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伪装的沉溺

安逸而甜蜜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你被“软禁”的第三天清晨，一纸由统帅部直接下达的调令，打破了套房内温存的宁静。

瑟拉菲娜和伊索尔德几乎是同时接到的命令。因为近期灰域边缘的恶魔活动出现异常增多的迹象，急需经验丰富的精英剑士带队清剿。命令书上，有四位圆桌骑士的联合署名，其中就包括米谢尔。这不容拒绝。

她们在接到命令到出发，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大人……”瑟拉菲娜穿着一身崭新的正式剑士制服，半透明的薄纱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胸前那枚代表身份的单侧乳钉在晨光下若隐若现。她眼圈红红的，站在你面前，双手紧张地攥着裙角，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我不想走……”

“这是命令，瑟拉菲娜。”伊索尔德站在她身旁，替她回答道。她也换上了一身利落的战斗服，银丝边的白色外披让她看起来英姿飒爽。她看着你，眼神里同样充满了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理性的决然。“我们会尽快完成任务回来的。大人您……请多保重。”

你走到她们面前，伸出手，像前几日那样，将两人同时揽入怀中。瑟拉菲娜再也忍不住，把脸埋在你的胸口，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伊索尔德则只是轻轻地靠着你，将自己的体温和担忧，通过这短暂的接触传递给你。

“去吧。”你的声音很温和，“注意安全。我等你们回来。”

“嗯……”

她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直到厚重的房门彻底隔绝了她们的视线。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你和一直默默站在窗边的诺拉。

“现在，就只剩我们了呢，大人。”诺拉缓步走到你身边，主动帮你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绿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这样也好，就没有人和我抢了。”

自那天起，你的生活变得极度规律且……单调。除了诺拉，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进入这间位于白塔顶端的套房。食物和日常用品会由仆役准时送到门口，但她们甚至不被允许敲门，只能放下东西后自行离开。对外界而言，首席治疗师亚德里安，彻底成了一个被欲望囚禁的废人。

白塔中层，一间装修奢华的私人会客厅内。

夜莺西娜正懒洋洋地斜倚在天鹅绒的沙发上，品尝着一杯鲜红如血的葡萄酒。她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份刚刚由心腹呈上来的秘密报告。报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

“目标‘医师’，自软禁起，未曾离开套房半步。每日与护卫诺拉耽于床笫之事。根据送餐仆役回报，房内终日弥漫淫靡气息。目标精神状态疑似因软禁出现颓废倾向。”

西娜放下酒杯，拿起那份报告，红唇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男人……呵，果然都是一个样子。”她将纸条凑到旁边的烛火上，看着它慢慢卷曲、变黑，最终化为一缕青烟。“再派人去南部战区，‘确认’一下克罗珊的尸体处理情况。做得干净点。”

“是，西娜大人。”阴影中传来一个恭敬的回应，随后便再无声息。

又过了两天，一份盖着统帅部猩红印章的死亡报告，由监察者送到了你的房门口。

诺拉将它拿进来的时候，你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报告的内容无比冰冷：叛徒克罗珊，代号“毒蛇”，于秘密押送至南部战区行刑途中，遭遇高级恶魔袭击，为掩护押送小队撤离，力竭战死。尸骨无存。报告的末尾，有米谢尔那熟悉的、冰冷锋利的签名。

你看着那份报告，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但诺拉能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在那一瞬间降到了冰点。你身上那种温和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都感到一丝心悸的、深不见底的寒意。

最终，你将那份报告缓缓地对折，再对折，直到它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然后随手放在了桌上。

你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到诺拉面前，然后像那天一样，将她横抱了起来，走向那张柔软的大床。

这一次，没有前戏，也没有温存的低语。

你压在她身上，沉默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动作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机械式的重复。你仿佛只是在通过这种最原始的、身体与身体的碰撞，来确认自己还活着，来驱散心中那股怎么也无法排解的无力与寒意。你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个华丽的笼子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被一个个夺走。

诺拉没有反抗，也没有询问。她只是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你的后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你冰冷的身体。她承受着你每一次深重而沉默的撞击，口中发出细碎的、带着疼惜的呻吟。她用最柔软的方式，分担着你的痛苦。

从那天起，你们之间的欢爱变得更加频繁。有时是在床上，有时是在浴室，有时甚至就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日与夜的界限变得模糊，时间在一次次肉体的纠缠中流逝。在暗影中的观察者看来，你彻底地、无可救药地，沉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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