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宝酒家大门，她先下车。我停好车后，在迎宾员的带领下走进包厢。偌大的圆桌只坐她一人，带着墨镜摆弄手机的她抬头见我，淡淡的说：「你怎么上来了？」

　　不知她身份，我和颜悦色：「梁总吩咐我上来的。」

　　她不再说话，摘掉墨镜，低头继续摆弄手机。

　　在她摘掉墨镜的那一刻，我看见一张妖媚的脸。

　　一阵喧哗，服务员将们推开，梁耀领着三人进来，我和那女人起身相迎。前两人外貌相似：面相富态、脸大脖粗、油光遍布、腹肚高凸；后一人阔额窄脸，眉稀鼻塌、皮粗肤黑。梁耀依次向我介绍：纪委的吕书记、国资委葛主任、住建局的杜局。梁耀拍着我肩膀说：「这是我小兄弟，在岭南一带做工程。」和三人一一握手，相互寒暄。

　　吕书记向梁耀问询：「梁总，这位美女是？」

　　梁耀指着那女：「我小表妹，程桃。」

　　葛主任接道：「难怪桃桃的店生意兴隆，原来是有你这个表哥啊！」

　　程桃朝葛主任的方向微笑舒眉，对吕书记做自我介绍并恳请光临其会所。吕书记只应好。程桃又向杜局、葛主任问好，显然这两人和她相熟。

　　梁耀看看程桃：「各位领导，就餐后，咱们就到表妹的店里坐坐。」

　　程桃附和邀请，几人相视而笑。

　　有梁耀在，餐桌的氛围总是很好，觥筹交错，热闹喧天，菜上一半，酒去两瓶。程桃此时特别活跃，不停向众人敬酒，称呼也由各人职位变成了哥，左一口哥右一口哥，娇声呢语，让人欲罢不能。她却独叫我弟弟，对我自称姐姐。

　　我已轮完两圈，急想吃点东西压住酒气，看着一大条苏眉旁边放着一把绚丽夺目的金勺，咽咽口水，只好作罢，夹点凉菜胡乱一填。又被梁耀叫着再走一圈，礼数到三才表尊敬，我硬着头皮又敬过一轮。回位看见碗中盛满鱼肉，程桃向我一笑：「弟弟今天接姐姐辛苦了，多吃点啊！」从这以后，我碗里的菜都是程桃填满的。

　　临近八点，葛主任向大家辞行，表示要参加单位红歌合练，因担任指挥，少他不行，答应在排练结束后到程桃店里与大家会和。梁耀让我送他，一路相谈到电梯，我要送下楼，他将我推出电梯说不用。见他步伐稳健，面色正常，我不再勉强。回包厢路上我明显感觉头晕目眩，脚下虚浮。

　　少了喝酒前必要一番说辞的葛主任，举杯更加频繁。在梁耀热烈邀请和程桃柔情攻势下，吕杜二人招架不住，吕书记靠在椅背闭目不言，杜局也进了洗手间长时不出。梁耀见到点，买单后说往程桃店再聊聊。

　　走路已磕磕绊绊、跌跌撞撞的吕书记在我的搀扶下说：「我就不去，已经喝多了。老杜的车先送我回家，一会儿再到小程那。」吕书记看看程桃，又转头看看我：「我血压高，家里的上司不让喝酒，要让老杜去帮我堵堵枪眼！」

　　梁耀往脑门一拍：「哎呀！我这个罪魁祸首、要去给嫂子负荆请罪才行啊！」

　　梁耀让我到车尾箱提一袋礼盒出来。我找到车，打开尾箱，列着一排礼盒，随手拿起一盒，跑回杜局的车旁。梁耀已坐进车内，他接过礼盒令我去程桃店里，嘭的一声关上车门。

　　我目送着车远去，程桃声若含娇：「弟弟现在送姐姐回店里。」

　　我摇晃下脑袋：「头晕，怕是开不了车。」

　　程桃嘴角微翘：「那姐姐就来送弟弟，不过姐姐好久好久都没开过车，弟弟你不怕？」

　　我打了一酒嗝：「怕啥？我一大男人怕啥？」

　　程桃抓住我衬衫，拉着靠近她，在我面前轻轻吐气：「你请姐姐送你，姐姐就送。」

　　盯着程桃，她对我笑。她不再像来时那样冷漠不语，如同换了个人，笑靥如花，就如一朵绽放的桃花，娇艳漫红。

　　我看傻眼，痴迷低语：「姐姐……」

　　程桃销魂一笑，松开抓住我衬衫的手，在胸前一推。我脚下凌乱，向后退步。程桃单手穿过我的臂弯，撑着我倾斜的身体。我一半的身体被酒精给麻醉，另一半感受着程桃的火辣。

　　上车后我径直躺倒宽厚的后排，平衡身体两侧温度的差异。

　　程桃拉起我衬衫领：「坐后面干嘛？把姐姐当司机啊。到前面坐，和姐姐说说话。」

　　我坐到前排和程桃瞎扯，着实头晕，胡乱问到：「姐姐，吃饭时你说你那会所叫啥名啊？」

　　「玫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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