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仲权呢？”

“夏侯霸啊……”司马昭挠挠头，“让我想想……”司马昭灵机一闪，有了！“小飞侠彼得·潘！——不管几岁都是那副永远都长不大的样子。”司马昭解释道。

“那你哥呢？”

“我哥啊……”司马昭开始把玩纸巾，“我哥他是天使长米迦勒。”司马昭答道，笑容中不禁带上了几丝温驯与腼腆。“可别问我为什么哦……！”他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哦。那……钟会呢？”邓艾漫不经心的问道。

演技绝对达标。

33

“士季是那喀索斯。”

司马昭脱口而出，不假思索。

“……那喀索斯？”

“就是希腊神话里，爱上自己倒影的那个美少年。”司马昭解释道，“虚荣，自恋，万人迷……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士季都是Narcissus的影子啊。”

“有那么夸张吗……虚荣自恋什么的。”

“嘿嘿……别误会。我并不讨厌士季啦，反而对他还挺有好感的。”司马昭伸了个懒腰，望天道，“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坚信人定胜天，并且一直为此奋斗努力……这有什么不好呢？要是世人都像我这样懒懒散散的那才麻烦呢。”

“你喜欢他吗？”邓艾问道。注视着司马昭，不知不觉中他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只是有好感而已……算不上喜欢吧？”司马昭看向邓艾，“我说前辈……不用一提到士季就那么严肃吧？其实我觉得你们俩可以互相了解一下，做个朋友什么的。你们俩在某些方面的同步率绝对暴表啊，比如……”正当司马昭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的时候，忽有一阵焦糖芬芳扑鼻而来扰其思绪，寻源看去，原来是王异托着烤盘走了过来，脚边还跟着一只可爱的小柯基犬。

“辛苦了，士载。小兄弟，尝尝我烤的松饼吧。”

“好香啊！”望着烤盘里撒着霜糖、淋着蜂蜜的热乎松饼，垂涎欲滴的司马昭两眼直放着亮光，自然也就将作“二士和事佬”这件事抛诸在了脑后。“不瞒王姐说，我可是大~甜党哦！我不客气啦，嘿嘿。”司马昭说着，也不嫌烫手，拿起一块松饼、简单吹了几下就往嘴里塞了去。“咦，还有草莓果酱馅儿啊？好~有内涵！”“好~厉害！”“好~吃！”

司马昭一本满足。

王异点点头，淡淡的笑着。

“王姐王姐！莫非你是专业的甜点师？”司马昭吮吸着手指上的霜糖。

“不，只是兴趣而已。”王异答道。本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她却突然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说到甜点……世界上没有任何甜点能比得过士载的那道……”

“咦？”“哪道？”“怎么不说下去啦……”司马昭再三追问，王异却缄默不答了。“学长，你真的很会烹饪甜点么？”求知欲突然十倍旺盛的司马昭转头再盘问邓艾，得到的却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回答：“不，我只会修车而已。王姐在和你开玩笑。”

“……是吗？”司马昭狐疑满腹。

34

时间不早了，再不赶快回家的话，士季就要挨饿了吧？正好也修理完了最后的一部机车，邓艾先去车行二楼、王异的住处冲澡更衣；司马昭则留在原地等候，顺道陪“那个男人”玩耍。

“士载……抱歉。”王异倚着浴室门，在千瓦功率吹风机的运作下，她的声音显得隐约难辨，“刚才多嘴了……希望不会影响到你什么……”

“应该没关系的吧……别放在心上。”邓艾通过镜子看着王异，“小月呢？”

“去同学家里玩了。”王异答道。

“士载……那个叫司马昭的孩子，和司马懿先生的关系是……？”王异又问道。

“他是司马懿先生的第二个孩子。”邓艾关掉吹风机，转过身去指了指裹绑下半身的浴巾，“那个……我要穿衣服了……”

“小东西呀……”司马昭抓着柯基的小短腿，注视着它那双湿漉漉圆溜溜眼睛，“你为什么叫‘那个男人’呀？一般的狗狗不都是叫旺财、来福的之类的么？”“你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跟我倾诉啦，不过先说明，我可帮不上什么忙的哦……嘻嘻。”

“竟然和那个男人聊得那么开心……真是可爱。”透过监控录像，王异打量着司马昭——或者对她而言，“司马懿先生的第二个儿子”，“傻兮兮的，和司马懿先生真是一点都不像呢。”

“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吧？”邓艾从浴室中走了出来。整装待发，顺手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只白色信封递给了王异，“这个……收下吧。给小月买些玩具什么的。”

王异看着邓艾，迟疑片刻，收下了信封。

“士载……你真是有情有义。不像那个男人……”王异对着空气喃喃着。

35

通往“天命馆”的道路已亮起了街灯。

“学长、学长！那个……回学校拿完东西以后，一起吃晚饭吧？”司马昭提议道，“我知道有家很棒的烧肉店哦！食材新鲜、品种繁多、倡吃畅饮不限时、只要119！一起去吧！我请客啦！”

“晚饭啊……可能不行吧？”

“为什么呀？”

“呃……哦，因为家里有养猫吧。”邓艾笑道，“不准时回家喂它的话，会生气不理我的。”

“啊……这样啊，好吧。”司马昭看起来相当沮丧，“那我不是只能一个人去吃拉面了……”“学长都这么忙了还养着猫啊，真是有够大爱无限……”

“为什么不回家吃饭呢？”邓艾问道。

“……怎么可能嘛！”司马昭做起了他的招牌动作——扶额，“我家里吃饭的那个地方就算读作餐桌，也是写作‘法庭’的‘餐桌’……”“要是不避开饭点的话……我现在都可以想象老哥的冷眼、元姬的冷语、还有贾充的冷笑……”

“……你也太夸张了，我看他们对你都挺关心的……”邓艾正要接着往下说的时候，眼前突然杀出了两个人影——一个叉腰，一个抱胸，虽尚且辨不清神情，但已然可感受到杀气——“那是……诸葛诞？”

话音刚落——

“司马昭！你还有脸回来？！”诸葛诞逼了过来。

“子上！你实在太过分了！”王元姬亦紧随其后。

原来他二人在得知司马昭逃学以后，料定他一定会回学校拿东西，于是已这在校门口恭候多时了。

“看来我得先走一步了。”邓艾回过头去，向着一脸惶恐的司马昭笑道，“好运，小学弟。”

司马昭则撒腿就跑。

36

“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今日闭幕，H州州长曹丕成为总统候选人。”

手握电视摇控器，钟会横躺沙发，饥肠辘辘。

凝视着女主播的红唇，一字一句，都让他倍感烦躁。

——“切……靠爹族。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吗？否则我是不会投票给你的哦！”钟会吐槽道。

女主播：“……现在有请导播将画面交给前方记者。”

记者：“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现在正身处H州首府Y市。正如大家所见现在Y府的大街小巷基本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让我们跟随镜头随机采访几位市民。”

“这位市民，请问你对曹丕州长正式出任民主党代表参与总统竞选有什么看法？”

市民A：“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H州菜农，俺对曹丕州长的土改政策是心、存、感、激！俺一定会发动全部亲友为曹丕州长投票！”

——“……切，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你？农民就是好唬弄。”

“这位市民，请问你对草根出身曹丕州长……”

市民B：“什么草根草皮关我屌事？我是出来买草纸的。”

——“你好歹把问题听清楚吧！”

“这位市民，请问你对曹丕州长正式出任民主党代表参与总统竞选有什么看法？”

市民C：“能先给我打个马赛克吗？”

记者：“好的。”

市民C：“王二狗！我操你妈！知不知道我们忍你很久了？操你妈蛋！信不信我分分秒秒砍……”

女主播：“好，感谢我们的前方记者。以上就是这则新闻的全部内容了，接下来……”

“哪来的一群SB啊……一个比一个逗。”钟会嘀咕着，啪嗒关掉了电视。

“邓士载！你到底回不回来啊——！”

37

没过多久……

“士季，我回来了。我买了你最喜欢的……”

刚打开大门，邓艾就隐约闻到家里怎么弥散着一股油烟味，再结合厨房那头传来的锅铲乒砰……“不会吧……难道士季又……”

“士季……”邓艾一脸震惊的站在厨房门口。

“下厨这种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倒英才教育的我？”钟会回眸一笑，翘翘的嘴唇看起来相当得意。这室温好说也有摄氏二十多度吧，钟会竟可以在全副武装着滑雪衣裤眼镜手套的情况下还能潇洒的站在灶火前一脸得瑟……不愧是英才教育的钟士季呢。

邓艾上前替钟会打开了抽油烟机。强忍着笑意，望着一片狼藉的料理台，“餐桌上有士季最喜欢的肉酱千层面、鸡茸蘑菇汤和草莓雪域蛋糕……这里交给我吧？”

“不用！”钟会将木铲握得牢牢，扭头看看餐桌，“哦，不过也好……待会可以对比一下我的英才通心粉和外边卖的肉酱千层面哪个比较好吃！”说着，他自信满满以中指划亮灶旁的手机，“下一步是倒入番茄酱啊……好的。”“……喂喂，你别站在这里嘛，好热的！”将邓艾推出厨房，“你去哪里等我一会，马上就好了！”话毕，钟会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你也知道热啊。

这叫是邓艾……换作别人估计已经笑DIE。

38

眼前有两份意面，一份是千层面，用外卖锡纸盒装着，表层的芝士面皮烤得焦黄不均，罗勒粉洒得更是相当随意；另一份通心粉则盛以澄净白盘、缀以鲜嫩绿叶，不论是面管摆放的角度还是肉酱的淋制的份量都好似经过了精心的琢磨……看起来钟会烹饪的那份考究许多啊。

“来，尝尝英才做的通心粉！”钟会将叉子递给邓艾。

邓艾并没立刻接过叉子，只是静静注视着钟会……从刚才他犹如破蛹蝴蝶般、从滑雪装备里蹦出来那刻开始……淡淡的体香，微醺的面色、凝脂般的皮肤，湿透的汗衫勾勒出的曼妙曲线……每一寸都被自己吻过，三生有幸。

钟会见邓艾没反应，“……切，我就知道……麻烦死了啊你！”叉起一根管面、一片培根，递到邓艾嘴边，“啊——！”

送进嘴里刚嚼没几口，只见邓艾捂着嘴巴，无奈的笑了起来。

“喂，干嘛！”钟会快要炸毛，“笑是什么意思嘛！”

邓艾勉强将这口咽了下去……“你的面甜到掉牙了。”他温和道。

“你拍益达广告啊喂！”钟会开始炸毛，“那我就配合你一下……是你牙不好吧！大、叔！”说着，还不忘学人翻了个白眼。接着他叉起一口往自己嘴里送去——没曾想没咀嚼几下，自己也捂起嘴巴，尴尬的笑了起来。

——也不能说很难吃，就是有股子好奇怪甜腥味……

“士季，你把冰箱里的甜豆浆当成牛奶了吧？”邓艾问道。

“呃……”

——啊，原来那是甜豆浆啊……

39

肉酱千层面佐鸡茸蘑菇汤的晚餐，再来一块草莓蛋糕作为餐后甜点……

最喜欢莫过于士季那一本满足的神情了。

“士季，以后就别下厨了吧？”邓艾倚着靠背，看了眼厨房，“真像车祸现场啊……”

“上次不是说像鸡鸭屠宰场么！”钟会抬头瞪了一眼邓艾，嘴唇上还沾着一些奶油冰淇淋，“至于么？至于剥夺我体验庶民的乐趣的权利么？”

“什么的什么的什么……？”邓艾笑着，轻轻抓弄起钟会的小辫子，“会说人话么？”

“你才听不懂人话呢！”钟会说着，挖起一块奶油倏的就往邓艾鼻尖上点去。“听着，我要做正事去了。”钟会起身，俯视着邓艾娇斥道，“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四、五个小时我都没、空！”“所以，要是你想做些什么的话……最好趁现在……”

“现在……可能想抽烟吧？”邓艾晃了晃zippo打火机，金光闪闪正如他的发色。

“……”“现在谁还在用纯铜的1941b啊？老土！”

钟会言罢，扭身就走。

40

邓艾先是换了身家居常服，抽着烟稳稳清理完车祸现场之后，闲来无事的他带着ipod下楼跑了几圈步，正巧路过星巴克，于是又买了一杯咖啡、外带了一杯热巧克力，再回到家里时已经9点了。

邓艾轻轻来到书房门口，从缝隙中依稀可以瞧见钟会正一脸肃穆端视着他面前的两台显示器，手里并时不时操弄着键盘鼠标，那姿态真可谓是兢兢业业。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坐姿——盘腿坐在电脑椅上，从尾椎到脖子，自始至终都犹如天鹅般保持着直挺，即便四下无人……他大部分习惯的养成似乎皆是拜“英才教育”所赐。

不知道这个小鬼懈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像子上那样的打着呵欠，伸着懒腰，爱睡懒觉的士季……有点儿难以脑补。

“士载？”钟会察觉到了书房外有人在。或者精确点儿说，他闻到了可可的香气，热腾腾的混着生奶油的热巧克力。

邓艾推开门，展出手臂将热巧克力示于钟会，“闻到了……？”他笑道。

根据室友协议，在钟会“办正事”的时候，邓艾必须给他“一定的空间”，于是严守家法的邓艾便老实站在书房门口等着钟会自己来拿饮料。顺便一提，在二百多条的室友协议中，绝大部分都是由钟会方所主张——其中有类似“未经允许不准私自参阅钟会的笔记”、“H的时候不准抽烟”等等正常的条款，也有类似“蔬菜只得用以料理”、“泡澡伴侣小黄鸭不允许塞到奇怪的地方”等等略猎奇引人遐想的条款……而邓艾方所主张的只有一条而已：“除特殊原因，H不可拒绝。”

“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看！”钟会兴致勃勃，推着邓艾按在他的电脑桌前，“你知道这个游戏么？”

邓艾看了看屏幕，“Dota2么？听子上和仲权他们讨论过……是不是最近刚公测？”

“嗯，是啊。”钟会抿了一口热巧克力，一脸神秘道，“快，随便选一个英雄。”

“哦……”邓艾也不多过问，仔细端视着选择画面，选定了一个名为“全能骑士”、人设是金发圣骑的角色，“这个吧，头发颜色好像和我挺像的……？”

“士载，你怎么选了个奶妈骑士啊……”钟会将下巴抵在邓艾肩上，拿过鼠标并开始在他耳边碎碎念吐槽道，“虽然这英雄能加能打大招逆天但是……他的定位还是4、5号位的辅助啊。玩dota就是要当1号位大哥号令全场拯救世界才对嘛。”

“……这又不是抓周。”

“不准顶嘴！”钟会扭了扭邓艾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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