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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后记(1-7),4

[db:作者] 2025-06-29 08:17 5hhhhh 8720 ℃

  苏荃一听,登时明白建宁公主既叫人把女儿抱去,那是决计不想跟大家一起走了。眼下迫在眉睫,那容得再多考虑,她一声令下,大家下了地道。

  一行人曲曲折折出到城外,只见四周一片黑黢黢的荒野,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踪。

  韦小宝对苏荃道:「荃姐姐,多亏你当年留下这条后路,今儿个大家才能得以脱身逃命。你看下一步怎么办?」

  苏荃微微一笑,道:「小宝,眼下咱们是逃出来了,不过皇帝聪明得很,不久就会被他发现,下一步到哪里去,你是当家的,你给拿个主意。」

  韦小宝平时歪门邪道鬼主意不少,可大主意却是一个没有,他踌躇半晌忽然道:「我看,咱们还是商量下如何去救我妈和建宁。」

  此言一出,几个女子心下一慰,看来自己这个顽劣丈夫还算有情有义,关键时刻并没有忘记了亲人。

  可韦小宝随即便道:「不过,凭咱们这几个人怕是不行,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荃道:「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建宁妹子是皇帝的妹子,婆婆年纪又大,想来皇帝必不会为难他们。咱们还是先考虑到哪里安身才是。」

  韦小宝心想:「建宁那公主的名头是假的,我老妈年纪大又怎么样,你没见过皇帝要砍人的脑袋,哪还管你年纪大小。」不过,这念头只在他心中一闪,并没有说出口来,怕是说出来苏荃等就要商议如何立即去救人了。

  沐剑屏插嘴道:「小宝,你的朋友那么多,咱们不可以去投靠吗?」

  韦小宝道:「你懂什么,你得势时,人家才跟你交朋友,你落难了,人家不拿你当仇人就算不错了。」

  又有几人插言,但说来说去不是「神龙岛」,就是「通吃岛」,但自己人想得到,皇帝也一定能想到,皆不是安身之所。

  阿珂忽然道:「去云南,我妈在那里,定可以帮咱们暂避一时。」

  韦小宝眼前一亮,脑海中立刻闪现出那位千娇百媚、风姿卓越的绝代佳人陈圆圆来。他两眼放光,使劲咽了口唾沫,说道:「不错,到云南去,那里有我的丈母娘啊。女婿想丈母娘,望得两眼长;丈母娘盼女婿,口涎流下去。」

  阿珂听见红了脸,苏荃啐他一口,道:「你胡说些什么!云南倒是去得,越是向南离开皇帝便越远。可是,我们就这样走去吗?」

  韦小宝此时恨不得生出翅膀,立刻就飞到云南,听苏荃如此一说,连声道:「套马,备车,我这就去办。」

  苏荃:「这事不劳我们韦大相公亲自去办。双儿妹子,你随我走一趟吧。」

  过了好一会儿,苏荃与双儿才一人赶着一辆平板大车回来了,还带回一些男子的衣衫。原来这荒郊野外,人烟稀少,她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两家农户,花大价钱买了这些东西。

  当下,几个女子改扮作男妆,分乘两辆大车向南急驰,直到天光大亮,才来到一座小镇。

  苏荃恐怕卖车马给自己的那两家农户透露了自己一干人的行踪,便弃了那两辆平板车,重又购买了两辆轿车,各配上两匹脚力好的骏马;又在镇上买了男人衣物,就在车中换上。

  几个人不敢停留,买了些食物上车又继续赶路。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两辆车拉开一些距离,装作不是一路。韦小宝跟苏荃、阿珂、双儿还有韦虎头共乘一车,由双儿驾驶;方怡、沐剑屏与曾柔带着韦铜锤乘一车,赶车的是曾柔。

  韦小宝这几个老婆都是江湖儿女,嫁给他之后一直窝在家里相夫教子,几年来实在憋闷得很,这一次虽然是逃难出来,却觉得格外刺激。一路之上,大家居然丝毫没有沮丧,反倒说说笑笑。

  方怡这一车人都在听沐剑屏讲述在丽春院的事情。沐剑屏不善言辞,说起事来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倒要方怡一句句细问,沐剑屏才把那些嫖客怎样嫖她的细节说出。听得两个女子下体生津,曾柔更怨自己当初何必要吹那一口仙气。

  韦小宝这一车上却是另一番情形。

  原来韦小宝现在满脑子都是陈圆圆的形象,单是陈圆圆说话的声音就足以让人销魂,自己当年还亲耳听到她唱的一首《圆圆曲》,真真叫人骨软筋麻。

  阿珂生过孩子之后,体态愈发丰腴,容貌与陈圆圆更有几分相像,只是少了一股天生的媚态。但现在在韦小宝眼里,恍然就是当年见过的陈圆圆。所以,只要韦虎头睡着,他便向阿珂求欢。但这车内狭窄,哪容他折腾,苏荃和阿珂就只好用嘴帮他解决。韦小宝的两手却不离阿珂身上三点部位,一路上就这样抠摸下来。

  行了非止一日,这一天终于来到云南昆明近郊的一座小镇。

  韦小宝上一次来云南是护送建宁公主的钦差,所到之处前呼后拥,风光无限这一次来却是逃难的钦犯,藏头缩尾,狼狈不堪。

  他们本打算一到云南便去找阿珂的妈妈陈圆圆。但在路上韦小宝除了打尖住宿外,就一直藏在车中不敢露头,洗漱便不能保证,可他偏偏又总对阿珂动手动脚,结果他的脏手把阿珂下边弄得又红又肿。到昆明时,阿珂身上烧得滚烫,下身已开始流脓,疼痛难忍,连走路也困难了。

  韦小宝急着要见陈圆圆,直恨自己手欠。可是没办法,众人只好先在镇上找了家客店住下。又请镇上一位老中医来给阿珂瞧了瞧,说是房事不洁所至,开了两个方子,一是内服清火退热;一是外用清洗阴部。

  自入了云南地界,万事便都由方怡和沐剑屏去打点,因她们二人从小在云南长大,一口方音极为纯正,于是这买药的事也由她们去办。

  方怡和沐剑屏找到镇上唯一一家药铺,正要进门,方怡看见街对面有一个米线摊子,不由想起小时候跟着师兄师妹一起吃米线的情景来,心头不由一热。自离了云南,这家乡的过桥米线倒是再没尝过了,于是方怡将药方递给沐剑屏,说道:「小师妹,你进去买药,我去买两碗米线,你买了药过来找我。」

  沐剑屏答应一声,拿了药方进了药铺。

  方怡来到摊前,只见这摊子十分简陋,只是一副挑子,合起来是两只柜子,家什炊具都可以装在其中,挑起便走;打开来就是一具灶台,生火热汤,也很方便。一旁摆着两三个条凳,一张方桌。卖米线的老板正佝偻着身子在台下吹火。

  方怡掏出些零钱来,操着方音道:「老板,来两碗米线,红重一些。」

  听到方怡的声音,那老板身子猛地一震,停下手里的活计抬起头来盯着方怡上下打量。

  方怡见他长着一部络腮胡子,抹着几道黑灰的面上布满了疤痕,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死死盯住自己。她心中不由害怕,又说一句:「老板,我买米线。」

  只见那人嘴唇哆嗦着,似乎十分激动,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方师妹!」

  方怡一惊,再仔细打量那人,忽然惊叫一声:「刘师哥!是你!」

  这卖米线的正是方怡的师兄刘一舟。

  原来当初沐王府的人马由于内部出了奸细,被吴三桂一网打尽,主要首脑或死伤,或被捕,只有刘一舟下落不明,旁人都道是刘一舟做了叛徒。其实,刘一舟并没出卖沐王府,他是被真正的奸细选做了替罪羊,被吴三桂手下毁了面容,关在了密牢之中。

  还是清兵剿灭了吴三桂之后,将牢中的犯人一律释放,刘一舟才重见天日。他出狱以后,无处安身,只得做了卖米线的小贩,糊口度日。不料今日竟碰到了方怡。

  刘一舟问道:「方师妹,你不是嫁了韦小宝那小……公子了吗?怎么来到了云南?」

  方怡脸一红,低声道:「我们是逃难来了,皇帝要捉我们。刘师哥,你怎么落得这般田地?你,你不是投靠了吴三桂么?」

  刘一舟听她说逃难,忙四下望了一望,恐平日常来的几个老主顾冲撞了,说道:「我的事说来话长,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你随我来。」

  当下,刘一舟收了摊子,挑在肩上,带方怡回到自己的住处。原来他出狱以后没有住处,就在镇上一个废弃的破窑中居住。

  方怡进得窑来,只见四壁皆空,只有一铺破炕,连只凳子也没有。刘一舟放下挑子,取了条凳让方怡坐下。

  二人说起别后之事,刘一舟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说了,方怡听后不禁垂下泪来方怡为人能够随机应变,很有急智,以前身陷神龙岛时,她能委曲求全,曾帮神龙岛用计赚过韦小宝。但她骨子里却是个执着刚强的人,甚至有些刻板,在清宫受伤时,曾与韦小宝同居一室,她便以为自己不再是贞洁之身,加上允诺了韦小宝一句话,便割舍了与刘一舟的这段情缘。

  但在方怡内心深处爱刘一舟却是极深,嫁给韦小宝之后,无时不在心中暗暗祈祷,祝刘师哥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佳人。这时见刘一舟潦倒如此,心中简直如刀割一般难受。

  刘一舟本是也个热血青年,只为了方怡变心才性情大变,受了牢狱之灾后面容被毁,更加灰心丧志,本以为就此混过一生,哪知今天得见夕日情人,激动、兴奋、痛楚、难过……说不出的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方怡拭去泪水又问道:「师哥,嫂子不在家吗?请来我见一见。」

  刘一舟叹了一口气道:「我哪里还娶得起老婆,何况,我早就立志终身不娶了。」说罢,望了一眼方怡,又低下头去。

  方怡见他散乱的头发中三根倒有两根白发,满是烟灰的脸上已深深刻着几道皱纹,而且布满了伤疤,全然没有了当年玉树临风的风流模样,心里更加难过,伸手按在他粗大的手上,柔声道:「师哥,你这是何苦。」

  刘一舟见她的手白如凝脂,不禁将手一缩。自从看见方怡,见她比从前为姑娘时更加俏丽,更兼多了几分少妇的成熟,而自己则变得丑陋苍老,他不由得起了自惭形秽之心。他背转身去说道:「师妹,今生能再见你一面,跟你一起说说话,我死而无憾了。你走吧。」

  方怡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又取腕上取下一只银镯,一并放在炕上,转身向门外走去。

  刘一舟喝了一声:「方师妹,你在可怜我吗?我知道你的银子是谁给的,请你拿走!」

  方怡叫了声:「师哥……」

  刘一舟忽地回过身来,大声叫道:「我不用你可怜!你不欠我什么,你快走吧!走!」

  方怡泪流满面,不住地摇头,她原以为自己嫁给韦小宝,刘一舟会很快忘掉自己,却未料他竟然如此落魄,虽然是被吴三桂所害,但与自己的绝情也有关系此时,她满心都是愧疚,只想着如何给他些补偿。

  刘一舟见她不走,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哈!你不走吗?好,那么你要怎么帮我?重新给我做老婆吗?还是要跟我睡上一觉?哈哈哈……」

  方怡见他发狂,心中更加难过,猛然一顿足,说道:「师哥,我对不起你,今天我给你当一次老婆,把欠你的补偿给你。」说罢,便开始宽衣解带。

  刘一舟起初还在狂笑,但见方怡真得将衣服一件件脱下去,只剩两件亵衣,他这才猛醒过来,慌忙将衣服拾起来往方怡身上披,道:「师妹,我是混蛋,你千万不要当真。我该死!你不要这样!」

  方怡甩开他的手,说道:「师哥,你莫怕,我是真心的。只要你不嫌我是个残花败柳,今天我就把身子给你。」说话间,已将亵衣脱净,露出雪白的胴体。

  刘一舟脑袋轰地一声,顿时口干舌燥,他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女人裸体,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心上人。他结结巴巴地道:「怡妹,我……我……我心里对你,从来没……没有过邪念,你……你又何必……何必……」

  他话未说完,便给两片柔软的红唇堵住了嘴,方怡投怀送抱主动跟刘一舟亲吻起来。

  刘一舟迷迷糊糊地如在雾中一般,不知何时自己的衣服也离开了身体,不知是被方怡剥下的,还是自己脱掉的。他刘一舟也不是柳下惠,况且三十多岁了没碰过女人,这样一具迷人的裸体搂在怀中,如何把持得住,跨下一跟肉棒早已经硬得似铁一般。

  方怡决心要让刘一舟好好舒服一回,她顺着刘一舟的胸膛亲吻下去,直到胯下。这刘一舟穷困潦倒,平时也不经常洗澡,下边那东西的味道自然十分强烈,方怡尚未接近,一股浓重的汗酸就传了过来,方怡顿时作呕。但她怕露出厌恶之情,会令刘一舟难堪,于是不假思索张口便含住了那根大肉棒。

  方怡闭着眼睛,大口吞吐着刘一舟的肉棒,渐渐适应了那股味道。刘一舟可是第一次被女人做口活儿,他仰着头,大张着嘴,啊啊地叫出声来,没一会和,就在方怡口中射出精液。

  方怡将口中精液吐在手上,向刘一舟道:「师哥,这可是你的第一次?」

  刘一舟尚自喘息不定,只有连连点头。

  方怡笑道:「这可是童子精,不可浪费啊。」说着,又伸出舌头将手中精液舔个干净,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刘一舟初次射精,肉棒已微微变软,方怡用三指捻起棒身,轻轻撸动,另一手伸到自己胯下揉搓。

  刘一舟只觉快感再度袭来,他猛地抱起方怡,把她抛到炕上。这具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丽胴体就在眼前,他颤抖着双手一寸一寸地细细抚摸方怡的身子,生怕有一丝一毫遗漏。摸遍了方怡全身,他又上嘴猛吸方怡的乳房,吸了左边又吸右边,还贴着肋骨舔到方怡的腋下,在她细细的腋毛上舔吸不止。

  上边舔够了,刘一舟又分开方怡的双腿,凝视她的阴户。那美丽的阴毛、微微开合的肉唇,令刘一舟冲动不已。他低吼一声,扑上去在方怡阴部狂舔猛吮起来。方怡呻吟着,渐渐达到了一次高潮。

  此刻,刘一舟的肉棒重新立起,他腾身压上,将肉棒捅进了方怡的阴道。一阵猛烈的抽插之后,两个人就要达到喷射的高潮。

  忽然,一个声音在外面由远而近传来:「师姐——师姐——你在哪儿啊?」

  原来是沐剑屏。她买了药出来,却见街对面没有方怡的人影。

  她过去向街边一闲坐的老头儿打听,那老头儿告诉她有个美貌女子跟随卖米线的「刘疤脸」(刘一舟的外号)走了。沐剑屏打听了刘一舟的住处一路寻来。

  方怡急道:「啊……师哥,你快停下,小师妹来了!啊啊!」

  刘一舟此刻箭在弦上,哪里停得下来,一面奋勇冲刺,一面说道:「师妹,你让我射出来,让我射出来!啊啊啊!」

  方怡这时也正到了高潮,其实也不愿刘一舟罢手,被他这一阵猛攻,不由想道:「小师妹看到就看到,由他去吧,我要到了,要到了!」她心中一作此想,反倒有种想被小师妹看到的冲动,只觉得那样更加刺激。

  终于,在两个人的嘶叫声中,刘一舟喷发了出来,结结实实地射在了方怡的体内。

  半晌,刘一舟才从方怡身上爬起,方怡也慢慢坐起来,正要穿衣忽然「啊」地惊叫一声,眼睛直盯着庙门。刘一舟回身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人,正是沐剑屏。

  沐剑屏也是一声惊叫,手中的药包落到了地上。

  方怡急坐起来道:「师妹你听我解释。」

  沐剑屏满脸的错愕,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美丽的师姐为什么要跟一个龌龊的小贩通奸。

  刘一舟也坐起来,讪讪地道:「小师妹,你也来了。」

  沐剑屏听他这样称呼自己,不由一愣,仔细一看,终于认出了刘一舟,道:「刘师哥,原来是你。你怎么跟师姐……」

  方怡接道:「刚才卖米线的就是刘师哥,我听说他受了很多苦,跟他过来看看。小师妹,你看刘师哥多么可怜,他三十多岁的汉子,连女人都没碰过,又给害得那么惨。」

  沐剑屏道:「师姐,你只是可怜刘师哥,才……才那么对他,是不是?」

  方怡呆了一呆,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若是当初我们没有进宫行刺皇帝,没有遇到小宝,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总之,我对不起刘师哥,我就……小师妹,你看我平时心高气傲、争强好胜,其实我真心向往的却是平静的生活。男耕女织,相夫教子……」

  方怡这一番话不知所云,沐剑屏听得似懂非懂,但隐约感到一丝不安,道:「师姐,小宝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可以……」

  方怡一阵冷笑,道:「对我们好!如果不是皇帝来了,我们大家都要去做婊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沐剑屏登时想起在丽春院的情形,她脸上一红,她堵起耳朵叫道:「你不要说了,我不听,我不听!」说着,拔脚就跑。

  方怡话一出口就觉后悔,知道这话伤了沐剑屏,连忙叫道:「小师妹,小师妹!」

  可是沐剑屏早已跑远了。方怡正要追出,却猛想到自己没穿裤子,连忙胡乱套上衣服。回头看了看刘一舟,涩声道:「师哥,你保重,我去了。」说罢,拾起地上药包,头也不回便向沐剑屏跑走的方向急步而去。

  刘一舟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客店之中,韦小宝正喝着茶,忽然「啊秋」、「啊秋」连打两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中栗六:「是谁在念叨我呢?是小玄子吗?」他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一顶红沿蓝顶帽子,恍惚间似乎变成了绿油油的,心想:「他妈的,怎么又是一顶绿帽子呢?」

 

            第七回 落花有意水无情

  韦小宝急着要去见他的亲亲丈母娘陈圆圆,可是阿珂偏偏病倒了。他让双儿每日给阿珂煎药,亲自端送过去,幸好阿珂的病不甚厉害,用了十数日的药,便看好起来。

  起初买药是方怡跟沐剑屏一起去,后来不知怎的沐剑屏总是找借口推托不去于是就只有方怡一人前去买药。方怡买药总要大半日才回来,有时别人问她为什么回来这样晚,她说好久没回家乡,四处逛了逛。她每次都买些小吃、日用品什么的,大伙儿也不见疑。

  终于这一日,阿珂看似好利索了,下地行走如常,韦小宝赶忙吩咐大家收拾行囊,准备退了房间启程。

  正忙碌间,双儿却说:「方怡姐姐给阿珂姐买药去了。」

  听双儿这么一说,韦小宝心中有气,道:「阿珂都已经好了,她还去买哪门子药?真不会看火候。」

  大家只好坐在店中等候。等来等去,眼看天已近午,仍不见方怡踪影。

  韦小宝心中焦急,对沐剑屏道:「妹子,我们先走一步,你在这里等一等吧好在你们道路熟,不会走失,咱们到那个那个……嗯……叫『三圣庵』的姑子庙会合。」

  沐剑屏听了,对着韦小宝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苏荃心细如发,早看出沐剑屏有心事,走到她身边道:「剑屏妹妹,你心里有事要讲么?」沐剑屏嘴角抽动几下,却仍是不作声。韦小宝急得顿足道:「你有话就说嘛,打什么哑谜!」

  沐剑屏被催得急了,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苏荃见她这一哭,料想其中定然有蹊跷,便向韦小宝递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发急,然后手抚沐剑屏的后背,慢声道:「妹妹,你知道方怡妹子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你告诉大家,也免得我们心焦啊。」

  沐剑屏慢慢止住了哭声,抽泣着道:「我们不用等师姐了,她……她走了,不会回来了。」

  众人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沐剑屏这才把前几日方怡买药遇到刘一舟的事情简单说了,又道:「昨儿夜里,师姐对我说,这几天她一直去会刘师哥,彼此谁也舍不下谁,所以今天就要跟刘师哥远走高飞。」

  韦小宝听得火冒三丈,过去他一直将刘一舟玩弄于股掌之上,谁知打了一辈子雁,今天倒叫雁啄了眼睛。他在屋中连蹦带跳,破口大骂:「方怡这小娘皮,刘一舟那厮有什么好,你居然跟了他去。他妈的,拿了我的钱去养小白脸儿!臭骚货!」

  沐剑屏怯生生地道:「小宝,你不要怪师姐了,她把身上带的咱们家的盘缠分文没取,都交给了我。」说着,取出一个包袱,果然是大家分别带的盘缠。

  韦小宝怒道:「那她为了什么?就为了他那条鸡巴?就是个骚货!」

  沐剑屏道:「师姐说,你这些年愈来愈不把我们姐儿几个放在心上了,还说你连婆婆和公主都丢下不顾,待有危难的时候,又哪里会顾得上我们。」

  韦小宝听了此言为之一噎,顿了一顿方道:「我是那样的人吗?想当年,皇帝要炮轰伯爵府,杀我的师父和朋友,我拼了性命相救。这一次情况不同,你让我怎么救人……」

  苏荃听韦小宝提起过去事来,只怕隔墙有耳,连忙止住他道:「是啊是啊,这一回情形的确有些困难,现在还提那些干什么,赶快把方怡妹子找回来是正经剑屏妹妹,她们往哪里去了?」

  沐剑屏:「师姐没跟我说,她只说要去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再说,以师姐的性子,认准了一件事,她一定要做到底的,就是找到她,她也不见得回来。」

  苏荃道:「这也许是怡妹子一时糊涂了,哪能就不回来,她还对你说了些什么?」沐剑屏望了望韦小宝,迟疑了一下说道:「师姐她……她还劝我跟她一起走,我没答应。」

  韦小宝气道:「他妈的,臭小娘,自己扎姘头,还要拖人下水。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都他妈的走吧,走光了干净!」

  沐剑屏道:「我不要走,我……我……我已经有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脸蛋儿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韦小宝先是一愣,忽然明白沐剑屏这个「有了」自是说肚子里有了孩子。他立时想到,这一个月来沐剑屏都在丽春院里接客,不用说,那肚子里还不知是谁的野种呢。他怒极反笑,说道:「哈哈哈,你有了,那不正好可以去找你在丽春院里认识的野男人了么?别让肚子里的野种像我一样,生下来就没爹。」

  沐剑屏听他如此说话,一张俏脸气得煞白,站起身冲到他面前叫道:「不是那样的,这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韦小宝此时心里正在烦躁,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见沐剑屏走近身边,心中陡然生起一阵恶念,猛地飞起一脚踢在沐剑屏小腹上,口中骂道:「什么是我的,滚你妈的吧!」

  沐剑屏全无防备,「啊呀」一声摔倒在地。众女惊呼一声,忙围了过去。

  苏荃向韦小宝喝了声:「你作死么!」上前抱起沐剑屏,连声呼唤,却见她双目紧闭,面如金纸,额上渗出大滴汗珠来。

  曾柔忽然惊叫一声,手指着沐剑屏的裤子,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只见沐剑屏的裆部已然被鲜血浸污了,那血渍仍在不断扩大。苏荃忙将沐剑屏放在床上,伸指点了她腹部几处穴道止血,又叫双儿快去请大夫。

  双儿出去跟店主比比划划说了半天,才说得明白。不大一会儿,店主将大夫请来了,仍是先前给阿珂瞧病的那个老大夫。他把了把脉,不住地摇头。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大夫说出什么不利的话来。

  那老大夫叹道:「夫人原本有喜,怎么这样不小心,伤了胎气?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苏荃问道:「先生,那大人可有什么妨碍么?」

  老大夫道:「我且用一副药下去,打下胎来,可保夫人平安,只是……只是夫人以后怕是难再生育了。」

  苏荃道:「可有什么两全的法子?」

  大夫连连摇头:「难,难!如果不赶紧把胎打下,恐怕夫人性命也难保。」

  苏荃回头横了韦小宝一眼,道:「看你做的好事!」

  韦小宝这时早已是追悔莫及,苦着脸道:「荃姐姐,我错了,赶紧救剑屏妹子啊。」

  苏荃向大夫道:「那就请先生下药吧。」

  当下,老大夫下了方子。

  阿珂陪双儿去抓了药回来,熬好以后喂沐剑屏吃了,不多时打下一团血块。那老大夫瞧了,叹道:「可惜,已经有两个月了。」说罢,又开了滋补养身的方子辞去。

  韦小宝听大夫说沐剑屏的身孕已有两个月,那时候她还没有到丽春院去,这孩子铁定是自己的了,心中无比懊丧,想跟几位夫人搭讪,却是人人都不理他。

  无聊之极,信步走出门来。

  他无精打采也不知要到哪里去。正走着,忽听前面传来一阵呼喝之声,抬头一看,原来是一间赌坊。他自出逃以后,多日不玩这调调,手头早就发痒,这个时候听到骰子相撞之声和赌徒们的吆喝声,无异于天籁一般,不由精神一振,一头扎进赌坊大赌起来。有道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身边就堆起一大堆银子来。

  沐剑屏这一伤,众人只得又在客店住下去,韦小宝见众人不爱搭理自己,只得终日去赌场消磨时光。

  一连住了十几日,沐剑屏伤势已经痊愈,只是精神委靡。

  苏荃就叫阿珂先去跟陈圆圆联络,待一有消息,大家就准备起程。

  一连几天晚上,沐剑屏就在自己房中以泪洗面,韦小宝来看望过几次,说些道歉的话,她理也不理;众姐妹轮番来劝,她也不听。日子一久,大家也就不再来讨嫌了。

  这天夜里,韦小宝照例去耍钱,苏荃同双儿去镇上闲逛,只留下曾柔照顾沐剑屏。曾柔对沐剑屏劝说了一回,也知道多说无益,便悄悄退下。

  沐剑屏仍在屋中对月落泪,她已从双儿口中知道自己今后再没有生育的能力了,不禁痛彻心扉。想过去自己是沐王府的小郡主,终日被叔叔伯伯们宠着,有师兄师姐们爱护,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自与韦小宝在宫中相识,被他相救,一颗芳心就系在这油腔滑调的小男人身上,只道自己终身有靠,可时值今日才看出,自己在他心中属实没有什么份量。现在想起方怡的话来,才知道师姐眼光如炬,早就看出这一点来了。

  沐剑屏正在想着心事,忽然窗扉一动,一个人影站在了身前。沐剑屏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禁又惊又喜,脱口叫道:「师姐!」

  来人正是方怡。

  原来那日方怡随刘一舟私奔后,心中委实放不下沐剑屏,唯恐她受自己的连累,因此并未远走,而是在左近隐藏了起来。她每日都到客店门前探望,只是忌惮苏荃武功了得,怕被她觉察,所以不敢靠近。

  一日见双儿又去抓药,还以为阿珂又犯了病。后来见阿珂好好的离开客店而去,才知道病的另有其人。她便到镇上老大夫处打听,这才知道是沐剑屏受伤小产,又听说她从此不能生育,方怡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就去到沐剑屏身边。

  终于这一天,见大家都出了门,方怡这才来见沐剑屏。

  沐剑屏见到方怡不禁问道:「师姐,原来你没有走,又回来了?」

  方怡道:「我是不会回心转意的,只是放心不下你。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沐剑屏听她一问,不由又掉下泪来,简单说了当天发生的事情。方怡听说是韦小宝踢伤了沐剑屏,恨恨不已,咬牙切齿道:「这小贼竟然这般无情!他这几日都到镇上赌场去,我这就去取了他的性命给你报仇。」

  沐剑屏连忙扯住方怡,道:「使不得!师姐,怎么说他也做过你的丈夫。当时,因为你不辞而别,他正在气头上,并不知我已经……」

  方怡也流下泪来,道:「师妹,是我连累你了。」

  沐剑屏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再莫说这些话。师姐,刘师哥呢?你们俩过得好吧。你不能在这里呆太久,曾柔就在隔壁。」

  方怡笑道:「不碍,我刚才在曾柔的茶水里放了点蒙汗药,现在她睡得正香呢。你刘师哥很好。」说到这里,她走到门边向着外面说道,「刘师哥,你也进来吧,有人想你得紧呢。」

  房门一开,刘一舟走了进来。只见他穿一身簇新的深蓝色衣裤,白袜黑鞋,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新剃的头皮黢青铮亮,一条乌黑的大辫围在脖子上,脸上的疤痕使他比从前更添了几分强悍,居然很有些成熟男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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