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圈，王洛昭一直领先，笑得嚣张。

第二圈，彭小羽一个红壳反超。

第三圈，王洛昭直接把身体往他那边撞，试图干扰操作。

结果两个人都没掌握好，手柄一滑，角色双双掉进悬崖。

“啊——！”

“完了完了！”

两人同时扑向对方，手忙脚乱去抢手柄，滚作一团。

毛绒玩具被挤到床下，奶茶杯倒了，Switch掉在地上还在响“Game Over”。

最后，王洛昭整个人趴在彭小羽身上，喘着气笑到断气：

“小羽哥……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彭小羽躺在她下面，耳尖红得透明，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也是。”

房间灯没关，空调嗡嗡响。

窗外，夏夜的风轻轻吹动窗帘。

谁也没提谁睡床谁睡地板。

他们就这么穿着酒店的宽大T恤，肩并肩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着最后一只没掉下去的毛绒胡桃。

王洛昭侧过身，小声说：“小羽哥，晚安。”

彭小羽也转过来，声音带着笑：

“晚安，小昭。”

灯熄了，黑暗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

王洛昭偷偷把手指伸过去，轻轻勾住他的小指。

彭小羽没躲。

窗外，第一颗星星亮起来的时候，308房间里已经传来此起彼伏的、满足的呼吸声。

这一夜，他们把整个夏天都睡进了同一个梦里。

6月21日，早上7:12。

阳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落在308房间的大床上。

彭小羽先醒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被王洛昭像章鱼一样缠着：她的小腿压在他腰上，脑袋埋在他胸口，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浴袍的领口。最要命的是，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他锁骨上。

彭小羽僵得不敢动。

因为……他已经硬了。

早上正常的生理反应，加上昨晚睡前那点暧昧，再加上现在被她这样抱着……小巧的肉棒在浴袍下支棱得明明白白，甚至顶到了她平坦的小腹。

他脸瞬间红到耳根，呼吸都屏住了。

王洛昭迷迷糊糊地蹭了蹭，像猫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小羽哥……早上好……”

她没睁眼，手却顺着他的胸口往下滑，摸到他腰侧的时候，指尖突然停住。

然后，慢慢睁开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安静了整整三秒。

王洛昭眨眨眼，视线往下，隔着浴袍也能看出来那小小的一团隆起。

她愣了半秒，突然“噗”地笑出声，整个人抖得像筛子：

“小、小羽哥……你……你早上好精神哦……”

彭小羽“轰”地一声整个人炸成煮熟的虾，声音都发抖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动——”

他越慌越乱，越想推开她，结果她反而坏笑着把腿又缠紧了点，整个人贴得更近。

“小羽哥……”她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刚醒的沙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

说完，她故意轻轻动了动大腿，隔着布料蹭了一下。

彭小羽直接倒吸一口气，腰都软了，手指死死抓住床单，声音带着哭腔：

“小昭……别闹……我、我真的会……”

王洛昭看着他红透的耳尖，突然心一软，停下动作，把脸埋进他颈窝，小声笑：

“好啦，不逗你了……”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声音轻得像羽毛：

“……不过真的好小一只……跟游戏里你角色那把冰杖差不多大……”

彭小羽：“……”

他彻底放弃挣扎了，把脸埋进她头发里，声音闷得要死：

“你再笑我……我今天就不带你吃早饭了……”

王洛昭立刻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要吃煎饼果子！多加两个蛋两根肠！”

她说完，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然后像只小猫一样滚到他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小羽哥，早安吻～”

彭小羽被亲得整个人都软了，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睡得有点翘起来的短发。

“……早安。”

阳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肉棒还硬着，但他已经懒得管了。

反正……她好像一点都不介意。

王洛昭趴在他胸口，听着他乱七八糟的心跳，突然小声说：

“小羽哥。”

“嗯？”

“……以后每天早上，都这样醒，好不好？”

彭小羽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抱着她的手。

窗外，夏天的蝉鸣刚刚开始。

这一天，从早上七点十二分开始，就已经甜得发腻了。

退房时间是中午12点，但他们舍不得走，干脆续了房。

空调在10点半突然罢工，房间温度蹭蹭往上飙，窗外三十六度的高温把空气都烤得扭曲。

彭小羽穿着宽松的浴袍，坐在床边开笔记本电脑，连着酒店电视打游戏。王洛昭盘腿坐在他旁边，手柄啪啪按，嘴里还叼着最后一口煎饼果子。

“热死了……”

王洛昭把空塑料袋一扔，抬手把T恤下摆卷到胸口下面打结，露出平坦的小腹和浅浅的马甲线。

“小羽哥，你热不热？”

彭小羽眼睛盯着屏幕，耳根却红了：“……热。”

“那我不管啦。”

王洛昭突然坏笑一声，直接把T恤从头上脱掉，随手甩到椅子上。

紧接着，热裤拉链一拉，连带着内裤一起褪到脚踝，踢到床底下。

一秒钟，她就一丝不挂地坐在床中央了。

十四岁的身体还带着一点点未长开的稚嫩：胸部是刚发育好的B杯，小巧圆润，像两颗白桃，乳尖是淡淡的樱花色，在闷热的空气里微微挺立；腰很细，往下是平坦的小腹，再往下是光洁无毛的小穴，腿根因为常年运动有一点点健康的蜜色，线条紧实。

她大大方方盘腿坐着，手柄都没放下，冲彭小羽挑眉：

“这样最凉快～你也脱呀！”

彭小羽的浴袍带子“啪”地松了，肉棒早就又硬得发疼，小巧的一只在浴袍下支棱得明明白白。

“我……我就算了……”

他声音发抖，眼睛却根本挪不开。

王洛昭把身体往前一倾，胸前两颗小白桃轻轻晃了晃，凑到他耳边，声音带着热气：

“小羽哥，你看我都不害羞，你还害羞什么？”

说完，她干脆把笔记本往旁边一推，自己整个人跨坐到他大腿上，双手环住他脖子，鼻尖几乎贴着鼻尖。

“我热得要化了……你帮我降温好不好？”

空调坏掉的房间里，温度还在往上爬。

可彭小羽却觉得，比空调坏掉更要命的，是怀里这只一点不剩、全身赤裸的小狼。

游戏登录界面还在电视上闪，角色「紫裙小羽」和「笨狼」并肩站在主城，头顶飘着粉色的爱心特效。

现实里，他们也已经抱成了一团。

夏天的热浪，一整天都没退。

房间里只剩风扇吱呀吱呀的空转声和电视里游戏背景音乐的循环。

王洛昭跨坐在彭小羽腿上，赤裸的皮肤贴着他浴袍敞开的胸口，汗珠顺着她锁骨滑到小腹，再滑到两人交叠的地方。

她把彭小羽的浴袍彻底往下褪，手指轻轻握住他那根已经硬得发烫、却依旧小巧的肉棒，声音带着喘：

“小羽哥……我想一边打本一边……可以吗？”

彭小羽哪还有拒绝的余地，嗓子发哑地“嗯”了一声。

王洛昭坏笑着抬高一点身体，对准了，慢慢坐下去。

入口很紧，她皱了皱眉，咬着下唇一点点往下吞。

当那颗小小的龟头完全没入她湿热的小穴时，两人都同时颤了一下。

“啊……好涨……”

她声音软得像化了糖。

彭小羽双手环住她细细的腰，额头抵着她的肩，呼吸乱得不成样子。

电视屏幕上，深渊终焉回廊的开怪倒计时正好结束。

【指挥】：开怪啦！狼哥冲锋！小羽冰镜！

王洛昭深吸一口气，双手抓着手柄，身体却开始上下小幅度地动。

每动一下，她胸前那两颗小白桃就晃一下，乳尖擦过彭小羽的胸口，带来一阵阵电流般的酥麻。

“冲、冲锋……交、交给你了……”

她声音断断续续，手指却精准地按出狂战连招。

彭小羽咬着牙，单手搂紧她，另一只手飞快敲键盘，冰镜九重在屏幕上展开，反射出耀眼的光。

现实和游戏的节奏诡异地重叠了。

她每坐到底，他就在她体内顶一下；

她抬胯躲BOSS技能，他也跟着往后缩；

她一个冲锋撞怪，他也跟着撞进最深处。

“啊……小羽哥……BOSS要放虚噬了……快、快冰龙破控场……”

她说话时带着哭腔，小穴却收缩得更紧。

彭小羽几乎失控，猛地扣住她腰，狠狠往上一顶。

冰龙破在屏幕上咆哮而出，BOSS被冻在原地。

同一秒，王洛昭尖叫一声，整个人抖着到了高潮，温热的液体顺着两人交合处往下淌，把床单染出一大片深色。

她软软地趴在他肩上，手柄“啪嗒”掉到床上，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团、团灭了……都怪你……顶太深……”

彭小羽喘得厉害，肉棒还在她体内一跳一跳地射，抱着她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下面，声音沙哑：

“……重开。”

电视里，队伍复活倒计时：10、9、8……

王洛昭笑着勾住他脖子，小穴又贪婪地收紧：

“好啊……今天通宵……刷到你服为止。”

空调依旧坏着，房间热得像蒸笼。

可他们谁也没再提开窗。

游戏BGM循环播放，屏幕上的冰法和狂战一次又一次倒下、复活、倒下、复活。

现实里，两个人交叠的影子在墙上晃了一整天。

直到傍晚，酒店前台接到308房间的电话：

“帮我们再续一天……不，续三天。”

“还有……能不能送两瓶冰可乐上来？谢谢。”

挂断电话后，王洛昭把彭小羽压回床上，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狼：

“下一局，我要在上面。”

彭小羽红着耳尖，伸手把她抱紧。

“……随你。”

游戏继续，夏天还长。

6月21日，夜里到6月22日清晨，308房间。

空调依旧罢工，房间里闷热得像桑拿房。

床单早就湿透，皱成一团；地毯上散落着手柄、奶茶杯、吃了一半的薯片、两只掉下来的毛绒挂件，还有一只被踩扁的避孕套包装。

电视屏幕的光一闪一闪，深渊终焉回廊的进度条已经推到第17/17层，通关只差最后一步。

王洛昭骑在彭小羽身上，汗水顺着她的小腹往下淌，滴在他胸口。

她双手撑在他肩两侧，腰肢像打桩机一样上下起伏，小穴把那根小巧的肉棒吞得严严实实，每一次坐下都发出湿腻的“咕啾”声。

“快、快了……BOSS要狂暴了……”

她喘得断断续续，声音却还记得指挥的喊话。

彭小羽被她弄得眼尾发红，双手掐着她腰，猛地往上一顶。

“冰龙破……交给我……”

屏幕上，一条巨大的冰龙咆哮而出，直接把BOSS冻在原地。

现实里，王洛昭尖叫一声，小穴剧烈收缩，又一次高潮了。

她整个人软下来，趴在他胸口，汗湿的短发贴在脸颊上，声音软得像化了：

“通……通关了……”

系统提示跳出金色大字：

【世界首通·深渊终焉回廊·噩梦难度】

【达成玩家：紫裙小羽、笨狼】

世界频道瞬间爆炸。

【世界】奶油小熊：卧槽？？这俩又首通了？？

【世界】指挥老王：你们一天一夜没下线？？？体力这么好？？？

彭小羽还没来得及回，王洛昭直接把键盘一推，翻身躺到他身边，胸口剧烈起伏。

“不管了……奖励明天再领……我快死了……”

她说完，侧身抱住他，腿缠上去，小穴还湿漉漉地贴着他大腿。

彭小羽喘着气，低头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声音哑得厉害：

“……再、再休息十分钟……我还想再来一次……”

王洛昭愣了半秒，突然笑出声，伸手捏他脸：

“小羽哥，你今天好凶哦。”

她翻身趴到他身上，鼻尖蹭他鼻尖：

“那……换我躺着，你来动？”

彭小羽没说话，直接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新一轮开始。

凌晨四点，他们终于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王洛昭蜷在彭小羽怀里，小穴还一跳一跳地收缩，里面满满的都是他射的。

她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满足得要命：

“小羽哥……我腿软了……明天……不，今天……你背我去吃早饭……”

彭小羽把她抱得更紧，声音低低的：

“好。”

窗外，天刚蒙蒙亮。

电视还亮着，角色「紫裙小羽」和「笨狼」站在世界之巅，头顶飘着金色的首通标志。

现实里，两个人抱成一团，睡得死沉。

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王洛昭妈妈发来的微信：

【妈】：昭昭，你同学家住得还开心吗？什么时候回来？

王洛昭在梦里皱了皱鼻子，往彭小羽怀里又拱了拱，睡得更沉了。

夏天还长，假期才刚开始。

他们决定，把这三天，过成一辈子那么长。

6月23日，下午两点。

酒店门口，王洛昭背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塞满了这两天扫来的毛绒玩具和一堆小挂件。她踮着脚，狠狠抱了彭小羽一下，声音闷在他肩窝里：

“小羽哥……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妈要报警了。”

彭小羽低头，手指轻轻攥着她后衣领，像舍不得松手。

“嗯……路上小心。”

王洛昭松开他，抬头冲他笑，眼圈却有点红：

“到家给你发消息！不许不回我！”

她说完，转身小跑两步，又猛地回头，在他脸上“啵”地亲了一口，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地铁站。

彭小羽站在原地，摸了摸被亲的地方，耳尖红得透明。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回了宿舍。

宿舍空荡荡的，室友都还没返校。

他把那只最大的粉色长颈鹿抱到床上，抱着它发呆，手机一震：

【笨狼本昭】：到家了！我妈问我为什么笑得那么傻，我说中考考得好～

【笨狼本昭】：小羽哥，我想你了。

彭小羽嘴角翘得压不下去，回了一条：

【紫裙小羽】：我也想你。晚安。

整个暑假，他们像回到了最初的日子。

每天晚上八点，准时上线。

王洛昭在家不敢开变声器了，用小号女战士，ID改成「小昭本狼」，天天黏着彭小羽下本、刷日常、蹲主城放烟花。

语音里，她声音软软的，不再装糙汉，偶尔被她妈喊去写暑假作业，就把麦关了，回来再开时背景还有她妈的唠叨声：

“……写完这张卷子再玩！听见没！”

彭小羽就笑着等她。

偶尔周末，她能偷偷跑出来，两人约在老地方南湖公园，喝奶茶、坐天鹅船、抓娃娃。

每次分开前，她都会抱他很久很久，像要把下一次的份也抱够。

8月30日，晚上十点。

语音频道里，王洛昭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小羽哥……我明天去高中报到了。”

彭小羽敲键盘的手顿了顿，轻声“嗯”了一下。

“是那种全市排名前三的高中……听说高一就要晚自习到十点，周末也基本没假期。”

她声音越来越小，“以后……可能真的没多少时间上线了。”

彭小羽沉默了两秒，把角色停在主城喷泉边，声音很轻却很稳：

“我懂。”

“我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天写到凌晨一两点，手机都不敢带学校。”

他笑了笑，“后来我熬过来了，考上了大学。现在想想，那三年过得也挺快的。”

王洛昭没说话，麦克风里只有她轻轻的呼吸声。

彭小羽继续说：

“你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别分心，好好学。等你再熬过三年……我就带你来我的大学，好不好？”

对面安静了好久。

然后，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嗯”。

“小羽哥……你会等我吗？”

彭小羽看着屏幕上两个并肩站着的角色，紫裙冰法和小号女战士，头顶飘着情侣光环。

他声音软得像夏天的风：

“会。”

“我等你考完高考，等你成年，等你来找我。”

王洛昭吸了吸鼻子，强装凶巴巴：

“那你敢在大学谈恋爱试试！我到时候拿狂战大剑砍死你！”

彭小羽笑出声：

“不敢。”

“那……说好了。”

“嗯，说好了。”

那一晚，他们没下本，也没刷日常。

就让角色站在主城喷泉边，放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烟花。

烟花一朵一朵在屏幕上炸开，像把整个夏天都点燃了。

8月31日，王洛昭的游戏头像彻底灰了。

彭小羽把她的ID挂在好友列表最顶端，备注改成了：

「等我家小狼高考完」

然后他关掉游戏，打开了新学期的课表。

三年，说长不长。

可他觉得，他们都等得起。

因为那个夏天，他们已经把一辈子的甜，都提前尝过了。

《等不起》

9月15日，深夜两点。

宿舍熄灯后，彭小羽抱着那只粉色长颈鹿坐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微信聊天框停在最后一条消息：

【笨狼本昭】8月31日 23:47

晚安啦小羽哥～明天开始我要变成学习机器了！等我！

之后，再没有新消息。

他翻了翻聊天记录，把每张她发来的自拍、每一段语音都点开又关掉，最后停在那张酒店里她趴在他胸口自拍的照片上，眼睛红得像兔子。

“……三天。”

他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说好的三年，可他现在连三个星期都熬不过去了。

宿舍里室友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窗外偶尔有开学晚归的情侣笑闹着经过。

他却觉得整个世界都空了，只剩心脏的位置有个洞，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把长颈鹿抱得更紧，下巴搁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小昭……我等不起啊……”

第二天，他逃了整整四节课，一个人去了南湖公园。

喷泉还在，位置还在，连他们常坐的那张长椅都还在。

只是旁边没人踮着脚抢着喝他杯子里的奶茶，也没人把草莓冰淇淋抹他鼻尖。

他坐在长椅上，把两杯芋泥波霸都喝完了，一杯当自己的，一杯当她的。

晚上十点，他打开游戏。

主城空荡荡的，她的ID永远是灰的。

他让角色站在他们最后放烟花的坐标，开了自动走路，一圈一圈地绕。

凌晨三点，他给王洛昭发消息：

【紫裙小羽】：小昭，我今天一个人把两杯奶茶都喝了，好甜，又好苦。

【紫裙小羽】：我好像……等不起三年。

【紫裙小羽】：我好想你。

消息石沉大海。

他盯着屏幕，眼睛红得吓人，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最后只留下最简单的一句话，发到了世界频道：

【世界】紫裙小羽：笨狼，我在主城等你。

不管多久，我都在。

然后他把角色挂在那儿，自己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紫色长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宿舍的灯一盏盏熄灭，

屏幕的光却亮了一整夜。

他想她想得发疯，却连她现在的学校叫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等。

只能在游戏里，在南湖公园，在每一天的夜里，像个傻子一样等。

因为他说过会等。

可他真的好怕，

怕自己熬不过这三年漫长的黑夜。

10月下旬，N市已经入秋，宿舍楼道里飘着风油精和泡面的混合味道。

彭小羽坐在上铺，抱着膝盖，紫色长发乱糟糟地垂下来，像一朵被雨打蔫的牵牛花。

桌面上摊着一堆高数作业，全是红叉，旁边是期中考试的成绩单，排名直接掉到系里倒数。

门“砰”地被推开，舍友老周拎着两袋烤冷面进来，一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直接把塑料袋往桌上一扔。

“又在想你家小昭？”

彭小羽没吭声，只把脸埋进膝盖里。

老周叹了口气，爬上梯子，一屁股坐到他床边，拍了拍他肩膀：

“我给你讲个残酷的现实。”

“大学异地恋，平均寿命八个月。你俩现在算年龄差＋高考差，三年，概率直接趋近于零。”

彭小羽声音闷得发抖：“……我跟她说好了要等的。”

“等是能等，”老周把烤冷面拆开，塞到他手里，“可你现在这状态，再等两年你人先没了。”

“你看你，十月份胖了八斤，黑眼圈能当熊猫化妆，昨晚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你抱着个长颈鹿娃娃在那哭。”

彭小羽眼圈一下就红了。

老周语气软下来，却还是很直白：

“兄弟，我是过来人。我高三那会儿也喜欢一个外地的，异地两年，最后人家高考完直接跟学霸跑了。我那时候跟你差不多，天天失眠，吃不下饭，成绩从年级前五十掉到两百开外。”

“后来呢？”

“后来我听我哥的话，找了个女朋友垫一垫。”老周耸耸肩，“不是说要你劈腿，就是先找个人陪你说话、吃饭、看电影，让你别一天到晚陷在‘等’里头。”

“她还那么小，你现在把她当成信仰，她就成了你的枷锁。你得先把自己活明白，等她考完，你才有资格站在她面前说‘我来接你了’。”

彭小羽攥着烤冷面，指尖发白。

老周最后拍了拍他后脑勺：

“要不这样，明天周末，系篮球队缺个记分员，我给你报个名。去晒晒太阳，认识点新朋友。实在不行，谈个小恋爱过渡一下。别三年没到，你自己先嘎了。”

“……我试试。”

老周下了床，顺手把那张皱巴巴的成绩单抽走，撕了：

“这玩意儿留着干嘛？下次月考考回来，老子给你报销奶茶。”

门关上后，彭小羽把脸埋进长颈鹿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小昭……我不是不等你。

我只是……先让自己活下去，好不好？”

那一晚，他第一次把王洛昭的微信聊天框点开，

却没发消息，只是把备注改了。

从「等我家小狼高考完」

改成了

「等我先活成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然后他把手机扣在枕头底下，

抱着长颈鹿，

在宿舍昏黄的灯光里，

第一次睡到了天亮。

10月28日，周六下午，校体育馆。

系篮球对抗赛，馆里全是呐喊声和球鞋摩擦地板的尖叫。

彭小羽穿着志愿者马甲，坐在记录台前，手里抱着一块计分牌，紫色长发扎成低马尾，垂在白衬衫领口。他低着头，认真地按电子计时器，耳尖却还是有点红（因为观众席老有人偷拍他。

第三节结束，中场休息。

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背心＋超短裤的高挑身影“咚咚咚”跑过来，直接趴在记录台边，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看他。

“学弟，你叫彭小羽对吧？大一的？”

彭小羽抬头，愣住。

来人马尾高高甩在脑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背心下肌肉线条流畅又不夸张，C杯的轮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笑起来一口白牙晃眼睛。

“我是体育系大三的，陈妍～”

她直接把手机解锁递到他面前，微信二维码亮得晃眼。

“加一个？”

彭小羽耳根瞬间红透，手指攥着计分牌边缘，声音小得像蚊子：

“……学、学姐好。”

陈妍“噗嗤”笑出声，弯腰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爽朗：

“别紧张，我看你长得太可爱了，忍不住想认识一下～”

周围几个志愿者起哄：“妍姐出马，一个不留啊！”

彭小羽被闹得脸更红，赶紧扫码。

验证消息发过去不到两秒，对方就通过了，还甩过来一个“比心”表情。

【陈妍】：小羽～今天结束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烤肉！

彭小羽手指悬在屏幕上，还没想好怎么回，对面又连发三条：

【陈妍】：不许拒绝哦～

【陈妍】：我打球超厉害，等会儿给你表演暴扣！

【陈妍】：你裙子要是穿来，我直接给你当护卫，敢偷拍的我揍他！

最后一条把彭小羽逗得嘴角翘了翘。

他低头打字：

【紫裙小羽】：……好。

第四节开始，陈妍果然在场上杀疯了。

一个漂亮的突破上篮，落地时冲记录台方向比了个wink。

彭小羽抱着计分牌，耳尖红得透明，却第一次在这一个月里，真心实意地笑了。

比赛结束，比分定格在78:74。

陈妍冲到记录台前，额头全是汗，笑得比阳光还亮：

“小羽，走！吃饭去！我请客！”

她伸手想揉他头发，彭小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没躲开。

手指穿过他发丝的时候，陈妍动作很轻，声音也低下来：

“别怕，我又不吃人。”

彭小羽抬头看她，眼里还有点没散开的雾气，却轻轻点了点头。

“好。”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笨狼本昭】：（置顶，灰色头像，28天前）

晚安啦小羽哥～明天开始我要变成学习机器了！等我！

彭小羽看了一眼，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陈妍已经拽着他往外走，声音在秋天的体育馆里清脆得像哨子：

“今天先吃烤肉，下次我带你去打VR游戏！我超会带躺赢！”

彭小羽被她拉着跑，紫色马尾在风里晃啊晃。

他回头看了一眼体育馆，

然后小声地、

对自己说了一句：

“小昭，我会等你。

但在这之前，

我得先让自己活过来。”

秋天的风吹过，带走了一点潮湿的雾气。

他的脚步，第一次比手机震动还快。

校门口那家“老炮儿烧烤”，晚上八点半，烟雾缭绕，炭火噼啪。

陈妍把烤得滋滋冒油的牛五花直接夹进彭小羽碗里，又给他倒了满杯冰可乐，推过去：

“吃！不许剩！看你瘦成纸片人了。”

彭小羽低头咬了一口，油香在嘴里炸开，眼睛亮了一下。

“好吃……”

“那就多吃点！”陈妍撑着下巴看他，笑得像只餍足的大猫，“这就对了嘛，脸上总算有点血色了。”

彭小羽又默默吃了几串，动作慢下来，手指攥着竹签，声音低低的：

“学姐……我其实……一直挺不开心的。”

陈妍挑眉，把烤脑花推到他面前：“说吧，我听着。”

彭小羽深吸一口气，把从夏天到现在的所有事一点点倒出来：

酒店三天三夜的疯狂、烟花下的约定、三年之约、

还有最近这一个月怎么都熬不下去的空虚和难过。

说到最后，他声音都哑了：

“我答应过她要等的……可我现在连课都不想上，每天就想抱着她留下的娃娃睡觉……我是不是很没用？”

陈妍安静地听完，把啤酒罐往桌上一磕，发出清脆一声。

“小羽，姐姐给你讲个真事。”

“我高三那年，也喜欢过一个高一的小男生，差两岁。长得可可爱爱的，跟你差不多类型。”

“他也跟我说‘姐姐你等我高考完，我一定去找你’，我那时候傻乎乎信了，大学两年没谈恋爱，天天给他打钱买皮肤，晚上通宵陪他打游戏。”

“结果呢？”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灌了一大口啤酒。

“他高考完直接把我删了。朋友圈第一条就是跟同班一个女生去三亚玩的照片，配文‘成年人的快乐’。”

彭小羽愣住，手里的竹签“啪”一声断了。

陈妍耸耸肩：

“我那时候跟你现在差不多，哭得死去活来，成绩也一塌糊涂。后来我想通了，

‘等’是最廉价的承诺，谁都可以说出口，但时间会替你验证它值不值几个钱。”

她凑近了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小羽，你现在才十九岁，不是三十九。

别把青春绑死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三年以后’上。

你喜欢她可以，但别为她放弃自己。”

“活在当下，比什么都重要。”

炭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火星。

彭小羽眼眶红了，却轻轻点了点头。

陈妍看他这副样子，心一软，直接伸手揉乱他头发：

“行了行了，别哭鼻子！姐姐又不是让你立刻把我当女朋友，

至少先把烤肉吃完，把可乐喝完，把这学期挂科补回来，行不行？”

彭小羽吸了吸鼻子，小声“嗯”了一下。

陈妍又给他夹了一大盘牛肉，笑得明亮：

“这就对了！来，干杯，

为今天活着的小羽，干杯！”

彭小羽举起冰可乐，跟她轻轻碰了一下。

冰凉的汽泡顺着喉咙往下滚，

像把胸口某个地方的冰，也悄悄化开了一点。

他低头咬了一口牛肉，嘴角终于扬起一点真心的笑。

“学姐……谢谢你。”

“谢啥，”陈妍冲他眨眨眼，“吃完这顿，下顿我还带你去吃火锅。

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夜风吹散了烧烤的烟，

彭小羽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忽然觉得，

它也没有那么冷了。

《也许是新生活？》

11月到12月，N市的冬天来得猝不及防。

彭小羽的生活却像被陈妍一把拽回了正轨。

第一周

陈妍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出现在宿舍楼下，手里拎着两杯热豆浆一根油条，微信轰炸：

【陈妍】：再不起床我冲进去掀你被子！

结果彭小羽顶着一头乱毛下楼，她直接把围巾往他脖子上一缠：“冷不冷？走，图书馆占座去！”

第二周

她发现他高数还是一塌糊涂，直接把他拖到篮球馆角落的小桌，拿篮球画函数图像：

“看，这条抛物线就是球的轨迹，你把二次函数代入，是不是就懂了？”

彭小羽盯着篮球在地板上弹了十几下，终于把那道题做出来了，抬头看她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陈妍揉乱他头发：“傻瓜，懂了就笑一个。”

他真笑了，嘴角弯得像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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