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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唏嘘全 - 11,2

[db:作者] 2025-06-17 17:39 5hhhhh 9820 ℃

      ***    ***    ***    ***

  严刑。

  这个晚上,他已经第三次昏死过去。他们把硫酸和火碱倒在他脸上,「嗤嗤嗤」就开始烧,空气中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这其实是我的主意,因为我说过不会杀他。

  看着他俊美的面庞一点一点烧蚀,白皙的皮肉在一瞬间撕裂绽开,直到露出嶙峋的面骨,血肉一片模糊,连骨质都被烧焦;我忽然觉得快慰,却又说不出理由。

  后来把他扔到荒郊的水田。我藏进暗处远远的看,我知道有人会来救他。

  「那个少年,背着秀树的那个,他姓王,是玛雅的侍应。我给了他一些钱,让他照顾他。」

  说话是赤川浩司,他从俄国留学回来,在上海的国际银行供职。我在玛雅的时候见过他几次,起先我不喜欢他。因为菱香告诉我,他用卑劣的手段强佔了天照将之的妻子。天照临死也不知情。

  「赤川先生,我跟秀树君的事情,还是不要惊动阁下来大发慈悲了。」

  「我知道你不愿他死。对不对,小百合?否则你为什么守在这里等?」

  「那你想怎么样?」

  「我说过,你不要我对你好,那我就对他好。这样一来,总是你欠我比较多。」

  「还记不记得在玛雅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用打我的主意,那只是浪费时间。」

  「呵。我也不是没有劝过你,不要在若林秀树身上浪费时间。其实道理很一样。我爱你,就像你爱他。」

  「你对菊乃……也是这样说的吧?」

  本以为我说出这句足够令他惶恐,虽然天照已死,日本新败,我只消将他奸污「菊乃叔母」的事迹告知天下,只怕有数十名高手就要群起追杀。

  谁知他淡然一笑:「在我手中也恰好有些证据,能够证明一起冤案。案子本身倒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名『内鬼』被处决。然而欺骗上级这样的事情,追查起来……就有些严重了吧?」

  「你……」

  「所以呀,小百合。我这么爱你,你怎么不知道呢?」

      ***    ***    ***    ***

  几个月后,我听说若林秀树回到日本。本以为他会恨,谁知他在四下找我。

  我请菱香带话给他,然后去了台湾阿里山。我等了他七天七夜,静坐在潭边看见山岚聚了又散,水影变幻着浮光;我猜他如果来了,一定会喜欢这里。

  可我等来的却是赤川浩司。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所以我答应嫁给他。

  结婚以后我们在台湾呆了三年,往后他返回日本任职。而我被日方拒绝入境,原因是战时从事谍报工作。浩司父亲是日本外务省的高官,原本想帮我「洗底」,但是我拒绝了。

  因为我害怕看见原爆遗迹。它从前那么美好,生机盎然。只不过一夜之间,就这样经受毁灭,再也回不了头。

  后来我还是偷偷去了,其他人都不知道。我藏在姬路古城的台楼上,远远的望见若林秀树,他身边是三个小孩在跑跑跳跳。

  菱香在一旁娓娓解说:「自从那以后,他变了很多。忽然开始很热情,喜欢找各种各样的人说话,常常带着门内的小孩子到处郊游,跟他们做游戏,还会唱儿歌哄他们开心……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一天天气明朗,轻柔的阳光照在树林格外的秀美。看着那三个小孩围在他身边恣意玩闹,笑声惊了鸦鸟。我忽然觉得这副画面很珍贵。

  「我以前总认为你们这些忍者阴森恐怖,原来也有温馨片刻。」

  「你有没看见,两个小男孩在打架?压在地上的是天照真草,另一个叫鬼侍郎,你看,无论天照欺负他,他就是不肯叫喊。」

  「真是个倔孩子。」

  「秀树肩膀上的小姑娘,穿木屐那个,她叫作源氏芹夏。她更坏,两个男生为她打架,她居然睬也不睬。」

  「女人就是这样,谁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很多年以后,他们这些忍者真的在这片山林里廝杀。我听说伤亡惨烈,毒血染红山丘,所有的林木在一夜之间全都枯萎了。

  那时侍郎和芹夏都已经长大,割据在自己的立场,然后越来越狂。这一来,就有很多故事了。

  最近我听小王说,那个营下信一是他们儿子。我思量回忆,想不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    ***    ***    ***

  1973年,浩司调任到日本最高警视厅。

  他是有野心的人,无论再怎么掩藏,我都可以察觉。那时候很多毒品贩子还有军火商跟他往来密切,我在台湾夫唱妻随,也帮忙提供一些管道,牵一牵线,偶尔也洗黑钱。结果他越作越大,我这边也顺风顺水。台湾人将我称作「黑市教母」,看来不算浪得虚名。

  不过浩司藏的很深,隐在幕后,将整个亚太区域玩转於股掌之间。可是他最近比较烦,因为有人威胁他。

  三丸纪一是日本的最大毒枭,他们从1986年开始合作。十一年来,各施其职,各取所需,实在是一对GOLDEN组合。可惜今年以来,事情有一些变动。所有的「官匪勾结」都逃不过这样的变动。只看早晚发生。

  原先他想借古巴人的手拔掉三丸,本已经略施安排。谁知道小王捎来信一的消息,这又有了别的攻略。

  有些事情我瞒着赤川浩司在进行,而另一边的动静,我也无法一一获悉。虽说如此,毕竟是夫妻合弦,总该是有默契的。

  只是不该低估小王的手段。

 

 

 极品唏嘘 side.z

 作者:小悴,月玖

 

           

              side.z

  a.m.11:20   Feb.25   A.D.2006

       『在这落雨的春天 我猜想 你终於出现了』

                  

     ***    ***    ***    ***

 

  1998年8月19日,16点35分。

  旧港码头。鸦逗女栖身处。

  沾血的纸巾和棉球散乱在一地,墙壁上清晰有血渍和精液斑斓,空气混杂着血腥,体味,药水气味,最难容忍的是屍体腐烂的恶臭。

  鬼塚千雪从未知何处降临到鸦逗女的视线范围,不待衣襟落定,就听见冷冷嘲声:「鸦。看来这个地方,真是挺适合你来居住。」

  「嘻。找了很久喔?」

  「也不会。这么特别的地方,循着气味,很容易就找见了。」

  鸦逗女慢慢从屍身上抬起头,蛇腰仍是扭送,面上微露愠色,怨声道:「这男人没用的紧,人都还没冷掉,『这儿』就先蔫了。」  

  

  这时才看清,身无片缕的鸦逗女正在一具男屍上进行「观音坐莲」,千雪打趣道:「呵,你的兴致真是特别呢。」

  鸦逗女「嗤嗤」娇笑,从那屍身抽离出来,抬高臀位,有一股浑浊液体自从阴户泻出,倒流在大腿内壁,怎一般噁心狼藉。她却好生得意,彷彿展示什么骄人成果,只当千雪发声来赞。

  千雪作壁上观,只当寻常。

  倒是鸦逗女开门见山,挑起话题来:「千雪姬十分宽心,此番请到你来,自然不为交流奸屍心得。」

  「那是好得很了。不若先来说完昨夜的话头。」

  「我有些忘记,昨夜我们说到哪里。」

  「天照。」

      ***    ***    ***    ***

  18日夜间,为了获得【鬼忍之书】,千雪终让飞鸟折翼。那时她的心里是痛苦而複杂的,然而别无出路。对於她,【鬼忍之书】的重量,足以作为叛逆的砝码。当她看着弥生飞鸟被捆绑欺凌,眼中满是怨忿悲哀,从那一刻,千雪就要开始忘记。

  就像这个女刑警从来没有请她喝过咖啡,从没有在她幽僻的居所熏香沐浴,从没有出现过她的生活,从没有相遇,对白,守望,援应。

  她将【鬼忍之书】抱进怀中,仓皇转身,就要逃出这场记忆。而王国权却又一次钳在七寸--『倘使询问御弟行踪,还是先借一步,与鸦逗女说开去吧』。

  在千雪的所闻,弟弟早已随同母亲葬身冰海。传闻犹如天花槿艳,多半也是不可取信的。然而王国权毕竟拿得出【鬼忍之书】,且在言谈中涉及若林秀树这位谜一般的传奇人物。这又不得不令她听信下去。

  曾向一位五十岚前辈探求过至亲的下落,前辈请她去找若林秀树。而她找了很多年,终未可寻。一个人再怎么叛逆,也很难割断血肉相连。何况这个心机,已经执藏近二十年。

  18日夜间,鸦逗女方才说开,忽然淫性大发,旋要寻人交媾,否则蛊毒攻心,便是必死无疑下场。

  千雪只得由她自去,又记下住所方位,隔日此时再来照访。

    

     ***    ***    ***    ***

 『鸦』

  对。天照真草。他父亲天照将之也是门人的首领,可惜死的早。听说他还是婴儿的时候,爸爸就死在外国。接下来不出几个月,母亲也发了疯。他是由姐姐真琴抚养长大,谁知道真琴又是短命红颜。继位巫女不出数年,就患上绝症。

  像他这样的人,做事情一定狠。没有家庭,又没有牵挂,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去怕。这就像我,就不像你。呵。千雪,你不要不服气,否则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看他以前那么爱芹夏,最后却一把火烧了她。你说,天照狠不狠?

  那一年,你父亲鬼侍郎战死在姬路。你知不知道他怎么死的?他眼见大势已去,就擒之前已经服下毒药。天照却毋论生死,依然将鬼侍郎处以凌迟。他们将他装进渔网,捆在石柱;不急使他气绝,再来按着鱼网的分佈,一刀刀割去他的肉。剐了六百多刀他才死掉,搞不清是毒发致死,还是血流殆尽。

  我看只有鬼侍郎自己才知道。

  那时你母亲正带着弟弟从横滨出港,那艘客轮是开往挪威。轮船在海上航行了二十四天,将近就要靠岸,居然被天照他们追上了。他真的狠,追了一万多海里,就为了赶尽杀绝。

  深夜里,一群忍者浮出水面,翻上甲板,就像传说中的幽灵海盗。他们找到了芹夏姬和弟弟,天照一刀就切断她的气管,看都没有再看一眼。

  他不敢。他从小就喜欢她,其实她也喜欢他,但她最终嫁给了鬼侍郎。他不明白为什么,却还是死心塌地的喜欢。他一直都在等啊等,虽然不曾做过什么,却从来没有放弃过。

  后来芹夏来找他,引诱他,跟他上床,再用花言骗他,他统统都相信了。等他发现是圈套,他的妻儿已经被鬼侍郎杀光了。

  千雪,你说这是怎样的仇恨?你不要不说话,就是你现在的眼神,跟你母亲一模一样。所以天照不敢看。

  可能是因为天照胆小,连她的屍体都不敢看。於是,在船头的甲板上就开始焚屍。客轮在极圈附近的冰洋上航行,零度风景。他们从餐厅取了烈酒出来,伏特加,75度数。一瓶瓶撬开,浇在屍身,再扔一根火柴。焚。

  全船的客人都在上层围观,却不敢喧哗。唯一只有弟弟在哭啊嚎啊,真的是淒惨可怜。他本是必死的,然而若林秀树拦截了天照的刀。

  也只有若林秀树可以拦截天照的刀。

  我听说他们三个人都是孩子的时候,秀树君常常领了他们到处游玩。有时两个男孩打闹起来,芹夏姬从不去劝,再也不说一句话,好像事不关己。倚在大人的怀里,只作出冷冷地笑。  

  若林秀树一直很疼爱她,因此收留下她的儿子,传他技艺忍道。像这些事,就是千雪你不知道的了。

  他们两个人修行,最初由挪威至苏格兰;又到希腊,埃及,北非;经沙地阿拉伯,印度,西藏;再入锡金,缅甸,越南,转到云贵,苗疆……听说若林秀树在大理遇见佛光。他们居留在那里,五六年长。  

  后来若林秀树无疾而终。弟弟又去了美国修行,是几个月前才返回日本的。前阵子,听说他跟一个台湾女杀手有些纠缠。不过,近期又跟本国的女警比较融洽了。

  对了,他改名之后,好像是叫营下信一。

     ***    ***    ***    ***

  千雪静在那里,始终没有说话。她并不怀疑这故事的真实,因为这本是真实。她当然知道信一的存在,在信一与飞鸟的那场车祸中,千雪甚至隐身在远端的树梢,注视着撞在路旁的汽车轻微地摇撼和颠簸。

  那时她本想保卫飞鸟免遭侵犯,「鬼王丸」经已出鞘。正在飞身途中,分明却看见飞鸟在亲吻着他,那亲吻是轻柔的,安适的。她的手指在他后脑和背,婆娑地勾引。千雪急急停将下来,惊愕於彼时的情形。

  然而在她心中,竟是温馨的。

  深呼吸。

  「营下信一……」

  面对鸦逗女,千雪终於念出这名字。那一时,千万思绪急烈翻滚。往事暗自汹涌,再也无可平宁;近日此番,暴风狂澜却又袭卷连连。在她心中映出山河颠覆,天地吞噬的景象。

  她深呼吸,再悄握拳,欲将心神收持。在这相持的悠关,千雪冰冻了心中的波涛。她念完他的名字,不过轻轻的扬眉,依然浅浅笑容,迎着鸦逗女多变的眸光,司空见惯神情。

  任凭鸦逗女曝出緻密隐情,惊世玄机;倘若不置可否,淡然相应,虽不是什么高明举措,总好过方寸自乱,遭人牵制了去。

  有些事情,并不在一时之间就有决断。

  有一些,却又是可以的。

      ***    ***    ***    ***    

 

  「你来之前……」鸦逗女方才说开,却又伏下身去舔那男屍的龟头,三下五次,才将舌尖收回,连同粘滞的体液与唾沫一并嚥入喉管,涵养了一阵,徐徐接道:「你来之前,我刚才见过信一。给他送请柬,他却好不领情,非但不谢,还弄疼我了。」

  一边摆动起手腕,秀出断指的伤处。看那神情,居然十分炫耀。

  千雪爱看非看,冷声接道:「呵。看来我今天除了来听故事,还可以有些别的收穫?」

  鸦逗女笑容绽放:「嘻嘻,你倒是当仁不让呢。也不来问我肯不肯给。我真是好没面子。」

  「我从来不在意别人的面子,倒是你,先该先问问我,看看我有没兴趣。」

  「怎么会没有呢。我已送出两张请柬。一帖是三丸的,另一帖……我想现在信一正在前往的途中。」

  「呵。没猜错的话,那个古巴军阀应该也在受邀之列?」

  「这是一定。」

  「既然这么热闹,那我是有些兴致。你就可以来告诉我,时间,地点,由谁东道?」

  千雪尽力将语调说成淡漠,甚至表现出一丝慵懒散漫的风气。彷彿一个无聊中的人,当你给她一张明星演唱会的赠票,大约就能看见这般态度:「若是来得及,我想我一定会去看看。」

  她用这款句子进一步想来粉饰。

  「嘻嘻,」狡猾的鸦逗女自当领悟千雪的表演,却又不急戳破,反而热情调笑道:「这对姐弟两对我十分不好,左来劈我两刀,右去断我两颗指头。现在轮到我来使坏,嘿嘿,不依不依。」

  眉微皱,千雪想要现出标志性的冷笑,奈何演技稍逊,绝美的面庞掠过一丝不太自然的神色:「既然你都很清楚,那我建议你乖巧一些。小宝贝,我不是杀不了你,你说对不对?」

  「呵呵呵,」鸦逗女好似撒娇一般,伸手提拔着自己的乳头,翘臀摇摇,嗲声嗲气:「那我告诉你,你就不许来杀我喔?」

  千雪横她一眉,懒去应声。

  鸦逗女见状不满,却也不敢过於造次。只好低下头去,手足并用,再来玩弄一阵私家器官,这才勉强说出一处地名。

  千雪追问时间,她说:「速随我去」。

  「那你快快穿起衣服。」

  鸦逗女「嗯」了一声,眼前一片什么光芒,接着就见看自己的一双脚--她从前也像这样猎杀过他人。

  那无头的躯干好似喷泉漂亮,孤单单的头颅抛在地上,活脱脱的眼珠儿还在一圈圈兜转。鸦逗女死的时候,就像她降生世上是一样的。只不过列在她身旁的屍骸,不及那样繁多。

  「呼……杀了你,耳根子就清净多了。」千雪将「鬼王丸」收入鞘中,深呼吸。

  有些事情,并不在一时之间就有决断。

  有一些,却又是可以的。

     ***    ***    ***    ***

  1998年8月19日,临近16点。

  神户北郊。

  鸦逗女从来是鬼魅般地逃窜,就像她每次出现时,总是带来不详预兆。在她今次捎来的影带,信一目击了飞鸟的劫难。

  裂开的电视机电弧正「劈里啪啦」地交闪,蓝蓝的光统统映入血红色的眸中。信一找来最锋利的忍刀,在一片树林中,急进奔袭。越过这片树林,就到北郊的公路,沿着途径,他要去营救受劫的爱人。

  树林平日幽静,从他穿越的地,只见到断红残绿下场。惊吓的鸦鸟从枝端窜起,松鼠仓仓逃避。就连阻在他身前的风,也要杀破。

  而他忽然察觉到什么,止步站定。警戒环顾,贯注视听。就连昆虫飞舞的声息也要分辨。他此时抬起头来,目光停聚在一棵古老的大树。在它半空的树冠,茂密的树叶中好似隐藏了一些什么。

  信一察觉的到。

  即是盛怒,信一握刀的手仍是稳定而无汗。他飞身而动,迅疾扑向暗藏在林叶中那位不可预测的气息。抽刀的寒气是凛冽的,刀锋不可捕捉。剑拔弩张的气势,信一主动出击,却刀劈虚空。

  罡烈刀气将枯\朽的树冠震碎,飞扬粉屑间树叶纷乱跌落,其中一副躯体摇摇欲坠。

  「王……王叔……怎……怎会……是你?」

  这戏剧的一幕,将盛怒的战意突变成惊愕。信一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呆立了片刻,才赶忙将王叔扶起。在老人的腰腹与肩胛,他发现几处刀痕错落,鲜血正在流出。  

  显然是有人伤了他,随后丢弃在此地。

  信一抱起受伤的老人,片刻踌躇便转身再向家中奔去。

      ***    ***    ***    ***

  16时7分。

  信一将王叔周身的刀口都料理妥当了。又喂服下三种不同草药,看着老人的面色略现红润,气息逐见通融。信一擦了擦额上汗滴,歎口气,在床边坐下。

  受伤的老人平躺在旁,眉眼有些凹陷,嘴角微弱舒张,看来是衰弱又沮丧的景象。

  「是三丸?」信一谨谨问道。

  「呃……是他……」王叔顿了一顿,徐徐作答。  

  信一紧握拳头,发出「喀喀喀」的声响,王叔跟着歎了一息。

  屋内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低荡,老人颈上的筋络抽颤,抬眼是浑浊的眸光:

  「是那个女人。弥生飞鸟栽在她手里,想不到我也栽了。古巴人马上要来,我需要你来帮我,可我找不到你。她告诉我她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你,三丸就让她带路。行在半路上,她忽然出刀想要杀我……恰在这个时候,你迎面赶来,你察觉到异常,她便飞快逃离了。接下来,你和我就到这里。」

  「那……那飞鸟她--」

  信一焦急地刺探飞鸟的讯息,心中冀望一线生机。这时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了,气息在口中仓促地运转着,鼻翼上的汗水滴滴可以看见。

  「她原先……」王叔闭了眼,将呼吸略作暂停,继而徐声说道:「弥生飞鸟她……原先,她就作为送给他的礼。」

  老人话音方落,青色的筋就在信一的额角开始暴动,听得见切齿的擦音,握拳的抖震,置落一旁的忍者刀都在低低呜鸣。倒流的汗水早已浸湿了头皮,淌在眉心的褶结,像一把利刀正在慢慢地刮割。

  王叔艰难地立起身来,挣扎着伸出手,重重按在信一肩头。

  信一猛然惊动了,血红眼中俱是凶煞光芒,暂停在最近的距离中,逼视。

  「来……信一,我们来说个故事吧,来,」老人的气息是平宁的,亲缓的声调听来详和。

  「来……」  

     ***    ***    ***    ***

 『王国权』

  1938年以后,再也不见和谐。

  那时说好了要一起逃去美利坚,就把田产和老宅变卖。接着他们去码头买船票,那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十岁,身边剩下哥哥照顾你。

  你们在城隍庙里住过一些日子,没东西吃的时候,哥哥捕鼠给你果腹;寒冷的天气,就藏进破碎的佛像中御寒。上海并不是经常下雪,到了下雪时,那就格外难熬。有一年下雪天,哥哥不知从什么地方拾来一些稻草,点了燃,谁知却把栖身的旧庙烧了。哥哥烧伤很重,而你没有钱给他医治。看着哥哥一天天腐烂的身体,血肉模糊,臭不可闻,你只有号啕大哭。

  眼见哥哥就要死去,你壮着胆子跑去外国租界翻拣垃圾。希望可以找到鲜美的吃食,哪怕只是一点儿洋人吃剩的渣屑,也要好过肮髒的老鼠吧。你那时一定是这样想的。

  夜了,雪还在降,一个个窗口照出漂亮的蜡烛光。你虽然年幼,却知道那不属於你的,属於你的惊喜是从垃圾箱中翻出半片火鸡腿。你不敢吃,只将它裹进衣兜里,然后唱啊唱,跑啊跑。

  跑过教堂门前的时候,你还听着祷歌伴随雪花在飘舞,一边跑一边含着笑,雪花轻轻扑在脸上,竟是香。

  你又饿又冷,就在这时昏迷过去。

     ***    ***    ***    ***

  是那个人来救了你。

  他给你三文鱼寿司,还有甜的三盆糖、樱粘糕。你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美味,偷偷的藏了两块想要留给哥哥。就连洗澡也顾不上,你牵着他的手急急去找哥哥。

  可是哥哥已经吃不进了。

  那是1940年的圣诞夜,外滩上的海关大钟「咚咚咚」的敲响。你躺在有壁炉的房间里,雪花就吹不进来。

      ***    ***    ***    ***

  有几年,那个人一直在走动,并将你带在身边,你跟他去过东京的艺馆,莫斯科的学院,还有西伯利亚以北的雪原。他予你暖的衣裳,好的吃食,又请来中外的先生供你补习,这样经过许多日子。

  那一天你随他来到姬路古城。天下雨。你们穿着棕衣,戴着蓑笠在青石巷里穿行。末了来到一处庭园,正门上的朱漆有些显得暗了,门前的地藏王石像亦是破旧的。

  厅房里焚香,清白的烛光微微弱地闪动,他登上了木阶,没有示意就拉开的隔挡的门,「咯吱--」一声,又将门关闭了。而你待在玄关的屏风前侯着。

  雨水淅淅沥沥地降落在庭园的每处,稍大些的水声是从树梢滴落在石井中溅起的花。你嗅觉着潮湿的泥土气息,纵然是清新的,却又有种不安的悸动藏在里面。按照家乡的气节,这约莫……是到了惊蛰天。  

  你掐指盘算着日期,他就示意你步入房内--从前你一定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否则你不会错愕一惊。

  她的面孔无疑是美的,虽是惨淡淡地浮白,看来衰弱又憔悴,而她眉目间的烟波怎也掩不下高贵的姿采。发髻又是高高盘起的,鬓与发际,眉线与后颈的修梳更要好生考究,就连发簪的雕纹同和服上的绣纹也当相映配衬。

  丰满的下巴宛如润玉雕圆,珠玑般的耳垂讲不出的娇好。身被的和服乃是妇人款式,低敞的领口曝露白皙欣长的雪颈,一连圆润的香肩,隐约若现。  

  然而细看之下,你就发现她的鬓发又是凌乱的,系在腰上的绮带也有些松散开,无怪她单手遮掩,似要护着胸前的一瓣衣裳。再看盘坐的双腿,分明少了一只木屐,赤裸的脚掌躲进裙摆底下,不愿被你看见。

  他不待你发问,缓缓走近女人身旁,柔柔地在她发上抚摩,指尖轻轻擦过,小心翼翼地触动细软的耳廓,粉嫩的侧颊,如雪的脖颈。将手悄悄伸进衣领,在圆滑的肩膀停顿,手心按下,轻幽地转过她身体。再为她调整好微乱的衣服,从后面,贴近,嗅她的发香。

  想要抗拒这式温馨,妇人扭动着肩和颈,虽是轻盈的,却因为阵阵微痒,从而害羞的呵着气息。你看见她踮起足尖,小腿一次一次抖颤。

  这个时候,他忽然拉扯起她的头发,是以野蛮的暴力,将她悉心编织的发髻毁坏的狼藉不堪。

  「呀--不要啊!」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妇人痛苦地惨叫起来。

  他不顾她的挣扎,继续撕扯着,将她拽倒在地上,又去踩她的胸部和腹。拎着她的头发,在地上狠狠地拖拽,许多头发被扯断了,甚至将头皮揭开下来,她流出不少的血,在地板和额头流下血渍。她所有的嘶叫和哀求全是无用的。

  他把她拉到你的面前,将将停步下来。低头望望狼藉地妇人,再望你。

  看着这个情形,你似乎明白他的示意,然而又有一些趑趄。

  这妇人是他的叔母呀。

  想到这一点,你便踌躇不敢上前。欲要询问,却不知如何开口。而他的眼睛却分明在说:『来,她是你的』。

  他的表情分明是这个意味啊。

  那时你跟他已经很熟悉,时常可以明白他的想法和授意。可是这样的情形委实是诡怪的。你依然待在那儿,对着他的眼神,矜持地揣测着。

  地上的叔母因为畏惧而发抖,他已松开手,她依然没有站起身的勇气。撕开的衣服露出乳房的轮廓,那是多么优美的弧线;从她曝开的裙,竟然可见到浓密的阴毛,她勉力遮蔽,却还是掩不住下体的空虚。

  你的身子已有些热,心中却镜一般雪亮,映着他的心思。

  你再一次询向他,可他不愿说话。只把头微微点了点,从容的眼神轻抚着叔母裙底的阴毛。也没有急,也没有笑。

  然后他退出一步。静看。  

  

      ***    ***    ***    ***

  从而你真的读懂了。

  你迅疾扑向叔母的身子,将她压在地上。喉间低吼,像猎食的狼。和服的布料是上好的,虽然陈旧,却没有一丝灰尘和污渍,而布帛撕裂的声音又是这样的清脆。

  叔母的乳房多么丰满,你用力揉捏,竟然有乳汁溢在褐色的乳晕上。原来叔母还在哺乳啊!你就趴上去吮吸腥热的乳汁,乳汁居然是奇怪的味道。看着叔母央求和挣扎,你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坏。因为他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如果你是做错了什么,他自会来制止。

  可他那么从容。

  你於是更加放肆了。你伸出舌头在叔母身上舔呀舔,手脚撩乱地侵略她每处美好的区域,她的肌肤那么雪白又那么滑腻,双腿间渗出的汁液好像花脂一样浓郁,就连触摸,都让你很得意。

  他就在你们面前坐落,捧着你湿水的蓑笠,一圈圈兜转,水珠儿溅。他那时拨亮蜡烛,烛光下让你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黑瞳里烛光闪烁,像是眼睛在眨。

  你抬起叔母的胯,将她的双腿架过你肩头。叔母还要最后挣扎,踢落另一只木屐,跌到他身前的茶几,他拾起来闻香,似是温存。

  好几次,你才能插进她的体内。那儿是湿热而又压抑的触觉,你放任着本能捣动和冲击,她初前都是哀号,却因你的骚动而变作亢奋的呼叫。你腾出手来抓住乳房摇拽,时不时将舌头伸进她口中搅动,叔母也逐渐开始有迎合。

  越来越多的汗水从身上流出来,你的是臭的,她的却是香;你的是粘的,她的却是晶莹。原来女人的身体有这样的好处,你於是更加卖力地佔有她。动作的弧度一次比一次剧烈,抵到最深时,叔母禁脔抽动。

  这时你已经不去看他了。

  揉在乳房的手越来越凶狠了,直到乳汁有一些飞溅,空气中属於女人的气味在瀰漫,加上男人的急烈,狂暴鼓动就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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