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天才？

「我們分的是裡面蘊含的魔力多寡，越多品質越高，你有中品算不錯了……」說完還小聲的咕噥了一句，「如果讓她們知道一定又會和我搶……」

　　雖然說得很小聲，但這句話還是直接傳入法伊亞的耳中，他的聽力並沒有菈伊絲預估的那麼差。

　　「她們」是誰？聽到這話時，某種危機感讓法伊亞突然有想問她的衝動，但菈伊絲很明顯是不想讓他聽到，因此他也不好意思去問。

「不過說真的，要不是實際嘗過，光感覺魔力還感覺不出來你是中品的呢！」菈伊絲很快的就把話題繼續接下去。

「這還能用感覺的啊？」那豈不是跟裝了雷達沒兩樣？

「說是感覺也不太對，應該說是統計出來的，多少魔力強度大概會有什麼品質的精元，然後找出一個標準；其他族我是不清楚啦，不過我們族裡是有做這樣的記錄。」

「像你這樣沒修練過就有中品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原本還以為是低、劣品級的呢。」想到那意外的精元品級，菈伊絲很開心的笑了，帶點慾望的微笑就像是在回味之前品嘗到的美味一樣。

「喂……」這話讓法伊亞頭上垂下了黑線，「別說的你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我又沒說錯……像你這種沒修練過的能有低下品級就已經不錯了……」

「難道你是天才？」

「別開玩笑了。」聽菈伊絲那打趣他的語氣，法伊亞擺擺手，對她做了個「別鬧了」的表情。他相信天賦，也相信天才，但可從沒想過那個天才是由他來當。

　　看來我這中品似乎也不太一樣？也許是因為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緣故吧？法伊亞給自己找了這麼個解釋，然後不再去想，轉而問起有關修煉的事。

　　這世界中，人們依照修練的方法不同，最後得到的力量被各自的使用者分別稱為鬥氣和魔法；但它們的本質是一樣的，不同的只在於過程。

　　它們都是被精煉過後，可以被自由操控的元素，這種精煉過的元素被稱作魔力。

　　不同的元素（魔力）間大多都會有排斥的反應；除了水系元素互不干涉之外，火與雷、風與地、光與暗、生命系與死靈系之間都會有這種現象。

　　有趣的是，雖然同樣都是魔力，但戰士們總是習慣稱自己的魔力為鬥氣，而法師們則直接採用魔力這個名稱，或許這是為了方便區分兩種力量間的差異性吧。

　　戰士的鬥氣因為是直接從外界的大氣中，強行將魔法元素拉入身體內壓縮，大多數都是所有的元素一起吸收儲存在血液中，所以元素較為混雜多樣，少數派別會有單一元素大量吸收的情況，這種時候鬥氣的屬性就會轉變，但基本上鬥氣（魔力）中的元素還是多系共存保持著一個平衡，元素的剋制反應並不明顯。

　　而法師們則是使用精神力在身體中構築魔力迴路來精煉元素，不同的元素可以開闢不同的迴路，因此不會產生互相衝突的狀況，魔力就屬性上來說要比鬥氣純粹的多，但也因此元素間的剋制反應非常明顯。

「一開始都是一樣的，首先，要感覺元素的存在，雖然它們無所不在，但想感覺到它們你可能得多花一點心思……」

「喔……」元素？是那之前在菈伊絲身上常常「看」見的那些光點嗎？

　　雙眼悄然轉換為綠色，屬於元素的世界在法伊亞的眼前與現世重疊。

「然後試著用想的吸引它們往你的身體靠近……」菈伊絲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在人類的學院中，這個步驟正式的說法應該是冥想或者靜心；同樣是吸引元素，法師和戰士們使用的術語不同，是因為他們在吸引元素時使用的方法也不同。

　　身為穿越者的法伊亞自然是不會知道這之間的差別，他盯著那些漂浮的光點，想像它們往自己的身體裡面靠近。

　　一開始這些各色光點完全沒有反應，依舊各自飄各自的，法伊亞不死心的再持續了一下，慢慢的，那些原本死活不動的元素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開始朝他聚集。

　　成功了！沒有想像中的難嘛……

「接著你應該會發現到幾種比較容易被你吸引的元素……」感受到法伊亞身邊的微弱元素波動，菈伊絲才繼續開口。

「欸？」

「怎麼了？」

「那個……如果全部的元素都很容易被我吸引該怎麼辦？」

「什麼？」菈伊絲瞪大了眼，那表情像是在説：你是認真的嗎？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啊。」他用很嚴肅的表情看回去。

　　法伊亞也覺得這聽起來很荒謬，但那些光點……元素，剛才確實是一個一個，不管什麼顏色，全都用穩定一致的速度朝他飄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挑你喜歡的吧……」但菈伊絲的反應卻意外的平淡，甚至是覺得有些可惜。

　　都很容易被吸引，一樣容易被吸引，一樣難被吸引……如果沒有另一個可以對照参考的元素，要怎麼分出是容易還是困難呢？

　　菈伊絲有些悲觀的做了結論，畢竟在這世界上，人類的天賦實在好不到哪去，所以她才會這麼想吧？

　　天賦普通，看樣子精元的品質大概沒辦法靠修練提昇多少了……

　　不過這也不能抹除她的好心情，反正精元品質除了靠修練提升外，還能夠靠外力，一些魔獸或植物都有這種效果，某些甚至成了當地種族的特產。

「是嗎……挑我喜歡的？但我還沒想好要那個呢，先說說下一步吧。」

「再來就看你要……」

　　菈伊絲繼續說明，法伊亞靜靜的聽，時不時的提出一些疑問，最後他決定進行鬥氣的修練。

　　只不過這方面菈伊絲就幫不上忙了。

「鬥氣這個……因為我主修的是魔法，你可能得自己摸索呢……」菈伊絲略帶歉意的語氣只讓法伊亞訝然失笑。

　　有你這種揮爪近戰、俯衝攻擊，殺人還拿大劍砍的魔法師？我還以為魔法師們都喜歡在遠處唸唸咒語，輕輕鬆鬆的安全解決對手呢……

　　他突然回想起醫療班時期，家族派下來，美其名為醫療護衛隊的那群黑衣人……我們在前面衝殺搶人回來救，你們卻站在後頭開槍……誰保護誰啊？

「怎麼了嗎？臉色好像不太好喔。」

「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過去的事……」馬上搖搖頭甩開不好的回憶，收起不小心露出來的嫌惡表情，他沒有多說什麼；對法伊亞而言，保護那些名為護衛隊的黑衣人和保護旁邊這隻笨鳥是兩回事。

「這樣啊……對了，都說了這麼久，你應該也聽得很累才是……那要不要先……」菈伊絲見他沒有多說的打算，笑了笑，接著毫不掩飾的用曖昧的語氣和話語間的暗示表達自己的意圖。

「啊，我還可以，不用休息。鬥氣就是直接把元素弄進身體裡淬鍊，然後儲存在血液裡對吧？」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聽懂她的言外之意，還是故意裝傻；從他那微翹的嘴角看來是後者；法伊亞很自然的把菈伊絲沒說完的話接下去，繼續詢問一些他不清楚的部分。

「當然，話說可以給我嗎？」

「不是昨天才給過嗎？不給。」還是一樣的回答。

　　菈伊絲失望的應了聲。

「那鬥氣需要一開始就決定屬性嗎？」

「嗯……沒聽爺爺說過要，應該是不用吧。」她回想了下，但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從家中唯一懂得鬥氣的長輩那學到過任何相關的訊息。

「爺爺？不是爸爸？」

「是爺爺。」其實菈伊絲所說的爺爺，指的是她媽媽—菈蒂玲的父親，也就是外公。

「啊？」

「爺爺很厲害喔，一隻手就能把石頭大蛇的腦袋打破呢。」

「石頭大蛇？那又是什麼？」還有，為什麼突然從爺爺變成蛇了？

「一條蛇。」廢話。

「肉很好吃。」那條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也省略太多了吧。」法伊亞再一次的體會到兩人思考結構間的巨大鴻溝。

「怎麼會？」但菈伊絲似乎是覺得，只要有開始和重點這樣就夠了。

　　話題就這樣從鬥氣修練，變成了由菈伊絲單方面口述的爺爺勇武傳，依舊是那種只有開始和重點後就直接結束的敘事風格，聽的法伊亞是一陣無語。

　　有一天，跟著爺爺出去玩，有一條蛇出現了，蛇被爺爺打死了，烤蛇肉好吃。

　　有一天，有一群熊跑到村子裡，爺爺走過去，熊的頭就不見了，熊掌好吃。

　　有一天……

　　這樣的故事一直講到菈伊絲有些睏了才停止。

「難道除了吃就沒有別的了嗎？」法伊亞忍不住問道。

「還有啊，可是又不重要。」菈伊絲疑惑的眨了眨眼。

「重要的除了村子和妹妹們外，就是媽媽、爺爺、奶奶、吃的和爸爸，嗯……還有法伊亞！」

「哼……笨鳥……」他伸手輕輕戳了菈伊絲的額頭。

「幹嘛又這樣叫人家……」

　　法伊亞沒有回答。

　　雖然很好奇菈伊絲的爺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他並沒有多做追問；在菈伊絲先行睡去後，今晚的對話就這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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