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副局长的“效忠”与新的任务

第二天清晨，特惩科内部的通讯终端收到了来自副局长办公室秘书的正式通知，要求科长爱丽丝及警官焰，于上午十点整前往比尔副局长办公室，听取“关于一项重要任务的当面通知”。

科室里，焰看到通知，红瞳里立刻燃起不耐烦的火焰，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的，那混蛋又想搞什么鬼？昨天还没被收拾够？” 她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腕，仿佛昨天掐比尔脖子时的触感还在。

爱丽丝冰蓝色的眼眸扫过通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推了推眼镜：“例行程序。准备一下，准时出发。” 她的声音平静，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考量。比尔如此迅速地召见，并且点名她和焰，其目的绝不仅仅是“任务通知”那么简单。

樱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位前辈，黑瞳中写着不安。冴则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金色的竖瞳里满是玩味：“看来我们新收的‘家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摇尾巴了。去吧，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十点整，爱丽丝和焰准时出现在比尔副局长办公室门外。秘书恭敬地将她们引进去，然后悄然退下，并顺手关上了厚重的实木门——门内侧显然做了额外的隔音处理，合拢时几乎听不见声音。

办公室内，比尔·汉密尔顿副局长正襟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穿着笔挺的制服，短发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符合他身份的、略显严肃的表情。乍一看，与往日那位年轻的副局长并无不同。

然而，就在秘书出去，门锁发出轻微“咔哒”声落下的瞬间，他脸上的严肃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乃至谄媚的神情。他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绕过办公桌，快步走到焰的面前。

“焰大人！您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狂热地仰视着焰，仿佛信徒见到了神明。他伸出双手，似乎想去拉焰的手，但在焰冰冷而充满警告意味的注视下，又讪讪地缩了回去，转而殷切地指向自己的高背皮椅。

“您请坐，请坐这里！” 他几乎是半强迫地，带着十足的恭敬，将面露嫌恶、浑身不自在的焰拉到了副局长的座位上。

焰皱着眉头，强忍着把这烦人的家伙再次揍一顿的冲动，看在爱丽丝眼神示意的份上，勉强在那张还残留着比尔体温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穿着热裤和纳米黑丝的长腿交叠，尖头红底细高跟不耐烦地轻轻点着地面。

比尔见她坐下，脸上立刻绽放出满足的笑容。他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爱丽丝，或者说，在他此刻的认知里，服侍好“焰大人”才是第一要务。他绕到焰的身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搭上焰穿着短袖警服衬衫的肩膀，开始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

“焰大人，昨天……辛苦了……” 他一边揉捏，一边用带着讨好意味的语气低声说道，指尖感受着衬衫下紧实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我特意学了点按摩手法，不知道力度合不合适？您要是觉得重了或者轻了，随时告诉我……”

焰的身体瞬间僵硬，鸡皮疙瘩差点冒出来。她猛地想站起来，却被比尔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按住。

“别动，焰大人，放松点……” 比尔的声音近乎哀求，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执着，“这是我应该做的……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他的手法确实不算生疏，似乎真的练习过。指尖巧妙地按压着肩颈的穴位，试图缓解肌肉的紧绷。但这对焰来说，无异于一种精神上的酷刑。被一个自己极度厌恶、昨天才狠狠惩戒过的变态如此近距离地触碰和服侍，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拿开你的脏手！” 焰从牙缝里挤出低吼，红瞳中杀意闪烁。

比尔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痴迷取代。“焰大人，我知道我脏……但我正在努力变得干净，只为您服务……” 他非但没有拿开手，反而更加卖力地按摩起来，甚至开始轻轻捶打焰的后背，“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的价值……”

爱丽丝始终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她没有阻止比尔的行为，反而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的性能。比尔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彻底”。这种扭曲的臣服，虽然令人不适，但若能完全掌控，其潜在价值确实巨大。关键在于，如何确保这条“狗”的忠诚始终指向正确的方向，并且拴好链子。

“比尔副局长，” 爱丽丝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将比尔的注意力暂时从焰身上吸引过来，“你提到的‘重要任务’是什么？”

比尔似乎这才想起爱丽丝的存在，他恋恋不舍地停下为焰捶背的动作，转向爱丽丝，脸上恢复了部分属于副局长的“正经”，但眼神深处对焰的痴迷依旧清晰可见，语气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意味：

“爱丽丝科长，关于你们一直追查的，前市长卢修斯·莱恩离奇死亡案件……”他压低声音，身体前倾，仿佛在分享一个绝密情报，“我昨晚回去后，立刻动用了一些……家族内部的渠道进行核实。”

他稍微停顿，观察着爱丽丝的反应，见她冰蓝色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才继续说道：“你们猜得没错，卢修斯市长……他的死，绝非官方公布的‘心肌梗死’那么简单。”

焰虽然依旧对比尔的触碰感到恶心，但听到这话，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红瞳锐利地盯住比尔。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比尔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神秘，“当时负责案件定性、并强行压下所有调查的霍金斯副局长，他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接到了一个来自夜氏公司高层的直接通讯。”

“夜氏公司？”爱丽丝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椰汁城的巨企之一，业务遍及能源、生物科技和市政基建，势力盘根错节，其触角深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没错，夜氏。”比尔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与他此刻谄媚姿态不太相符的、属于家族核心成员的微妙优越感，“不瞒二位，我的家族，就是夜氏公司的创始家族之一，我算是……公司的继承人之一。虽然我现在主要在警局发展，但家族内部的一些信息流，我还是能接触到的。”

他看向焰，眼神再次变得火热而渴望：“霍金斯当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夜氏明确要求他必须将市长的死因定性为意外，并且警告他，如果深入调查，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所以……焰大人，您看，这个情报，还满意吗？我……我是不是表现得还不错？”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又带上了讨好的颤音，眼巴巴地望着焰，像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狗。

市长卢修斯·莱恩的死，一直是特惩科，乃至许多试图追寻真相的人心头的一根刺。霍金斯副局长的强行压制，更是让特惩科憋了一肚子火。如今，比尔提供的线索，虽然未能直接揭示真相，却指出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夜氏公司。这无疑是一个极具分量的情报。

焰冷哼一声，没有直接回答比尔的问题，但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些，显示这个情报确实戳中了要害。

比尔见焰没有立刻斥责，胆子又大了一些，他凑近一些，几乎是耳语般地对焰恳求道：“焰大人……您看……我提供了这么有用的信息……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再赏赐我一次？像昨天那样……不，哪怕只是让我再近距离感受一下您的……”

“咚咚咚——”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外传来了秘书清晰的敲门声。

比尔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焰的身边弹开，几乎是眨眼间就恢复了那副正襟危坐、严肃刻板的副局长模样，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进来。”

秘书推门而入，恭敬地提醒：“副局长，十分钟后您与公共安全委员会的视讯会议即将开始。”

“知道了。”比尔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官方的冷淡，他看向爱丽丝和焰，仿佛刚才那个谄媚卑微的人根本不是他，“爱丽丝科长，焰警官，任务和要求都清楚了吧？这个任务高度敏感，调查务必谨慎，随时向我……向局里汇报进展。好了，你们先去忙吧。”

爱丽丝微微颔首：“明白，副局长。”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焰则直接站起身，看都没看比尔一眼，径直朝门外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副局长办公室，合金门在身后闭合，将那个充斥着权力、欲望和扭曲臣服的空间隔绝开来。

走在返回特惩科走廊上，焰越想越觉得憋屈，眉头紧锁。她猛地停下脚步，看向身边依旧一脸冰山的爱丽丝，语气带着压抑的火气：

“爱丽丝！我怎么越想越不对劲？！”焰的红瞳灼灼地盯着科长，“我们这算什么？利用那个变态对我的……那种心思，来换取情报？这跟出卖色相有什么区别？！”

爱丽丝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焰，下半框眼镜后的冰蓝色眼眸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焰会有此一问。她推了推眼镜，声音清冷而理性：

“首先，定义错误。‘出卖色相’通常指主动或被动地以性魅力作为交易筹码，以换取直接利益。我们目前的情况，是目标人物单方面、且是在被绝对武力惩戒后，产生的扭曲臣服心理。我们并未主动要求或诱导他产生这种情感，而是被动接收并利用了其带来的附加价值——即情报和潜在的行动便利。”

她顿了顿，继续冷静地分析：“其次，决策基于效率最大化。比尔主动提供的情报，关乎市长死亡案，其价值远超我们之前的预期。接受并利用这一情报，是当前情况下最高效推进案件的方式。你的个人感受，虽然值得理解，但在任务优先级和集体利益面前，需要暂时搁置。”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爱丽丝的目光锐利起来，“控制与被控制。现在，是他比尔·汉密尔顿，在我们——尤其是你——的绝对武力威慑和其自身扭曲欲望的驱动下，主动跪地臣服，乞求‘赏赐’。主导权、控制权，自始至终都在我们手中。这不是牺牲，更不是出卖，这是一种更高级别的、基于心理掌控的战术运用。”

她看着焰依旧愤愤不平的脸，最后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深意：“更何况，焰，你觉得以他的状态，我们真的需要‘出卖’什么吗？他渴望的‘赏赐’，对你而言，或许只是一次……额外的‘惩戒’练习而已。特惩科，本职工作就是惩戒犯人，而比尔，就是一个犯人，只不过是一个身居高位的犯人。”

焰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爱丽丝的逻辑严密得让她一时找不到突破口。她烦躁地抓了抓红色的波浪长发，最终只是狠狠地啐了一口：“妈的！总之就是让老娘不爽！下次那混蛋再敢靠过来，我直接把他那玩意踩碎！”

爱丽丝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但那弧度太小，转瞬即逝。她转身，继续向科室走去，只留下一句平静的话：

“可以。但在那之前，确保他把所有关于夜氏和霍金斯的情报都吐干净。”

焰看着爱丽丝的背影，磨了磨牙，最终还是跟了上去。虽然道理她都懂，但这种被变态觊觎并不得不加以利用的感觉，就像咽下了一只苍蝇，让她浑身不自在。

而新的线索已经出现，指向了椰汁城的阴影巨头——夜氏公司。特惩科的下一步，必将更加危险，也更加深入这座城市的黑暗核心。

“市长之死么……”瓦莱莉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亮粉色的领带被她扯得有些歪斜。她琥珀色眼睛后的目光扫过特惩科的众人，最终定格在爱丽丝冰蓝色的眼眸上。

“作为前佣兵，我本来不该透露雇主的信息，”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属于过去“V”的沙哑和谨慎，“就算是我现在改行成为中间人了，守口如瓶也是基本行规。”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仰头将杯中剩余的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灼烧感顺着喉咙滑下，仿佛能给她接下来的话语增添几分勇气。

“但是……”瓦莱莉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考虑到委托我的人……或者说，那个‘存在’……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还能不能算得上是‘他’了。”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屏障，回到了那个充满迷雾和危机的委托时刻。

“当时找到我，让我秘密调查前市长卢修斯·莱恩离奇死亡事件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深吸一口气，清晰地吐出了那个名字，“——杰弗逊·佩拉雷斯。”

“什么？！”

樱忍不住惊呼出声，黑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就连一向冷静的爱丽丝，推着眼镜的手指也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焰更是直接骂了出来：“操！那个现在在竞选市长、民调他妈的大幅领先、眼看就要住进市政厅的杰弗逊·佩拉雷斯？！”

“没错，就是他。”瓦莱莉肯定了她们的震惊，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弧度，带着嘲讽，也带着一丝无奈，“很讽刺，对吧？当时外界就有不少声音，怀疑是杰弗逊为了上位清除了障碍。他自己找到我，声称是想查明真相，揪出真凶，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回忆起当时的细节，语气平铺直叙，却更显诡异：“他当时的说辞很恳切，报酬也相当丰厚。我接了委托，潜入过几个可疑地点，追踪过几条线索……但就像你们知道的，霍金斯副局长强行压下了所有调查，我的行动也受到了极大的阻碍，最终没能拿到决定性的证据。”

“然后呢？”冴慵懒地靠在沙发扶手上，金色的竖瞳却闪烁着敏锐的光，“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我亲爱的瓦莱莉？”

瓦莱莉看了冴一眼，对于她点出自己旧日代号并不意外。“当然没完。”她继续道，“在那之后不久，杰弗逊又找到了我，发布了新的委托。这次更加……私人，也更加诡异。”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少许，仿佛担心隔墙有耳：“他怀疑自己家里出了问题，感觉自己和妻子伊丽莎白的记忆、情绪，甚至某些想法都出现了细微的、不正常的偏差。他让我调查他的住宅，特别是他和伊丽莎白的私人区域。”

“我潜入了进去，”瓦莱莉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那段回忆并不愉快，“利用了一些……不太合规的扫描设备和黑客手段。最后发现的东西，让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脊背发凉。”

她环视一圈，看着特惩科女警官们专注的神情，一字一句地说道：

“有人在……篡改他们的大脑。用一种极其精密、几乎无法察觉的神经植入体和外部信号干预技术，像编辑文本一样，悄无声息地影响着他们的思维和认知。”

科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空气循环系统发出微弱的嗡鸣。

“所以，”爱丽丝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冰蓝色的眼眸中锐光一闪，“你现在无法确定，我们看到的那个在竞选演讲中慷慨激昂的杰弗逊·佩拉雷斯，究竟是他本人，还是一个……被精心编程过的傀儡？”

“没错。”瓦莱莉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无法确定。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的一些细微反应和逻辑链条已经出现了我不太理解的矛盾。而且，最关键的线索是——”

她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我追踪到的，用于远程影响和篡改他们大脑的信号源，以及那些高精度神经植入体的技术特征……最终的指向，都隐隐约约，与夜氏公司有关。”

夜氏公司！

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如同阴云般笼罩在众人心头。前市长离奇死亡案的压制者，背后有夜氏的影子；现在，即将上任的新市长候选人，也可能成为了夜氏公司进行意识操控的实验品！

特惩科的目标，不知不觉间，已经对准了这座城市的庞然巨物，一个隐藏在霓虹光影之下，触手遍及权力、科技与生命本质的黑暗核心。

好的，我们来修改这一段，避免直接提及“V”这个名字，以符合瓦莱莉已告别过去身份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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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巨兽的阴影与坚定的决心

瓦莱莉的话语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特惩科内部激荡起层层涟漪。夜氏公司——这个名号本身就代表着椰汁城盘根错节的权力、难以想象的财富以及深不见底的科技实力。与这样的庞然巨物为敌，意味着她们将要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训练有素的保安部队，更是无形的舆论操控、政治压力、乃至防不胜防的意识入侵。

空气中弥漫着短暂的沉默，压抑而沉重。

瓦莱莉看着眼前几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坚定的女警官，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她平日里中间人的精明或前佣兵的冷硬截然不同：“听着，伙计们。我知道你们不怕死，特惩科的名声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但夜氏……和你们之前对付的那些街头帮派、甚至内部腐败的警官完全不同。它是一头蛰伏在城市阴影里的巨兽，触手遍布每一个角落。贸然撞上去，很可能连浪花都掀不起一朵，就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她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点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我的建议是，谨慎。至少，别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调查目标直接锁定他们。我们可以从边缘入手，比如霍金斯副局长那条线，或者查查那些神经植入体的流通渠道……”

“呵。”

一声带着浓浓不屑的嗤笑打断了瓦莱莉的劝诫。焰双手抱胸，红色的波浪长发随着她偏头的动作甩动，如同跳动的火焰。她那双燃烧般的红瞳斜睨着瓦莱莉，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

“怎么，我们大名鼎鼎的来生老板娘这就怂了？”焰的语气充满了火药味，“当年那个单枪匹马闯进荒坂塔、把竹村五郎，亚当·重锤都送进垃圾堆的传奇，现在居然告诉我们，对上区区一个排名第五的公司，要‘谨慎’、要‘从边缘入手’？我记得在民众认知里，荒坂可是稳坐头把交椅，军用科技第二，生物技术第三，康陶第四，夜氏才排老五吧？”

她上前一步，逼近瓦莱莉，:“怎么，当年单挑业界龙头的猛人，现在觉得我们特惩科一群人，对上第五的，就让你担心了？是我们不够看，还是你瓦莱莉……骨头被来生的酒泡软了？”

“焰！”樱忍不住小声惊呼，担心地看着两人之间瞬间紧绷的气氛。

瓦莱莉面对焰几乎贴到脸上的挑衅，脸上的那点关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属于昔日传奇的锋芒。她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仿佛有风暴在凝聚。她没有后退，反而迎着焰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被误解的愠怒和不容置疑的傲然：

“好心当成驴肝肺。焰警官，激将法对我没用，而且很幼稚。”

她轻轻晃动着酒杯，语气转冷，带着一种踏过尸山血海的平静：“我对上公司狗，从来就没怂过。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荒坂塔我都闯过来了，一个夜氏？如果他们挡了我的路，或者动了我的人，我不介意让他们知道，有些传奇，就算换了名字，也照样能掀翻他们的棋盘。”

她的目光扫过焰，落在爱丽丝和冴身上，最后定格在樱担忧的脸上，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坚定：“我提醒你们谨慎，是因为我把你们当朋友，当……自己人。我不想看到你们因为一时意气，掉进公司精心编织的陷阱里，死得不明不白。但如果你们已经决定了……”

瓦莱莉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手将空杯放在旁边的终端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抬手，正了正自己亮粉色的领带，嘴角扯出一个带着痞气和决绝的弧度：

“那就干他娘的。算我一个。”

她看向爱丽丝：“需要情报、需要火力支援、需要有人干脏活累活，尽管开口。来生酒吧的渠道，我的人脉，还有我这把老骨头，随叫随到。”

这一刻，她仿佛不再是那个穿着得体西装、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的酒吧老板娘，那股深藏在骨子里、曾让整个椰汁城地下世界为之侧目的锐气与决绝，再次显露无遗。

爱丽丝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她推了推下半框眼镜，点了点头：“很好。那么，行动计划变更。”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同出鞘的指挥刀：“目标：调查夜氏公司与前市长卢修斯·死亡案，以及现任市长候选人杰弗逊·佩拉雷斯疑似被意识操控事件之间的关联。优先级：最高。”

“冴，”爱丽丝首先看向黑客专家，“全力追踪瓦莱莉提到的神经植入体信号源和技术特征，尝试定位其与夜氏公司的直接数据链路。同时，深度挖掘霍金斯副局长与夜氏之间的资金、通讯往来，我要确凿证据。”

冴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金色的竖瞳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细长的舌头舔过嘴角：“终于有点像样的挑战了。放心，科长，我会把夜氏网络防火墙后面的小秘密，一件件翻出来晒晒太阳。”

“焰，”爱丽丝的目光转向红发警官，“你负责外围侦查和武力准备。摸排夜氏在椰汁城的主要设施、安保力量配置、可能的弱点。我需要一份详细的突击方案备案。”

焰咧开嘴，露出一个充满战意的笑容，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早就等不及了！我倒要看看，第五公司的保安，经不经得起揍！”

“樱，”爱丽丝最后看向黑发的小警官，语气稍微放缓，但依旧不容置疑，“你协助冴进行数据交叉比对，同时负责与瓦莱莉的联络协调。确保信息传递的准确和及时。”

樱用力点头，黑瞳中虽然还有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被前辈们决心感染的坚定：“是，科长！我会努力的！”

最后，爱丽丝看向瓦莱莉：“瓦莱莉，感谢你的加入。我们需要你利用中间人网络，搜集所有关于夜氏公司近期异常动向、特别是与生物科技、神经技术相关的情报。同时，留意杰弗逊·佩拉雷斯及其妻子伊丽莎白的公开和非公开行程，寻找可能的接触或调查机会。”

“没问题。”瓦莱莉干脆利落地应下，“我会让我的线人都动起来。夜氏这潭水很深，但我们一起搅和，总能摸到几条大鱼。”

特惩科的意志已经统一，目标锁定夜氏公司。一场隐藏在霓虹光影之下，关乎权力、真相与意识自由的暗战，正式拉开帷幕。她们面对的将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和未知的危险，但特惩科的扶她女警官们，连同她们那位深藏不露的编外盟友，已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巨兽的阴影笼罩着椰汁城，而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角色，或许即将互换。

第九十九章：数据的低语

冴的金色竖瞳在幽蓝的数据流前微微收缩。

黑客工作站的环形光幕上，无数信息如同瀑布般奔涌，被她精心编织的算法过滤、解析。她追踪着瓦莱莉提供的神经植入体信号特征，细长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轻盈跳跃，如同毒蛇游弋，精准地拨开一层层伪装的数据迷雾，深入夜氏公司看似固若金汤的内部网络。

进展起初出乎意料的顺利。她找到了几条隐蔽的数据通道，关联起几个用于远程信号中继的灰色服务器，甚至定位到了几个疑似用于接收和处理篡改数据的终端位置。一切都指向夜氏公司内部一个高度保密的研究部门——“心智穹顶”（Noosphere Dome）。

然而，当她试图沿着一条最核心的数据流，追踪其最终源头和指令核心时，她的去路被一道“墙”挡住了。

那不是常规的防火墙，没有绚丽的图形界面或咆哮的守护程序。它更像是一片绝对的“虚无”，一个存在于网络空间中的“深渊”。任何探测信号触及它，都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瞬间湮灭，连一丝反馈的涟漪都无法产生。它散发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寂静，其存在本身就在不断低语着危险。

冴调动了所有已知的破解工具，甚至动用了几个她私自保留的、源自旧网时代的危险协议。结果无一例外——失败。那些足以撕裂大多数企业级防火墙的代码利刃，撞上这片“深渊”，就像投入黑洞的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让她感到心悸的是，在几次高强度的试探性冲击中，她捕捉到了那“深渊”边缘逸散出的、极其细微的底层代码特征。那是一种……她无法完全理解的逻辑结构，混乱、冰冷、非人，带着一种将万物视为可解析、可同化数据的贪婪本质。这种特征，与她过去在追踪某些涉及黑墙（Blackwall）的极端事件时，目睹过的残留痕迹……隐隐相似。

“……黑墙？”冴无意识地低语出声，细长的舌头舔过突然有些发干的下唇。她的金色竖瞳死死盯着那片“虚无”，玩世不恭的笑容第一次从脸上彻底消失。

她猛地想起了那个代号“百灵鸟”的超顶尖黑客——那个曾以凡人之躯深度接触黑墙、试图驾驭其力量，最终却落得意识被侵蚀、自我濒临崩溃的现在半死不活凄惨下场。

对手不是普通黑客，甚至可能不是人类意识。那堵“墙”后面连接着的，极有可能是来自黑墙之外的、无法理解的某种存在（AI），或者是夜氏公司利用从黑墙泄露或窃取的技术构建的某种禁忌造物。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她们面对的危险层级，瞬间从“公司阴谋”拔高到了“可能引发区域性网络崩溃乃至现实灾难”的层面。轻举妄动，后果不堪设想，她自己也可能步上“百灵鸟”的后尘。

她立刻切断了所有主动探测连接，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反追踪和物理隔离协议，如同受惊的毒蛇般将自身数据痕迹迅速抹除、隐藏，甚至暂时断开了工作站与警局主网的非必要连接。然后，她猛地从工作站前站起身，甚至顾不上整理有些凌乱的渔网黑丝，快步走向科长办公室。

“爱丽丝。”冴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打断了正在审阅文件的冰山美人。焰和樱也察觉到她气息的不同寻常，投来询问的目光。

冴没有废话，直接将自己的灵犀终端连接到爱丽丝的桌面投影，将那片“深渊”的模拟图像和捕捉到的异常逻辑特征展示出来。

“我们遇到麻烦了，大麻烦。”冴的金色竖瞳扫过众人，“追踪到核心层，被这东西挡住了。任何探测无效，底层逻辑特征……异常且危险，疑似与黑墙技术有关。”她特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并补充道，“我记得‘百灵鸟’的下场，不敢再深入。”

“黑墙？！”樱掩口惊呼，黑瞳中充满了恐惧。那个名字代表着旧网的混乱、失控的AI以及人类无法掌控的数字深渊。

焰的眉头死死拧紧，红瞳中燃烧着怒火，却也多了一丝对未知的忌惮：“操……夜氏这帮疯子，他们是在玩火自焚！”

爱丽丝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那片“深渊”的投影，下半框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冰锥。她沉默了几秒，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大脑飞速权衡。

网络追踪到此为止。继续下去，不仅无法突破，反而极有可能触发无法预估的反击，甚至可能引火烧身，将特惩科乃至整个NCPD网络都暴露在危险之下。面对一个可能涉及黑墙技术的存在，在对方的主场——网络世界——进行对抗，是极其愚蠢和危险的。

“冴，立刻停止所有针对该节点的网络追踪行动。”爱丽丝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彻底清除所有相关操作记录和缓存，确保不会留下任何可供反向追查的痕迹。在找到应对方法前，严禁再次接触该节点。”

“明白。”冴点头，手指已经在自己的终端上快速操作起来。

“计划变更。”爱丽丝站起身，目光扫过三位下属，“既然数据的低语已经变成了来自深渊的警告，那我们就把战场拉回我们熟悉的、看得见摸得着的领域。”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所有调查重点，立即从网络追踪转为物理侦查。我们需要实地确认夜氏‘心智穹顶’部门的位置、安保配置、人员构成。我们需要找到那些神经植入体的实体证据，找到信号发射的硬件基础。只有在现实世界中找到突破口，我们才有可能理解并对抗这种来自数字深渊的威胁。”

“焰，你负责制定初步侦查方案，重点排查夜氏旗下与生物科技、神经学研究相关的不动产，尤其是那些安保等级异常、位置隐蔽，且可能具备高强度物理隔离和数据屏蔽的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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