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会？前辈请相信我啊，我根本不认识叫白石的荷官啊。」

　　「闭嘴！妳们肯定已经把玩具箱藏起来了，快交出来！」

　　「呜欸欸欸！！？？」红兔吓得靠在墙上，双腿止不住颤抖。

　　「前辈就别为难人家了，承认过失并不困难。」雪缓缓开口，「您只要乖乖配合，等首席大人回来后，我会替您多说几句，让她不要追讨您的责任。」

　　「烦死了，不快点交出玩具箱，我就让妳们走不出这里！」索菲亚打著响指，「都给我上！那家伙只是冒充次席的笨女人！」

　　她从地毯捞起那些沙土在手中，紧紧一捏。

　　铿！铿！伪造的曼陀罗戒指再次回到她的手中。

　　「我才是真的，我才是……」

　　「唉，前辈好像神智不清了。」雪有些不忍地叹息。

　　在索菲亚的催促下，她手下的红兔们全都仗著人数优势朝雪发起攻击。

　　然而——

　　「咕！」

　　「啊啊！！」

　　「看不见……」

　　「好快……」

　　红兔们仅在一瞬间，全体失去意识倒下。

　　至于雪，她仍待在原地，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半分。

　　「前辈们这是上了贼船还不悔改啊，之后要上报给首席大人才行。」

　　「可恶，一群废物......」

　　话虽如此，但索菲亚也不敢亲自对付雪。

　　在她看来，能一次性轻易放倒这些红兔的雪，实力肯定在自己之上。

　　「该死……」

　　难道……她真的是首席钦点的……

　　自己只不过是……一厢情愿？

　　「可恶，可恶，可恶，我不能接受啊！」

　　「前辈，想要让我交出根本没有的东西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我也没打算为难您。」

　　「白石！我不会原谅妳！」

　　「不原谅也没有关系，麻烦您先把哈罗德先生和爱丽丝交出来，既然我都坦白身份了，那还是直接询问他们比较快。」

　　「妳，妳还要从我身边夺走爱丽丝吗？」

　　索菲亚咬著大姆指，用近乎癫狂的模样歇斯底里。

　　「开什么玩笑！爱丽丝是我准备要献给首席的，妳不只拿走玩具箱，还要拿走爱丽丝……我的功绩……那是我的……我的！」

　　她一把拽住附近的爱丽丝，把她从哈罗德身旁扯开。

　　「啊！哥哥！」

　　自从哈罗德被打倒在地后，爱丽丝就一直跪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她完全没有察觉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与哈罗德拉开距离，爱丽丝忍不住挣扎，却被索菲亚用手臂掐住脖子。

　　「给我过来！」

　　「哥，哥哥！！」

　　「妳，妳要是敢对我使用宠爱，我也不介意在彻底变成玩偶前杀了妳。」

　　憧憬的位置被夺走，精心布下的局也毁于一旦，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仿佛沙堡一般随风而逝。

　　如今，索菲亚的精神状况早已不正常了。

　　她把爱丽丝视作最后的底牌，只要能把她献给首席，自己的未来或许还有转机。

　　「前辈，对男人动手就算了，可是对女性下手……您会犯下大错！」

　　雪的声音不再如方才平淡，她一只手抵著面具，像是感叹面前之人的愚蠢。

　　「如果爱丽丝真的出了什么事，就算是我也无法保证您不会被追究责任。」

　　「吵死了！吵死了！都给我闭嘴！」索菲亚身体僵硬，「白石！妳要是敢靠近我，我就把她——」

　　「好好，我不会刺激您的，前辈。」雪立马高举双手。

　　「赶紧离开我的房间！」

　　「这可不行，您要是带著爱丽丝离开怎么办？那样我会很困扰的。」

　　「不肯走，不肯走我就！」索菲亚手上用力，勒紧爱丽丝的脖子。

　　「唔唔……好难受……」爱丽丝顿时脸色发白，「哥哥……」

　　然而，哈罗德仍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倒在地上。

　　「哥哥……」豆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她下意识要使用魔力反抗，可一想到索菲亚可怕的表情就立马腿软了。

　　万一她真的把自己杀掉该怎么办？

　　「哥哥……拜托……醒过来……」

　　不敢使用的魔力卡在喉咙，不等消散，蕴含魔力的话语就传入哈罗德的耳中。

　　…………

　　哈罗德依旧没有反应——不。

　　他脖子上戴著的项圈——那个与爱丽丝一起取得的项圈，那个能够透过命令操控宠物的项圈。

　　本是用来控制宠物的压迫道具，如今正发出淡淡蓝光的美丽色泽。

　　随之，哈罗德的身子微微颤抖，还有手指、双腿、脑袋。

　　「爱……爱丽丝……」

　　哈罗德缓缓起身，如鬼魅般站在索菲亚的身后。

　　「什——！？」

　　尽管察觉到了气息，但索菲亚仍没有反应过来。

　　砰！

　　哈罗德的拳头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

　　同时，他的左手扯著索菲亚的手臂，让爱丽丝脱离索菲亚的掌控。

　　「哇！」失去平衡的爱丽丝向前跌倒。

　　「爱丽丝！」雪趁机把爱丽丝拉了过来。

　　「等等！哥哥他——」

　　「为什么……为什么……」

　　索菲亚维持著被殴打的姿势喃喃自语。

　　「一直阻碍我……一直……一直……」

　　索菲亚抓住哈罗德的手，把他摔倒在地，再一脚踏在他的背上。

　　「咕！索菲亚！」清醒后，哈罗德朝她怒声骂道：「妳居然敢伤害爱丽丝！」

　　「该死的蝼蚁……为什么要一直和我作对！令人作呕！」

　　「哥哥！」爱丽丝一边哭喊一边向前伸出手，想要去哈罗德身边。

　　「不行，爱丽丝。」雪在她的身后架住她，「我得保护妳的安全，不能再过去了。」

　　索菲亚踩著哈罗德，狰狞地瞪向爱丽丝。

　　只要她想，她就能踩碎哈罗德的脊椎，让这个眼中的蝼蚁当场毙命。

　　但是，哈罗德在此时还有利用价值。

　　既然没办法用爱丽丝当人质来威胁雪，那就用哈罗德当人质来威胁她吧。

　　「别想跑，白石！」

　　索菲亚扯著嗓子，朝准备带爱丽丝离开的雪喊道。

　　啪叽……啪叽……

　　哈罗德的后背传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唔！」他死死咬著嘴唇，额头青筋直跳。

　　「把爱丽丝交给我，不然我就杀了他。」

　　「哥哥……不要！」爱丽丝在雪的怀中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她的小腿踢在雪的大腿上，如棉花打击一般毫无力气。

　　雪一声不吭，看著哈罗德只感到可惜。

　　「爱丽丝，不能过去。」

　　「呜呜呜……」爱丽丝情绪激动地落泪，「那妳也给我变成玩偶——」

　　「不行！」

　　哈罗德喝斥的声音让爱丽丝停下动作。

　　「哥哥……？」

　　哈罗德不顾背部施加的疼痛，注视著眼前的爱丽丝。

　　「不用管我了！爱丽丝！快点离开！」

　　「为什么……」

　　爱丽丝泪眼汪汪的视线中，哈罗德的面容模糊起来。

　　「爱丽丝不能不管哥哥……是哥哥在保护爱丽丝……」

　　「已经无所谓了！不要管我！」哈罗德看著架住爱丽丝的雪，「荷官小姐，虽然不知道妳是谁，但请妳保护好爱丽丝的安全，拜托妳。」

　　隔著面具，雪缓缓点头。

　　「可以，我能向你保证爱丽丝的生命安全。」

　　「很好……」

　　「不要啊！不要啊！爱丽丝不要！」爱丽丝大声哭喊，眼眶泛红。

　　那副模样让哈罗德想起了爱丽丝以前的样子。

　　当时她想要和自己一起前往二楼却被拒绝，于是在地板上撒泼打滚。

　　唯一不同的，就是此刻的爱丽丝真的在哭。

　　一看到那些眼泪，哈罗德就难受地心里发酸，下意识想要避开她的眼神。

　　「别闹了！」哈罗德狠心怒喝，「爱丽丝，如果妳还在乎我的话，就赶紧离我远点！」

　　「呜呜呜……」

　　爱丽丝被吼了以后，立马缩起身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为什么……不让爱丽丝……」

　　「妳想要理由，那我就告诉妳。」

　　绝对不能让爱丽丝为了自己，再次陷入危险。

　　哈罗德咬牙切齿地回忆过去，不只是与爱丽丝一起共同度过的生活，还有更加久远的……

　　「喂！别再乱说了！」索菲亚显得慌张，连忙加强踩踏的力道。

　　「咳！」

　　哈罗德感到胸腔一阵闷痛，但却还是勉强笑出声。

　　「行啊，妳有胆子就直接杀了我，到时候妳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你居然敢威胁我……！？」

　　索菲亚脸色阴沉，想不到一直以来瞧不起的男人会带给她这么大的麻烦。

　　她心里满腔怒气，却也不敢继续加重力道，只怕真的把哈罗德弄死了。

　　眼见局面僵持不下，哈罗德缓缓向爱丽丝开口。

　　一改先前的语气，哈罗德这次采用与平常一样的轻和口吻。

　　「爱丽丝，就一次，听我的话好吗？」

　　「不要……」爱丽丝低声啜泣，「爱丽丝走了，哥哥就会死……」

　　「……」

　　「哥哥答应过要带爱丽丝回去……」

　　「啊……我会让妳回去的……一定。」

　　事到如今，难道要和她说带她回去的是恶魔吗？不，她不可能信的吧。

　　哈罗德叹息一声，做出了决断。

　　「爱丽丝，我并不是妳想的那么厉害的人，勇者，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不对……」

　　他面露苦涩，仿佛想起了极其难以忍受的过往。

　　「我杀了我的母亲，我是个罪无可赦的罪犯。」

　　这句话出来后，不只是爱丽丝，就连雪和索菲亚都不免停下呼吸。

　　「所以啊……用不著那么关心我，我根本就不值得妳去救，知道吗？」

　　「骗人……」爱丽丝不断甩著头发，摇头否认，「骗子骗子骗子，哥哥一直在骗人！」

　　「我没有说谎。」

　　「爱丽丝不相信！哥哥那么温柔的人，不可能做这种事！」

　　「爱丽丝……」哈罗德苦笑一声，「我要怎么样妳才能放过我……」

　　「爱丽丝只想要哥哥活下去，哥哥死了，爱丽丝也不想活了！」

　　「——！」

　　哈罗德握紧双拳，稚嫩的呼喊如浪潮拍打他的心灵。

　　心如刀绞，泪水不争气地流下。

　　至于架住爱丽丝的雪，她依旧冷静站在原地，取回爱丽丝后，她的早已有恃无恐。

　　只要继续拖延时间，首席迟早会回到赌场，到时候，索菲亚的胡搅蛮缠也能轻易处理。

　　「……」

　　哈罗德知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否则爱丽丝离开的希望只会越来越渺茫。

　　最终，他耗尽全身力气，吐出了恶魔的名讳。

　　「来吧，巴鲁巴托斯，让我成为你的眷属！」

　　宛如触碰了未知的禁忌。

　　霎时间，整个三色兔赌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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