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下午的时候，两人收获颇丰，驴车上已经堆着三具捆扎好的尸体。扎克再也找不到更多的安全点，如果不愿意用命去趟雷的话，那就只有打道回府了。

约克修心跳仍未平复。第一次猎尸的新奇感一直没有消退，如一股暗流，在他胸腔里涌动。作为穿越者，他也只是以猎奇故事听说这这类事情的只言片语，然而现在，亲手触摸这些霜鸢姑娘，那种冰凉却柔软的触感，让他既着迷又自责。哦对，霜鸢姑娘，这是约克修刚刚为这些“货物”起的名字。

扎克悠闲自得，卷了个烟卷自个儿抽了起来。“今天运气爆棚，霍尔的情报准，一出手咱们就淘到三具，个个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拉回去都是一百银币打底的好货。”

约克修点头，却在心里想着这个世界的荒谬。少女们自愿参军，死后却成商品，然而人们却乐此不疲，就连那些阵亡的少女们，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等攒够了钱，咱们要搞点装备，到巴洛克地区去淘淘货。”扎克吐出个烟圈，又回头看了看货板上的三个麻袋包，看完那三具跟着驴车的颠簸一起抖动的小脚，扎克似乎更乐了，眼睛眯起一条缝。

“巴洛克地区？那是哪儿？”其实现在扎克正在兴头上，就算约克修不问，扎克也会滔滔不觉得讲下去。

“那是50年前，帝国军部刚刚发明消耗战术。军部觉得找到魔族的命门，准备一波总攻，将魔族全部剿灭。那场决战就在巴洛克地区打的。”

“哦？”

扎克弹落烟灰，乐呵呵地继续道：“那个时候，咱们帝国还是豪横，可以组织全部是女兵组成的连队，上去跟魔族干。一个连，全是女兵呀，一波一波往魔族老巢冲。”

“打得咋样？”

“打了两年。现在巴洛克地区是魔族的地盘，你说打得咋样。”

“哎哎？”

“所谓巴洛克地区，也就一座城，加几个小城镇，也就屁大点地方，两年，硬生生填进去百来万人，你说，那里面货得有多少？”

“究竟有人去过巴洛克地区没？”

“从来没有人去过。五十年了，现在就连巴洛克地区究竟在哪儿，估计都没人记得了。”扎克摇摇头，无不惋惜道。“你想想，当年填进去的那些小妞，裤裆里的蜜蜡，醇化得有多好，估计就这么一罐，值这个数。”说完，扎克伸出五根手指。

“500银币！”约克修惊叫道。1枚银币可是够奥丁大陆上，一个普通家庭一天的开销呢。

“5枚金币！”

“我还没见过金币，你不要骗我。”金币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见到的。约克修自打穿越，已经习惯了帝国的货币系统。所谓银币，其实并不是纯银，更像是一种合金硬币，含银，也掺了铜，叫做银币，其实是一种基础货币，实际购买力大概相当于地球上10美元。当然，奥丁大陆科技水平和地球完全不同，还有魔法元素，也不能完全换算成这样的汇率。银币之下还有铸铁货币，相当于分币。

而金币和银币之间的兑换，没有统一的标准，根据金币的成色，一枚金币可以兑换两千到三千枚银币不等，具体兑换价，都是双方面议。

而且，约克修还知道，拍卖会可是只收金币的。也就是说，能上拍卖会的霜鸢姑娘，起底价就是一枚金币。

扎克似乎又想起什么可惜的事情，咂巴两下嘴，“遗憾遗憾，今天没有找到那个白毛。霍克可是说那是绝保可以上拍卖会的极品，你知道不，前年那个拍出20金币的小妞，从我们这市场送出去的时候，霍克都没打包票说一定能上拍卖会。哎，那小妞不知道丢在哪个小角落里，到底死了没死。”猎尸人不会拿命去博金币，命没了，钱也没用，所以这个行当里的老手，都知道见好就收，绝不会为了几块金币，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魔族的战争还在进行，战场哪儿都能有。

一听扎克这番描述，其实约克修心里还是有点希望，那个女孩能活下来的。不过……今天看到战场的那翻惨状，如果一个少女士兵没能归队的话……必然是死了。

不过，另一件事也让约克修提起兴致。相传，魔族是突然出现的，毫无征兆，就好像突然从地里冒出来。也许魔族和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而来？如果能到魔族的腹地探索，也许就能解开自己穿越的秘密。

听起来，想要抵达魔族腹地的深处，也得先穿过巴洛克地区才行。这么说来，如果扎克要去巴洛克的防线淘货，自己最好也能跟着去。

只是这一路注定九死一生罢。

正神游着，路转弯处，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朝着他们走来。那是一名少女士兵，十五岁模样，军服灰尘仆仆，背着大大的行囊。

约克修远远地看着，她身材娇小，如一朵未绽放的野花，萝莉般的脸庞圆润稚气，褐色短发齐肩，眼睛大而水灵，却带着一丝倔强的警惕。她的军服短裙刚过膝，走起路来，可以看到裙子里穿着的是灰色吊带袜，细嫩的双腿迈着大大的步子。她挥手拦车：“停下！检查货物！”

扎克根本就没打算停，骂了一句“滚。”

这下女孩急了，“你们这群尸体贩子，让我检查！我在找姐姐！”

双方两句话都还没说满，已经拉开架势准备干仗了。少女士兵虽然没有带着枪，但却功法了得，打的这一套不知是军体拳，还是独家武功的拳脚，让扎克招架不得，连连后退。扎克挥拳反击，全不得要领，都被少女灵活地挡开。

她力气虽小，身手却敏捷，如小豹子，一膝顶扎克肋骨，扎克痛哼倒地。约克修抓起铁锹，还没抡圆，就已被这女孩近身，下一秒，约克修就已经两眼冒金星倒在地上。等他终于从半昏迷中醒来，扎克已经被女孩摁在地上打。两个大男人，根本就不是这小姑娘的对手。

卧槽，奥丁武术，好牛逼！

约克修深知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想起自己在地球老家时候，中学时打群架的精髓。乱拳打死老师傅。约克修大喊大叫，就这样冲将上去。

少女被这么一惊，猛地回头，准备招架。然而约克修压根就不打算挥拳。抡拳头，自己绝不是这丫头的对手，但是……

“吃我乌鸦坐飞机！”约克修就这样撞了上去，两人就这样撞翻在地，女孩赶紧爬起来，扎克看到这一幕，果断有样学样，放弃拳脚，使出一招龙卷风摧毁停车场。他直接扑了上来。

一阵折腾，两人满身泥土，这才将这女孩捆了起来。

扎克怒从中来，气呼呼，拿出了铁铲，扬言要将这女孩一拍子敲死，抹上蜜蜡防腐，送去黑市。约克修见大事不妙，拼命阻止。

“大哥！冷静！”

“敢抢我们货，我让她变成货！”

“大哥！我们不做这种生意，使不得！”约克修好不容易将扎克大哥劝住。稍微冷静下来的扎克其实也想明白了，被钝器砸死的女孩，必然远离毒气，然而还能做到如同吸入毒气致死那般不腐不朽，自然是有人用蜜蜡做了处理。那么这具尸体的来历就非常可疑了，要是和车上那三具来路端正的少女一起拉回去，可能连那三具尸体也要被怀疑，统统都卖不起价。这种会让货品贬值的事，扎克想想都会心痛。

见扎克不解气，约克修心生一计：“大哥，让我来，保证让她帮咱们赚大钱。”约克修知道，让大哥解气，就是让他赚大钱。

“你？她？扯淡吧，这丫头，底子太薄。”

“大哥，谁说要卖她？有些姑娘是死了值钱。但是有时候，活人更有用。”

听这么一说，扎克兴致上来了。摆摆手，表示让约克修自己去表演。

约克修走近女孩，她娇小的身躯蜷缩在地，水灵的大眼睛瞪着他，像受惊的小鹿。“你想要找你姐姐对不对？”女孩愤怒地瞪着，没说话。约克修跳上平板车，打开第一个麻袋，将里面的女尸抖了出来。

女尸滚落而出，仰躺在平板上，像一朵被粗暴摘下的金色花朵。她金发马尾散乱，夕阳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几缕发丝贴在潮红的脸颊上，脸庞娇好却稚嫩，嘴巴似乎要述说少女间的秘密，微微张开，露出小小的虎牙；唇瓣丰满如樱桃，仿佛随时会娇喘出声，仿佛死时高潮的余韵还未褪去。她的表情痛苦，在毒气中临死的挣扎让她最后的表情有些难看——眉心微皱，唇角带着满足却扭曲的笑，瞳孔扩散成空洞的灰蓝。

由于是被约克修直接从麻袋里倒了出来，这姑娘的军服短裙掀到腰际，露出棕色厚连裤袜包裹的修长双腿，腿根处湿痕深浅不均，晕开一片，如丝绸上的水渍，边缘模糊却永不干涸。那湿痕在夕阳下反射着红晕的微光，这是少女最后的秘密，毒剂让阴道里的分泌物凝固成半透明的胶状。在这片蜜蜡痕下面，少女白色的内裤若隐若现。

丽娜瞪大眼睛，静默地看着，却没反应。约克修心里有数。这女孩名叫安洁莉娜，并不是丽娜的姐姐。

“你想要找你姐姐对不对？”约克修指了指另外两个麻袋。“我可以帮你。”

货板上还剩下的两个麻袋里，两双脚露在外面，绳子捆住脚踝。约克修跳下货板，车板轻轻颤动，货板上那两条腿也跟着晃动起来。

女孩一惊，脸上的惧怕似乎没那么多了。

“你看，我很有诚意。你不介意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吗？”约克修见时机成熟，开始进一步询问。

“丽娜。”

“姓什么？”

“莎夏。”

约克修更有把握了。他专门挑了裹着安洁莉娜的麻袋，第一个打开。既然这车上唯一不知道姓的那具尸体都不是女孩要找的姐姐，那么另外两具，约克修看过写了身份信息的白布条，已经知道跟丽娜没有亲缘关系。不过他装作和其他那些只关心尸体保存状态的猎尸人一样，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些女孩子还活着的时候，叫什么名字。

“丽娜·莎夏，我保证，如果你的姐姐在这里，我就将她交换给你。但是你也要保证，我问的问题，你也要说实话。”

丽娜有些不知所措的点点头。

“你们连队里是否有一个白头发的姑娘？”

“你说凯特啊，我知道。”然而听少女的口气，她似乎是在……吃醋？

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人惦记，队里其他女孩的身体，却被人惦记吗？约克修不敢去求证。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平时姐妹们都没人愿意跟她说话，那贱人孤高得要命，谁说话都不搭理，连队里的男人却跟着魔一样，一个二个都被她迷得。”说完，丽娜啧了一声。

见丽娜明显跑题了，约克修干脆打开第二个布袋，提起来一抖，那里面的女孩滚落出来。

这名女孩侧躺着落地，在翻滚时膝盖抵胸，像蜷缩的猫那样落在丽娜和约克修面前。黑短发齐耳散乱，夕阳下泛着乌黑的光泽。

黑发妹子的眼睛睁着，蓝眸空洞如深渊，睫毛卷翘却沾尘。军服上衣撕成条，露出平坦的小腹和微微隆起的胸，乳尖收缩成粉色小点，周围布满细小的汗珠凝固痕迹，像一层薄薄的露珠，湿润得诱人。

这姑娘生前穿着军部配发的制式吊带袜，和丽娜腿上这双一模一样。她侧躺在地上的时候，可以看到内裤上的湿痕浅淡却均匀。没有连裤袜的包裹，仅靠薄薄的一层棉质内裤，肯定不能包裹住所有溢出阴户的蜜蜡，吊带袜的边缘也渗着一丝丝蜜蜡浸过的痕迹，这是蜜蜡从内裤的边缘溢出导致的。

看丽娜的表情，第二个女孩也不是她要找的姐姐。这是约克修已经提前知道了的。

“跟我讲讲她。你最后是在哪儿看到她的？”

“那个贱……她叫凯特·冯·费希恩斯，A连的。”

“等等，她是贵族？”

丽娜耸耸肩，“大概是吧。”

贵族，也要参加统合军？并且还是作为一线战斗员上了战场。或许是贵族家没啥地位的小女儿，只是继承了称号，没有任何实际权利。但是这个名头是真的，怪不得霍克大哥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凯特一定能上拍卖会。能找到尸体的话。

“那场战斗是A连先冲锋的，我们B连跟在后面。不知道怎么的，A连那边的防线漏了，有毒爆虫在他们队形里爆了。我们之间的队形被隔开，A连只能继续往前冲，我们往左翼绕了点路，然后，就被埋伏了，差点没有回得来，C连及时赶来支援，我们想要一去去救援A连，结果撞到了魔族的主力部队，我们根本打不过，守了一天只能撤回来。A连的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继续往魔族阵地的深入突进。有几个班成功突回来了，在回来了的人里面，我没有看到凯特。”

“那你看见她死了吗？”

“A连死得都差不多了，就几十个人活下来。”

“给我画画当时突击的路线。”

丽娜嘟着嘴，不为所动。约克修心想，这小姑娘还挺心机的。于是约克修便解开了最后一个麻袋，将里面的女尸倒了出来。

女尸滚落而出，以大字形摊开落地，像一个被随意丢弃的棉布娃娃，坦然物理，四肢张开，宛如在夕阳下绽放的花朵。她双手无力伸展向两侧，手掌朝上，指尖微微蜷曲，仿佛还在抓挠着虚空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双腿大开，那修长腿部的曲线。

褐色头发散乱如瀑，原本捆号的马尾在落地时彻底解开，几缕发丝贴在潮红的脸颊上，脸庞稚嫩，唇角微微上翘，却僵硬得像凝固的微笑。阵亡时，她中箭而死，一支毒箭从胸口偏左的位置穿入，箭头留在体内，黑色的凝血如一朵枯萎的暗花绽开在军服上，周围布料焦黑皱缩，但她的表情却出奇平静，眉眼舒展，瞳孔扩散，睫毛密长卷翘，却沾满尘沙。

似乎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已将高潮般的痉挛与痛苦化为尘埃，只剩一种圣洁的安详。她的眼睛灰蒙，五官却没有扭曲，只有一种诡异的满足，大约是魔族箭矢上的毒剂太过猛烈，让她在一瞬间悄然步入永恒的梦乡。军服短裙卷起，露出内裤，一个小熊图案正好出现在蜜蜡痕上。军部配发的内裤只有纯色的，这姑娘是自己买了喜欢的内裤。

少女内裤上的小熊被半透明的蜜蜡痕密封在内，那湿痕黏稠，小熊似乎已经自己的主人一起，永久沉睡。内裤布料紧贴皮肤，隐约勾勒出私处的轮廓。几缕细软的金黄色阴毛调皮地冒出头来，像夕阳下刚刚发芽的麦穗，稀疏却诱人地蜷曲着，带着少女的纯真与野性。和袜子一样灰色的吊袜带，将长筒袜紧紧地勒到少女的大腿根部，与金色的麦穗一起，交织着，仿佛在诉说着少女生前最后的羞涩与高潮余韵。

当然，这也不是丽娜在找的姐姐。

不过丽娜也还挺守信用，拿起树枝，在地上画起当时的形势图，以及周围可以用来辨认位置的标志。山，小溪，都挺详细，约克修拿出霍尔大哥的情报图，一些地标和丽娜的手绘也能对的上。看来这小姑娘是说的真话。

“小姑娘，看起来你很懂啊，在军队里是干啥的？”

“我是侦察兵，认路画地图算是本职工作。”

“那么，我们这里也没有你要找的人。”约克修一边说，一边将丽娜绘制的地图补充到霍尔大哥的情报图上，“我们刚刚就是一场误会，我们就此别过，谁也别打搅谁了，你看如何？”

丽娜点点头。

就这样，驴车和女孩分道扬镳，各自去了各自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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