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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瑤傳》第一部卷陸.師徒聚首話當初,第1小节

小说:《青瑤傳》第一部 2025-12-19 19:35 5hhhhh 5380 ℃

合歡宗的廢墟之上,死寂無聲。

青瑤站在焦土中,任由山風吹拂著她那件沾染了血污的「冰蠶天衣」。她體內,筑基後期的龐大力量混合著「爐鼎之墓」的滔天怨氣,依舊在橫衝直撞,丹田中的「太陰魔劍」發出饑渴的尖嘯,讓她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魔威。

在她身後數丈,柳青青裹著那件黑袍,癱坐在地。

她,修為盡失,神智清醒。

她,被宗門拋棄,下令滅口。

這個不久前還高高在上的碧霞宗內門弟子,如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連生死都無法自控的凡人。

她看著青瑤的背影,那雙清秀的眸子裡,不再有淚水,只剩下燒盡一切的仇恨與麻木的絕望。

她恨青瑤,是青瑤毀了她的一切。

她更恨碧霞宗,是宗門給了她最後、最殘酷的一刀。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柳青青的聲音沙啞,彷彿一片破碎的瓷片,「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對你沒有任何用處。」

青瑤緩緩轉過身。

她那雙泛著黑霧的碧綠眸子,冷漠地打量著柳青青。

「廢人?」青瑤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帶著一絲殘酷的愉悅,「不,好姊姊。你現在……才剛剛開始變得有用。」

青瑤沒有在廢墟上久留。

她抓起柳青青,如同拎著一件貨物,身影一晃,朝著雲溪坊市的方向疾馳而去。

半個時辰後,雲溪坊市。

青瑤沒有回歸三狗那間位於黑市的陰暗地穴。她現在是筑基後期修士,身懷金丹老祖的全部遺產,早已今非昔比。

她直接動用了合歡老祖儲物戒指中的巨額靈石,在坊市最昂貴、靈氣最充裕的頂級靈脈區,購買了一座防禦禁制最強的全新洞府。

洞府深處,一間完全隔音的靜室內。

柳青青被青瑤隨手扔在了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她蜷縮在角落,看著青瑤開啟洞府的重重禁制,知道自己已是插翅難飛。

「魔鬼……」柳青青顫抖著,絕望地低吼,「你到底想做什麼!」

青瑤沒有回答。

她走到柳青青面前,蹲下身,然後……

「嘩啦——!」

她將那五個沾染了血跡的、屬於碧霞宗巡邏小隊的儲物袋,全部倒在了柳青青的面前。

靈石、丹藥、法器、宗門令牌……灑滿了一地。

「這些,」青瑤的聲音冰冷,「是你的『同門』。」

「他們奉命來殺你滅口。而我,替你殺了他們。」

柳青青看著那些熟悉的宗門之物,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青瑤的話,像一把淬毒的刀,扎進了她最後的尊嚴。

「你以為我是你的仇人?」青瑤笑了,笑容中滿是嘲諷。

「我只是毀了你的修為。而你的宗門……他們要的是你的命。」

「你現在是個凡人,就算我放你走,你也活不過八十年。你心中的恨,你的滔天怨氣,將會跟隨你一起爛進棺材裡,變得一文不值。」

「……閉嘴!」柳青青嘶吼著。

「你恨他們嗎?」青瑤無視她的崩潰,聲音如同魔鬼的低語,「你恨那個下令滅口的劉長老嗎?你恨那些高高在上、視你為棄子的『同門』嗎?」

「你……想不想親手擰下他們的腦袋?」

這句話,如同詛咒,瞬間擊中了柳青青的靈魂。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本已麻木的眼睛裡,爆發出了瘋狂的怨毒:「……想!我做夢都想!」

「很好。」

青瑤站起身,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的恨意,很有價值。」

她從合歡老祖那枚金丹戒指中,取出了一枚古老的、散發著不詳黑氣的獸皮殘卷。

這不是《玄牝密典》,而是另一部更加歹毒的魔功。

《怨憎轉生經》。

「這是……」柳青青顫抖著。

「一個機緣。」青瑤將殘卷扔在柳青青面前。

「這部功法,無法讓你重塑靈根。但它……可以讓你以『恨』為食,以『怨』為力。」

「它可以讓你那個破碎的道基,重塑為……『怨憎魔胎』。」

青瑤的聲音帶著一絲誘惑:

「唯一的代價是,修煉此法,必須有一個『主體』作為你的『魔源』。而你,將成為我的『伴生魔』。」

柳青青的呼吸急促起來。

她抓起那部殘卷,看著上面那些扭曲的文字,她明白了。

這不是「師姐妹」。

這是一個……主奴契約。

「你有兩個選擇。」青瑤的聲音恢復了冰冷。

「一,作為凡人,死在這間屋子裡,帶著你那可悲的仇恨腐爛。」

「二,」青瑤碧綠的眸子中魔光閃爍,「修煉它,成為我的『劍鞘』,我的『影子』。我給你力量,你助我修行,我們……一起回去,向碧霞宗復仇。」

柳青青看著青瑤,又看了看地上的殘卷。

她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還有得選嗎?

她對碧霞宗的恨,早已壓倒了對青瑤的恨!

她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青瑤磕下了頭。

「……我……」

「……我修煉。」

「明智的選擇。」

青瑤的笑容中沒有半分溫度。

這才是最完美的方案。

一個活著的、不斷變強的、充滿怨恨的「伴生魔」,遠比一個瘋癲的「人偶電池」要有價值得多。

青瑤走上前,逼出了自己的本命精血。

但那精血中,卻裹挾著一縷漆黑的、來自「太陰魔劍」的本源魔氣!

「這,就是你的『種子』。」

青瑤沒有半分憐惜,一指點出,將這縷魔氣狠狠地打入了柳青青那早已破碎的丹田!

「啊啊啊啊——!!!

柳青青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慘叫,在地上瘋狂地翻滾、抽搐。

她的皮膚下,彷彿有黑色的火焰在燃燒,她的骨骼在寸寸碎裂,又在魔氣的強行扭轉下重組!

她那屬於正道的、溫和的道基,正在被這股霸道的怨憎之力,強行扭轉重塑!

不知過了多久,慘叫聲漸漸平息。

柳青青癱在地上,渾身被腥臭的黑色汗水浸透。

她活了下來。

她顫抖著睜開雙眼。

她重新踏入了「煉氣一層」。

但她體內流轉的,不再是天地靈氣,而是冰冷的、漆黑的「怨氣」!

她們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全新的、扭曲的共生關係。

柳青青的命脈「魔胎」,被青瑤的「太陰魔劍」本源所控制。青瑤一個念頭,就能讓她生不如死。

柳青青修煉《怨憎轉生經》所產生的「怨氣」,可以反過來滋養青瑤的「太陰魔劍」,壓制青瑤因吞噬「爐鼎之墓」而產生的魔化。

共同目標: 復仇。

「很好。」

青瑤扔給她一顆丹藥,又將地上那五個儲物袋踢到了她的面前。

「用你同門的血肉,去澆灌你的仇恨吧。」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柳青青。你是我的『影子』。」

青瑤轉身走進了主修煉室。

她需要立刻閉關,清點合歡老祖那堪稱恐怖的巨額遺產,並徹底穩固自己筑基後期的修為。

而在她身後那間陰暗的靜室裡。

柳青青吞下了丹藥,抓起了地上的儲物袋,她盤膝而坐,在漆黑的魔氣中,睜開了一雙同樣冷冰而充滿了怨毒的眼睛。

……

時隔兩月,青瑤再次踏上了返回臨玉城的路。

她不再是當初那個倉皇逃離的筑基初期修士,更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綺夢樓頭牌。

此刻,她身著一件從合歡老祖儲物戒中搜刮而來的、防禦力極強的黑色斗篷,將那件雪白刺眼的「冰蠶天衣」和妖冶的身段遮掩得嚴嚴實實。她並未刻意收斂氣息,那股屬於筑基後期的龐大威壓,混合著「爐鼎之墓」的滔天怨氣,讓她如同一柄出鞘的魔劍,生人勿近。

在她身後,站著同樣身穿黑袍、面蒙黑紗的柳青青。

不,她已不再是柳青青。

青瑤賜予了她新的名字——青瓊。

這兩個月來,青瓊依靠青瑤提供的丹藥,以及那五個「同門師兄」的儲物袋,日夜不停地修煉著那部歹毒的《怨憎轉生經》。她的修為進展神速,已然達到了煉氣中期。

只是,她身上散發的不再是清正的靈氣,而是一種冰冷、死寂、令人不安的漆黑怨氣。她那雙清秀的眸子,也變得如同深潭,再無半分昔日的光彩。

兩人共乘一柄上品飛劍法器,同樣來自老祖的收藏,化作一道流光,向臨玉城的方向疾馳。

「青瓊姊姊。」

青瑤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一絲她刻意模仿的、如同在綺夢樓時那般慵懶的親暱。

身後的青瓊身體猛地一僵。

這個稱呼,是她身為「柳青青」時,那個「瑤兒妹妹」對她最依賴的稱呼。

如今從這個女魔頭口中再次聽到,只剩下無盡的屈辱與諷刺。

「主人,有何吩咐。」青瓊的聲音沙啞,不帶一絲情感。

「呵呵……」青瑤輕笑起來。

她知道,青瓊越是屈辱,越是壓抑,那股「怨氣」就越是精純。

而這股精純的怨氣,正通過她們之間那道「怨憎魔胎」的契約,源源不斷地傳輸給自己,滋養著她丹田內那柄饑渴的「太陰魔劍」。

這場「交談」,本身就是一場修煉。

青瑤御使的飛劍緩緩減速,下方,出現了一片熟悉的焦黑密林。

正是當初王浩身死,柳青青與青瑤「相遇」的地方。

「姊姊,妳還認得這裡嗎?」

青瑤的語氣充滿了「懷念」。

「這裡,是妳的好師兄王浩『殉道』的地方。妳看,那邊的灰燼,說不定就有他的一份。」

「哦,對了,」青瑤彷彿剛想起來,「還有那五個碧霞宗弟子。他們也是在這裡,說要奉『劉長老』的命令,將妳『就地滅口』的。」

「……別說了。」

青瓊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一股股黑色的怨氣不受控制地從她體內溢出,又被青瑤的玄牝氣旋輕易吸納。

「為何不說?」青瑤轉過頭,兜帽下的碧綠眸子帶著殘酷的笑意,「妳不該感激我嗎?我替妳殺了他們,替妳毀了那個要殺妳的宗門。現在,我還要帶妳回去,去見妳那位高高在上的『紅姨』師父。」

「我……」青瓊咬緊了牙關,她體內的「怨憎魔胎」因為這股強烈的情緒刺激而瘋狂運轉。

「……我會親手殺了劉長老!」

「很好。」

青瑤滿意地點點頭。

就在此時,一股毫不掩飾的惡意從林中爆發。

「嘿嘿嘿……好一對絕色的師徒!這黑風山脈,什麼時候有這等貨色了?」

五名修士從林中跳了出來,擋住了去路。

為首的,是一名滿臉刀疤的壯漢,赫然有著筑基初期的修為。

他身後跟著的四名修士,也全是煉氣後期。

他們是「黑風山脈」的魔道散修,在合歡宗與碧霞宗大戰後,趁亂流竄至此,專做殺人越貨的勾當。

刀疤臉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掃過青瑤和青瓊。

青瓊的煉氣中期修為,他根本沒放在眼裡。

而青瑤……他看不透。

「前面的小子!」刀疤臉對著青瑤身後的青瓊淫笑道,「把你師父的面紗摘下來,讓我們兄弟幾個瞧瞧。若她長得夠勁,今晚就把你師父獻給我們,我們就饒你一命,收你做個爐鼎!」

「找死。」

青瑤連頭都沒回,她只是厭煩地嘆了口氣。

她轉頭,看著身後那具因憤怒和怨恨而顫抖的「兵器」。

「青瓊姊姊,妳聽到了嗎?」

「他們說的話,和那些要『滅口』妳的碧霞宗『正道』,又有什麼區別呢?」

「妳的怨氣,還不夠。妳的修為,也太慢了。」

青瑤抬起手,輕輕一壓。

「轟——!」

筑基後期的恐怖威壓,混合了「爐鼎之墓」的無盡怨氣和「太陰魔劍」的刺骨殺意,轟然降臨!

那四名煉氣後期的散修,當場被這股威壓震懾得雙腿發軟,連法器都握不住!

那名筑基初期的刀疤臉,更是如遭重擊!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靈力在這股威壓面前,竟如同凝固了一般!

「金……金丹前輩?!不……」

他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轉身就想化作血光遁走。

「我允許你走了嗎?」

青瑤的聲音冰冷。

「噗嗤!」

「碧水寒」軟劍後發先至,如同瞬移般,精準地釘穿了刀疤臉遁走時祭出的防禦法盾,將他的整條大腿牢牢釘在了一棵巨樹上!

「啊啊啊!」刀疤臉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青瑤這才滿意地轉向青瓊。

「妳的『教導』,也該開始了。」

「姊姊,」青瑤的聲音帶著一絲魔性的蠱惑,「妳的功法,需要『恐懼』和『絕望』來澆灌。」

「去吧,那四個……」

「……是妳的『點心』。」

「……吃了他們。」

青瓊的身體劇烈顫抖。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饑餓!

《怨憎轉生經》那殘酷的本能,正在她的腦海中尖嘯!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清秀的眸子裡,此刻已是一片漆黑!

「吼!」

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嘯!

青瓊化作一道黑影,撲向了那四名被青瑤威壓鎮住、動彈不得的煉氣後期修士!

「不!魔鬼!」

「救命!」

青瓊沒有使用任何法器。

她的十指指甲暴漲,化作漆黑的利爪!

黑色的怨氣如同實質的鎧甲,覆蓋了她的全身。

她撲倒了第一名修士,無視對方倉促祭出的護盾。那怨氣利爪如同切豆腐般,輕易撕碎了靈光!

她沒有咬向喉嚨。她一爪插進了那名修士的丹田!

那修士發出了淒厲的慘叫,但他驚恐地發現,他失去的不是鮮血……

而是……恐懼!

他對死亡的恐懼、他的絕望、他的怨恨,這一切……

正化作一股股黑色的煙霧,被青瓊從丹田處活生生抽了出來!

那名修士在短短數息之間,停止了慘叫。

他沒有死,但他變成了一具眼神空洞、口角流涎、徹底嚇傻了的活屍!

「不……不……」

剩下三名修士魂飛魄散,他們拼命掙扎,卻無法掙脫青瑤的威壓。

青瓊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她如法炮製,利爪穿透丹田,怨氣瘋狂吸食,一個,又一個……

四名煉氣後期的修士,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內,全部變成了癱倒在地、神智盡失的活屍。

而青瓊,則站在這四具「作品」中央,發出了滿足的、如同野獸般的低吼。

她那煉氣中期的氣息,在吸食了這股龐大的「恐懼」後,竟隱隱精進了一絲!

「……呵呵……」

青瓊發出沙啞的笑聲,她轉過身,那雙漆黑的眸子,盯向了那名被釘在樹上、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的筑基期刀疤臉。

她還餓。

她朝著那名築基修士,一步步走了過去。

「不!不!前輩!前輩救我!」刀疤臉朝著青瑤瘋狂磕頭,「管好你的……你的……寵物!啊啊啊!」

「青瓊。」

青瑤冰冷的聲音響起。

青瓊的身影猛地一僵,她停在了刀疤臉面前,回過頭,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充滿了對「食物」的渴望,甚至帶著一絲對青瑤的反抗。

「我說,」青瑤的聲音沒有半分起伏,「那一個,不是妳的。」

「吼……」青瓊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她被《怨憎轉生經》的本能支配了。

「看來……」

青瑤笑了。

「……是我的『懲罰』,還不夠。」

她輕輕勾了勾手指。

「嗡——!」

青瓊體內那顆「怨憎魔胎」中,那縷屬於「太陰魔劍」的本源魔氣,轟然引爆!

「啊啊啊啊啊——!!!」

青瓊發出了比那些散修還要淒厲百倍的慘叫!

她猛地跪倒在地,雙手死死地摳住自己的小腹,彷彿有億萬根鋼針正在她的靈魂深處攪動!

她體表的黑氣瞬間消散,她又變回了那個虛弱的柳青青。

「……主人……」

「……主人……饒命……」

她匍匐在地,痛苦地抽搐著,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記住,」

青瑤走到她面前,用腳尖抬起了她的下巴。

「『姊姊』誰…才是握著鎖鏈的人。」

青瑤不再理會她,轉身走向那名已經嚇昏過去的刀疤臉。

「輪到我了。」

青瑤露出了妖冶的笑容。

「筑基初期的陽氣,雖然『髒』了點,但也不能浪費。」

她伸出手,按在了刀疤臉的頭頂。

《玄牝密典》啟動!

淒厲的、夾雜著極樂與痛苦的長嘯,短暫地響起,又迅速湮滅。

片刻之後,樹上只剩下了一具新的乾屍。

「……起來。」

青瑤對著地上依舊在顫抖的青瓊說道。

「……我們回家。」

青瓊顫抖著爬起,低眉順眼地跟在了青瑤身後。

兩人再次踏上飛劍,朝著臨玉城的方向飛去,只留下了五具死狀各異的恐怖屍體。

飛劍劃破天際,在臨玉城外數里的地方悄然降落。

時隔兩月,青瑤再次踏上了這片熟悉的土地。

她不再是當初那個倉皇逃離的筑基初期修士,更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綺夢樓頭牌。

「主人。」

青瓊如同一個真正的影子,安靜地跟在她身後。她那身漆黑的魔功袍服與青瑤的黑色斗篷相得益彰,兩人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讓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結了。

「回家了,姊姊。」

青瑤輕笑一声,那股筑基後期的龐大威壓不再有絲毫掩飾,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湖中,悍然壓向整座臨玉城!

城門處的凡人守衛瞬間癱軟在地,就連那幾名煉氣期的修士隊長,也是臉色煞白,連滾帶爬地跪了下來,根本不敢抬頭看一眼是何方神聖降臨。

青瑤無視這些螻蟻,徑直拉著青瓊,走過了那道她曾無數次仰望過的城門。

街道依舊。

但看風景的心情,已截然不同。

她們的目的地很明確——綺夢樓。

依舊是那座臨玉城中最奢華、最靡麗的建築。

此刻正值黃昏,樓內已經亮起了曖昧的粉紅色燈光,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混雜著男人們的縱情大笑與女子的嬌媚奉承。

「呵,生意還是一樣的好。」

青瑤輕聲自語。她甚至能隔著門牆,感應到大堂之內,一個氣息最為冶艷的女子,正被眾星捧月般圍繞著。

「看來,那個新來的『粉蝶兒』,倒是真頂了我的頭牌。」

她的語氣中沒有半分嫉妒,只有一種看待低等生物般的漠然。

青瓊出身碧霞宗,看著眼前這座藏污納垢的青樓,眼中本能地閃過一絲厭惡與不屑。

青瑤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份情緒。

「怎麼?我的好姊姊。」青瑤在她耳邊低語,那股魔音讓青瓊渾身一顫,「妳可別忘了,妳現在修的,是比這裡還要骯髒萬倍的魔功。妳,早就沒資格瞧不起她們了。」

青瓊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她屈辱地低下了頭:「是,主人。」

「在外面等我。」

青瑤解開了青瓊手上的束縛法器。她很放心,那道「怨憎魔胎」的契約,遠比任何鎖鏈都要牢固。

「我那位『師父』脾氣古怪,不喜歡見生人。我要……單獨去給她一個驚喜。」

青瑤的心情難得有了一絲波動。

她要回去見「紅姨」了。

她要讓那個將自己一手栽培成魔女的女人看看,她這兩個月的「成果」——

筑基後期!金丹遺產!太陰魔劍!

她確信,煌炎一定會對她這件最完美的「作品」感到滿意。

她心念一動,「冰蠶天衣」的氣息收斂到極致,整個人如同鬼魅般,避開了樓內所有的龜公和護衛,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綺夢樓的後院,直奔頂層那間……

屬於「紅姨」的、真正的臥房。

然而,她剛一靠近那扇熟悉的、由沉香木製成的房門。

她的腳步,猛地……僵住了。

房內的隔音禁制,對凡人和煉氣期修士而言是天塹。

但對如今神識暴漲、已達筑基後期的青瑤來說,卻形同虛設。

她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

第一個,自然是「紅姨」那沙啞中帶著精明的嗓音。

但此刻,這嗓音中,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與狂笑!

「哈哈哈哈!哎喲……笑死我了……」

「我的好師弟!你……你慢點說……讓師姐我喘口氣……」

「你說……你的……你的耳朵……被一個筑基期的女娃……給斬了?!」

師……師弟?!

青瑤的血液,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她聽到了第二個聲音。

那是一個蒼老的、沙啞的、因為暴怒和屈辱而顯得尖利刺耳的……

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聲音!

「師姐!!!」

那聲音帶著哭腔,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妳還笑!妳還敢笑!」

「我的宗門!我合歡宗數百年的基業!全毀了!」

「我的寶庫!我畢生收藏的丹藥、法寶、靈石!全被那該死的碧霞宗元嬰老狗給毀了!」

「還有我的耳朵!我的臉面!全都被那個……那個……賤人……那個妖女……給毀了!」

是……合歡老祖!

他怎麼……會在這裡?!

青瑤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衝上了天靈蓋,又在瞬間凍結成冰。

煌炎……她叫合歡老祖……

師弟?!

「噗……」房內的煌炎又喝了口茶,強忍著笑意,「行了行了,我的好師弟,別嚎了。你一個金丹修士,被筑基小輩斬了耳朵,還被人搶了戒指,你還有臉哭?這要傳出去,你我這『魔道雙煞』的名頭還要不要了?」

「我……我……」合歡老祖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憋屈,「我那是被碧霞宗的元嬰老狗纏住了!我……我……」

「我最恨的是!」老祖猛地一拍桌子,那聲音讓整個房門都在震顫,「那妖女……她……她……她還搶走了我那根……『玉髓震霖器』!!!」

煌炎的笑聲……猛地停止了。

房間內,陷入了一片死寂。過了足足三息。

煌炎那沙啞的聲音,幽幽響起,帶著一絲冰冷的危險。

「玉髓震霖器?」

「師弟……你再說一遍?」

「你剛剛說……那個斬了你耳朵的妖女……」

「她……長什麼樣子?」

合歡老祖一愣,似乎沒想到師姐的反應這麼大,他下意識地描述道:

「年紀不大,但修為極為詭異!好像是筑基後期!她……她……」

「她……有一雙……碧綠色的眼睛!」

「轟!!!!!」

青瑤再也無法控制自己那因震驚、屈辱、和滔天背叛感而暴走的魔氣!

「轟!!!!!」

那扇由沉香木製成的、加持了數重禁制的房門轟然炸裂!

木屑與煙塵四散!

青瑤身披黑袍,在那筑基後期的恐怖魔威中,一步一步踏入了房間。她那雙碧綠的眸子,此刻因無盡的怨氣和魔功的催動,泛起了駭人的黑霧。

她看到了。

房間內,不再是那個滿臉諂媚的老鴇「紅姨」。

而是那個身穿火紅長袍、容貌極豔的煌炎。

而在煌炎的對面,一個渾身焦黑、狼狽不堪、臉上纏著半邊繃帶的獨耳老者,正滿臉駭然地指著她!

「是……是……」

「是妳!!!!!」

合歡老祖的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毀了他一切的妖女!竟然會出現在他師姐的房間裡?!

煌炎也愣住了。

她看著門口那氣息暴漲、滿臉魔氣的青瑤。

她又看了看身邊那狀若瘋魔的獨耳老者。

她再看了看青瑤那雙冰冷刺骨的碧綠色眼睛。

她全都明白了。

「呵呵……」

煌炎笑了。

她那張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度危險而又興奮的笑容。

「好。」

「好一個……青出於藍啊。」

青瑤沒有笑。

她的身體因憤怒、背叛和體內那柄依舊在尖嘯的「太陰魔劍」而微微顫抖。

她那冰冷的目光,越過了那個獨耳老者,死死地鎖定著煌炎。

她沙啞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師傅。」

這聲稱呼,讓煌炎的笑意更濃,也讓一旁的合歡老祖如遭雷擊。

「妳叫她……什麼?」合歡老祖失聲道,「師……師傅?」

青瑤根本沒有理會他。她所有的心神,所有的恨意,都集中在眼前這個將她一手栽培、又將她推入地獄的女人身上。

「你叫他……什麼?」

「師……弟?」

房間內的氣氛凝固到了冰點。

煌炎終於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清脆的響聲在死寂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哎呀,真是的。」煌炎故作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臉上卻沒有半分歉意,「本來還想等妳再成熟一點再告訴妳,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玩』到一起去了。」

她指了指地上那狼狽不堪的獨耳老者,語氣隨意得像是在介紹一件物品:

「給妳介紹一下。這,就是我那個不成材的師弟,合歡。」

煌炎的聲音變得悠遠,帶著一絲嘲弄:

「我們本是同一個師尊『血河老魔』座下的弟子。三百年前,師尊他老人家飛升失敗,化為飛灰。我這師弟就捲走了師尊一半的《合歡魔典》,自立門戶,跑去開了那個烏煙瘴氣的合歡宗,專幹些上不得檯面的採補勾當。」

她又指了指自己:「而我,則拿了另一半,也就是妳修煉的《玄牝密典》,隱居在了這個鳥不拉屎的臨玉城,等一個……能繼承我衣缽的完美爐鼎。」

她看著青瑤,眼中滿是欣賞:「顯然,我等到了。」

合歡老祖此刻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看著煌炎,又看著青瑤,臉色由青轉白,最後化作了無盡的恐懼。

「師姐……這……這……這個妖女……」

「她……她是妳的……」

「她是我的傳人。」煌炎的聲音冷了下來。

合歡老祖「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他全明白了。

他不僅抓了自己師姐的傳人,還試圖將她煉成「人丹神藥」,甚至……還被這個「師姪女」斬掉了一隻耳朵,搶走了畢生積蓄!

青瑤的身體依舊緊繃,她丹田內的「太陰魔劍」因為這股滔天的恨意,正在瘋狂震顫,幾乎要破體而出!

「師傅。」

她的聲音冰冷刺骨:「所以,這一切……都是一個局?」

「包括……他對我的『調教』?」

她死死盯著合歡老祖,那股刻骨銘心的屈辱再次湧上心頭。

「……那根『玉髓震霖器』、那顆『鎖心合歡蠱』也是你…『師門』的『傳承』嗎?!」

最後幾個字,青瑤幾乎是吼出來的!

「什麼?!」

煌炎的笑聲,第二次停止了。

她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危險地瞇了起來,轉向了合歡老祖。

「師弟……」

「你剛剛……可沒說這個啊。」

「你……對我的傳人……用了那些『畜生』的手段?」

「我…我…師姐!我不知道啊!」合歡老祖嚇得魂飛魄散,「我以為她只是個野生的爐鼎!我那是……我那是為了煉丹!為了讓『藥材』更入味啊!」

「煉丹?」

煌炎的聲音,已經平靜到了極點。

這代表著她怒火的頂峰。

「很好。」

「好一個……『煉丹』。」

在青瑤和合歡老祖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煌炎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她出現在合歡老祖的身後。

「啪!」

一聲巨響!

煌炎那隻纖纖玉手,看似隨意地一拳,卻裹挾著元嬰期的恐怖威壓,狠狠地砸在了合歡老祖的後腦勺上!

「噗——!」

合歡老祖本就身受重傷,此刻又被師姐毫無防備地重擊,當場噴出了一口逆血,整個人如同滾地葫蘆般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了牆上,連繃帶都散開了。

「你這個廢物!」

煌炎的聲音中滿是煞氣,她一腳踩在合歡老祖的胸口,居高臨下:

「我警告過你多少次,採補要講究『格調』!《玄牝密典》的精髓是『誘惑』,是『掠奪』!不是你那套下三濫的『強暴』!」

「你……竟然……差點把我的傳人,你自己的師姪,給當藥一樣煉了?!」

「師姐……饒命……」合歡老祖被踩得口吐白沫,恐懼到了極點,「我真的不知道……」

「哼!」

煌炎似乎出夠了氣,這才收回了腳。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那火紅的長袍,彷彿只是踩死了一隻蟑螂。

她重新坐回太師椅,端起了茶杯。

「……這件事,」她淡淡地說,「就這麼過去了。」

合歡老祖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跪好。

青瑤也愣住了。

就……就這麼過去了?

她心中那股滔天的恨意和屈辱,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煌炎瞥了她一眼,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道:

「怎麼?妳還想怎樣?」

「妳不是已經報仇了嗎?」

「妳斬了他一隻耳,搶了他畢生積蓄,毀了他苦心經營的宗門,還用他的金丹真元淬鍊了妳的魔劍,突破到了筑基後期。」

「他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連妳都打不過。」

煌炎的魔道邏輯,是如此的冰冷而清晰。

「……在我們魔道,這……已經是『了結』了。」

青瑤沉默了。

她丹田內的魔劍漸漸平息。

她知道,師傅說的是對的。

在這個扭曲的世界裡,她……已經是贏家。

「好了。」煌炎不耐煩地揮揮手。

「青瑤,過來,重新認識一下。」

「這,是你師傅我……唯一的師弟,合歡老祖。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煌炎看向地上那個獨耳老者,語氣冰冷:

「合歡,這,是我煌炎的唯一傳人,青瑤。也是……你的師姪。」

「從今往後,妳若敢再對她動一絲一毫的歪念……」

煌炎的指尖,跳動起一縷元嬰級的血色火焰。

「…我就把你…也煉成丹。」

合歡老祖嚇得渾身一抖,連連磕頭:「不敢!師姐饒命!師姪……師姪饒命!」

青瑤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加起來快一千歲的魔道巨擘,看著這個剛剛還想把自己煉成丹藥、此刻卻跪地求饒的獨耳老者。

她心中的那股屈辱和恨意,終於化作了一絲冰冷的嘲諷。

她緩緩走上前。

她那雙泛著黑霧的碧綠眸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合歡老祖。

她輕啟朱唇,聲音平靜,卻帶著無盡的寒意:

「……師叔。」

青瑤那聲冰冷的呼喚,如定魂咒般讓合歡老祖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他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早已不是那個他可以隨意拿捏的爐鼎,而是連他師姐煌炎都讚賞有加的魔道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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