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寒院孤臣，暗潮汹涌

政府大楼惩戒室的血腥味还没散尽，官板落下的红痕在地板上晕开浅浅的印记。于清宇瘫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裤子还褪在膝盖处，红肿如桃的臀部布满交错的血痕，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疼得他浑身发颤。

林擎踩着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缓缓走到他面前，鞋跟碾过地面的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的于清宇，嘴角挂着惯有的阴鸷笑意，俯身用脚尖轻轻托住于清宇的下巴，力道渐重，迫使他抬起头。

“于书记，”林擎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眼神却冷得像冰，“三十官板下去，滋味如何？现在，服不服？”

于清宇的脸颊被鞋尖顶得生疼，下巴的皮肤几乎要被磨破。他抬起眼，布满血丝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屈服，只有压抑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他抿紧嘴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愣是一个字也没说。

脑海里却翻涌着刚刚收到的密报——苏晚找到了。那个被林擎胁迫着与自己发生关系、拍下不雅视频的女人，终于在南方一座小城被他的人找到。她手里不仅有林擎威逼利诱的证据，还有当年林擎挪用军饷、勾结外敌的部分账目。只要把她安全带回，拿到完整证据链，他就再也不用被林擎像狗一样拿捏。

“怎么？不说话？”林擎的脚尖又用力了几分，于清宇的下巴被顶得微微变形，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刚才在直播里，你不是还挺能说吗？‘辜负国家信任’‘愿意接受惩戒’，现在怎么哑巴了？”

于清宇依旧沉默，只是眼神愈发坚定。他知道，此刻的隐忍是为了日后的反击。林擎越是嚣张，越是急于掌控一切，就越容易露出破绽。苏晚就是他的破局点，只要握住这张牌，他就能将林擎施加在他和家人身上的屈辱，加倍奉还。

“呵，还挺硬气。”林擎冷笑一声，收回脚尖，抬脚踹在他的肩膀上。于清宇本就虚弱不堪，被这一脚踹得直接侧倒在地，臀部的伤口重重撞击地面，疼得他眼前发黑，闷哼出声。

“于清宇，别给脸不要脸。”林擎的语气骤然变冷，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你以为找到苏晚，就能跟我抗衡了？告诉你，在这个国家，我想让谁消失，谁就活不过明天。”

于清宇的心猛地一沉，没想到林擎竟然已经察觉。他强撑着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林总统，既然知道了，何必装模作样？苏晚手里有什么，你我都清楚。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

这是他受辱以来，第一次开口反驳。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林擎眯了眯眼，显然没料到于清宇会突然硬气起来。他绕着于清宇走了一圈，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鼓点：“鱼死网破？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的家人，你的仕途，甚至你的性命，都捏在我手里。苏晚就算有证据又如何？只要我一句话，她就会变成一具没人认得出的尸体，而你，会背上勾结叛国者的罪名，死得比周明远还惨。”

“你不敢。”于清宇喘着气，眼神死死盯着林擎，“苏晚现在在白玉龙的人手里。你动她，就是与白玉龙为敌。你刚坐上总统之位，根基未稳，难道想引发内乱？”

这正是于清宇的底气。他早已将苏晚托付给白玉龙的亲信，有副总统的势力庇护，林擎就算再狠辣，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里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他俯身一把揪住于清宇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两人鼻尖几乎相触：“你以为白玉龙会真心帮你？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扳倒我，等你没用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于清宇，识相的，就把苏晚交出来，乖乖做我的狗，我还能让你和你的家人好过一点。”

“我不会再任你摆布。”于清宇忍着头皮被拉扯的剧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欠我的，欠我家人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好，很好！”林擎被彻底激怒，猛地松开手，将于清宇狠狠推倒在地，“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倒要看看，没有苏晚，没有白玉龙，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转身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把他丢回于家别墅，让他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选择！”

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立刻走进来，像拖死狗一样将于清宇架起来。于清宇挣扎着，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他们拖拽。裤子依旧褪在膝盖处，红肿的臀部暴露在外，血痕与灰尘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

走出政府大楼时，夕阳正缓缓落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冰冷的街道上，却照不进于清宇心中的阴霾。他被塞进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

与此同时，于家别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于文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抱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电视屏幕早已关闭，但父亲被当众羞辱的画面，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红肿的臀部、隐忍的闷哼、林擎阴鸷的笑容，每一个细节都让他心口发紧，怒火中烧。

他想冲出去，想去找林擎算账，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身体的敏感反应还没完全控制，神经依旧脆弱，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父亲。

“文文，喝点水吧。”于晴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声音温柔，眼底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心疼。她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强撑着照顾弟弟和母亲。

于文没有接水杯，只是把头扭向一边，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他心疼父亲，却又因为过往的隔阂与误解，拉不下脸来表达关心。小时候父亲忙于工作，对他总是严厉苛刻，甚至在他被冤枉入狱时，选择了妥协仕途，这让他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

“爸他……太傻了。”于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故意用生硬的语气说道，“明知道林擎是故意刁难，为什么还要忍？为什么不反抗？”

于晴坐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爸是为了我们。如果他反抗，林擎一定会报复我们。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这个家。”

“保护？这样的保护，我不需要！”于文猛地提高声音，情绪激动起来，下身因为剧烈的动作又有了一丝反应，他脸色一红，连忙夹紧双腿，眼神里闪过一丝羞耻和愤怒，“我宁愿他跟林擎拼了，也不想看到他被人那样羞辱！”

林慧珠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听到儿子的话，眼圈瞬间红了。她放下水果盘，坐在沙发另一边，声音带着哽咽：“文文，你别怪你爸爸。他心里比谁都难受。他是政法委总书记，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他不能倒下。如果他出事了，我和你姐姐，还有你，该怎么办？”

于文沉默了，嘴唇紧紧抿着，眼眶却渐渐湿润。他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可心里那道坎，却怎么也迈不过去。他心疼父亲，却又不愿承认，更不愿服软去关心他。

就在这时，别墅大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夹杂着记者的提问声和保镖的呵斥声。

“于书记，请问您对今天的公开惩戒有什么看法？”

“于书记，您是否真的如林总统所说，违反了工作纪律？”

“于书记，您和林总统之间是否存在权力斗争？”

林慧珠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不好，是记者！”她快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于清宇被两个黑衣人丢在别墅大院门口，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周围围了一群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正疯狂地往前挤。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走开！”林慧珠猛地打开大门，挡在门口，对着记者们厉声呵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心疼，“我丈夫刚受了伤，需要休息！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记者们被她的气势震慑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往前涌：“于夫人，我们只是想采访于书记，耽误不了多久。”

“于夫人，让我们问几个问题就走！”

“走！都给我走！”林慧珠张开双臂，死死挡住门口，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他已经被你们害得够惨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看着他死，你们才甘心？”

于晴和于文也赶到了门口，看到父亲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裤子还褪在膝盖处，臀部的血痕触目惊心，两人都惊呆了。

于晴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快步跑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于清宇扶起来：“爸！您怎么样？疼不疼？”

于清宇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女儿担忧的脸庞，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爸没事，让你担心了。”

于文站在门口，看着父亲狼狈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下意识地想冲过去，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直到感觉到一丝刺痛，才勉强稳住身形。

“晴晴，扶你爸爸进来。”林慧珠一边对着记者们呵斥，一边回头对着女儿说道。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坚定地挡在门口，不让记者们进来。

于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于清宇扶起来。于清宇的身体晃了晃，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于文，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于文的目光与父亲相遇，心里猛地一颤，连忙把头扭向一边，假装没有看到。可父亲苍白的脸庞、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于书记，您说句话啊！”

“于书记，林总统是不是在故意针对您？”

记者们依旧不死心，试图从旁边绕进来。林慧珠急得团团转，对着别墅里的保镖喊道：“保镖！把这些记者都赶走！”

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立刻跑过来，挡在记者们面前，强行将他们往外推。记者们尖叫着、抗议着，却还是被一点点推远。

于晴扶着于清宇，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进别墅。于清宇的体重几乎全部压在她身上，她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生疼，却咬牙坚持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走进客厅，于晴将于清宇扶到沙发上坐下。林慧珠连忙拿来干净的毛巾和温水，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于清宇脸上的灰尘和血迹。

“疼不疼？”林慧珠的声音带着哽咽，手微微颤抖着，生怕弄疼了他。

于清宇摇了摇头，握住妻子的手，轻声说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于文，眼神里满是温柔，“文文，爸爸没事。”

于文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霓虹灯次第亮起，照亮了城市的夜空，却照不进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他听到身后母亲的抽泣声，听到姐姐给父亲处理伤口时的轻呼声，听到父亲压抑的闷哼声。每一个声音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他知道自己应该上前，应该对父亲说一句关心的话，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清宇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儿子心里还在怪他。当年的妥协，确实让儿子受了太多的苦。他不怪儿子，只希望能尽快扳倒林擎，还儿子一个清白，还这个家一个安宁。

“晴晴，去把医药箱拿来。”于清宇对着女儿说道，声音依旧沙哑，却比刚才坚定了许多。

于晴点了点头，转身去拿医药箱。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伤口的疼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却还是强撑着。她知道，现在她不能倒下，她要照顾父亲，要安慰母亲，还要开导弟弟。

林慧珠一边给于清宇擦拭身体，一边忍不住抱怨：“林擎太过分了！就因为迟到三分钟，他就这么对你！还有那些记者，跟苍蝇一样，真让人恶心！”

“别抱怨了。”于清宇轻声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这笔账，我会跟他算清楚的。”

他想起了苏晚，想起了那些即将到手的证据。林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于晴拿着医药箱走回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于清宇处理臀部的伤口。酒精棉球擦过伤口时，于清宇的身体猛地一颤，疼得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却还是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声音。

于文站在窗边，虽然背对着他们，却能清晰地听到父亲压抑的呼吸声。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心里的愤怒和心疼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姐姐小心翼翼地给父亲上药，父亲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强装镇定。那一刻，于文心里的冰山，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也许，父亲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只在乎仕途，不在乎他。也许，父亲的妥协，真的是迫不得已。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拉不下脸来。从小到大的隔阂，加上监狱里遭受的苦难，让他很难轻易原谅父亲。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别墅里的灯光却显得格外温暖。于清宇靠在沙发上，感受着家人的照顾，心里的疲惫和屈辱渐渐消散了许多。他知道，这场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但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他有家人的支持，有白玉龙的帮助，还有苏晚手里的证据。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夜空，眼神里满是坚定。林擎，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于文依旧站在窗边，背对着大家。但他的肩膀，却微微放松了一些。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们是一家人。面对林擎的压迫，他们只能团结起来，才能有胜算。

也许，是时候放下心中的芥蒂，和父亲一起，对抗林擎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却又隐隐觉得，这是唯一的出路。

别墅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压抑，但却多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暗潮涌动中，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于清宇知道，他必须尽快行动，在林擎对苏晚下手之前，拿到完整的证据链。而于文也明白，他不能再沉浸在过去的怨恨中，他要尽快好起来，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夜色渐深，于家别墅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像一盏不灭的灯塔，照亮了他们在强权压迫下的抗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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