼却不失大家风范,稳声询道:

  「小姑娘,我倒想问问你,你跑这参合啥来了?」

  海曼如此发问,意在试探千雪,心中确是希望她可以相助寒蝉。

  千雪据实答道:「找人。」

  海曼尚有些不解,一旁的王国权接声说与:

  「千雪姬再不出手,找到的怕就不是人了。」

  「呵。」

  千雪冷冷笑对,「鬼王丸」自由鞘中拔出。

  寒光骤见。

      ***    ***    ***    ***

  「红莲」之上,寒蝉以枪械为器,施展开犀利的近身格斗技,招招攻守端是胆大心细。两柄手枪,进攻就被她使的像一对娥眉刺,咄咄逼人犹胜短匕,再以枪托作为隔守,指扣枪柄运转间却似沖绳古武流双拐,於信一惊险的刀锋之间穿梭从容,推演的密不透风。

  

  此时信一被枪型逼退,闪过一记肘击,十分被动现出破绽。寒蝉机不可失,近距离扣动扳机,却不知有意无意,子弹自从脸颊将将擦过。

  见血。

  信一跌身下去,狼狈地仰坐在「莲瓣」,断刃脱手坠落水中,抬起眼来直视冒着硝烟的枪口,生死一线,却自他面上见到泰然笑味:

  「在喜来登你就说过要杀我,我却从来也没有相信……」

  视线渐由枪口,慢慢移过她缠着绷带的手臂,单薄性感的肩胛,欣赏着纤长的脖颈;然后停凝在她绝世美丽然而只见惨白的面庞,迎着她的目光,低声道:

  「想不到是真的。」

  寒蝉弯下腰,枪口压下逼近信一眉心,口唇似在颤动,似要说与,却未讲出声音。

  「接刀!」

  彼端,千雪正将「鬼王丸」凌空飞出--

  她本是担心信一为寒蝉所杀,因而在生死关头飞刀援救。信一以十分快捷的动作接住掠过的「鬼王丸」,闪电般拨开寒蝉的手枪。刀势之快,锋芒之利只将寒蝉逼退三尺。信一竟不再与她缠斗,飞身落在岸上,奔向千雪而去。

  这般擦肩而过,令寒蝉十分错愕,枪口直指着王国权,眼神却望信一。

  信一头也不回,奔至近前,重刀竟劈向鬼塚千雪!

  鬼王、塚鬼两刃相击,骤响之下,迸出石破天惊的光火。众人不待看清,只见信一将刀刃压向千雪颈旁。

  千雪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气息可是紊乱:

  「你……」

  信一更加呼吸不息,张大的瞳孔就像将要发生爆炸开:

  「这一刀,为了飞鸟!」

  千雪勉力架开利刃,两刀相持,颤抖中发出尖锐的擦音:

  「我……」

  忽然之际,又一句抢白打破彼此制约的沉寂。乃是三丸纪一放肆的笑声响彻起来:「哈哈哈哈!小孩子别要不到东西就打起架来!瞧这小姑娘细皮嫩肉,擦伤了要怎么办?」

  话音未落,便将推车的布幕整个掀开--

      ***    ***    ***    ***

  藏在布幕之下的箱型,原是一只铁笼。布幕两侧摊开,现出铁栅之后一具人型。竟是蜷缩着一位身着警察制服的银发女子!

  满头银发散乱的垂落下来,蓝色的警察制服已被破开胸前,一双诱人的乳房曝露众人眼前,耸起的乳头周边,还见沥沥水光。而她双腿分开,短裙之间有一只黑色塑胶制成的假阳具正在阴户内抖动着。她却犹不满足,依然从腰带下伸下手来,轻佻的指尖刺激着自己的阴蒂,氾滥的体液一直流到尖尖的鞋跟。

  自她口中,大量失禁的唾液流荡下来,在警服各处都可以见到湿渍。醉生梦死的眼神早就失去了光,高挑的鼻尖和自然张弛的鼻翼令她显得更加淫荡了。喉管中一声声微弱的呻吟并非顾及廉耻,而是激烈的性交之后,令她再也没有呼叫的气力。

  她那妖治而又虚弱的身体蜷缩在铁笼中,一手抚玩着阴蒂,另一手用力的抓在头顶的钢条,随着假阳具的节奏手淫,随着手淫的节奏,抽搐摇摆抽搐,挑起的足尖,一阵阵轻轻地颤。

  这怪诞一幕的主角,正是淫蛊攻心的女刑警--弥生飞鸟。

  更为怪诞的是,在她背上诡异地生出一双羽翼。这双羽翼本是洁白无暇,却不知缘何洒落着星星点点的鲜血。细看之下,原来翅膀竟是折断的。

  显然这对「折翼」是由三丸悉心设置的道具效果。而三丸却是高明的,因为接下来的事态进展,恰恰如他所愿。

  他打开铁笼,将那迷乱的女刑警拉拽而出。

  飞鸟飢渴地扭动着,摇摆的腰臀将三丸溅的一身淫水。

  「呵,你还认得吗?」

  也不知三丸是在问谁。

     ***    ***    ***    ***

 『营下信一』

  

  师父对我说过:信ちゃん。我知道你的仇怨,而你当要忘记。因为果报的伦理总是相续无休。前辈的功罪,并没有理由可以附加在身。亦是多年之前,我自天照真草刀下将你留住的缘起……

 

  只在尘世间的人们,终有诸如繁星的立场。而这些善恶功罪,美好狰狞,都经不起时光的裁剪。你当牢记我的说话,纵是参不明白,也当要牢记……

  很多年以前,尚且年幼的我就跟随师父修行。

  师父带着我穿过河流和山脊,丛林和天空。有时人海,有时荒芜。最初轮船泊在挪威,而后我们行至苏格兰,希腊,埃及,北非;由沙地阿拉伯,印度,西藏;再入锡金,缅甸,越南,来到大理,苗疆……

  某日黄昏,我随师父站在崖口听风。我们拨开苍莽的树影,天边的夕阳照出一脸黄。

  师父问我:可有看见什么?

  我说:流云。

  他谓:佛光。

  我定睛再望,却只看见漫天绚烂的彩霞还有无声涌动的浮云。那些云彩在西天聚散游移,时而变幻着形态,好像血和人形,刀和匕。哪里有什么佛光普照。

  师父又问:信ちゃん喜欢黑夜或是昼?

  我答:黄昏。光昼已逝,夜阑未现,黄昏虚妄。

  师父笑曰:是以,未见佛光。

     ***    ***    ***    ***

  

  师父待我极好,非但传予我穷奇武技,更有许多宏大的智慧不吝言传。师父你跟我说过当我们放下所有的执念,笑忘一切恩怨情仇,终可获得天地自由,至清而至静,无忧而无虞。

  师父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作若林秀树。传说师父曾是玉树临风的俊美男子。可惜华年之时,竟被人用硫酸和火碱烧燬了半边身体和脸面,一侧是美好写照,另一半却成了嶙峋的焦黑骨质,再也没有血肉牵覆,乃至从下颚可以看见骨骼和牙龈,食道和气管。孤零零的眼球裸露在外,全不知能否视物。

  直至六十岁过后的某天,师父在完好的半身,突然惊见白发和皱纹。而坏损的一侧,自从坏死那天,始终不再有过改变。当师父终於知道原来尘世间一切都是繁华虚设,再多绚美的皮相,统统捱不过时光凌迟;再多宏大的是非情仇,又统统是时光可以消融的。

  那么。师父你就对我说与。

  然而师父你却没跟我说为什么喜欢的却不能常常在一起,而且有时候越喜欢却越得不到。

  所以。你不该这样对我有欺瞒,师父。

     ***    ***    ***    ***

 『寒蝉』

  笼子里的女人我是认识的,那夜在天神阪酒店我闻到过她身上的香气,却不似现在这般粘腻浓稠。信一只看了笼子一眼,就放下眼前的对决转身扑向三丸。

  「你……」

  在他身后,只留下千雪苍白的话音。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莫名地羨幕起那个笼子里的女人。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又是酸涩的?那时我孤立在局中,持着枪型站成孤僻的姿势,看来也是形影孤单。彷彿这场彼此牵动的角斗,就与我不再相干。

  两支手枪,一是指着王国权,一是指向他。分明我一秒就可以裁决性命,然而满场却无人将目光落在我身。即便海曼将军也为骤变的形势、骇人的刀光、为那槛中的女子调离了视线。

  原来我真的是多余的。

  是不是我们一再错过,终要变成多余。

  恍惚间,我记忆起一个名字。如果,换成她在此时,她还会不会如我这般狼狈?

      ***    ***    ***    ***

  我出道之初,曾经有过一个朋友。她与我同龄,同是阿婆线下的职业杀手,她跟我租住同一间房,度过很长的一段陪伴生涯。她并不是很漂亮,却常常紮着几十个小辫子自从头上垂落下来,古铜色的皮肤透出野性的美感,令人忍不住想要将她多看几眼的冲动。

  她是苏拉。

  苏拉有着颓废的生活,酗酒吸毒,夜夜笙歌。虽然她从来不把男人带回家,我却可以藉由她身上的味道分辨出每夜不同的篇章。

  我们也有走近的时候。比如一起去教堂,或者逛街。我知道她不喜欢杀手的生涯,因为她最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这是最后一单」。待她出门以后,我会学着她说话的样子,一个人对着镜子将这句说辞重複演饰。

  因为苏拉每次这样说的时候,总有一股骄傲气质自眉眼间流出来,看来十分漂亮。记不清一共听她这样说过多少次,而我却相信,终有一天它会兑现。其实我是妒忌。

  同在阿婆线下,大家却各接各的单,各杀各的人,并行不悖,甚少关注对方的生涯。关注的多了,反而是行规禁忌。却有一次她杀人回来恰好碰到暴雨,全身湿透,或是担心着凉,她就一连喝了很多伏特加酒暖身。往后敲开我的房间,钻进我床上说很多话。

  她说:「杀手真的不可以心软,当一个杀手一旦做不了决定,往往就会错过很多东西;而你一再错过,就会渐渐变成多余。」

  「寒蝉,」她在耳边轻唤我的名字,随后她问我:

  「你有多久没接到订单了?」

  「你明明有机会狙杀那个院长,却非要等他为病人做完手术。结果呢?他从另外一个通道从容离去。呵,像这样,你说阿婆还会不会给你生意?」

  「我却不一样,我的生意多的不可开交。好容易才有时间找两个小白脸玩玩游戏,我是爱玩的人,巴不得赚够钱,早早就退休。等我杀完今天,杀完明天,就可以退休了。寒蝉,这是我最后一单。」

  那夜的暴雨一直在下,雷电也在交加。所以苏拉睡去之后,并没有听见阿婆打给我的电话。

  第二天夜里,苏拉回到家时中了枪伤。子弹打穿胃,震断两根肋骨,本不至於死亡,却无法止住流血。我为她注射吗啡,直至她停止呼吸。

  苏拉到死也不明白,生活在枪林弹雨中的我,怎会处置不了这样的伤势呢。於是在她临近瞑目的时候,看着我就有一阵诡异的笑。

  而我从容笑对。

     ***    ***    ***    ***

  

  寒蝉笑颜寂寞。

  藉着这抹笑意,她终於寻获坚强的动机。

  向着信一转身而过的身影,终可将扳机扣动。就似这天,当枪鸣变成狂暴的雷鸣,枪火幻化成焚天的闪电,寒蝉自会明白。有些事情因为珍重才会一再错失;有些人正因为嫉妒,从而最终能够选择坚强的方式。

  当你决意杀一个人的时候,重要的并不是那个人是否愿意看着你,做出怎样的表情;而是你能否笑对。最惊艳的一击,从来都不是肝肠寸断的註脚。

  这枚子弹呼啸着飞向信一背心,轻灵画出一道轨迹。

  却在这个时间,寒蝉的笑容,忽然尴尬的凝停了。

  忍者镖破空飞行由另一方轨迹后发先至,横空截下寒蝉的子弹。

  鬼塚千雪的修为端是不可测量,她指点着寒蝉:「嗨,你不要乱来。」

  从千雪的语意透出一股骄傲与冷漠,看起来十分漂亮。

  寒蝉望望千雪,望望远去的信一,就这样孤单单癡立,一时噤若寒蝉。

  像一个失落的人,振奋心念想要奏一齣明媚短歌,可是曲未终,弦已断。原来她的坚强却是这样不堪一击的。

      ***    ***    ***    ***

  另一侧。

  眼看信一的锋芒即将逼近三丸。

  三丸不避不让,嚣张的狂笑却一声高过一声:「哈哈!你上来呀!哈哈哈!你再前进一步,我就切断她的咽喉!哈哈哈!你要不要上来试试呀!」

  

  「你不要动她!」信一急停下脚步,按下「鬼王丸」,手指着三丸喝叱。

  「哈哈哈,我当然要动她,倒是你不要乱动才对。」三丸早将信一先时的断刃持在手中,边向信一挑衅,刀锋又在飞鸟雪白的皮肤轻轻比划着。

  「王八蛋!你敢碰她一下,我马上将你劈碎!」信一恶狠狠地怒骂着,看似刚强的他,心中的方略却已经乱了。

  「好啊,你来劈嘛。来呀?」

  三丸非但没有惧色,反而兴致高昂起来,将断刃延着乳房弧线一上一下的刮弄,刻薄的刀锋沾上粘稠汗液,随后在小小的乳头上来回拭擦。另一只手勒在飞鸟颈部,并非十分大力。而女刑警盈溢的口水却打湿了他的臂膀,连他手上的汗毛也被她弄的湿了。

  曝露的一对乳房始终急烈起伏,与刀刃刺激丝毫没有关系。哪怕冰冷的刀尖在乳头挤压挑钻,却未能勾引出更加劲爆的反应。

  「嘿,营下信一,你看见没有?我碰不碰她根本都一样。这条母狗早就被插的麻木了。」

  信一说不出声,却不看飞鸟的窘迫,只将三丸咄咄逼视。手中按着的「鬼王丸」闪出冷冽的光。

  三丸还是将刀锋从乳房转移至腹部。

  「你不要乱来!」信一举起「鬼王丸」,喊叫着终於要冲动上来。

  然而三丸割断的却是腰带。

  深色窄裙於是松垮下来,布缕撕裂。先有一阵稠腻腥臊的气味瀰散开,随后女刑警双腿间的电动阳具就完全的曝现在信一面前。

  飞鸟被囚在笼中时信一已然见到这不堪目睹的情形。然而此番近看之下,才发觉它原是这样恐怖巨大。外型由坚硬塑胶制成,通体黑色,足足比信一的前臂粗壮,且在表面还分佈着许多大小不等、长短不一的刺状。更为作最的是,每颗刺头居然是本身具备活力的。

  当假阳具进出抖震的同时,每颗刺头也好像小阳具一般,在各自的位置上冲突伸缩,将飞鸟推向歇斯底里多重次元的高潮……

  那双虚植的假翼造就的分外精细,错落的翎羽之间,点点血腥黯紫殷红,好似可以分辨出新结凝脂与冷却的渍迹。

  灰银的长发变的散乱不堪,孑傲的眼神早已沦丧无存,一袭冷艳的女警制服却要成全淫荡的仪态。她越是高贵皎洁,他越将作最这样的反差。於是,谨将此双夭折的天使之翼,装缀未亡人的哀命。

  这个时候,飞鸟连呻吟的气力都已消耗殆尽,仅是下意识的、小幅度的摇曳着腰臀,阴户将假阳具紧紧包夹,每一度松张紧接一记收缩,流泻的淫液更是全无知觉。所有的光彩都在眸中荡失,无神的瞳孔迷茫地望向前方,而阴蒂上的纤手还在肆意弄巧。

  忽然之际,伴随假阳具一并蠢动的小指从边缘抽拔出来,挑起一抹细腻的水液,粘稠丝状,双手再与水丝一并垂落。原本稳固的双腿也开始禁脔颤栗,膝盖似是不支,弯曲就要瘫倒。

  三丸勒紧手臂,再将一只大腿抵在飞鸟的双腿之间,以此保持平衡。却不知是否触动敏感位置,女刑警的尿液在此时就泻了下来。稀少量,色黄。流在三丸的布裤上,丝丝热气上蒸,确是不太美观的。

  信一倒持着「鬼王丸」,整个身躯抖震,彷彿也要随着飞鸟一同崩溃,切齿的「嗑嗑」声响全场都可听见。

  「哈哈,上来呀!我奉劝你,别抱着什么天真念头,没错我无法阻止你来杀我,可是却有十分的把握在断气之前可以拉她殉葬。哈哈,你不相信就上来试试看?」

  三丸将刀刃游走至飞鸟喉管,看着信一爆怒而又窘迫的样子,淫笑着继续宣读:

  「哈哈哈!你不敢对不对?来嘛,哈,你来嘛,来把我劈成几段,就像你劈柳树的刀法。哈哈!什么?你要救她?好好好,她要活命,最好你就要乖乖听我的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

  信一强行压抑着从未有过的杀气。为了心爱的女人,他惟有忍受三丸的牵制与侮辱。尽管他的话音还是坚韧的,却令人听到内心的惶茫与失措,所有的定力都已随同飞鸟那中出的尿液,统统失禁沦丧。

  由飞鸟的下体沾来一抹粘渍,三丸竖起手指,嗅过又舔,尝过再道:「你想我把她交给你?可以。你去把这全场的人都替我杀光了!」

  丧心病狂的眼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角色。海曼,王,寒蝉,鬼塚千雪,小百合,最终停在浩司……那一刻,三丸觉得自己像是被赋予了死神的荣耀,像是可以肆意点苍,甩手挥出像是斩落镰刀,直指赤川浩司--

  

  「你先去把这个狗官给我劈了!」

  三丸挥手之间,只见飞扬跋扈。凝在指尖的水液竟而飞溅至信一脸上,三两滴,不知是淫水或尿液。

  信一喘动着气息,唯有疯狂边际才有这样呼吸。他的脖颈上,早已胀满青筋的纹络,彷彿下一秒就要发生爆炸。在他深喉,正有什么声音作动,似是嗔念着飞鸟的名。

  「去把赤川狗官给我劈了啊!」

  三丸敦促着,手中的刀尖浅浅已插入飞鸟那璧玉般绝美,又因为情欲煎熬而显出分外妖冶的脸颊。约在眼线以下,鼻樑左近的位置,血珠出透,若是一滴红泪。

  「信ちゃん。」

  「ちゃん」是日本语中对於小童的亲暱称缀。自从师父死后,信一有很多年不曾再听见这样招喊。却是正在这个足以引爆全局的临界区间,耳旁竟传来空灵之音。

  信一不可思议的转身回顾,乃是站在赤川夫妇身边的王国权低声在道:

  「杀哪个人,或是救哪个人;信ちゃん,就要看你如何选未来的路。」

  信一未与应声。

  凝在彼处,垂首站定。架刀已成型,然却无动於衷。他的眸光直落在飞鸟的一双高跟鞋上,左眼血色,右眼荒茫。

  好似夜观苍凉凶宿,头顶非火顽阳。

  这一端,三丸纪一牛眼圆瞪,咄咄逼视。

  那一端,端看赤川三人谈笑风声。

     ***    ***    ***    ***

 『赤川』

  我喜欢看人变成这样。

  越隆重的代价,取舍之间往往越是无常。小百合,你说是不是呢?

  「那你想怎么玩?」

  我就看了看小王。

  如果,我是赤川浩司……小王一定是这样想的。然后,他就对着营下信一说:「杀哪个人,或是救哪个人;信ちゃん,就要看你如何选未来的路。」

  小王说的十分漂亮。连神态,语气都同我一模一样,毫无二致。就连小百合也听的嫣然莞尔。

  「信ちゃん。秀树君在的时候,一定是这样叫他。」

  

  她自语。

  「信ちゃん,」接下来该是她对营下信一说的话:「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信ちゃん,如果弥生飞鸟真的变成一具只会行淫的走肉,再无可能救返,那样的话,你还会不会继续喜欢她,一直喜欢她下去?」

  而营下信一始终低着头,抽颤的嘴角和狂逆的眼神,就如五十年前的若林秀树。

  「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一天,当他获悉原爆与皇军投降的消息。那顷刻间,他眼中所有的优雅和骄傲,志气和狡猾统统都丧失了。」  

  小百合你早就告诉过我,当时若林秀树他就是这样左眼血色,右眼荒茫,好象参透什么凶噩的天机,又好像是被炙烈的阳光灼伤了瞳仁。

  「在这样的时候,他就不可称为人。」小王诠释着:「可惜天照将之死於意外,否则我们可以见到。」

  小百合似笑非笑,只将扇子轻拂着。小王接着说:

  「而我就等了五十年。」

  五十年又有什么不好?一个简简单单游戏可以维持半个世纪,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都要追求极尽的癡狂,冥顽的心从来也没有放弃过缘分作最的表演。从战争到和平,从国族大义到爱恨狂情;从一群人过度到另一群人,从一个时代传承到另一个时代……

  你们不断重複的却只是沉烟奈落之后,那一张张堕落的面孔和一声声冷冽唏嘘。

  当小王与我心有灵犀的契笑,那於是我又问小百合:这游戏我佈局布了五十年。你;想要怎么结束它?

      ***    ***    ***    ***

  我想。

  我想我这次来日本的初衷并不是这样的。

  我只想看看他,想看看这个由若林秀树教养长大的「信ちゃん」。  

  小王说:「所以,寒蝉才会来到中国行刺我,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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