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气体，它具体的作用只有让他们大笑不止么？”白副司令看着几人的滑稽样也不清楚自己该用什么措辞比较合适。

阿光指了指屏幕上的几个数字。“这些是他们玻璃罩内目前的笑气密度，这个数值一旦过了某个因人而异的标准线后就会让人产生幻觉。当然，幻觉的具体内容也是因人而异的。”

“第十三轮将注入笑气的玻璃罩是。。。一号。”

“。。。呃！”听见广播声的白平新不满地发出了一声低吟。他觉得自己已经在最后自控的边缘了，然而下一轮的目标却还是他。他看着紫色的气体慢慢地覆盖了自己的上半身，直到淹没了他的肩膀才停了下来。他很快便意识到了原来比起只有双脚是软肋的下半身，上半身几乎布满了痒痒肉。那些羽毛略过皮肤的触感很快从他上半身的各个角落传入了大脑，而白平新也下意识地开始像对面的周雨泽一样左右来回抓挠。他抓完了小腹后抓腋下、抓完了后背后抓身侧，全身上下仿佛没有一寸被宽恕的痒痒肉。

“啊哈哈哈哈哈。。。嘶啊哈哈哈哈哈。。。”即便堆积在脑海里的痒已经让白平新无法再保持沉默，他的意识也突然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眼前一花的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展开了那双好看的黑色翅膀，一阵带着无数黑色羽毛的风将自己围住，像一阵以他为中心的龙卷风一样徘徊着。那些羽毛就像风一样无视了他身上的衣物，在他敏感的皮肤上掠过。他感受到了辛泽天的存在，仿佛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一般。

“。。。他怎么还有点享受啊？”阿光没有意料到即便到了第四层笑气白平新还没有开始大笑出声，与上回的实验对比，这次的他不知道强了多少，连面部表情都没有那么抗拒。

“第十四轮将注入笑气的玻璃罩是。。。三号。”

“啊、啊-哇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就已经一边蹦跳一边四处抓挠的周雨泽在面临更多笑气堆积在身旁的过程中就爆发出了控制不住的大笑声。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双手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如同被看不见的绳索缠住。他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双手高高举起，不断在空中揉搓着手腕，就跟在拼命试图挣脱一个绳结一样。这股看不见的痒也被他的脑海化作成了实物，他通过有些模糊的视线看见这团气体形成了无数只手的形状，并且就跟扑向猎物的蚁群一样向自己袭来。每只手指在他皮肤上抓挠的触感都激起了他下意识性的剧烈抵抗，可他高高举起的双手还是在试图挣脱那看不见的绳索，场面看上去如同一场无实物表演一样。那些气体化作的手就跟追杀自己的厉鬼一样，周雨泽不禁在心中感受到了一阵战逃反应所激起的惧怕。

“第十五轮将注入笑气的玻璃罩是。。。四号。”

张奇畅的感官也被高密度的笑气彻底颠覆。他知道自己所看见的全是这种气体所带来的幻觉，可还是控制不住大脑实物化这股巨痒的过程。他仿佛回到了魔犬村，被放置在了那个折磨叛徒的装置上。他的双脚下意识地回退着，但伴随着每次回退都会踩上那无论踩多少次都习惯不了的软刺。他听见了那些族人对自己的咒骂，与猫族的族人来往过的经历宛如抹不去的黑历史一样促使自己从小到大认识的亲朋好友们对自己谩骂连天。那股被贬低、被抛弃的不安又在他的心中燃了起来，一股泪水控制不住地出现在了他的眼角。他赶忙抬起了头企图不让眼泪划落，一边大笑着一边提醒自己一定要摆脱这幻觉带来的影响。

“第十六轮将注入笑气的玻璃罩是。。。二号。”

“不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被提起伤心事的张奇畅不一样，梅嘉傲所见到的幻觉是他自认为一辈子都过不去的耻辱。他回想起了曾经在安康城外的深山里打猎时不慎将自己缠在了藤蔓之间的糗事，本来平衡感就不好的他因为肌肉的沉重一时没能站起身，几乎是以一个被藤蔓悬空吊起的平躺姿势缠绕在里头。好死不死，当天的他还穿的是凉鞋，在他挣扎的时候便顺势掉在了地上。而周围好奇的一只小兽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刻舔舐了一下他宽厚的脚底板，搞得他一嗓子喊出来的时候吸引了周围兽群的注意。结果可想而知，可怜的梅嘉傲就这么被兽群围攻，那些野兽的舌头探索遍了他双脚的每一寸肌肤，而他当时在笑不拢嘴的同时也恨不得它们直接把自己咬死。梅嘉傲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最后是怎么挺过那场酷刑的，只知道笑晕过后醒来时已经狼狈地趴在了松软的草坪上。现在的他在笑气的影响下又感受到了自己最想忘记的桥段，那股无力感所带来的的凌辱也涌入了脑海中。

“您看，他们四人的感知都已经开始被笑气所影响了。”阿光向一旁的白副司令汇报道，重点指了指看样子在试图将双手从空气中抽出来的周雨泽。“队长应该是他们四人里头被影响程度最小的，其他三人此时应该都看见了一些曾经经历过的画面、或是内心所害怕的东西吧。”

白副司令点了点头附和着，几人之间的差距是肉眼可见的明显。白平新还算对笑气带来的效果比较从容，但其余三人却已经化为鬼哭狼叫一片了。

“第十七轮将注入笑气的玻璃罩是。。。四号。”

最后一轮笑气的注入直接让张奇畅所在的空间内完全充满了笑气，而高密度的气体也让玻璃罩内的一切被彻底蒙蔽。在玻璃罩外观察的两人只能听见张奇畅突然变得更加惨烈的笑声以及他跪倒在地上的模糊身影。此时在张奇畅眼前的一切已经彻底回到了当时被逐出魔犬村前的那一幕，他甚至能透过不断涌出的泪水看见每一个族人脸上对自己厌恶的神态。他想要质问他们为什么仅凭与猫族来往这一点就要将自己视若敌人，但所有质问的话语全被不断涌出的大笑咽回了肚子里。他的笑声也逐渐变成了一种扭曲的哀嚎，就像在一边大笑一边大哭一样。

在玻璃罩外的阿光很快意识到了助手的不对劲，赶忙按下了一个按钮让张奇畅的玻璃罩回退到了楼下。“他们不一定能在笑气灌满玻璃罩后撑很久，您大概看个效果就好。”他连忙向白副司令解释道。

“第十八轮将注入笑气的玻璃罩是。。。三号。”

“哇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玻璃罩的能见度彻底化为虚无的同时，周雨泽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惨笑声。他好像终于挣脱了不存在的绳索，冲到了玻璃罩的边缘宛如拼尽全力吸引阿光的注意一样不断拿双手敲打着玻璃罩。他虽然没有像张奇畅一样看见其他画面，但那些被他潜意识实化的手在抓挠他痒痒肉的同时试图将他拖拽回玻璃罩的深处，就跟舍不得和即将逃脱的猎物告别的捕捉者一样。周雨泽也顾不上想要帮助阿光做实验的想法，只是一味地被生理性的本能催促着敲打玻璃罩试图逃脱。

“委屈你了，雨泽。”阿光很快也让雨泽的玻璃罩回退到了楼下，结束了他的折磨。

“第十九轮将注入笑气的玻璃罩是。。。二号。”

伴随着梅嘉傲的玻璃罩内完全填满紫色的气体，里头的大块头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他一边大笑着一边无力地踢动着双腿，就跟笑虚脱了以后彻底放弃了抵抗一样。此时的他感受到的触感远远大于那次被兽群折磨的经历，就跟他们的舌头没有放弃自己全身上下一处痒痒肉一般。他用最后的力气不甘心地捶了捶地面，痛恨自己怕痒的天性导致他自身为傲的魁梧体格在这种看似滑稽又小儿科的手段下被瞬间击破。他的笑声也开始变得无力了起来，每一声笑出来的音节变成被反射性的逼迫出来的反应。

“他也不行了。”阿光见梅嘉傲那边几乎没了动静，便也放他下了楼。

“第二十轮将注入笑气的玻璃罩是。。。一号。”

“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平新也在最后的一轮爆发出了控制不住的大笑声。他看清了脑海里的那个人影的五官，看见了辛泽天对自己露出的冷漠表情。他双眼赤红的瞳孔就这么默默地看着白平新，平日里散发出来的柔和气场消失得一干二净。取代而之的是一个和辛司令极其相似的眼神，在锐利的同时又包含着强烈的攻击性。白平新看见的这个辛泽天展开双手，促使着那些羽毛在他身上游走着，就跟面对罪人的执行者一样安静地履行自己的义务。白平新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在脑海里不断提醒着自己这只不过是自己的突发奇想，他的小辛哥是绝对不会用这种神情看向自己的。他咬紧了牙关，将自己被一阵阵奇痒击垮的意志力再度凝聚了起来。他瞪向了面前的身影，在心里向它做出了不要再模仿辛泽天来试图影响自己的忠告。

果不其然，面前酷似辛泽天的身影在他的反复心理建设下化回了一团普通的紫色气体，眼底看见的周遭环境也变回了充满笑气的玻璃罩。全身上下感受到被羽毛瘙痒的触感也与幻觉一同消失，但还是跟全方位过敏一样哪儿都不舒服。他控制住了笑出声的反射性冲动，只是跟赶蚊子一样拿手去抓挠那些痒得过分的地方。

“好像队长克服了笑气带来的幻觉啊。”阿光很欣赏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一直都认为拥有足够意志力的普通人类会有摆脱幻境的能力，但他是唯一一个成功过的。”说着，他便也让白平新所在的玻璃罩回退到了楼下。“异能者应该就不行了，气体里含有的毒素是我专门为了针对它们独特核糖体蛋白设计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确实能当成生化武器使？”白副司令没太理解阿光给的解释，困惑地挠着头问道。

“嗯，虽然自然环境中肯定达不到这么极端的密度，但多多少少还是能暂时剥夺那些半吊子的行动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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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和平608年4月24日，傍晚

地点：安康城，和平总卫部楼顶

参加试验的几人在反复清洗过后便被允许自由活动了。张奇畅一个人偷偷地蹲在了楼顶的角落里，呆呆地看着被晚霞染红的云朵随风飘向未知的目的地。这里几乎成为了他的秘密基地，每当心情不好时来高处吹吹风总会让他静下心来。即便他已经跟随着主人来到安康城这么久了，身为全城里唯一一个狗族的他还是会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他平时不会因为这种跟自己过不去的问题而被影响心情，但刚才的实验让他重新回想起了当时被族人抛弃的痛苦。其实他在和其他三人洗澡时就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但身为狗族的他还是保留了从不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去打扰他人的本质。好像当年遇见阿光前他也是打算大哭一场来着，但见到情绪更低落的人时便打消了所有释放负面情绪的冲动。他摸了摸有些湿润的眼角，自嘲地笑了一声。

“喏。”熟悉的声音把张奇畅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他赶忙将眼泪憋了回去，抬头和阿光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神里没有了平时对身边的人漫不经心的态度，用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有些自来卷的头发。阿光将手里的香烟放进了张奇畅的嘴里，还顺便给他点上了火。

“。。。谢谢主人。”张奇畅心底一暖，开始抽起了阿光破例给他的一支烟。他在刚来安康城时曾经沾染过一段时间烟草，每次躲在楼顶抽烟时都能更好地放空自己。阿光发现后便让他少碰这些东西，说他叼着烟蹲在角落里的样子配上本就像小混混的外表更像不良少年了。他很听阿光的话，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自己找过烟抽，对方则是时不时地会以奖励或者安慰的名义给自己香烟。

阿光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手里摆弄起来了没做好的机械模型。“说了多少遍了不用叫我主人。。。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

“当初是你给了我一个家，你就是我主人。”张奇畅回答道。他将自己现在拥有的生活条件全部归功于阿光，即便说了很多次了也还是认定两人属于主仆关系。

对方见自己还是坚持一往的说法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他旁边陪他一起吹风。张奇畅一直都很喜欢阿光提供的这种陪伴，虽然两人没什么实质性的交流，但彼此永远是牢固的依靠。

“。。。今天又让你想起魔犬村的事情了吧。”阿光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张奇畅闻言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抱歉，我之前就不应该答应白副司令进入灵的事情。”

张奇畅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在脸上尽量扯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怎么会，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从来就没有任何事情是你应该去做的。”阿光放下了手上的模型，转头看向他。“当初在那条河边是你帮助了我，这些年来我已经数不清你为我做了多少事情了。你从来都不欠我任何人情，更不欠安康城任何人情。我知道你其实一点都不想要掺和在这场人类之间的争斗里头。。。如果你想要的话-”

“我愿意。”张奇畅打断了他的话语，一脚踩灭了烟头。“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安康城的。”

他知道阿光应该比自己更不愿意被卷入战争中，但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即便他是一个科学界的天才，但他的一切才华在走出安康城的一刻便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张奇畅也许可以在城外舒适地活下去，但阿光不可能。就算他愿意赌上性命去保护对方的安危，阿光也不会甘愿成为一个累赘。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随后各自笑出了声。“行，那我们就试试看能不能保护好这片土地吧。”阿光站起了身。“回家吧。辛司令说了，我们明天要启程去金豹村进行空之石的交涉了，也许作为代表的豹族会愿意相信我们。”

张奇畅笑着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而在对面的大楼楼顶上，周雨泽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观望着两人的离去。他的脖子上还是缠着那条李炀给他的围巾，闲着的右手不断揉搓着围巾舒服的布料。他其实在洗澡的时候也发现了张奇畅的不对劲，于是便跟着他一同来到了楼顶。他知道自己和张奇畅在本质上都一样，都属于安康城里格格不入的个体。本来他是想要等对方稍微缓过来一点再上前安慰的，但阿光的出现让他跟小偷似的赶忙逃到了对面的楼顶上。他原本见两人平日里也不怎么交流，以为他们只不过是共同相处地比较融洽的同事，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关心彼此的安危。

虽然这一幕搞得他挺感动的，但也让他羡慕起了两人的关系。他学着张奇畅抬头漫无目的地看着一朵朵云彩，心里想着要是自己在这偌大的城市里也能有个可以彼此依靠的人该有多好。

好死不死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瞬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哇呀！”被对方的到场惊吓到的周雨泽差点跌下了楼顶，还好李炀手快一把抓住了衣领把他拽了回来。“你-你怎么来了？！”他赶忙摆出一副准备应战的架势，还没忘记对方是属于敌对阵营的人。

“我不能回老家看看？”李炀到是没有任何想要攻击他的意图，只是双手抱胸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歇歇吧，我又没打算打你。”

周雨泽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放下了举起的双手。他相信李炀是不会伤害他的，自己这次见他还是和上次一样，总觉得对方散发着一股能让自己安心的气息。

李炀叹了口气，看向了张奇畅和阿光消失得地方。“那只小狗不属于这里。”

“啊？”周雨泽没听懂他的意思。

“我说，那只小狗和我一样，打从心底不愿意待在安康城。”李炀用手指戳了一下周雨泽的脑门。“我看你就是被彻底洗脑了，人话都听不明白。”

周雨泽揉了揉被戳的地方，皱了皱眉头。“你不会是想要把他挖走吧？”

“我才没那闲工夫。”李炀一把抓过了周雨泽手里的奶茶，嘬了一口。“嘶。。。咋比我走的时候甜这么多，这玩意儿你是咋喝下去的？”

“你管我。”周雨泽抢回了自己的奶茶，跟宣誓拥有权一样喝了一大口给对方看。“所以你是来干啥的？”

“来看看你过得咋样。”李炀的话让周雨泽呛了口奶茶。“还记得我在魔犬村说的话么？”

周雨泽一边咳嗽一边擦了擦嘴，脑海里回想起了当时第一次见到李炀时的场景。“所以你是来把我挖走的？”

“嗯，总算不用一个字一个字给你说了。”李炀随意地看了眼繁忙的安康城。“你也不应该属于这里。”

其实这两天周雨泽有想过这个问题。可能因为对方是世界上唯一另外一名人造异能者，周雨泽本能性地会去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更何况，李炀说的话其实没有错。他一直都知道无论是辛司令还是安康城，其实自己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武器罢了。但也许是他接受的团体思想跟李炀的独立思想不一样，他还是不愿意将培育了自己的故乡和所谓的亲人们抛在身后离去。他的本能和信仰就跟冲突的两面极端一样，一边让他相信李炀一边让他憎恨脱离安康城的李炀。

所以他压根给不了李炀一个答复，他自己现在心里都还仍是一团糟呢。

见周雨泽一副困扰的样子，李炀也没有逼他回答自己的问题。“至少他们没有剥夺你对事物拥有独立见解的能力。。。我不逼你，给你点时间你能想明白自己究竟应该去哪儿的。”

“你要走了吗？”周雨泽看李炀背过了身，赶忙问道。对方停顿了一下，扭过头来看向自己。他心里燃起了一种欲望，一种向自己的同伴伸出手的欲望。“。。。能陪我待会儿么？”

李炀没有说话，但坐在了楼顶的边缘处。周雨泽坐在了他的身旁，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再看了看漂亮的夜色。他感觉脸上一热，第一次有了想要彻底将一个人占为己有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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