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国家神经控制实验室，地下三层。

冷白灯光像手术刀，空气里混着消毒水、机油和狗毛的腥味。所有人屏住呼吸。

实验舱中央，德国牧羊犬K-09被固定在金属椅上，头顶插着上百根银丝电极，屏幕上的绿色脑波曲线平稳而有力，像一条即将跃出水面的鲸。

沈砚站在主控台前，白大褂一丝不乱，声音低沉却带着压不住的兴奋：

“绝对服从指令写入完成度97%……99%……”

“倒计时。”

“10……”

“5……”

“3……”

“2……”

“1——”

“砰！”

大门被炸药炸开。

黑色突击队如狼群般冲入，枪口森然，红点在每个人胸口跳跃。

“全部不许动！国家安全局紧急命令，立即终止实验！”

为首的女人是林若曦，

第七刑警支队支队长，二级警督，外号“霜刃”。

她三十一岁，出身警察世家，父亲牺牲在缉毒一线，母亲是警校最严厉的教官，从小教她“警察只有两种状态：活着抓人，死后树碑”。

她十八岁以全省第一考进警校，毕业后主动申请最危险的重案岗位，破案率常年第一，从不笑，从不化妆，作战服永远扣到最顶一颗扣子，警裙比标准长两厘米，像要把自己所有女性特征都封进制服里。

她拒绝过所有追求者，包括商界大佬顾霆远（她父亲牺牲时的“恩人”），只因她最恨“人情交易”。

她相信“正义必须冷酷”，也相信“命令高于一切”。

此刻，她接到的是国家安全局盖着最高级别印章的紧急抓捕令：

“沈砚涉嫌将动物洗脑技术非法转化用于人体，证据确凿，立即终止实验，逮捕主犯”。

她不知道，这份“证据”是顾霆远通过关系伪造，命令也是顾霆远买通上级硬压下来的。

她只知道，这是命令。

她执行命令，从不问为什么。

她抬手，枪口直指沈砚眉心。

声音不高，却像冰刃划破空气：

“沈砚，你涉嫌非法进行可转化为人体洗脑的实验，已被国家安全局通缉，立即举手投降。”

沈砚站在主控台前，手指还悬在确认键上方，距离彻底成功只有0.8秒。

他没有动怒，只是慢慢抬头，看着林若曦，目光平静得近乎悲悯。

特警冲上前，粗暴地把沈砚按倒在地，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他的手腕。

林若曦上前两步，低头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沈砚，声音冷得像判决书：

“你的技术威胁到了国家安全。”

“从现在起，它不属于你了。”

她转头下令：

“所有实验数据，当场销毁。”

“实验犬K-09，立即处决。”

沈砚被拖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德国牧羊犬。

它还在金属椅上，安静地等待着本该属于它的“绝对服从”指令。

最终却只等来一颗消音子弹。

法庭上，林若曦作为证人出庭，最朴素的深蓝色警服常服，扣子扣到最顶，头发一丝不乱。

她一字一句，像宣判死刑：

“根据国家安全局提供的铁证，被告沈砚非法进行可转化为人体洗脑的实验，已对国家安全构成实质威胁，建议判处无期徒刑，永不假释。”

她说完，目光冷冷扫过被告席，没有一丝波动。

她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义。

沈砚被押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若曦没看他，只是低头整理证物袋。

她不知道，

那一秒，

沈砚平静的瞳孔深处，

有一道光，

悄悄亮了一下。

七年。

那道光在黑暗里越烧越旺。

现在，

它终于出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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