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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ger&bunny 兎虎|Gun and Rose(上),8

[db:作者] 2025-06-26 19:39 5hhhhh 6940 ℃

Chapter 08

快七点的时候几乎是一夜没睡的两人这才困倦地倒在虎徹的床上急不可耐地进入了梦乡。然而没睡多久,虎徹就被电话给吵醒了。身边的巴纳比趴在床上睡得很沉,眼下的眼青很明显,虎徹下意识地按下了通话键,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是研究所打来的。

当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前两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虎徹有两项检验结果呈阳性。虽说电话那头的研究员一再强调说光凭这两项并不足以证明他就是感染了病毒,最多只能认定是携带,并且这种认定也是暂时性的。

但他已经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他必须回去研究所。

他忽然想起那天站在这栋公寓楼下对巴纳比说过的一句话。

——搞不好,过两天我们都得退休——然后被弄死。

有时候,他还真是恨透了自己的乌鸦嘴。

看来今天之内必须回去研究所,不然等不到晚上就有警察找上门给他套上电波项圈然后把他绑去研究所。当然,他怕的并不是区区几个警察,即便他们手上有枪,可别忘了,这公寓里最不缺的就是枪支和弹药。他只是……他只是,不想让巴纳比知道而已。

反正他就是这种人。

对他来说,巴纳比算是什么呢?

就好像是沾在袖口的一粒尘埃一样。

或许那粒尘埃会一直附着在他的袖口上,会同他一起去到很多地方,陪他见很多他见过的人,陪他遭遇很多他遇到的事。这样的关系看上去似乎很亲密,很浪漫,彷如一个牢不可破的同盟,然而尘埃最终只是一粒尘埃而已。只要来一阵风,或者他随手掸掸袖口,它就会离开他的身边。

可对于虎徹来说,这样才是最好不过的。

他宁愿过去他所遇见的每个人都只是他生命中的一粒尘埃,他不爱他们,他们也不爱他,只有这样,当那些尘埃离开他的袖口时,他才不会觉察,不会失落,不会难过,不会感觉任何一丝哀伤。

所以他也希望,对巴纳比来说,他仅仅也只是这样的一粒尘埃而已。

那么无论如何,结局都是皆大欢喜。

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的。

虎徹有些苦恼地慢慢踱到沙发边上,缓缓坐了下去。或许是感觉坐姿不太舒服,他干脆蜷起膝盖将双脚也放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小腿,将脸枕在膝盖上。

所以昨晚听巴纳比问他说他们还是不是同伴的时候,他才不肯回答。

说什么傻话——我们当然是。

说什么傻话——我们,当然不可能是。

他一直相信人性,相信良善与道德,相信这个世界,他一直固执地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去爱身边的每个人,都应该尊重身边的每个生命——然而他并不在那些“人性”“良善”连同“世界”的范畴之内,他并不属于“每个人”这个概念内——他相信别人可以,然而他不行。

他曾经答应过友惠会一直好好地活下去,然而他究竟是以什么身份活下去呢?或许仅仅只是一株草,一条丑陋的虫,他甚至从不思考明天,因为活着这件事,仅仅只关乎“此刻”。

其实或许他最终想要的,也就是“活着”本身而已。

苦恼地拍了拍额头,虎徹思考着该怎么跟巴纳比说——或者趁现在,趁巴纳比还睡着,他悄悄换了衣服就走。

就再也不回来了。

反正过去研究所之后,手机也会被没收。

然后就这样,信手将巴纳比这粒尘埃从他的袖口掸去。

仿佛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定,虎徹用力点了点头。

然而这时,巴纳比却从虎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身上就套了昨天穿过的那条牛仔裤,没有系皮带,拖到地上的裤脚上还沾着一点血。打了个呵欠,他走到沙发跟前,看着光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的虎徹,含混地问了一句:“大叔,你这是在做什么?”

暗自在心里叫了一声糟糕,虎徹思考着究竟怎么办才能糊弄过去,但是照现在这个情形,怕是什么借口都搪塞不过去了。

他有些泄气地垮下肩膀,伸手扒了扒自己的一头乱发,伸手将手机扔到茶几上,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小兔子,你先别说话,听我说……”他抬眼看了一眼巴纳比,见他的表情好像也跟着凝重了起来,虎徹不禁叹了一口气,“刚才研究所给我打电话了,前两天那个检查,有两项检验结果呈阳性,大概是——可能是,我身上携带了病毒。”

果不其然,听完虎徹的话巴纳比不由得吃惊地上前一把抓住了虎徹的胳膊,他有些急切地问道:“携带?是携带还是感染?那接下来大叔你……”

“所以嘛,这里呆不成了,又得回去那个见鬼的研究所了。”虎徹伸手拍了拍巴纳比还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仰起脸,虽然是笑着、却很认真地对巴纳比说道,“这阵子,承蒙你的照顾了。”

对,就像这样,只要抬手,就可以让这粒尘埃离开他的袖口。然后尘埃落地,他迈步从上面跨过,以后还会有新的尘埃附着在他的袖口,而这粒尘埃也会随着风附着在其他人的袖口上。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是这样。

不断遇见不断分别,其实每个人对于别人来说都不过只是一张脸孔而已。即便上床了又如何?也不过是触碰到了一点点体温而已,可是人与人,那点温度不都是一样的吗?

虎徹拨开巴纳比的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抓起手机走进了房间里。

低压的天花板令人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弥漫在研究所的空气居然什么气味都没有——很干净的气味,干净到让人有点想吐。虎徹伸手抚了抚胸口,接着手指就碰到了那个别在胸前的识别卡。

看来跟他一样被“暂时”认定成是“携带病毒”的NEXT还不少,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几个,他们这是也被分配到不同楼层进行二次检查。

虎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试着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手指还能感受到那种力量感——那种生命的感觉依旧鲜活。他虽然不怎么怕死,但如果能活下去的话,为什么不呢?只是这一次回来研究所,说不定真的就很难再回去了——反正研究所的那群研究员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绝妙的机会在他们身上进行各种实验,然后观察,进行各种研究。

试着回想了一下从前在这里的生活,虎徹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稀里糊涂地进了研究所,变成了实验品,变成了异类,变成了危险品,然后回到这里,再次成为实验品。他感觉有些无趣地伸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圆环,一条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一个永无尽头且绝对完美的循环。

轮到虎徹的时候,七室里穿着白衣戴着口罩的研究员先是为他抽了一管血,之后又从他的手臂上撕了一小块皮肤。在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时,还颇年轻的研究员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虽然法律并未禁止NEXT,但是结婚的NEXT实在是太少了,现在第七区里居住的NEXT夫妻总共也没有超过一百五十对,而NEXT与普通人的婚姻则更是无法想象。

研究员的眼神令虎徹感觉有些不快,他见皮肤已经采集完毕,便立刻抽了手。像是为了抚慰自己般地,他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那枚戒指,直到研究员提出还要为他进行注射。已经习惯了不去过问的虎徹卷起右臂的袖子,看着针头扎进上臂,半管注剂被缓缓推入静脉当中。

“四十八小时之后我们会为你检查内脏情况,到时候可能会进行开腔手术。”研究员拿起一支棉棒按在了注射的地方,接着将一次性的针筒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冷淡地说道,“这四十八小时我们会控制你的进食量与水分的摄入,内脏检查之后会解除控制。”

虎徹点了点头,接过棉棒,在研究员些微错愕的眼神当中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接着便走出了七室。

回到研究所的NEXT们全都住在研究所大楼25楼以上的楼层里。他们不能使用研究人员专用的电梯,倒是有着NEXT专用通道。每天晚上十点之后专用通道的金属门就会关上,直到翌日早晨七点才会打开,这段时间内,金属门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自动开启。换言之,如果NEXT们想要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从公寓的窗户跳出去。

曾经有人试过,那个人的能力是悬空。他以为可以逃出去,但是他忘记了研究所里的NEXT能力探测系统是24小时开启的。一旦检测到有NEXT发动了能力,系统就会自动根据数据分析出使用者的编号,从而远程开启植入NEXT心脏中的微电波芯片。

那个NEXT在半空中忽然感觉心脏麻痹,最后从高空坠落,死了。

后来,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想过利用自己的能力从这里逃出去这种蠢事了。

虎徹躺在房间里的单人床上,恍惚有种回到了十年前的感觉。那时每天都是这样,到了夜里就一个人呆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个叫做雨宫友惠的年轻研究员。

能遇见她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他甚至觉得她原本应该是绝对不会属于这里的存在。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不应该出现在令他深恶痛绝的研究所里——对,她原本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遇见他。

他为什么会爱上她呢?

她为什么又非要爱上他呢?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一个研究员爱上了笼子里的小白鼠一样。

难以置信。

甚至,因为他,友惠瞒着他瞒着整个研究所悄悄地在自己身上进行NEXT的基因改造试验——她想同他一样变成NEXT,变成他的同伴,然后作为NEXT同他结婚。

后来,她成功了。她居然成功了。他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不能去教堂举行婚礼,他就偷偷买了戒指。他们在研究所废弃不用的实验室里交换了婚戒,然后起誓说我愿意。

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永远。

虎徹高举起左手,看着那枚戒指,轻声说道:“我愿意。”

只是事到如今那种永远变成了一个生命的戛然而止与另一个人的独活。虎徹还愿意,还愿意活着,即便艰难,即便他已很难再看到任何幸福之事。活着从本能变成了妄图打败曾经那些吝于祝福他们的人类的武器,最终,还是寂寂回归成本能。

要活着,然后才会有永远。

虎徹缓缓合上眼睛,却不知为何,在一片漆漆当中看到的却是巴纳比问着他说“我们是同伴吗”时的那张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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