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守护什么规则？还是说跨越位面本身就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并没有去深究那些复杂的玄学设定，只是单纯地想要告诉她：即便没有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即便只是一个会平地摔的笨拙天使，也足够好了。

*诶……？这是……是在帮我找借口吗？*

*明明我都已经做好了被嫌弃“没用”的准备了……明明我都已经打算编一些很烂的理由来搪塞了……*

少女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团温暖的棉花包裹住了，那种舒适的眩晕感让她几乎忘记了如何思考。

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责备，只有满满的理解与体贴。

那种眼神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将她原本筑起的防线瞬间击溃。

*限制……对！就是限制！没想到陆君居然帮我想到了这么完美的理由！*

*只要顺着这个话说下去……我就不用解释为什么身为魅魔却连基本的幻术都用不好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觉得这么酸呢？明明是骗他的……明明是在利用他的善意……为什么会有种……像是被真的很珍视的人原谅了一样的感觉……*

那种复杂的情绪让她鼻尖再次泛起一阵酸涩，眼眶里原本稍微收回去的水汽又有重新聚集的趋势。

她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再让我看见她此刻几近失控的表情。

为了掩饰自己的动摇，她用力吸了吸鼻子，那是个有些孩子气的动作，却让那股混合了少女体温的甜香再次在两人之间小范围地爆发。

“那、那个……”

她的声音软糯得不行，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受了委屈后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兽。

“嗯……陆君说得对……”

她顺着我的话点了点头，那个动作带得头顶的呆毛都跟着晃了两下，看起来可爱得要命。

双手依然有些不舍得放开我的衣襟，指尖在布料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似乎是在通过这种微小的动作来缓解内心的悸动。

“因为……因为这里是物质界嘛……”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陈述某种高深的魔法原理，但那种心虚的颤音却怎么也藏不住。

“如果要发挥全部力量的话……会……会对这里的平衡造成破坏的……”

这是她从魔界教科书上看来的只言片语，此刻被拿出来当成了救命稻草。

一边说着，她一边悄悄抬起眼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反应。

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忐忑，生怕这个蹩脚的理由无法说服我。

“而且……而且……”

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设定，脸上的红晕瞬间加深了几分，连带着那个小巧精致的耳垂都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绯红。

她咬了咬那如樱桃般饱满水润的下唇，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极为羞耻的秘密。

“为了能够……一直待在陆君身边……我必须把大部分力量……都用来维持这个形态……”

“所以……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弱……这么没用……”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几乎轻得快要听不见，脑袋也垂得更低了，几乎快要埋进那一对饱满的酥胸里。

那对洁白的羽翼像是为了配合主人的情绪，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羽尖扫过我的手臂，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谎言，甚至可以说漏洞百出，但在此时此刻，在这个充满了旖旎氛围的房间里，从这样一个为了掩饰自己“无能”而拼命找理由的少女口中说出来，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说服力。

*呜哇啊啊！我在说什么啊！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是为了他才变得这么弱的吗！这简直就是在说“为了你我愿意放弃力量”这种超级沉重的情话啊！*

*魅魔的本能果然太可怕了！一不小心就说了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要是他当真了怎么办？要是他真的以为我是为了他才牺牲这么大怎么办？那种负罪感会把我也压垮的啊！*

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她只能硬着头皮维持这个设定，心里却在疯狂祈祷陆君千万不要深究其中的逻辑漏洞。

为了转移这令人尴尬的话题，她试探性地动了动身体，似乎是想从那个温暖得过分的怀抱里退出来。

虽然那个怀抱真的很舒服，那种属于异性的气息让她有些腿软，但如果再继续这样贴在一起，她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做出什么符合魅魔身份的举动来。

比如……想要去蹭一蹭那个正在散发着诱人热度的胸膛，或者是……想要尝一尝那个正在说话的嘴唇到底是什么味道。

“既然……既然陆君都这么说了……”

她有些艰难地向后退了一小步，那个动作显得格外迟缓，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胶水粘住了一样。

终于，两人的身体分开了几厘米的距离，空气重新流通在两人之间，带走了一些过剩的热度。

她抬起手，有些慌乱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刘海，露出那双依旧闪烁着水光的眼睛，眼神里带着几分讨好般的乖巧。

“那我就……我就不担心了……”

“只要……只要陆君不嫌弃就好……”

#13：房间里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带走了一些因为过近距离接触而产生的燥热，但那种淡淡的、好似刚出炉的奶油蛋糕般的甜香依然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如同做错事等待惩罚般的乖巧模样，我心中的怜爱更甚。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几分钟前她还是那个带着神圣光环破空而来的天使，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一个需要被人呵护的邻家少女。

这种巨大的反差不仅没有削弱她的魅力，反而让她身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彻底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想要靠近、想要触碰的真实。

“嗯，我当然不会嫌弃我的守护天使。”

我再一次重复了这个承诺，语气比之前更加坚定。

为了让她彻底安心，我甚至微微弯下腰，视线与她平齐，直视着她那双依旧闪烁着不安光芒的淡金色眼眸。

那双眸子清澈得就像是最上等的琥珀，里面倒映着我温和的笑脸。

“毕竟，能被这样可爱的天使守护，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听到这句话，她那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颤抖了两下，原本稍微褪去一些红晕的脸颊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

她有些慌乱地避开我的视线，双手紧紧揪着身前的裙摆，指尖用力到发白，那层如月光般流淌的布料在她手中被揉皱，显出几分凌乱的美感。

“对……对了。”

为了缓解这过于旖旎的气氛，也为了满足心中那股压抑不住的好奇，我极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她背后那对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收拢的洁白羽翼，每一根羽翎都泛着柔和的光泽，像是最精美的艺术品。

“还不知道天使大人的名讳呢？”

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那么知道她的名字，便是建立羁绊的第一步。

我不希望在这段奇妙的关系里，我也只能用那个略显疏远的“天使大人”来称呼她。

“诶……？”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那双如水洗过般清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迅速被一种名为“慌张”的情绪填满。

名字……名字……

那个在魔界被同伴们随意呼唤的真名，如果直接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太不像天使了？

可是……可是如果不说真名的话，如果以后真的结下了契约，契约的力量就会大打折扣……

而且……看着眼前这个人类那双充满了真诚与期待的眼睛，想要编造一个假名的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被一种莫名的羞愧感压了下去。

“那个……我叫……Mio……”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像是风中飘荡的柳絮，轻飘飘地落进了我的耳朵里。

“澪……这是我的名字……”

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她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仿佛这是一个只有在最亲密的时候才能交换的秘密。

她有些不安地抬起眼帘，观察着我的反应，生怕这个听起来并不那么神圣的名字会遭到嫌弃。

“澪……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我细细咀嚼着这个单字，澪，雨后的河流，清澈、纯净，正如她此刻给我的感觉。

“那么，澪小姐……或者说，澪酱？”

我试探性地换了一个更加亲昵的称呼，看着她因为这个称呼而猛地抖了一下的肩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还……还有……”

既然话匣子已经打开，我也就不再掩饰心中的疑惑。

“天使大人的守护工作是什么样的？”

我环视了一圈这个平平无奇的房间，除了书架上那些落满灰尘的书籍和桌上散乱的文件，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被守护的价值。

“我最近难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吗？比如……恶魔袭击？或者是世界末日什么的？”

虽然这听起来像是中二病发作时的妄想，但在这个天使确实存在的当下，任何离谱的可能性都变得不再那么离谱。

*危、危险？*

*最危险的那个……不就在你面前吗？*

澪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让她几乎无法维持脸上那副勉强装出来的镇定。

什么守护工作……什么恶魔袭击……

真正的任务根本就是为了来吸取你的精气啊！

可是……可是看着陆君那副一本正经担心自己安危的样子，那些原本准备好的、充满了诱惑意味的台词怎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现在说出真相，或者表现出一丁点想要加害他的意图，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瞬间就会崩塌吧？

“没、没有那种很夸张的事情啦……”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两下，似乎想要驱散那些并不存在的恐怖画面。

“虽……虽然也会有一些……负面能量什么的……”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拼命从那些恋爱漫画和轻小说里搜刮着可以套用的设定。

“但是……但是我的工作主要是……是……”

她咬住了下唇，那两瓣如樱花般粉嫩的唇瓣被贝齿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显得格外诱人。

视线游移不定，最终落在了我那只曾经抚摸过她头顶的手掌上。

那种温暖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发丝间，让她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绪更加纠结。

“主要是……为了让你……让你开心……让你感到幸福……”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审核。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便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澪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句话在脑海里无限回荡。

*让你开心……让你感到幸福……*

*呜哇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啊！这根本不是守护天使的工作吧！这完全就是……这完全就是那种……那种提供特殊服务的……或者是新婚妻子的台词啊！*

极度的羞耻感如同火山喷发般瞬间席卷全身，她感觉自己的头顶都要冒出蒸汽了。

想要立刻收回前言，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身体却像是被石化了一样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狡黠的金眸此刻早已蒙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既可怜又无助。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双手慌乱地挥舞着，带起一阵阵混合着体香的气流。

“就……就是……净化……净化那些让你不开心的负面情绪！对！就是这样！”

为了增强这个说法可信度，她还用力点了点头，那个动作幅度之大，甚至带动了身后那对宽大的羽翼。

其中一只翅膀不小心扫过了我的脸颊，柔软的羽翎带着微凉的触感滑过皮肤，留下一阵难以忽视的酥痒。

那股清甜的香气也随着这个动作变得更加浓郁，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我整个人牢牢罩住。

“所、所以……请陆君不要担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稍微平稳一些，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波澜。

“只要……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那些坏东西……靠近陆君的……”

哪怕那个所谓的“坏东西”，其实指的就是我自己……

她在心里默默补上了这半句，那种自我厌恶的情绪再次翻涌上来，让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黯淡了几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抬起头，给了我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那……那个……”

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也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那一连串的失态，她忽然向前凑近了一步。

那张精致无瑕的小脸距离我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我甚至能数清她卷翘睫毛的根数。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能不能先……让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眼神飘忽不定，最后定格在了我房间角落里那张看起来并不怎么舒适的单人床上。

“能不能……让我先在你这里……休息一下……”

“维持实体化……真的很累……”

#15：“当然，澪酱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吧。”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给出了这个对于独居男性来说有些过于轻易的承诺。

看着她那副既期待又害怕被拒绝的神情，哪怕我知道这可能会给原本平静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无法说出半个拒绝的字眼。

这个房间虽然不大，也没有什么豪华的陈设，但多容纳这样一位娇小的“天使”，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到我的回答，澪一直紧绷着的肩膀彻底垮了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那口气息带着甜腻的热度，喷洒在微凉的空气中，似乎连周围的温度都随之升高了几分。

“真、真的吗？”

她像是有些不敢置信，那双淡金色的眸子猛地抬起，里面闪烁着一种近乎绝处逢生的惊喜光芒。

没有等我再次确认，她似乎是真的累坏了，身体晃了两下，随后便像是失去支撑的牵线木偶一般，软软地向后倒去。

她的身后就是那张并不宽敞的单人床。

并没有发出沉重的闷响，反而是一声轻柔的织物摩擦声。

那一身洁白如雪的连衣裙随着她的动作铺散在深灰色的床单上，如同一朵在暗夜中悄然绽放的白莲。

她整个人蜷缩在床脚，那对宽大的羽翼有些局促地收拢在身后，占据了大半个床面。

那一头银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几缕发丝调皮地贴在她泛红的脸颊旁，随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呜……好软……”

一声带着鼻音的呢喃从她唇间溢出。

她有些贪恋地在被子上蹭了蹭，那个动作极其自然，透着一股毫无防备的慵懒。

那双赤裸的玉足交叠在一起，足尖微微蜷缩，粉嫩的脚趾在灰色的布料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像是几颗刚刚剥了壳的荔枝，晶莹剔透。

我就这样站在床边，看着这位不久前还让我感到敬畏的“天使”此刻正毫无形象地霸占着我的床铺。

这种场景实在太过超现实，却又充满了某种令人心跳加速的生活感。

房间里那股清冷的幽香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那是属于少女独有的体香，混合着被子上原本属于我的气息，交织成一种暧昧不明的味道。

为了掩饰自己那一瞬间有些游移的视线，我转身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刻意与那张充满诱惑的床铺保持了一段看似安全的距离。

“话说，天使一般都在神界吧？”

我用一种闲聊般的轻松语气开启了话题，试图驱散空气中那越来越粘稠的粉色氛围。

视线落在书桌上的台灯上，那昏黄的光晕在墙上投下一道拉长的影子。

“神界是什么样的呢？”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好奇。

在我的想象中，那里应该充满了洁白的云朵、宏伟的神殿，还有永远明亮的阳光。

既然澪是为了某种使命才来到人间，那么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故乡，对她来说一定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吧。

“那里的生活……和人间有什么不同吗？”

我补充了一句，转过头看向正缩在床上的少女。

我想听听她描述那个世界，或许从她的描述里，我能更多地了解这位突然闯入我生活的天使。

然而，预想中的温馨回忆并没有出现。

在我问出“神界”这两个字的瞬间，原本还在惬意地蹭着被子的澪忽然僵住了。

那种僵硬极其明显，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画面。

她那双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淡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里面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慌乱与惊恐。

*神……神界？！*

*呜哇啊啊啊！这要怎么回答啊！我又没去过那种地方！*

澪的脑子里瞬间炸开了一锅粥，刚才那一丁点因为得到留宿许可而产生的放松感瞬间烟消云散。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魅魔，她对那个充满了圣光和赞美诗的地方简直是生理性厌恶，别说居住了，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难受。

她的家是在充满了硫磺味和暗红岩浆的魔界深处啊！那里只有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和奇形怪状的魔物，哪里有什么云朵和宫殿！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说错话就全完了！*

*要是说那里充满了岩浆和惨叫……陆君绝对会吓死的吧！而且那样就彻底露馅了啊！*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让那层薄薄的布料黏腻地贴在肌肤上。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指尖用力到发白，大脑飞速运转，拼命从看过的那些描写天使的二流小说里搜刮素材。

“那、那里……”

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团棉花。

为了不让我看出破绽，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胡编乱造。

“那里……很亮……到处都是……光……”

这是一个绝对不会出错的万金油答案。

既然是天使住的地方，肯定很亮吧？大概？

“还有……还有很多……很多云……”

她一边说着，一边心虚地把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偷瞄着我。

“大家……大家都很有礼貌……每天都要……都要唱歌……”

这真的是极为贫瘠的描述。

甚至比我这个从未见过神界的人类想象得还要苍白无力。

但此时此刻，从她那张因为紧张而涨红的小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带着一种笨拙的真实感。

或许在她的认知里，所谓的“美好”就是这样简单直白的东西吧。

“而且……而且……”

似乎是觉得刚才的描述太过于敷衍，她咬了咬牙，决定再加点猛料来充实这个设定。

虽然她根本不知道天使平时都吃什么，但魅魔可是要吃……

不对！不能说那个！

“那里的……食物……都很……很清淡……”

她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想起魔界那些重口味的烤肉和充满刺激性的饮品，再对比一下想象中天使喝露水的画面，只觉得一阵反胃。

但为了维持人设，她还是强忍着那股不适感，用一种充满向往（其实是痛苦）的语气说道：

“没有什么味道……但是……但是很健康……”

这简直就是折磨。

让一个无肉不欢的魅魔去赞美清汤寡水的生活，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感觉自己的胃都在抗议，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咕噜声。

这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澪的脸瞬间红透了，那股热度甚至蔓延到了脖颈深处，连带着那对洁白的锁骨都染上了一层粉意。

她慌乱地用手捂住肚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只熟透的虾米，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个……那是……因为……”

她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却越描越黑。

“因为……实体化……消耗太大……所以……”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小得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羞耻。

那对宽大的羽翼此刻彻底把她的脸遮住了，像是一个巨大的白色蚕茧，只露出一双还在微微颤抖的赤足在外。

#17：那阵不合时宜的腹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虽然被羽翼和枕头层层过滤，依然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看着那一团缩在床头、极力想要用羽毛将自己彻底掩埋的白色身影，我并没有再继续追问关于神界的话题，那样只会让这位脸皮薄得惊人的天使更加无地自容。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神界设定，此刻显然有更现实的问题亟待解决。

“既然累了，那就先别想那些复杂的事情了。”

我站起身，极其自然地走到床边，替她将被羽翼带起的被角稍微掖好。

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一根柔软的翎羽，那上面带着属于她的温热体温，触感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绒缎。

“这种时候，补充体力才是最重要的。”

我故意没有点破她肚子饿的事实，而是换了一种更加委婉的说法。

“既然澪酱以后要住在这里，我想……有些事情我们也需要磨合一下，比如口味之类的。”

听到这句话，那团白色的蚕茧微微动了一下，一只泛红的耳朵尖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似乎是在确认外界是否已经安全。

“我去做点吃的，很快就好。”

留下了这句话，我便转身走向了那个连通着卧室的小厨房。

身后的视线如芒在背，我能感觉到那双金色的眸子正悄悄从羽翼的缝隙中探出，带着一种名为“期待”的热度，紧紧追随着我的背影。

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食材：几个鸡蛋，半袋未吃完的面条，几根火腿肠，还有一把稍显枯萎的小青菜。

虽然简陋，但对于此刻急需填饱肚子的我们来说，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或许才是最慰藉人心的选择。

点火，烧水。

随着淡蓝色的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原本有些冷清的房间渐渐升腾起一股名为“烟火气”的温度。

水开后的白雾在厨房里弥漫，模糊了窗外的夜色。

我熟练地将面条下入锅中，看着它们在沸水中翻滚、舒展，逐渐变得柔软透明。

切碎的葱花被热油一激，瞬间爆发出浓郁的辛香，混合着酱油的咸鲜和猪油特有的醇厚，霸道地钻进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最朴实无华的味道，却有着勾起人类最原始食欲的魔力。

我特意多煎了两个荷包蛋，金灿灿的蛋黄在蛋白的包裹下微微晃动，边缘带着焦褐色的脆边，散发着诱人的焦香。

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很快便端上了桌。

袅袅升起的白汽带着浓郁的香味，迅速占领了整个空间，将之前那种略显尴尬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我转过身，看向依然缩在床上的少女。

那股香味显然已经对她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那对原本用来遮羞的羽翼此刻早已无力地垂在身后。

那双淡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碗，喉咙极其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粉嫩的舌尖下意识地舔过嘴角，留下一抹亮晶晶的水渍。

“好了，过来尝尝吧。”

我拉开椅子，发出了邀请。

“虽然只是简单的面条，不知道合不合天使大人的胃口。”

她几乎是在听到召唤的瞬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快甚至带起了一阵风。

赤裸的双脚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几步就窜到了桌边坐下。

那种迫不及待的样子，活像是一只闻到了罐头香味的小猫。

但就在拿起筷子的那一刻，她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还在维持的“矜持天使”人设。

动作猛地顿住，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我，脸上闪过一丝被抓包后的窘迫。

“谢……谢谢陆君……”

她声音细细的，努力想要表现得优雅一些。

但那只抓着筷子的手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眼神更是完全无法从那碗面上移开哪怕一秒。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笨拙地夹起一筷子面条，似乎不太习惯这种东方的餐具，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送入口中。

当那温热爽滑的面条触碰到舌尖的瞬间，我清晰地看见她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那种光芒简直比她刚才描述神界时说的“光”还要耀眼一百倍。

原本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整个人仿佛融化在了这股单纯的美味之中。

“唔……！”

一声含混不清的惊叹从她塞得满满当当的嘴里溢出。

根本顾不上烫，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酱油色的汤汁沾染在她粉嫩的唇瓣上，给那原本就诱人的色泽增添了几分油润的光亮。

她吃得很急，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是一只正在努力囤积过冬粮食的仓鼠。

随着咀嚼的动作，几缕银发滑落到脸侧，她有些嫌弃地晃了晃脑袋，却根本舍不得放下筷子去整理。

这哪里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分明就是一个饿极了的邻家女孩。

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的吃相，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不仅没有觉得粗鲁，反而觉得可爱得要命。

我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庞。

直到她将那只荷包蛋一口咬掉大半，露出了里面半流心的金黄蛋液，脸上露出了如同得到了全世界一般的满足表情，我才适时地开口问道：

“怎么样？人间的饭……吃得习惯吗？”

这个问题里带着几分试探，也有几分单纯的关心。

毕竟，按照她之前的说法，神界的食物可是“清淡无味”的。

对于习惯了那种“健康饮食”的天使来说，这种充满油脂和调料的人类食物，会不会太刺激了？

“唔……！”

听到我的问话，正在努力吞咽最后一口面条的澪猛地抬起头。

嘴唇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油光，嘴角挂着一小截葱花，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她用力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甚至因为太急而差点噎住，慌乱地端起旁边的水杯灌了一大口。

“哈啊……”

终于缓过气来，她那张因热气熏蒸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正对着我，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那种光芒里没有丝毫的勉强，只有最纯粹的、被满足了欲望后的快乐。

“好……好好吃！”

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兴奋颤音。

“比……比神界的那些……强太多了！”

话一出口，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对“故乡”的评价有些过于拉踩，连忙捂住了嘴巴，那双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呜哇！这什么味道啊！也太香了吧！*

*这咸味！这油香！还有那个蛋！那种半熟的感觉在嘴里爆开简直是天堂！*

*神界那些家伙天天吃光喝露水肯定没这种口福！啊不对……我在想什么！我可是魅魔啊！魔界的烤蜥蜴尾巴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

*人类……人类真是太可怕了！居然能做出这种让人上瘾的东西！*

为了掩饰刚才的失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手指有些局促地绞着衣角。

但那种回味无穷的表情却彻底出卖了她此刻的真实想法。

“那个……虽然……虽然神界的食物很健康……”

她小声地找补着，试图挽回一点作为天使的尊严。

“但是……但是这充满……充满生命力的味道……嗯……确实很新奇……”

“我想……我想我是可以……可以习惯的……”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视线却控制不住地往我碗里那个还没动的荷包蛋上飘去。

那种渴望简直就像是实质化了一样，甚至能听到她极其轻微地咽了一下口水。

察觉到我正在看她，她像是触电般迅速收回视线，整张脸瞬间爆红，连带着那对洁白的耳朵都在轻轻颤抖。

“那个……我……我已经吃饱了……”

这毫无说服力的谎言刚一出口，她的肚子就像是为了拆台一般，再次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响亮的鸣叫。

“咕——”

#19：那声从腹腔深处传来的空鸣实在太过诚实，如同在这个并不宽敞的空间里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瞬间炸碎了她勉强拼凑起来的矜持。

少女整个人僵硬在椅子上，双手死死捂着平坦的小腹，那张脸已经不能用通红来形容，简直像是在蒸笼里闷熟的螃蟹，连头顶那撮呆毛都因为过度的羞耻而耷拉下来，瑟瑟发抖。

她甚至不敢看我，只能把头埋得极低，恨不得直接钻进那只已经空空如也的面碗里去。

我看着她这副快要自我燃烧殆尽的模样，心中那股笑意终究还是没忍住，化作一声极轻的气音溢出喉咙。

视线落在自己碗里那只边缘煎得金黄酥脆、中心却依然保持着诱人流动感的荷包蛋上。

那是整碗阳春面的灵魂所在，蛋白如同凝脂般白嫩，包裹着那颗饱满欲滴的溏心蛋黄，在灯光下闪烁着润泽的光。

刚才她盯着这个鸡蛋时的眼神，那里面写满的渴望根本做不得假，那是比任何言语都要直白的诉求。

“看来天使大人的体力消耗确实很大呢。”

我没有去拆穿她那点可怜的掩饰，而是顺着她之前给出的“设定”递了个台阶。

手中的筷子极其自然地伸向碗中，轻轻夹起那只完整的荷包蛋。

蛋黄随着动作微微颤动，那种沉甸甸的手感顺着竹筷传递到指尖。

“正好，我其实不太饿，晚上吃多了不容易消化。”

这当然是个蹩脚的谎言，对于一个正如狼似虎的成年男性来说，这点分量顶多只能算是塞牙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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