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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挚友?还是...妻子?哈?我和诗音究竟是什么关系?,第1小节

小说:宿敌?挚友?还是...妻子? 2025-12-25 15:02 5hhhhh 4290 ℃

在这几天内,希月都表现得异常乖巧。她老老实实地待在洁白的医疗室内,按时服用医护人员送来的、据说能安抚精神和促进身体恢复的药物。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躺在床上,或是望着天花板发呆,又或是闭目养神。当然,在旁人看来是休息,实则是希月体内的夏生在脑海中反复推演后续的计划,并试图理解眼前这远超预期的“优待”。

身体上的剧痛确实随着时间慢慢缓解,从最初连翻身都困难,到她可以自己下床,在这间不算宽敞的病房内缓步走动。再到如今已能自如地在室内散步,做些简单的伸展运动。医护人员每次检查后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称赞她恢复得很快。

然而,活动的范围也仅限于此。每当她尝试向医护人员提出想出去走走,透透气时,那些穿着白色制服的医护人员总会露出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笑容,用近乎统一的语气劝阻她:

“希月小姐,您的身体还需要静养,最近就请还多多休息哦。”

“外面的事情不用担心,诗音大人和其她守护者大人们已经行动,那些发动袭击的邪恶组织残余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请您安心留在这里,不然诗音大人知道了会担心、伤心的。”

“担心?伤心?就对我这个‘刚获救不久的受害者’?” 每次听到这些词,希月内心都会泛起一丝荒谬。这些劝阻可能是正义组织对重要受害者的过度保护,又或者是某种她不清楚的医疗规定。尽管不耐,但她深知此刻必须维持“希月”的温顺人设,所以每次都被这些医护人员“成功”劝回房间。

不过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诗音对自己的态度。诗音的每日探视几乎是雷打不动的。无论多忙,她总会抽出时间过来,有时甚至只是匆匆看她一眼,确认她安好,便又离去。而每次到来,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都让希月感到一种头皮发麻的困惑。

这不像是英雄对受害者的怜悯,也不像是组织对平民的责任。诗音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里面掺杂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庆幸,还有一种……仿佛失而复得般的小心翼翼。她会自然地帮她梳理有些凌乱的长发,会记得她昨天随口说想吃哪种水果并在今天带来,会在她夜里因(伪装出的)噩梦惊醒时(通过监控或值守人员得知)第一时间赶来,握着她的手直到她“安心”睡去。

这种待遇,远远超出了一个“刚获救不久的受害者”该有的范畴。还有那个兔子玩偶,诗音似乎认定那是她的心爱之物,总是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唉,看来最近都只能被困在这个医疗室内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有限的天空,心中盘算,“不过也好,至少证明我已经成功潜入了正义组织的核心区了。只不过…诗音为什么对我这个‘刚获救不久的受害者’如此上心?这种关怀的程度,似乎有些超乎寻常了,还有那些医疗人员的话和被她放在一旁的玩偶。” 她的多疑心,让她对现在任何不合逻辑的细节都保持警惕,只不过现在她手上的信息太少,所以无法得出确切的结论。

这天下午,诗音带来了一本装帧精美的画册,是某个著名画家的风景作品集。

“小希,躺着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诗音将画册放在她床头,语气轻柔,“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挺喜欢这类的东西。”

以前? 希月心中猛地一惊。她们哪来的以前?唯一的以前就是那次袭击中的短暂相遇。可那次她根本没有表现出对画册的喜好。难道是记忆植入时,自己无意中加入了什么关于画册喜好的设定?她仔细回想,却毫无头绪。

内心的警报尖锐地响起,但她脸上却适时地泛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红晕,带着点羞涩和惊喜接过画册:“谢谢诗音姐姐!我……我确实喜欢看这些。” 她迅速调整策略,顺着诗音的话接了下去。

诗音看着她,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并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这次对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希月的心底。疑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开始疯狂滋生。

接下来的几天,她更加敏锐地观察着一切。她注意到,不仅是诗音,偶尔来巡查的医疗官,或者换班的医护人员,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善意,仿佛她不是新来的陌生人,而是早已被他们接纳的一员。

这种无处不在的“熟悉感”,与她自己认知中“刚刚被救回”的身份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不对劲……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夜深人静时,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大脑飞速运转。“难道在我被绑架的那三天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说……正义组织对待所有重要受害者都是这种规格?”

后一个想法很快被她否定。她了解正义组织的运作方式,他们或许仁慈,但绝无可能对每一个受害者投入如此巨大的、近乎个人化的情感资源,尤其是诗音这样的核心战力。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在她的认知之外,存在着一段她不知道的“经历”,而这段经历,让诗音和正义组织的其他人,将她视为了一个特殊的、重要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寒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意外惊喜砸中的算计。

毕竟无论原因为何,目前这种局面,对她百利而无一害。诗音越是在乎“希月”,她的伪装就越是牢固,她能接触到核心机密和成功背刺诗音的可能性就越大。

她按捺住探究真相的冲动,决定继续维持现状,以不变应万变。在获得更多信息、拥有更大活动自由之前,最好的策略就是扮演好这个备受宠爱、懵懂无知、对诗音充满依赖的“小希”。

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嗅到了上面残留的属于医疗中心的气味,以及一丝极淡的,诗音身上特有的清香。

“诗音……” 她在心中默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属于猎手的弧度,“不管是因为什么让你如此待我……这份厚爱,我夏生...不,是希月,就收下了哦。”

在之后的这几天中,在这间几乎与世隔绝的医疗室里,她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且枯燥:休息、吃药、等待诗音的每日探视。

这天晚上,诗音如期而至。她似乎刚刚结束外勤任务,眉间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在看到希月的那一刻,那抹疲惫瞬间被温柔的笑意取代。她很自然地坐到床边,张开双臂。

“小希,今天感觉怎么样?”

希月立刻投入她的怀抱,将脸埋在她肩头,用带着依赖的语气回应:“嗯,好多了,诗音姐姐。” 她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毫无防备的亲近,这不仅是维持伪装的必要,更是收集情报,评估这位宿敌的绝佳机会。

拥抱持续了一会儿,希月觉得是时候进行一些试探了。她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诗音,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恳求:“诗音姐姐...我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感觉好闷哦,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走走啊?”

诗音闻言,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温柔覆盖:“小希,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外面可能还不安全,就先不要出去了吧。”

希月立刻祭出准备好的“武器”,她微微嘟起嘴,脸上露出些许委屈和不甘:“可诗音姐姐,我真的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她试图用这种符合少女希月性格的小动作来软化对方。

看着她这副模样,诗音的心似乎软了下来,她沉默了片刻,终于压低声音,透露了一点实情:“小希,其实…你这次受伤后,为了帮助你,我们对你使用了…记忆调整器。”

希月知道肯定自己被使用了记忆调整器,不然她属于夏生的记忆意识怎么可能回来呢?但她继续扮演着无知少女的身份,脸上适时的露出茫然:“记…忆调整器?”

“嗯。”诗音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解释道,“使用它之后,可能会对记忆有短暂影响。所以在使用后的几天内,最好避免接触过多外界信息,以免刺激过大,导致记忆混乱或者出错。更何况,你的身体确实还需要休养。所以,再耐心等等,好吗?”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完全符合夏生对记忆调整器副作用的了解。她立刻表现出乖巧和理解,不再纠缠外出的事情,只是更紧地依偎在诗音怀里,小声说:“嗯,我知道了,诗音姐姐,我会乖乖的。”

诗音就这样抱着她,轻柔地拍着她的背,直到怀中的“少女”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仿佛陷入了沉睡,她才小心翼翼地将希月放平,为她盖好了被子,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瞬间,希月立刻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冰冷的锐利和算计。“看来这几天是注定不能外出了。也好,既然已经成功潜入了核心区,而且计划也确实成功了。当务之急是巩固这个‘希月’的身份,获取更深的信任。”

她重新躺好,盯着天花板,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利用这段“禁足期”,更好地扮演一个脆弱、依赖、并对诗音和正义组织充满感激的幸存者,为后续更深层次的行动铺平道路。

这天晚上,用脑过度的希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充斥着破碎的画面:陌生的笑声、温暖的牵手、并肩作战的背影,以及诗音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最后,所有的画面都湮灭在一场剧烈的爆炸中。

白天一醒来,希月梦中的一切都已经忘却了,只残留着一丝莫名的心悸。当医护人员准时送来早餐和药物时,看到的是与往日无异的希月——略显苍白但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清澈见底的眼眸,以及那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依赖的问候。

“早上好,希月小姐,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很好,谢谢关心。“她微笑着回答,声音轻柔如常。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明亮,新的一天正式开始。而对希月来说,这是她向着目标迈进的又一步。梦中的恐惧已然消散,留下的只有更加坚定的决心。她会继续扮演好“小希“,直到时机成熟,直到能够给予诗音致命一击的那一天。

当初升的阳光将医疗室的墙壁染成金色时,诗音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面带微笑的主治医生。

“希月小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医生温和地说道,“你的身体指标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希月恰到好处地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双手轻轻捂住嘴:“真的吗?太好了!”

诗音走上前,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小希,现在跟我回家吧。”

“回家?”希月发出疑问,眼中适时流露出迷茫与一丝不安。在她的认知里,这不过是她潜入核心区的开始,何来“家”可言?

“对,和我回家。”诗音的语气温柔却笃定,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她轻轻拉着希月的手,带着她走出医疗室。

这是希月第一次真正踏足核心区的内部通道。走廊宽敞明亮,墙壁泛着金属光泽,天花板投射出柔和的光线。她刻意放慢脚步,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安全闸门的位置、监控探头的角度、巡逻队员的制服标识。

“诗音姐姐,”她轻轻拽了拽诗音的衣袖,利用对方认知中自己“记忆混乱”的设定,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困惑的神情,“我……我可能记忆有点混乱了。诗音姐姐,能再告诉我一下,这些地方都是干什么的吗?” 这个问法完美无瑕,无论这“几天”内是否被告知过,现在都可以用记忆调整器的后遗症来解释。

诗音果然没有丝毫怀疑,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心疼。她耐心地指着各个区域解释:“那边是训练区,队员们日常在那里锻炼异能。左手边是研发中心,负责新式装备的开发。我们刚才过来的方向是医疗中心,你现在要去的是生活区旁边的宿舍区……”

希月认真听着,默默将每一个信息点刻入脑海。训练区、研发中心、生活区……这些关键区域的分布,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情报。

当她们穿过一道需要虹膜和掌纹双重验证的安全门后,眼前的景象变得更加井然有序。工作人员步履匆匆,却都向诗音投来尊敬的目光,同时也打量着她身边的希月。

“就快到了。”诗音柔声说道,带着她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走廊,两侧是一扇扇造型统一的房门,“这里就是宿舍区,很多核心成员都住在这里。”

希月注意到,越往里走,门禁的安保等级似乎越高。她心中思索,这或许意味着住在深处的人员身份更为重要。

就在诗音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准备进行身份验证时,她手腕上的信息接收器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声。一道红色的全息投影迅速展开,上面闪烁着代表最高优先级的紧急代码。

诗音的眉头立刻皱起,她快速浏览信息,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小希,对不起,突发紧急状况,需要我立刻去指挥中心一趟。”

希月立刻摆出懂事又略带失落的表情:“没关系的,诗音姐姐,任务要紧。”

话音刚落,诗音便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额,我好像还不知道怎么打开门...”希月独自站在宿舍区整洁的走廊上思考着。

“不过既然不知道怎么打开门,也不能干站着吧…” 希月心想,这或许是个难得的侦察机会。她索性沿着走廊缓步前行,目光谨慎地扫过两侧的门牌和设施,试图摸清这片区域的结构。

没走多远,一个充满活力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

“小希月!你回来啦!姐姐想死你了!”

希月身体微微一僵,迅速转身。只见一位身着便装、短发利落的年轻女性正笑着朝她走来,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喜悦。希月的大脑飞速运转,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但对方的态度却亲昵得像是多年老友。

“可能是这几天认识的人,可不能露馅…” 她立刻告诫自己,脸上迅速堆起一个略带腼腆和困惑的笑容,顺着对方的话回应道:“姐姐…好。”

那个的女性闻言,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但眼里满是笑意:“不是吧?才几天没见,你就连你星礼姐都忘记了吗?这让姐姐我真的很失望哦。”

这句玩笑般的抱怨,如同第一块被抽动的积木。希月心中的违和感再次升级。“才几天没见?”这个时间点…

她稳住心神,继续沿用“记忆混乱”的万能借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细细的:“对、对不起嘛,星礼姐…我…我好像有点记不清事情了…”

星礼见状,立刻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关切地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呀,看我这脑子!诗音跟我们打过招呼了,说你这次受伤用了记忆调整器,可能会有点暂时的后遗症。没关系没关系,想不起来慢慢想,姐姐不怪你。”

星礼亲昵地拉着希月的手,在整洁的走廊里边走边聊。

“说起来,你不在的这几天,宿舍区食堂的草莓慕斯又改良了配方,你之前不是总抱怨太甜了吗?现在刚好,下次姐请你吃!”星礼笑着说道,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记性,你现在可能都不记得自己爱吃慕斯了。”

“没关系的,星礼姐。”希月努力维持着笑容,心里却在想:连我喜欢吃什么都这么清楚?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说真的,”星礼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你和诗音姐发展到哪一步啦?我看她这次紧张得不得了,你被送去医疗中心的时候,她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守了你整整一天一夜都没合眼。还有之前那几次,我看啊,她对你可不是一般朋友之间的感情哦,简直跟照顾小恋人似的。”

希月闻言,心中感到一阵震惊,脸上却只能挤出更加困惑和羞涩的表情,支吾道:“星礼姐……你、你别乱说……诗音姐姐她……她只是人很好……” 与此同时,她内心已是惊涛骇浪:“才几天?就已经接近恋人了吗?尽管有记忆里救了我一次的经历,就有这种感情了?诗音是什么女同头子吗?这进展也太离谱了吧。”

“我哪有乱说!”星礼以为希月是害羞,笑得更开心了,“你忘了?前年你测试训练受伤,也是诗音姐寸步不离地照顾你;去年跨年晚会,你俩可是公认的最佳搭档,一起跳了开场舞;哦,还有大前年你刚来的时候,水土不服,也是诗音姐亲自下厨给你熬粥……这些你都不记得啦?”

星礼每说一件,希月的心就沉下去一分。“去年?前年?大前年?” 这些时间节点像重锤一样敲击着她的认知。

就在这时,星礼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非常自然地提到了一个时间参考:“……就比如去年,嗯,应该是2144年秋天那会儿,你们不是还一起出过那个护送任务吗?”

2144年?秋天?

希月的脚步猛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在她的记忆里,现在分明应该是2142年!

她感到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2144年……?怎么……3年……都过去了?”巨大的时间错位感让她瞬间窒息。她原本以为只是失去了几天的记忆,没想到,竟然是整整三年!怪不得,怪不得一切都如此违和。

“小希月?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星礼注意到她的异常,连忙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希月用力掐了自己的手心,借助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有些发飘,“只是……突然有点头晕,可能……还没完全恢复。”

“哎呀,看我,光顾着聊天了!”星礼立刻自责起来,连忙扶住她,“你刚出院,需要休息。走走走,我送你回房间。”

这一次,希月没有再拒绝,她顺从地被星礼搀扶着,大脑却在一片混乱中疯狂运转。三年!失去的三年!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计划,也彻底颠覆了她对现状的理解。

星礼将她送到一扇房门前,在之前她根本没注意,在门牌上清晰地刻着【诗音 & 希月】。

“好啦,到家了。”星礼帮她刷开了门禁,“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要是想起什么,或者需要帮忙,随时用内线通讯叫我哦!”

说完,星礼便体贴地离开了。

只剩下希月独自一人,僵立在门口,凝视着那个仿佛烙刻着时光印记的门牌。

【诗音 & 希月】。

家。三年。近乎恋人的关系。

所有的线索拼凑在一起,指向一个她无法想象,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她,夏生,以“希月”的身份,在这个敌人的大本营里,和她的宿敌诗音,共同生活了整整三年。

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她站在这个陌生的“家”的门口,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茫然和……恐惧。

然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希月才终于踏进这个属于“她”和诗音的家。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柔和的光线洒落在整洁的空间里。空气中有淡淡的清香,是诗音身上常有的那种温柔的味道,混合着一点……像是烘焙过的甜点气息。她下意识地看向鞋柜,里面并排放着几双款式不同的鞋子,有诗音常穿的战斗靴,也有几双看起来更休闲、尺码稍小的女鞋,毫无疑问,那是“她”的。

她像潜入者一样,小心翼翼地巡视着这个空间。客厅宽敞明亮,布置得十分温馨。米色的沙发上随意搭着一条柔软的毛毯,茶几上放着一本翻到一半的小说,旁边还有两个马克杯,一个是诗音常用的纯白色,另一个则是印着可爱兔子图案的。

“兔子……” 希月想起医疗中心那个玩偶,心脏莫名一紧。

她走向书柜,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从战术理论到文学小说,甚至还有几本……《甜品制作门》、《家庭园艺指南》。她抽出一本相册,指尖微微发颤地翻开。

第一页就是她和诗音的合影。照片背景似乎是某个庆典,她们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礼服,诗音的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两人对着镜头笑得无比灿烂。往后翻,有她们在训练场的抓拍,有一起在厨房忙碌的瞬间,甚至有并肩坐在沙发上,靠在一起看电影的日常……每一张照片里,“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全然的信赖和快乐,那是她从未体验过,也无法伪装的情感。

“这三年……我到底……”

她合上相册,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沉溺于困惑的时候,她应该开始搜寻更有“价值”的信息。希月轻手轻脚地走进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卧室。房间布置得很舒适,与她给记忆中的希月,添加的所喜欢的风格大致一致。书桌上放着一台终端机。她尝试启动,系统竟然无需密码就直接登录了——她的生物信息早已录入。

就在她准备浏览文件时,门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以及门禁卡滑入的轻响。诗音回来了。

希月心中一惊,立刻关闭终端屏幕,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然后才走出卧室。

“小希?”诗音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看到希月从房间出来,她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那个熟悉的、略显陈旧的兔子玩偶。“看,我把你的‘小伙伴’从医疗中心带回来了。之前带你走得急,忘了把它拿回来。”

希月看着递到面前的玩偶,她本不想拿起的这个玩偶。但在诗音温柔的注视下,她只能伸手接过,并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像是“失而复得”的带着点怀念和感激的微笑:“谢谢诗音姐姐……我还正想着它呢。”她将玩偶轻轻抱在怀里,动作有些生疏,但希望没有引起诗音的怀疑。

“任务……还顺利吗?”她试图转移话题,让自己的表现更贴近一个按星礼说的,一个关心伴侣的正常人(?),而不是一个一般的朋友。

“嗯,已经解决了。”诗音看到她接过玩偶,眼神更加柔和。她走上前,很自然地伸手理了理希月额前并不凌乱的发丝,柔声问,“回到家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熟悉一点?”

这个问题让希月心头一紧。她不能说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因为按照常理,记忆调整器的效果不应如此),但也不能假装完全正常。她斟酌着用词,微微蹙眉,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感觉……很奇怪。明明东西的摆放、房间的布局都好像很熟悉,但具体的细节……比如为什么选这个颜色的窗帘,或者这本书是什么时候买的,又有点模糊。” 她抬起眼,看向诗音,语气带着一丝依赖,“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慢慢适应,诗音姐姐能多给我讲讲吗?”

这个回答既承认了记忆的不稳定,又表达了积极适应的意愿,完全符合记忆调整器后“记忆模糊但正在恢复”的典型表现。

诗音果然没有丝毫怀疑,眼中反而流露出心疼和鼓励:“当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更加温柔,甚至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希……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我担心你刚回来,一个人会睡不安稳。”

这个提议让希月内心猛地一缩。同床共枕?这远远超出了她心理承受的底线,而且也大大增加了她暴露的风险。

她立刻表现出适当的羞涩和坚持,微微红了脸,语气却带着一点恢复期的想要独立的执拗:“不、不用了诗音姐姐!我真的没事了,让我自己试试看,好不好?我总要习惯的。” 她抱紧了怀里的兔子玩偶,仿佛从中汲取勇气,“如果我晚上真的害怕,我再去找你,可以吗?”

她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既拒绝了同寝,又显得合情合理。

诗音看着她虽然羞涩却坚持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失落,但很快便被理解和包容取代。她笑了笑,没有强求:“好吧,那说定了,如果害怕就过来,我的门不锁。”

“嗯,谢谢诗音姐姐。”希月乖巧地点头。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小希。”

“晚安,诗音姐姐。”

看着诗音走进主卧室并关上门,希月才真正松了口气,后背竟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兔子玩偶,一种强烈的荒谬感涌上心头。她随手将玩偶放在床头,然后迅速退回自己的房间,轻轻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平复着过快的心跳。刚才那一连串的应对,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

直到确认外面再无动静,希月才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书桌上的终端。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启动系统,开始快速浏览里面的文件。训练日志、普通的任务报告……权限似乎并不高,大多是一些日常记录。直到她点开一个标注为“个人成长记录”的加密文件夹。

尝试了几个可能的密码都失败后,她鬼使神差地输入了诗音的名字缩写和生日。

“嘀”的一声轻响,文件夹应声打开。

里面没有复杂的文件,只有一段简短的视频日志。封面上,是“希月”略显疲惫但带着笑意的脸,背景就是这间卧室。日志的标注日期是——2143年4月。

希月的心脏狂跳起来,她颤抖着点开了播放键。

视频里的“希月”对着镜头笑了笑,眼神清澈而温暖,那是夏生绝对无法模仿的纯粹。

“今天是我正式加入守护者预备役的第一天……虽然训练很累,但诗音姐一直陪着我,鼓励我。她说我有潜力,只要努力,将来一定能成为像她一样优秀的守护者。”

“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但我不会放弃。为了能站在诗音姐身边,为了能保护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

希月呆立在屏幕前,浑身冰冷。

预备役?守护者?保护他人?

这些词语如同最尖锐的嘲讽,刺穿了她所有的认知和计划。她以为的短暂伪装,竟然成了持续三年的“真实”。巨大的荒谬感和混乱几乎将她吞没。她不再是单纯的潜伏者夏生,也不再是伪装的少女希月。那失去的三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她”割裂。

“不行啊,先不要想这么多了。让自己安安心心睡着吧...把这些事放到明天再想吧。”

这天夜里,希月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在梦中,她穿着那身完美的“希月”皮囊,站在一片纯白的花海里。诗音就在不远处,背对着她,银白色的战甲在阳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她向诗音跑去,脚步轻快,长发在风中飘扬。她能感觉到阳光温暖的触感,闻到花朵甜美的香气,内心充满了某种她无法理解的的喜悦,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可是,当她终于跑到诗音身后,伸手触碰对方肩膀的瞬间,诗音转过身来。那张脸上没有往日的温柔,只有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审视。更可怕的是,诗音手中握着的不是光能长剑,而是一面边缘锐利的镜子,镜子中映出的,不是少女希月,而是她原本的模样,属于夏生的的脸。

“你不是小希。”诗音的声音如同寒冰,“你是谁?”

希月想开口辩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低头看去,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发生变化,白皙细腻的皮肤如同融化的蜡一般剥落,露出底下漆黑的胶衣。那身名为“希月”的皮物正在崩溃,仿佛它从来就不该属于她。

纯白的花海开始燃烧,黑色的火焰吞噬着一切美好。她想要逃跑,双脚却被从地底伸出的、如同血管般的黑色胶质缠绕,动弹不得。她抬头向诗音求助,却看到对方举起那面镜子,镜面如同水面般荡漾,然后猛地朝她压来——

。。。

。。

“不!”

她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梦境的余波尚未消散,一种被彻底看穿、彻底剥离的恐惧紧紧抓住了她。

然而,下一秒,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触感不对。身下的床铺比她记忆中更柔软,枕间弥漫的气息……并非她房间那种刻意营造的属于“少女希月”的淡香,而是更加清冽、却又无比熟悉的,独属于诗音的味道。

她僵硬地转动眼球,映入眼帘的不是她卧室那面铺设的墙壁,而是更简洁利落的线条,以及床头柜上放着诗音常用的护手霜和战术目镜。

紧接着,她感觉到一条手臂正轻柔却坚定地环在她的腰际,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

希月浑身一僵,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诗音沉静的睡颜近在咫尺。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她似乎睡得很沉,但即使在睡梦中,那环住希月的手臂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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