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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游荡者(言切)

[db:作者] 2025-06-29 15:25 5hhhhh 8270 ℃

  饿。

  卫宫切嗣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毛糙的喉管里没有液体流过。他慢吞吞转了转头,周边的漫行者也齐刷刷地转了头,不知在看点什么。

  好饿。

  埋伏在废墟中几天不曾进食也没这么饿,在丛林里咀嚼着野兽腐肉口中也不像如今一样恶心。胃用力撕咬起周边的内脏,它的收缩搏动代替了心脏,成为身体的唯一主宰。

  卫宫切嗣甩了甩头,想要甩掉一阵阵发黑的思维断面。本来还能撑上一两天,只怪卫宫切嗣运气太差(可见运气这东西不论生死),二楼的小姑娘枪法太准,又不知为何十分中意切嗣的脑袋,三番几次想给他开瓢。

  被两枪轰掉的半个脑袋又长回原状,甚至连靶子似的蓬勃发型(在一群秃头中实在明显)也没有垮掉。他变得更饿,腹腔塌陷了一块,连一辆车子都能吞下。

  车子没用,非要蛋白质才行。这具身体不会被饿死,只会失控。切嗣强得可怕的自制力阻止他像条疯狗一样流口水,但他意志的延伸,越聚越多的活死人们,已经开始躁动不安地嗬嗬怪叫。

  铁罐头里有肉,与地上干瘪冷硬的残羹剩饭不同鲜嫩多汁的肉。一块大,一块小,不够伙计们塞牙缝,可有什么关系?让我们上去,让我们上去,撬开罐头倒出肉,连骨头渣都会好好吮吸……

  混沌的意识连成一片,反冲到切嗣脑袋里,一时间险些让饥饿吞没理智。放开就是一场大祸,但驱走这么多聚集者已经无能为力。思维连接后的优势摇摇欲坠,操控绳索的人,快要被手中越来越多的缰绳从车上扯落。切嗣犹豫了一下,用力咬住舌头,一口一口嚼着咽下去。

  先消化,后修补,饮鸩止渴只求一段时间差。

  “咔嚓。”

  第三次,白发小姑娘从窗口探出来。地下的丧尸发出渴望的骚动,切嗣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们压下去。小姑娘上了枪膛,颤巍巍举起枪——老天,她恐怕还没那把长枪重呢,手枪的子弹已经用完了吗?

  黑皮肤大汉抱住她,让她能好好瞄准。

  这姑娘真小啊,切嗣想,她在大汉怀里就像一只兔子。白头发,红眼睛,气鼓鼓又生机勃勃的样子,只要看一眼就让切嗣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准星照旧在他脑门儿上,他却半点不躲——保持原状已经用尽全力,除了等待,他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切嗣开始好好打量她。看起来八岁左右,带着毛茸茸的帽子和围巾的小女孩,在这片地狱里干净得不可思议。与之强烈对比的是身后的大汉,戾气隔着这么远就能感到,瞎了一只眼睛,赤露着黝黑的胸膛,大概没有完整衣服能穿了吧。

  美女与野兽般的奇特组合让切嗣想起了点什么,又说不清。谁呢,白头发红眼睛,站在死神边上的天使?她的确存在吗?还是地狱里某个死人的记忆碎片?实验,遗传病,容器,死亡,爱?他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在他出来拯救世界前死掉的女人,以及……他大概忘了什么。

  虽然眼睛覆盖着白膜,感染者的视力却好得不可思议。切嗣能看见女孩发抖的手,紧紧咬着的嘴唇,还有睁得大大的眼睛。别哭啊,小公主!不知为何他非常很想摸摸她的头。别生气,让你打。

  不过应该有人告诉她,切嗣想,告诉她我这种怪物是打不死的,别浪费子弹了。对不起,对不起……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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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开端是全然的黑暗。

  然后是蠕动感,从体外入侵的什么东西,连结了体内散乱的神经,如同成鸟反刍哺育幼鸟,把能量渗透进来。

  卫宫切嗣看不见也听不见,显然,他的上半张脸还没长好。触觉顿感,痛觉顿感,理论上是被隔离的状态,事实上他却因为感受太多而惨叫起来。

  神经脉冲,搏动,电流,谁知道是什么呢。作为人类无法理解、无法描述的可怕折磨充满了全部感官,远远强烈过被一枪爆头。他几乎怀疑自己活了过来,又觉得自己被弄死了,从身体到精神被彻底入侵,冲击,绞碎了又拼好,循环往复。另一个存在像深海中的阴影,先行冲击不过是它的触角,将猎物全部裹住,才慢慢凑近本体,庞大得覆压天地。

  “切嗣。”它过来了。

  “你在等我吗?”过来了。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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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宫切嗣眨眼,看见惨白的天空。

  周围密密麻麻的漫行者都退去,方圆几里都不见踪影。靠在断壁残垣上,不远处还是那栋房子。然后他意识到自己背靠着墙,双腿搁在别人腰上,下体被冲撞着。

  言峰绮礼没说话,只是凑过来舔了舔切嗣的额角,把上面的液体(脑浆?血?谁知道)吞了下去。

  切嗣努力扭头,看向小窗——大汉捂着女孩的眼睛,不管她怎么踢打也不松开——终于松了口气。

  “有意思吗?”

  已经没有所谓的快感了,没有繁殖可能,自然无需生殖冲动。与其说是绮礼在操他,不如说是控制着躯体在进入他的身体吧,仅仅是入侵和被入侵的感觉。

  被二次感染的“感染者”体内原液不足,体质虽然相似,对丧尸们的控制却远远小于绮礼。切嗣的一次次控制、驱逐、销毁,只能让身体慢慢变弱,不会死亡,却有可能让理性覆灭,成为无理智却强大的怪物。他想要救人,就需要“活”下去,他想要存在下去,就需要绮礼。

  体液交换只要戳开外皮送进液体就够了,毫无意义的进入他、反复重放他进入地狱的那刻只是绮礼的偏好。永远别想理解宗教分子。

  “非常。”绮礼闷笑着吻上他。

  他抱住绮礼的脖子让身体凑上去,示弱般贴着对方的脖子,感受其中震动的笑声。这能让怪物高兴,有什么不好呢?这回没一醒来就看到遍地碎肉,没有发现自己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何等慈悲。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咆哮的声音,一辆越野车从远处开来,直奔小屋。啊,救援队。

  切嗣推了推绮礼,对方松了松手,让他顺着断壁滑下去。切嗣的大腿被提到绮礼肩上,身体被覆上,只能看到绮礼和他身后的天空。他躺了一会儿,一肘子撞开身上的人。言峰绮礼顺势坐在一边,任他穿上裤子(这恐怕是唯一能体现他是个神父的表现)。

  金发少女——这一片的救援队长——警戒地举着枪,等两人上车。她皱着眉头扫视四周,似乎在疑惑周围奇怪的安静。大汉怀中的少女左顾右盼,仿佛在寻找什么。

  他们上车了,改造过的越野车轰鸣着开往远方,是去周围聚集地还是迁往人类更多更安全的地方?这一块已经被扫荡空了,幸存者不会再来寻找食物,那个柔软的小女孩也不会再出现了吧。

  卫宫切嗣从废墟探出头,安静地目送车子离开。后座的女孩突然与他对上了视线,僵硬得像块石头。沉寂多时的左胸钝痛起来,简直像冻肉被甩到油锅里,炸裂似的疼痛。切嗣鬼使神差地抬起右手,冲女孩摆了摆。

  白发小姑娘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一时挣脱了大汉的怀抱,几下爬到边上一把拉开车门。开车的人惊呼着踩了刹车,终于没让她卷进轮子里。饶是如此,女孩还是摔得一滚,紫色裙子沾上泥灰,帽子也掉到一边。切嗣下意识伸出手。

  “怎么回事?”

  “抓住她!”

  “呜哇————————!”

  大人们惊呼没盖过小女孩尖利的哭叫,那是笼中小兽呼救的哀嚎,是迷路孩童归家的哭泣,委屈、愤怒、痛苦、希望一道刺破这片麻木的死域,一时间将所有人震住。她连滚带爬跑向切嗣,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一脸。有什么东西鼓胀着快要冲破迷雾,切嗣往前走了几步,猛然停步转头。言峰绮礼站在他身后微笑。

  “糟糕!快跑!”有人吼道。

  空气里弥漫开尸臭,刚才看不见踪迹的丧尸们从废墟里咔嚓咔嚓爬出来,都向活人张开双手。大汉几步赶上女孩,不管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扛上胳膊,钻入车中。密集的枪声响起,越野车一个甩尾碾死一片丧尸,左冲右突几下奔向出口。

  “骗子——!”那女孩探出窗口,用尽全力尖叫。

  “狡猾——!讨厌你——!骗子——!切——”

  那声音在远去的引擎声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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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躁动的心跳动着,减慢,静止,归于冰冻。

  他应当认识她,爱她,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可那又如何?只要知道结果就好,她会活下去,他们会活下去。

  而卫宫切嗣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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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嗣瞪了绮礼片刻,恢复了面无表情。他缓慢地转着头,向有活人气息的某个方向走去。言峰绮礼跟在他身后,散步一样走着。

  他所憎恨,他所钟爱,这无尽的旅程将会继续。而言峰绮礼是唯一可能,愿意,能够,称为旅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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