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张起灵扒住吴邪肩膀。

“你都多大了还要我表扬啊？……好好好你也是最棒的。……话说你快有我高了吧！长得够快的。”

“一米八了。”张起灵笑笑，“没你高。”

“我也才一米八一……差不多啦，”吴邪伸手把张起灵的帽子扣上，“好了一般高了。以后咱俩衣服都能混着穿了。”

“你裤子我穿不上，有点紧。”

吴邪：“……混蛋你什么时候偷穿我裤子的！”

“衣服倒是还可以。”张起灵望天。

吴骥自从班里人开始攀比谁晚上敢自己一个人睡觉以后，就再也不赖着张起灵和吴邪了。一到晚上自动自觉洗刷干净，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觉，就是不敢关灯，每次都要把张起灵喊过来关灯。

“晚——安——”吴骥挥挥小手。

“嗯，晚安。”张起灵点点头，给他关上灯。

吴骥很能睡，晚上八点就喊困，早上能雷打不动七点起床。张起灵给他关上灯和门，出来溜到自己房间。

他现在基本不睡自己房间了——自从和吴邪确定关系。

所以有什么一时见不得人的东西也藏在自己房间。

张起灵拿着一盒安全套和一瓶润滑剂，看了半天。

“我说你跑哪去了……干啥呢？”

吴邪突然开门进来，张起灵吓了一跳，两样东西噼里啪啦掉下来，张起灵情急之下把东西踹到床底下，抓起两本书，“我在找书。”

“又要写读后感？”吴邪笑了。

“找以前的作文材料书，下周两节大作文。”张起灵撒谎撒得面不改色。

“我先去洗澡了，你快点啊。”

“哦。”

吴邪一走，张起灵连忙关上门，趴在地上够床底下的安全套和润滑剂。

寻摸了半天，只把润滑剂够了出来，安全套打死也找不到了。

奇怪明明一起踹到床下的……

张起灵只好拿着润滑剂回房间，把润滑剂塞在枕头下面，在浴室门上敲了敲，“吴邪？”

“嗯，来一起洗吧。”吴邪道。

澡洗的很激动，张起灵差点滑一跤。吴邪乐的够呛，“你今天怎么有些傻乎乎的。”

“没什么没什么。”

“好啦，我可洗完了。”吴邪拿起毛巾擦着，“外面小厅的灯关了吗？”

“关了。”

“哦。”

吴邪开门出去，张起灵松了口气。

他心里惴惴不安，十分紧张。

好容易平复下心情洗完澡做好准备，开门出去。

出去后就傻了，吴邪举着他藏在枕头下面的润滑剂，意味不明地笑着。

吴邪斟酌了半天，“你想……”

还是没明说。

张起灵点点头。

反正今天早晚要……

明天吴邪过生日，今天这样算是礼物了吧……张起灵知道同性之间做不仅仅是撸管就完事的，每次看吴邪隐忍的表情他都觉得有些不忍心。

反正迟早要走到这一步……

这样想着，张起灵主动伸手搂住吴邪的脖子，轻轻舔了吴邪嘴角一下。

吴邪立即回吻着他，伸手抚上张起灵的后背。

张起灵躺在床上，看着吴邪一寸一寸地吻着他的身体。小腹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吴邪分开他的双腿，轻轻舔了一下张起灵的勃起，又含住半边，一点一点往下用舌头划着。张起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胳膊遮着眼睛。

吴邪的舌尖到了穴口。

张起灵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半天没有反应，张起灵看了吴邪一下，“怎……怎么了？”

吴邪叹了一口气，起身抱了张起灵一下，“你抖得我都不忍心了。你在害怕。”

“没有——”

“我来吧。”吴邪说。

张起灵猛然睁大了眼睛。

“说来——我还是第一次——”吴邪倒了一些润滑剂在手上，沾在指尖上，跪坐在张起灵身上向自己身后探去，“呃哈……好奇怪……”

“吴邪……”

“没什么。”吴邪强笑道，“对你也公平一些……嗯啊……”

张起灵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话，看着吴邪的手指在他自己的小穴中进进出出，由一根变成三根，带出有些粘稠的液体。

“你都这么硬了……”吴邪喘着气扶着张起灵的那根，在上面涂了一些润滑剂，，沉下身，缓缓地塞入自己的小穴——

“呃啊……好大……”吴邪皱着眉，“好涨……”

张起灵只觉下面进入了一个温热的地方，热度让他很舒服，他试着动了一下，不出意外吴邪又呻吟了一声。

“起灵……嗯……”

张起灵忍不住往上顶了一下。

“啊！”

吴邪惊呼一声，趴在了张起灵胸前，“不行了没力气了……你来吧，我没关系的。”

“很疼吧。”张起灵伸手抹掉吴邪额角伸出的汗珠，轻轻往上顶了几下。

“没关系的啊……哈啊……再往里一点儿……啊……”

张起灵觉得下面涨得难受，吴邪紧致的小穴绞得他爽快无比，他轻轻动了几下犹嫌不够，干脆狠狠地往上送了一下腰。

“啊——”

吴邪迷乱的表情，是因为舒服吗？

“张起灵……”吴邪呜咽着，“轻点……轻……啊——慢点啊……”

“舒服吗？”张起灵边动边问，一波波的快感让他近乎发狂。

“舒……服啊……嗯啊……还想要……”

“刚刚不是说……慢点么……”

“混蛋让你快就快点啊！”吴邪眼角渗出的生理泪水和汗珠一同滑下，看得张起灵又是喉头一紧，伸出舌头舔掉挂在吴邪下巴上的液体。

“那我就快了——”

“嗯啊……”

屋里明亮的灯光被气氛染上一丝淫靡的味道，床上的二人交缠着，呻吟着。被子床单乱成一团。床垫在不断响动着。

“嗯——”张起灵先射了。

“混蛋……”吴邪紧接着也射到了张起灵身上。张起灵缓缓退出来，吴邪的穴口一张一翕，很快流出了一大滩白色的液体。

吴邪脱力地趴在床上，“你倒是……厉害……啊腰好酸……”

张起灵趴过去给吴邪捏捏腰，忍不住红了脸。

“我说你啊……怎么光买润滑剂不买安全套啊……”吴邪小声抱怨，“听说直接射在里面会拉肚子的……”

张起灵脸更红了：“本来是买了……让你给吓丢了……”

“怎么叫我给吓丢了……啊！我知道了！你在那屋不是找书啊小混蛋！”

“哎我错了……别揪耳朵……”

Chapter 15 here

吴邪揉捏够了张起灵的耳朵，松开手不看张起灵。

“吴邪……”张起灵从吴邪身后抱住他，在他脖子上轻咬一口，“再来一次好不好？”

吴邪的表情瞬间扭曲，“还来！？”

张起灵伸手一提，吴邪的腰就被抬了起来，还没等吴邪反应过来，张起灵直起上身跪在床上，借着先前的润滑，对准吴邪的小穴一插到底。

“啊……混蛋……轻点……”吴邪瞬间飚出泪花，刚才的快感还有余韵没有缓过来，现在再次进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吴邪……嗯……吴邪……好舒服……”

张起灵插入后就开始猛烈地抽送着，湿热的内里逼得他简直发狂，啧啧水声刺激得他的神经叫嚣着想要更多。

吴邪红着眼睛跪趴在床上，第一次雌伏别人身下，但是那是张起灵，他是自愿的，现在抱怨也未免小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当零真他妈难受……

张起灵听着吴邪显得有些痛苦的呜咽，动作渐缓，“爸爸？”

吴邪：“……”

卧槽一瞬间不仅没软反而更硬了是闹哪样……

张起灵以为吴邪觉得别扭，咬了一下舌头，“那个……”

吴邪吸了一下鼻子，张起灵怎么停了？

身后的快感一下消减了大半，吴邪竟被硬生生逼出一种空虚感，他难耐地晃动了两下腰：

“没事……怎么叫都行，你快动啊——”

张起灵呼吸一窒，扳过吴邪肩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唔嗯……快啊……啊——”

快感带上了一丝禁忌的意味，生理与心理双重的刺激让吴邪紧紧地绞紧了小穴，即使是这样也不断有液体从二人交合的部位缓缓滴落下来染湿了床单。

吴邪挺翘的顶端也在流着透明粘稠的液体，他想自己抚摸那里，不料却被张起灵牢牢地抓住了手。

张起灵抓着吴邪的手让他的胳膊圈在自己身后，随即抱住吴邪的腰大力抽插着，炽热的气息弥漫在两人周身，吴邪无力地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张起灵身上。

水声向得更加大声，吴邪白皙的臀部被张起灵拍得啪啪作响。

“爸爸……一起……”

“呃哈……”

张起灵先射了，吴邪只觉一波粘稠的东西猛地射入自己体内，涨得要命，然而却又舒爽无比，顶在前列腺的后方，前所未有的充实快感直接把他刺激得也射了出来。

吴邪两眼失神地倒在床上，身上还压着同样脱力的小混蛋一只，不对，是大混蛋。

“吴邪……”

“啊……？”

“生日快乐……我爱你。”

吴邪：“……”

吴邪一瞬间觉得心情无比操蛋。

敢情……本来自家孩子是要主动献身给自己庆生？

结果自己一心疼……便宜了这小混蛋？不对，大混蛋。

吴邪喘了口气，想爬起来，刚抬起来一点儿就又被张起灵压回去了。

“起灵……”

“嗯。”

“你从我身上下来行不……我要去浴室洗洗……”吴邪有些痛苦道，“后面黏黏糊糊的好难受。”

张起灵赶紧起来，“没事吧？”

吴邪支起上半身，“没……嘶……”

又倒了下去。

“吴邪！”张起灵赶紧把他扶起来，“怎么了？”

“腰疼……”

张起灵扶着吴邪进了浴室，在吴邪满脸通红的训斥中转头不看吴邪，吴邪才自行把后面的东西给弄出来。

最后手指从小穴中拔出来的时候带出了“啵”的一声，那一瞬间张起灵觉得自己又要硬。

他深呼吸几下憋住，问：“好了吗？我好扶你出去。”

吴邪把着洗手池站起来，摇晃了两下，“好了。”

张起灵扶着他出去了，吴邪坐在椅子上，看着张起灵换下被弄脏的被套和床单，忽然觉得世事无常。

五年前那个白白软软小小的腼腆得跟小姑娘似的娃子怎么就长成了现在这个样！

虽然现在也不错啦……虽然小时候的底子不太好容易生病，好歹长到了一米八，四肢修长，肌肉不缺，五官也长开了，很耐看。

完了，越看越想看。吴邪默默捂住脸。

下一秒身体腾空，张起灵直接把他抱到床上，俩人窝在一起盖着被子。吴邪仍闭着眼睛，但是却能感受到张起灵炽热的视线不断地在他身上转来转去。

吴邪往被子里缩了缩，不出意外地，张起灵伸手环上了他的腰。

“晚安，吴邪，我爱你。”

等吴邪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身上难受的要命，头上贴着冰贴。

果然发烧了。

“快躺下。”张起灵拿着温度计进来着急道，“你发烧了，等下再量一下体温。”

“刚刚没量吗……”

“那个，”张起灵咳了一下，“甩的时候不小心给打了。”

“那个要好好弄干净啊弄不好就是汞中毒啊你老爹我可受不了……”吴邪哼哼唧唧缩了缩，“冷……”

“我去把空调打开。”张起灵连忙去找遥控器。

“不用了……浪费电……”

“我手术的时候你也没说浪费电。”张起灵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那会儿开了好几天，你现在冷了怎么就不能开了。”

吴邪不做声。

张起灵叹了一口气，调好温度，趴在床边吻了吴邪一下，“我知道你一直为我着想。”

“……”

“就像昨天晚上，其实我可以的，真的，我不怕疼。”

“……”

“可是你也要偶尔想想你自己。”

“……”

“今天是你生日，我还……”

吴邪轻轻把手按在张起灵的嘴唇上，“没关系的。”

张起灵只觉的心里被什么软软的东西撞击着。

“是你，所以没关系的。”吴邪如是说道。

张起灵看着吴邪清亮的眼睛，那里的琥珀的颜色在光线下如同闪烁着斑斓光彩的星空。

* * *

中午的时候热度退了下来，吴邪也觉得身上好受了一些，吃完饭便收拾东西要去上班。

张起灵闷声不响地跟着上了车。

“干嘛呀？脸拉这么长。”

“本来想让你别去了。”

“我不去哪行，最近很忙的，半天工也是工作。”吴邪捏捏张起灵的脸颊，“我是领着他们走的人，他们都在主动加班，我哪能自己一个人休息。”

到了公司吴邪跟手底下那群忙的转圈的人打个招呼，就赶紧进办公室干活。

张起灵坐在沙发上看着吴邪发呆。

“刚刚在老大脖子上看到吻痕一定是错觉。”黎簇揉了揉眼睛。

“还有工夫看这个，话说有也应该是小张同志身上有吧。”张海杏瞄他一眼。

“别说，小张同志身上还真没有。”秦海婷道。

“你们注意力都在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快干活！老大已经任命我为头号监工了！连我这个监工都在干活！”苏万抓狂。

“你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忙。”黎簇小声嘀咕。

“是啊是啊，谁都没他干的快，结果谁都没他干得多。要不是老大可怜他这回让他当监工哆啦A万同学早就累死在办公桌上了。”霍秀秀一脸正直地走过来，顺手把一团卫生纸塞进了苏万的纸杯里。

苏万：“……我说你们怎么老是用我杯子当垃圾桶啊！”

“谁让你在这提倡环保的年代还买纸杯用，因为工作所以懒得刷杯子很值得骄傲吗？上次是谁说用完这一大包纸杯就买个陶瓷杯的？结果怎样？又买了一包，我们这是帮你消耗消耗。”张海客从苏万桌子旁边拿出个纸杯，又塞了一团卫生纸进去，吸了一下鼻子，“最近大家都有些感冒啊，连老大都中标了。”

“春天嘛。”云彩一语双关。

众人：“……”

云彩邪恶道：“哈！哈！哈！你们是不知道，上午老大不是没来么，猜猜是谁打来电话说不来的？”

“不是他还能是小张同志啊？”黎簇擤了一下鼻子，跟风般地又消耗了苏万一个纸杯。

“答！对！啦！”云彩一脸荡漾，“就是小张同志打来滴说。”

“云彩你这表情千万别让胖子看见要不你在他心中的女神要崩塌了。”王盟恶寒，拿过一个纸杯，“啥情况？”

“小张同志说老大发烧啦，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不去啦。他在那边打电话的声音很正常，不过老大貌似就在旁边，还销魂地嘤咛……了……两……声……”

云彩不说话了。

因为吴邪出来了。

吴邪看起来不太精神，脖子上挂着三四个血红血红的吻痕，绝壁是吻痕不是蚊子咬的，三月份还下雪呢哪来的蚊子。

“没事啊，继续说啊。”吴邪无辜道，“我又不是周扒皮，再说周扒皮还是让人冤枉的，劳逸结合嘛，我出来看看而已。”【没错只要学过高中历史的人基本都知道周扒皮是冤枉的】

……这哪能说下去啊！

“最近都会很累的，多注意注意身体……”吴邪说。

“……别跟你似的。”苏万顺口接上。

吴邪：“……”

“唰——”吴邪抽出一张纸巾，用力擤了一下鼻子，从苏万桌子旁边拿了个纸杯，把卫生纸塞进去。

苏万：“……”

一伙人默默注视着吴邪迈着有些别扭的步伐回了办公室。

“唉——”张海杏率先叹气。

“唉——”霍秀秀跟着摇头。

“唉——”王盟保持队形。

“唉——”苏万数了数剩下的纸杯，也叹了口气。

吴邪办公室里可没有外面那么……冷场的尴尬。

这里不冷场，但是也尴尬。

吴邪被迫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坐着工作，张起灵在他身后给他揉腰。

“没事了真的没事……睡一觉估计就好了……”

张起灵继续揉啊揉，不轻不重的力道简直让人心痒。

“乖，自己找本书看去，或者上外面没人的桌子玩电脑也成。”

“爸爸……”

吴邪迎风飙泪：“儿子你饶了我吧——”

Chapter 16 into

……

“所以建议去专门的地方做一下心里诊断，可能不是单纯的神经衰弱。”

吴邪谢过大夫，领着张起灵出去了。

张起灵最近睡不着觉，不仅仅是睡不着，他有的时候会觉得莫名难受。

吴邪很着急，带着他跑了好几家医院，最后去做了心理诊断。

诊断书吴邪没敢给张起灵看。

他不知道张起灵的心结在哪里，或者是不确定，他隐隐约约能够猜到一些。

“我没事吧？”车上，张起灵低低地问了一句。

“没事。”吴邪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张起灵的头发，“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嗯。”

张起灵看着路边光秃的树木。

冬天啊。

* * *

张起灵百无聊赖地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头顶的吊扇发呆。

说是年级的一次全体小测验，这节课考数学，到自己这里就没有卷子了，老师说出去拿卷子，让班长到前面坐着监考。

二十分钟过去了，张起灵还没有拿到卷子。

齐征又花了五分钟检查了有没有漏题，扯出一张大白纸，把原题抄了一遍团成一个球抛给张起灵。

张起灵展开白纸，扫了一眼题，闷头开始做。

打铃了，课代表起身收卷子，张起灵那张皱皱巴巴的白纸也被收了上去。

“你没事吧。”下课后齐征溜到张起灵旁边说。

“没事。”张起灵面带阴鸷，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有些事情暂时忍忍是可以的。”齐征道。

“嗯。”

“但是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佛也只能忍三次。”齐征看了一眼课程表，“信不信？下节课的学科小测验你肯定也没有卷子。”

“……”

“别不信，别以为班主任教数学就数学没有，地理你照样没有。我可没有办法给你抄一份原题了，都是大题。”

“你先回去吧。”张起灵捏捏鼻梁，有些头疼。

齐征撇撇嘴，从书桌里翻出个盒子放在窗台上，回去了。

下一节课政治小测验，果然，张起灵又没有卷子，不过这把班主任花了五分钟搞到一张卷子，“抄题做题，图也画，这卷子还有用。”

张起灵攥紧了笔。

所幸是地理，题比较简短，画图对他来说不成问题。他地理也不错做题也快，没有和数学一样没做完题。

这一天上午考了数学，地理，语文，英语，除了语文张起灵都没有卷子。英语是英语老师来监考的所以他没有抄题目，借着老师的卷子做的。

中午齐征倚在窗台上吃午饭，看着张起灵的脸色没有说什么，他觉得他没有必要说什么，反正说什么张起灵也不会听了吧？

下午上了一节理科课后考政治，张起灵又没有卷子。

“快点把题和材料都抄完，这卷子还有用……”

“轰——”

张起灵把桌子掀了。

全班瞬间安静了下来。

齐征定定地看着张起灵，他听见耳边好像有什么在无声地敲击着。

张起灵把倒下的课桌踹到一边，上去抽过卷子，狠狠一脚踹在班主任身上。

“张起灵你疯了！”班主任一晃身扶住墙，“你有病吧！？”

张起灵不语，上前就要揍他。

“把他拉住！来几个人把他拉住！”班主任惊恐地往后退着，扶了一下眼镜。

四五个男生冲上来不顾张起灵的拳打脚踹拉住他。

“有妈生没爹养的！简直没家教！”

这句话瞬间触到张起灵的逆鳞，他低吼一声甩开旁边的人，眼睛发红地把班主任摁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你才没妈！”张起灵又是一拳。

“你才没爹！”砰，又是一拳。

眼镜被打飞出去，地上溅了斑斑鼻血。

班里乱成一团，有好事的喊打他，还有的上前劝架，胆小的女生直接跑去找校长。

齐征没去劝架。

他觉得如果他去劝架，张起灵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他。

诚然，张起灵这么做不妥当，但是齐征即使去劝架张起灵也不会听。

就算张起灵听了，他打人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而且齐征觉得这一段时间张起灵都不对劲，以往张起灵的目光和这一段时间的都不一样，以前的张起灵目光单纯，包着什么他一下就能看出来，可是最近他看不懂张起灵的目光了——直到现在为止。

他看见了张起灵眼中的悲伤和暴怒。

齐征拿出手机给吴邪打了个电话。

* * *

齐征觉得一直以来有很多东西积压在张起灵心头，但是以前因为张起灵不知道要怎么办，索性扔在一边不管，那词叫啥来着？哦对了，逃避。

张起灵一直都是一颗炸弹，以前没有什么东西把他点爆，但是那个人渣一句“有娘生没爹养”，狠狠地打在了亲生父母早就不在了的张起灵脸上。

齐征蹭到窗台上，把盒子拿下来。

吴邪已经到了学校，他和张起灵以及那个人渣都在校长室里，齐征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揣在兜里，缓缓往校长室走。

吴邪到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张起灵先出去，之后把张起灵的诊断书放在校长桌子。

校长拿起来看了看，不说话了。

吴邪缓缓道，“我不知道他班主任有没有说一些刺激他的话，这孩子平时没有暴力倾向的。他平时一直都很乖，学习也很好，能让一个好学生动手打他的老师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当老师了。”

“你！——”

校长摆摆手，“老师骂学生也是经常的事情，他也许太敏感了。”

“我现在不是给我家孩子求情，就冲着这份诊断书你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我现在要追究的是老师的责任。”

屋里争吵不休，张起灵靠墙蹲在外面，盯着大理石地面发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老师已经满脸都是被打出来的鼻血了。

哈，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张起灵轻轻舒展了一下胳膊，然后他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双穿着荧光绿球鞋的脚。

他缓缓抬头，看见齐征手插兜站在那里。

“你是来看笑话的么。”

齐征啊哈哈笑了两声，“我是来添油加醋的。”

张起灵瞄了他一眼。

齐征敲敲门。

“请进。”校长有些烦躁地说。

齐征拧开门，冲着张起灵露出俩大板牙后才进去。

门微掩着，张起灵听的不太真切，只听见齐征在摆弄什么东西，说了一句“有数据线吗？”，然后是一阵嘈杂，好像在放录像。

齐征是为了参加社团活动买了个DV不假……

张起灵觉得腿麻了，站起来踢了踢腿。

后续张起灵不知道怎么样了，反正他没事了，不过还是被警告了一下，停课回家反思一周。

张起灵被吴邪领出学校。

“我怎么了。”张起灵轻轻地问了一句。

吴邪没有说话，把诊断书叠了一下放在张起灵的兜里，“回家再说。”

第二天早上，吴邪发现身边空了。

他坐起来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齐老爷子，拜托他照顾一下吴骥，然后给胖子打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动身去了漠河。

* * *

真冷啊。

吴邪到了之后的第一反应。

张起灵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极度严寒，冬天漫长夏天短暂，一年四季都是让人心悸的冷。

张起灵从到了老家以后，就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有人接。他以为吴邪不在，又在晚上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

他有些害怕。

他不是真的想闹别扭，他发现了他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

——有关他的亲生父母。

他住在以前的房子里。房子没有卖掉或者租出去，里面落了厚厚的灰尘，张起灵把客厅打扫出来住下，其他的东西一点都没动。

吴邪去了哪里呢？

吴邪没去哪里，他就在张起灵楼下。

来到这里以后吴邪在中介找了个短期招室友的出租房，没想到就在张起灵楼下。他天天看着那混小子出去买菜，听着楼上的动静，忽然觉得晾凉他也不错。

张起灵就那么出来，估计也是一时冲动，现在大脑要么是还热着要么是刚刚开始后悔，现在去找他基本等于打脸。

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张起灵憋不住了。

那天他买菜回来，走到楼下顺便往上看了一眼，然后就呆住了。

吴邪当时正在帮室友把窗外凉的咸萝卜收进来，张起灵正好就看见了。

“吴邪！”张起灵喊了一声。

吴邪往下看了一眼，很好。

吴邪把窗户关上了。

张起灵：“……”

“吴邪！”他又喊了一声，风冷得让他觉得喉咙都是凉的，很痛。

“吴邪——”他有些喊不出声了，实在是太冷了。

曾经那么习惯的温度，如今却因为吴邪而变得难以忍受。

那么吴邪习惯了自己在他身边，某一天早上自己忽然不见了，他也会很难过吧？

张起灵开始变得很后悔，他的头脑被漠河的大风大雪低温度给彻底冷静了下来。

“吴……吴邪！——咳咳咳……”

吴邪刷地拉开窗户，“喊个屁！老子还没死！”

吴邪手上端着一盆水，哗地就泼了下来。

然后水几乎是在半空就冻上了，变成了无数冰珠子和冰碴，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打在张起灵头发和脸上。

吴邪：“……”

下一秒他就开始庆幸：幸亏冻上了。

吴邪嘭地关上窗，套上羽绒服下了楼。

张起灵低着头走到他面前，“我错了。”

“错哪了？”

“我应该跟你商量一下再来……”

吴邪伸手拂掉张起灵头发上的冰碴，道：

“我也有错。我怕你……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应该跟你说。”

张起灵小声地嗯了一下。

“明天。”吴邪说，“明天带你去扫墓。”

张起灵猛地抬头。

“你大了，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必须知道。以前你母亲为了保护你不让你知道那些事情，她甚至为了让你拥有完整的亲情和女友暂时分开和我结婚。”吴邪摸了摸张起灵的头，“出来也不戴上帽子，耳朵要冻掉了。”

“吴邪……我做的饭一点都不好吃……”

“嗯，今天我去退租，晚上过来给你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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