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風染視角

　　２０４３年１０月４日

　　「沒想到會臨時有委託，明明都說我現在職業是作家，怎麼接到的都是其他行業

的工作。」在前天，原本準備寫大綱順便觀察小幸他們狀況的，誰知道臨時有以前同

事委託我幫忙，說什麼是特急件，於是我連忙跑去幫忙，忙了兩天後才有空回家。

　　我提著要給小幸的蛋糕一邊轉開房門，那是在隔壁市要開門就去排隊才買的到的

黑森林蛋糕。

　　「我回來了。」我關上門，並換上室內脫鞋。

　　「歡迎回來。」小幸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　

　　隨後房門扭轉的聲音，就看見小幸出現在我面前。

　　－－只是。

　　跟我所知道的小幸不太一樣。　

　　此時的小幸，頭髮修剪過，是一個可愛的妹妹頭，凸顯小幸可愛的童顏，臉上的

裝飾粗框眼鏡也消逝無蹤，身上穿著超迷你短裙，還有白色絲襪。上衣則是清涼的貼

身雪紡紗上衣，有些半透明的雪紡紗還能看見黑色胸罩，完美凸顯了小幸的身材，雙

手都掛著各種裝飾品。

　　配合上臉上的紅潮，更是無比動人。

　　與其說是小幸，我還以為是甘露寺愛。

　　「怎麼了？看呆了嗎？好看嗎？」小幸就像是要展示給我看一樣，在我身前轉了

一圈。

　　輕飄飄的動作讓短裙飄起，這個小動作都能看見藏在絲襪中的黑色蕾絲內褲，和

過往的素色內褲截然不同，仔細觀察還能從內褲上看見那宛如駱駝的蹄印。

　　把手上的蛋糕放到桌上後，我才開口：「這是你喜歡吃的隔壁市的蛋糕，發生了

什麼事情嗎？改變穿衣風格了。」

　　我明明只是想轉移話題的打趣說道。

　　可是小幸的反應卻異常激烈：「你覺得不好看嗎！？明明我是為了你才穿成這樣

的！我都花這麼多時間打扮了！」

　　雖然小幸的反應很奇怪，我也無從得知為什麼，可是我還是盡力安撫她「別生氣

別生氣，我怎麼會說你不好看。」　

　　小幸是第一次發這種脾氣？回想了相處以來好像還沒看過小幸生氣，更別說小幸

生氣是生悶氣那種，反應不會那麼大。　

　　「先吃蛋糕吧。」我把蛋糕裝盤，放到餐桌上往小幸的方向推過去。

　　「唉⋯⋯好吧。」小幸的語氣就像是對牛彈琴一樣，要生氣又不知道對誰生氣的

感覺。

　　往常她會吃的精光的蛋糕，這次卻只吃了一、兩口就放下了叉子。

　　觀察著她的反應，我謹慎地問了一句：「蛋糕不好吃嗎？還是配方換了？」

　　小幸搖搖頭：「不知道⋯⋯感覺沒有以前甜。」

　　「是嗎？」我用叉子從角落切了一小塊蛋糕，放到嘴巴。

　　一如往常的甜。

　　可是小幸今天情緒不太對勁，我也不好繼續詢問什麼。　

　　「下次買別家吧，感覺味道變了。」配合著小幸的反應，我如此宣言。

　　「嗯⋯⋯」失去一間喜歡的蛋糕店，陷入失落的小幸遲疑了一會才開口：「我下

午要和小愛出去。」

　　「穿這身？」我有點驚訝的問。

　　「不行？」小幸沒好氣回應。

　　－－小幸的反應，真的不對勁。　

　　「嗯⋯⋯當然沒有。」我思考了一下措辭：「小幸。」

　　「說。」語氣不善的小幸粗暴的回應。

　　「你知道色彩學嗎？」我簡單提到這三個字，然後飛快帶入話題：「如果你一頭

金髮大概能吸引整條街道的注意力呢，畢竟你就是這樣的美人。」　　

　　「⋯⋯」小幸遲疑了一會沒有說話。

　　「你看，你的身材搭配這身衣服，還貼身成這樣，會非常引人注目吧？」我邊說

邊走到門口的外出衣櫃，拿出一件裝飾外套，替她披上。

　　雖然不能遮掩那反覆搖擺的短裙和內褲，但至少能能上半身曲線不要那麼明顯。　

　　小幸的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我還來不急確認，她就帶著不愉快的表情披著外套

出門。

　　小幸今天穿的鞋子也是新的，不是往常的運動鞋，而是黑色的圓頭小皮鞋。

　　所以⋯⋯該怎麼辦？

　　無奈長嘆後，不知道問題就無法解決，小幸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夠溝通⋯⋯該怎麼

辦？我忽然想到當時那傢伙交給我的那兩顆藥，如果用那兩顆藥是不能就能讓小幸恢

復正常？

　　「呵。」搖了搖頭擺脫自己愚蠢的想法，果然是發生在自身周遭的事情就無法冷

靜，我都知道那玩意是阻斷藥劑，除非我打算自己改寫小幸的意識，不然⋯⋯那東西

是不能用的。

　　怎麼辦呢？

　　我就這樣盲目在沙發上思索，回過神也鄰近晚飯時間。

　　來不急煮晚飯，我只能匆忙找附近的餐廳訂幾道菜，擺在餐桌上等小幸回來，結

果關於小幸的事情還是一籌莫展。

　　喀嚓。　　

　　從大門傳來兩道腳步聲和交談聲。

　　——果然是甘露寺嗎。　

　　我回頭一看，小幸把身上的外套扔在門口，身上沒有太多的變化，沒有染髮也沒

有耳洞，除了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潮外，和出門前沒有兩樣。

　　或許是不幸中的大幸吧，我如此安慰自己。

　　「洗手吃飯吧。」我盡可能忽視甘露寺的存在，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憤怒？

恐嚇？拒絕？小幸在場不論哪一個都不是好選項，能做的只有盡可能無視她。

　　晚飯看起來相當和諧，如果扣除他們桌子底下的小動作，還有小幸不時發出的嬌

喘外，或許就是完美的晚餐。一整個晚上我都能感受到甘露寺那若有似無的視線與無

聲的笑容。

　　我總是會想，漫畫中的主人為什麼能這麼沒自覺？明明桌子底下的小動作這麼明

顯，為什麼都沒人發現？或許是因為這樣故事就沒辦法進行？

　　抱持無奈也無能為力的想法，我快速把晚飯解決說了句盤子晚點給我收，就逃回

了房間。　

　　怎麼辦——胸口有種無法散去的抑鬱。

　　還不到無法挽回。

　　可是該怎麼做？有種無形的情感正蔓延我的身心。　

　　某種慾望正在滋生，在胸口膨脹。

　　有東西在復甦，就像是埋藏在心中的惡魔。

　　——我注視著放在口袋中，從老朋友那邊拿到的兩枚樣本。

　　這，不是很簡單嗎？　

　　●波風染視角

　　２０４３年１０月５日　

　　「那我們的女兒就麻煩您了。」在我面前的是甘露寺父母，也就是所謂的宇間連

鎖的創始人。

　　「請放心交給我，不過因為我還有其他行程，請問能讓她今天回來一趟嗎？」我

這麼說著，兩人都露出了艱難的苦笑。

　　我隨即明白兩人的難處，開口道：「直接溝通的話她會拒絕，有考慮先停掉她的

卡嗎？」我試著用客觀的語氣誘導兩名慈愛的父母把自己女兒給騙回來：「她知道卡

被停掉，第一個反應應該是打給你們，只要你們不接電話，她就會跑回來找你們抱怨

的，剩下就是我的工作。」

　　兩人竊竊私語半天，才同意我的建議。

　　「好的⋯⋯還是您想的周到，不愧是有名的心⋯⋯」

　　「那我們女兒務必拜託——」

　　「我只是個作家，兼職無業遊民。」我帶著和煦的笑容打斷兩位的商業吹捧。

　　在我和甘露寺父母閒聊，並順便商談關於她女兒名義療程的時候，就收到前台的

通知，告知甘露寺愛正怒氣沖沖的上樓。

　　「沒想到這麼快。」我檢查了會行動電話上的時間，距離停卡、打電話，本人到

來這過程不到三十分鐘，可謂效果絕佳。

　　「那麼就萬事拜託了！」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宇間大樓的

設計是樓梯和電梯在不同側，只要繞一下路就不會撞見甘露寺，也正好實行計畫。

　　在她過來前，得先解決監視器的問題。

　　我看了一眼天花板的監視器⋯⋯有兩個和一個隱藏式的，型號、嗯，沒問題。

　　連接，開始。

　　連接路線，解明；

　　防盜設計，解明；

　　－－凌駕於諸多工程。

　　我一邊唸著過去看過的作品台詞，一邊用駭客軟體稍微修改了監視器的畫面和設

定後。好整以暇地坐在董事長椅上，等待甘露寺到來。

　　話才剛說，就聽到開門聲和怒吼一起傳來。

　　「老爸老媽！你們這次太過分了！」

　　「唷。」我轉過椅子，朝甘露寺打了個招呼。

　　隨後雙手交疊撐在下巴說出了那句十大想說台詞之一：「我就知道你會來。」

　　「你怎麼會在這？我爸我媽呢？」她朝辦公室內走了幾步，想確定他們是不是在

隔壁的茶水間。　

　　我走到門口把門關上：「我們得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甘露寺確認父母都不在後，就走到門口開始按密碼，不過按

了幾次密碼都顯示錯誤。

　　在她仍試著用舊密碼開門時，我也去茶水間泡了咖啡，喝著咖啡對她說：「你越

界了，甘露寺。」

　　「什麼越界？」她想了一會才突然理解：「哦？你說小幸？你以為你是誰啊！小

幸不是你的東西！」

　　我一邊喝咖啡一邊想，他們挑選咖啡豆的品味真糟，不是貴就是好啊。

　　就跟某人的手法一樣。　

　　「確實。」我點著頭回應：「她也不是你的玩具。」

　　「所以你要怎麼樣才肯放我走？你不可能關我多久！你以為這是誰的公司！你以

為我不敢跟你耗嗎？真正沒時間的人是你吧⋯⋯哼⋯⋯」

　　「不需要太久的，你也注意到了吧，這股香味。」

　　「什麼香⋯⋯這什麼！這個熟悉的甜味⋯⋯」

　　「你當然熟悉，不是嗎？」我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喝著咖啡等待藥效發作，在

之前的藥理檢測提到，這個藥效益最大不是直接攝取，也不是血液注入，而是透過嗅

覺攝取，雖然會有傳播效果不足和分散的問題，可是這邊是密室，不論他怎麼抵抗都

得呼吸，畢竟我還特別關掉空調和空氣清淨機，確保屋子內能充滿這個氣體。

　　「你就算⋯⋯我⋯⋯不會⋯⋯屈⋯⋯」

　　「剛好一分鐘，你做了場美夢嗎？」把喝完的咖啡杯放下，模仿著森久保祥太郎

的語氣說著台詞。

　　甘露寺愛陷入沒有回應的狀態，眼神渙散的注視前方，眼中沒有任何焦點。

　　⋯⋯不得不講，不論是她還是他，他們手法都太粗糙了啊。

　　所謂的遮斷，指的是壓抑大腦的回路，把他人的言語化為現象。

　　「甘露寺，你現在是一台人形機器人，代號名甘露寺愛的機器人，編號是ＲＸ７

８２。」

　　「我是⋯⋯機器人⋯⋯編號ＲＸ７８２⋯⋯」

　　「對，你的administrator帳號是：我，密碼是墮落女友。」

　　「已確認，administrator為我，密碼為墮落女友。」甘露寺的聲音開始如同機械

一板一眼，毫無起伏與停頓。

　　「進行重新啟動，載入甘露寺愛的人格。」

　　「——編號名ＲＸ７８２，執行重啟，載入甘露寺愛人格，重啟倒數三、二、一

，重啟完成，人格導入倒數三、二、一——」甘露寺宛如真正的機器人，沒有起伏的

闡述著自己的行為。　

　　在倒數完成後，甘露寺眼神隨即恢復清醒，帶著警戒的眼神，單手護胸：「你對

我做了什麼？」

　　「輸入administrator帳號：我。」為了確認暗示的強度，我先喚醒甘露寺後，打

算讓她再次進入機器人模式。

　　原本靈氣十足的雙眼瞬間失去神採，空洞而虛無。

　　「請輸入密碼。」　

　　「墮落女友。」

　　「確認密碼——最高程序管理人您好。」

　　我思索了一下：「報告你的狀態。」

　　「編號ＲＸ７８２，代號名甘露寺愛，機體狀態正常。」就像是機體自我檢查一

樣，甘露寺停頓了一會才繼續發出聲音：「機體當前狀態：口渴、發情，已累積慾望

三天又七小時十八分。」

　　「呼⋯⋯」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跟我計畫的一樣。

　　接下來只要反覆操作，讓這個幻想行為成為烙印，刻印在腦皮質層就大功告成。　　

　　「載入甘露寺愛人格。」　

　　「輸入administrator帳號密碼——」

　　「載入甘露寺愛人格。」　

　　「輸入administrator帳號密碼——」

　　「載入甘露寺愛人格。」　

　　「輸入administrator帳號密碼——墮落女友」為了縮短這個過程，我在刻印過程

中追加了快速登入的權限。

　　在經歷幾次操作後，甘露寺的回應速度無比迅速，也如同真正的機器人一樣，我

才停止烙印。

　　「檢索記憶，二零三三年，九月七號。」

　　「記憶檢索中⋯⋯檢索⋯⋯記憶檢索完畢，需要進行條列嗎？」

　　「對白上悠的記憶項目進行修改，將波風染覆蓋白上悠；修改事件結果，他受了

重傷到國外進行治療。」　

　　在我調查的過程中，甘露寺有個青梅竹馬，不過在他十歲的時候因為甘露寺的無

理取鬧，發生車禍最後去世，也是自那開始，甘露寺才開始自暴自棄。　

　　「白上悠的紀錄要向前追溯同步取代嗎？」

　　「取代。」　

　　「⋯⋯白上悠記憶取代完成、事件修改完成。」

　　「載入甘露寺愛的人格，人格時間２０４０年十月五日。」

　　「載入⋯⋯２０４０年十月五日⋯⋯倒數三、二、一⋯⋯載入完成。」

　　在呆滯了一會，甘露寺愛那靈動的雙眼才恢復神採，先是疑惑：「我不是在電玩

廳⋯⋯」

　　在她轉頭確認周圍後，才注意到我的存在，隨即抱了上來：「染，好久不見，你

怎麼會在老爸的辦公室，特地來找我嗎？」

　　面對突然抱過來的甘露寺，我早有準備，閃過她的擁抱並後退幾步用驚訝的語氣

道：「你怎麼變成這樣？」

　　「我？我哪裡不對？」甘露寺確認了自己的穿著，和往常一樣。

　　「你明明是⋯⋯更⋯⋯沒想到這麼久沒見，你變了這麼多，你身上除了酒味還有

菸味。」我用哽咽的語氣複誦昨天準備的台詞。　

　　「你管太多了吧！我們只是青梅竹馬吧！？」

　　這個部分也在預料之內，我喊出啟動代碼：「墮落女友。」

　　原本還活力十足的少女瞬間停了下來：「編號ＲＸ７８２，系統載入完成，最高

權限管理者您好。」

　　「報告目前對波風染好感度。」

　　「當前好感度：友好，情緒：懷念。」　　

　　果然沒這麼簡單⋯⋯不過問題不大，我拿出了自己的備案。

　　「將白上悠死亡的愧疚與好感度進行替換。」

　　「替換完成。」

　　「報告當前對波風染好感度。」

　　「當前好感度：深愛。」

　　事實上，即使用機器人化的暗示，也無法自由調整數據，因為人類不是機器無法

無中生有，可是替換、交換倒是沒有問題。

　　——或許甘露寺也沒注意到，她自暴自棄就是源自於愧疚。

　　這陪伴她數年的情緒。　

　　「載入甘露寺愛的人格，人格時間２０４０年十月五日，在辦公室與波風染相會

後。」

　　「載入⋯⋯倒數⋯⋯載入完成⋯⋯」這次載入完成後的甘露寺沒有像剛剛直接抱

過來，而是猶豫了一會才走過來：「對不起哦⋯⋯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我用無所謂的語氣開口：「畢竟人都會改變，是我

要求太多了。」

　　說完這句話我轉過身，故意不去看她。

　　甘露寺用無助的感覺，在我身後拉了拉我的衣角：「生氣了？」

　　「沒有，畢竟我們只是青梅竹馬，我沒有資格管你什麼，你想穿的跟妓女一樣或

是要抽煙要喝酒，也跟我沒有關係不是嗎？」　

　　「我⋯⋯我⋯⋯」甘露寺急的說不出話，聲音在她口中憋了許久才靈光一閃，勉

強開口：「我改嘛，你不喜歡我都改⋯⋯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懷念⋯⋯仍是記憶中那帶著清純笑容的女孩。」我盡可能

冷漠開口：「我這趟是特別來見你的，既然見完那我也該回醫院了。」

　　「不是⋯⋯治好了嗎？」甘露寺指的是我既然出現在這，不就是病治好才會出現

這件事，看起來記憶修改很順利。

　　「因為接下來要動的手術，成功率很低，我拜託醫院在手術前讓我回來，只是想

見你一趟⋯⋯既然見到，我也沒有遺憾了。」

　　「對⋯⋯對不起⋯⋯我⋯⋯」甘露寺開始哭了起來，白上悠死亡的愧疚感，即使

與愛做交換，仍纏繞在她內心深處，這就是藥劑的侷限之處。這也是我的可趁之機。

　　我單手繞過他的身後，把她抱住，她那波濤洶湧的雙乳擠壓在我胸口，還帶著些

許滴落的淚水：「沒關係，我沒有遺憾了。」

　　「可是⋯⋯可是⋯⋯」

　　「也不一定會失敗不是嗎？」我試著安慰她：「或許你變了個樣子，至少你現在

過的很好。」

　　「嗚嗚嗚嗚啊啊啊啊不要！！！！！！！」甘露寺的情緒在此時終於爆發。

　　「墮落女友。」

　　原本正嚎啕大哭的甘露寺瞬間如同失去意識的人偶，失去了一切的反應。

　　最關鍵的部分——是成是敗就看這邊。

　　「載入甘露寺愛的人格，人格時間２０４３年八月三十日。」這個時間實際上是

猜測得來，可是要避免跟現實衝撞，所以不能挑的太近，又得在她跟這個金髮混蛋有

關之後。

　　我看了眼手上的行動電話，那是中午用小幸的帳號發來的影片。

　　分成兩個影片，第一個影片是小幸被綁在椅子上，她醒來後無助求助的影片。

　　第二個影片則是男人餵她喝下不知名液體後，開始在房間播放各種ＡＶ影片的畫

面，畫面中的小幸面無表情看著那些ＡＶ影片。　

　　大概等一下會收到第三個影片？

　　「⋯⋯載入⋯⋯完成⋯⋯」

　　甘露寺這次也楞了一下，顯然是現實跟記憶產生了衝突。

　　例如關於她與那個金髮　認識的過程。

　　在她宛如發呆許久後，才激動朝我喊話並要抱過來：「染！手術成功了嗎？」

　　「嗯，多虧你。」我邊說邊後退遠離甘露寺。

　　「為、為什麼要避開我？」她發出疑惑。

　　「我們只是青梅竹馬不是嗎？」

　　「可是⋯⋯不是的⋯⋯我們⋯⋯」

　　剛才刻意誘導甘露寺情緒崩潰，就是為了讓大腦疲勞。

　　——因為我的存在和他記憶相悖，所以會產生疑惑，可是當反覆讓情緒上下起伏

時，就能在短時間麻痺意識，讓她不容易察覺到這些。也正是為了延續最後的設定。

　　「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和三年前一樣不是嗎？」我一邊說一邊拿出電話：「的確

不太一樣，你這次還拍影片，都準備出道當女優了。」

　　我在播放甘露寺和金髮男人交媾的影片後，把行動電話扔到桌上，要她自己確認

影片。　

　　——事實上這個影片，是用ＡＩ合成的。

　　我把賭注下在當初那個男的有拍影片的習慣。

　　「不⋯⋯你聽我解釋⋯⋯」甘露寺僅是掃過畫面一眼就轉過頭，宛如不可面對的

夢魘，顯然當時真的有拍影片。

　　從電話的擴音器中傳出淫叫：「還要——大力點——好爽——哦——」

　　「解釋你怎麼淫叫嗎？」

　　「那、那是被下藥⋯⋯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我裝作無奈直接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頭，頭低下不讓她看到我的表情：「反正

也跟我沒關係。」

　　「我⋯⋯我⋯⋯」甘露寺的眼角銜著淚水，咬著嘴角想解釋什麼，卻無力辯駁。

　　沉默的董事長辦公室只剩下那合成的ＡＶ發出叫聲：「你這小賤人爽不爽！」

　　「好爽好爽給我！還要！我就是小賤人！」

　　「快說你是不是沒有我的肉棒就活不下去！」

　　「對——我是沒有你的肉棒就活不下去的小賤人！」

　　明明聲音跟甘露寺只有幾分相向，可是心急如麻的甘露寺完全無法思考這究竟是

不是她。

　　這也更便利累積愧疚，這股愧疚能夠覆蓋真實。　

　　沙⋯⋯沙⋯⋯　

　　我低著頭的時候，聽見衣物摩擦與落地的聲音。

　　我抬起頭時，甘露寺已經是全裸，並單手擋在胸前的模樣。

　　「你是覺得我也是那種只要跟你做愛就什麼都無所謂的人？」我冷冷道。

　　「不是的！」甘露寺大聲反駁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只見他從桌上的文具桶拿起美工刀，在他小腹部那邊伸出刀尖，正要劃出血紅的

傷口。

　　我仍低著頭：「你是想用自殘威脅我嗎？」

　　我的聲音沒有讓甘露寺停下動作，美工刀刀尖在她白晰的皮膚繪出一抹鮮紅的橫

線，沿著小腹流淌而下。

　　——我伸手阻止她的動作，並盡可能用平靜語氣開口：「不論你想做什麼，至少

等我離開好嗎？」

　　美工刀摔落在地上，她無力跌坐在地上：「對不起⋯⋯我什麼都⋯⋯」

　　失而復得又失去一切的絕望正逐漸淹沒甘露寺。

　　⋯⋯混沌的情感，會將一切統合起來。　

　　「那你可以變回以前的你嗎？那個用詞文雅、穿衣保守的你。」

　　「可以！可以！」甘露寺愛宛如受到救贖一樣，抬頭望向我，眼中充滿了光彩。

　　「真的什麼都願意？」

　　「真的⋯⋯我這次一定會改！」她堅定的回應。

　　「即使我又找了新的女朋友？」

　　「對！」她毫無遲疑的回應。　

　　「這樣你不就變備胎了嗎？」我盡可能溫柔的撫摸她的頭，她也如同被主人撫摸

的寵物一樣露出開朗的笑容。

　　「沒、沒關係，我相信你心中還有我。」

　　「那衣服先穿起來吧，不然你會感冒的。」

　　雖然那些衣服有穿跟沒穿差不多，我在心中想著。　

　　「果然染最溫柔了——」她這麼說著，又朝我撲了過來。

　　這時我才終於有閒暇觀看甘露寺那白嫩的肉體，和小幸不同，甘露寺是高挑且纖

細的類型，全身散發一股活力的氣息，只是些微的接觸，還有少女熾熱的氣息，就讓

我的下半身抬頭。

　　甘露寺也注意到了，用揶揄的眼神看我：「要不要，我⋯⋯」

　　隨後他做了個握中空圈的拳頭，並上下抽動的動作。

　　「衣服先穿起來。」我命令道。

　　她這才不情願開始穿起衣服，我確認了一下仍撥著ＡＶ的行動電話⋯⋯還沒收到

影片。還安全⋯⋯目前還⋯⋯

　　我確認了一眼，她已經把衣服穿戴完好。

　　「墮落女友。」

　　「編號ＲＸ７８２，代號名甘露寺愛，系統載入完成。」

　　「載入甘露寺愛人格。」

　　「載入⋯⋯完成。」

　　眨眨眼的瞬間，甘露寺就回過神：「真是的——染你好壞，又對我下藥，又讓我

父母把我騙過來，是情境ＰＬＡＹ嗎？就算不下藥我也什麼都聽你的呀，啾。」甘露

寺眨眨眼，俏皮的表示她不在意。　

　　⋯⋯這可未必。

　　在經歷記憶調整後，記憶會一定程度將事情合理化與模糊，雖然無法確認記憶是

怎麼被編織，不過不論如何，我的計畫至少成功一半。

　　「所以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小幸？」我試探性問出這個問題，如果她產生什麼衝突

反應，就得立即調整記憶。　

　　「唉唷——」甘露寺一邊說一邊坐到我的大腿上，在我胸口上畫圈：「我也是想

讓小幸能夠習慣男人呀，不然你看的到吃不到不是很難過嗎？」

　　原來是這樣編織記憶的，會朝她認為的合理化去組成動機。

　　她一邊畫著圈，，胸口的搔癢和他的吐息讓我心猿意馬：「小幸這麼可愛，穿那

麼樸素不是太可惜了⋯⋯你生氣了？」

　　這麼說的甘露寺四十五角向上仰望我，眼角有著淚光閃爍。

　　「記得，答應我的⋯⋯可以穿的文雅點嗎？」

　　「好嘛，都聽你的。」

　　「那你換套衣服跟你父母聊聊吧，我們晚點見。」確認計畫順利完成後，我忍著

下半身的慾望，解開門鎖走了出去，臨走前甘露寺還朝我扔了個飛吻。　

　　「晚點見，親愛的。」　

　　　２０４３年１０月７日早晨

　　●波風染視角

　　經過昨夜的瘋狂後，一直困擾的我的惡意，好像消逝幾分。

　　——小幸說那只是普通的慾望，沒有什麼好特別的。

　　可是我知道，那不單純是慾望，是我一直壓抑至今的黑暗。

　　昨天當小幸提起其他人的時候，我的內心浮現一道聲音：「掐住她的脖子，把你

的陽具狠狠插進去，告訴她——不准這麼做」

　　呼⋯⋯幸好沒有這麼做。

　　在與小幸瘋狂的一夜中，那一直在腦海無法散去的聲音減弱了幾分。

　　這件事要告訴小幸嗎？還是算了吧。　

　　轉頭看向仍在昏睡的小幸，昨天那麼瘋狂她也累了吧。

　　盡可能不吵醒她，我掀開棉被正要走下床。

　　「染⋯⋯要去那裡⋯⋯」小幸睡眼惺忪的問，明明眼睛都還沒睜開卻害怕我跑掉

一樣。

　　「幫你準備早餐，你昨天也累了吧？你乖乖休息。」我輕輕摸著小幸的頭，讓她

再睡一會。

　　「好——」小幸回答沒過幾秒，就能聽見均勻規律的呼吸聲。

　　簡單處理過早餐的食材後，放在爐子旁等小幸起床再下鍋烹飪就好。

　　換了套睡衣，把昨天的衣服和這幾天小幸的衣服分好類，分別放到各自的洗衣機

讓它開始工作。

　　來到電腦前面，開機，開始檢查信箱，沒有什麼委託也沒有需要處理的事情。

　　我開始思索，小幸之後該怎麼辦，這樣真的好嗎？

　　或許讓她忘掉一切重新開始也是個辦法，一直以來偷偷轉移資產給她，就是為了

有一天放她自由。　　

　　不過——我真的可以嗎？

　　不可以吧，原來這就是不捨的情感。

　　可以理解，無法感受。

　　在這幾天，我似乎重新感受到了很多失去的情感。

　　也更加明白自己的內心。

　　只是這樣對小幸真的好嗎？

　　思索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看見有封郵件。　

　　寄件人是甘露寺夫婦，也就是之前名義上的委託人。

　　內容大概是說甘露寺提出想要去見監獄探監，他們一直以為甘露寺愛的變化是被

那個男人控制造成的，所以對於她要去探監非常反感。

　　沒想到唯一發現真相的是甘露寺嗎？　

　　那我好像也得出門一趟，得跟他談談。

　　不過也不著急，我想。

　　「唔，染現在幾點——」小幸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門，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套沒

扣鈕釦的學校襯衫，當然現在鈕釦也沒扣，上半身跟全裸沒兩樣，可是這樣格外讓人

興奮。

　　「八點半，你今天沒課，去洗個澡換套衣服吧，出來剛好吃飯。」

　　「噢。」仍然半夢半醒的小幸，迷迷糊糊朝浴室走去。

　　我來到廚房，開始準備早餐，電鍋開關按下去，簡單弄幾道小幸喜歡的料理，例

如煎蛋捲還有煎蛋捲，考慮到營養均衡還炒了盤蔬菜。

　　小幸眼中加糖的煎蛋捲和加醬油的煎蛋捲是不同的料理，而且不能放在同一盤。

　　說來，這種行為好可愛。

　　這種情緒要叫什麼？　

　　一邊感受自己嶄新的情緒，一邊處理早餐。　

　　當我把早餐都放到桌上時，小幸也正好洗完澡換好衣服走出來。

　　小幸身上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短袖上衣，大概快到膝蓋長，沒有穿胸罩也沒有穿

內褲，從衣服能看見粉紅的乳頭還有下半身的陰毛。

　　比較特別是小幸身上還穿著過膝襪，黑色的過膝襪。

　　「就算你不會冷，內衣還是要穿吧⋯⋯」我想了想，站起身：「我去幫你拿吧。」

　　小幸搖搖頭：「你很喜歡吧。」

　　「我」我的辯解還沒說出口，我就聽見小幸的回答：「你剛剛偷看了我的胸口三

次、小穴兩次，腿看了七次。」

　　「那是因為⋯⋯因為⋯⋯過膝襪跟襯衫搭配起來太色情了。」

　　「哦～～」感覺充滿揶揄的氣息，小幸也當作是信了，來到餐桌上盛飯開始品嚐

她的煎蛋捲。　

　　「對了，小幸⋯⋯」我邊吃飯，邊抑制自己的視線，避免往小幸方向偷看：「我

中午要出門一趟。」

　　吃著煎蛋捲的小幸點點頭，平靜的開口，沒有任何事情比煎蛋捲重要：「路上小

心。」

　　當她將兩盤煎蛋捲都吃完時，才後知後覺說：「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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