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旧影消散，新途独行

荒坂的沉默，在椰汁城喧嚣的舆论场中持续发酵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V的名字被镀上了更耀眼也更危险的金边，街头巷尾的议论几乎要将她神化。而特惩科内部，则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平静，四位女警官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处理着日常公务，将那段深海与码头的记忆封存在制服与黑丝之下。

V待在安全屋里，大部分时间在适应这具新的身体，以及脑海中那份不同寻常的寂静。纳米抑制剂成了每日必备，有效地压制着那源自基因的躁动，让她能够冷静地思考。她通过自己的渠道密切关注着荒坂的动向，那种死寂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第四天清晨，僵局被打破了。

几乎所有的新闻频道，无论官方还是地下，都被同一个画面强行切入。背景是庄严肃穆的荒坂家族传统和室，身着精致和服、发型一丝不苟的荒坂华子，端坐在主位。她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种沉淀了岁月与权力的平静。她的声音透过扬声器，清晰地传遍了城市的每个角落。

“致所有关心荒坂未来的同仁与朋友们，” 荒坂华子的开场白简洁而有力，“近日，公司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与损失。这一切，皆源于我兄长，荒坂赖宣，近期的倒行逆施与一系列灾难性的决策。”

她没有提及亚当·重锤的名字，也没有直接点出V，但每一个词都像重锤，敲打在知情者的心上。

“他背离了父亲（三郎）奠定的、引领荒坂走向辉煌的道路，将公司的力量与信誉置于不可控的风险之中，导致了……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华子的语气带着沉痛，却更显坚定，“为了荒坂的未来，为了所有依赖荒坂生存的员工与合作伙伴，我，荒坂华子，不得不在此刻，承担起引领公司重回正轨的重任。”

政变。无声无息，却又雷霆万钧。赖宣的势力显然已在内部被连根拔起。

“即日起，荒坂公司将进入战略调整期。我们将重新审视所有对外关系与内部项目，摒弃不必要的冲突与敌意，寻求……更为稳定与可持续的发展路径。” 华子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审视，“对于那些……曾在过去与荒坂产生过摩擦的个体或组织，只要其愿意秉持基本的理性与克制，荒坂的大门，愿意为对话敞开。”

这番言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没有明说，但指向性太过明显！这是在向V，或者说，向那个斩杀了重锤、让荒坂颜面扫地的“个体”，释放出前所未有的柔软信号！不是宣战，而是……招安？或者说，是暂时的休战？

安全屋内，V看着屏幕上华子那张冷静过度的脸，眉头紧锁。她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这是对方怕了她。这更像是一种审时度势的权宜之计，内部清洗尚未完全结束，外部强敌环伺（比如军用科技），荒坂需要时间喘息，也需要一个……暂时稳定的外部环境。而自己这个“战力天花板”，如果能稳住，甚至能利用……

（“哈……这套路，真他妈眼熟。”）

一个沙哑、带着浓浓疲惫和嘲讽的声音，突兀地在V脑海中响起。是强尼。他终于不再沉默。

V精神一振，立刻在意识中回应：“哟，舍得出来了？思考人生思考出什么结果了？这位华子小姐，跟你记忆里的样子比起来，如何？”

（“更冷静，更……像她那个死鬼老爹了。”）强尼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赖宣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冲动，理想化，但至少还有点……人味儿。这女人，从里到外，都是冰做的，纯粹的公司思维。她释放信号，不是因为你V有多牛逼，而是因为现在的你，作为一个‘不稳定因素’，暂时被归类为‘可以谈判’的范畴。一旦她整合完内部，腾出手来……”）

“我知道。”V打断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的城市，“我没指望她会跟我化敌为友。暂时的平静也好，正好……”

（“正好什么？”）强尼问，语气有些奇怪。

V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道：“你呢？装死了几天，就想通了这个？”

意识海里陷入了一阵更长的沉默。久到V以为他又缩回去了。

（“V……”）强尼再次开口时，那惯有的尖锐和暴躁仿佛被磨平了棱角，只剩下一种深沉的、近乎虚无的疲惫，（“重锤死了。”）

“你干的，我记得。”V试图让语气轻松点。

（“不，你不完全明白。”）强尼的声音带着一种V从未听过的……茫然？（“五十年来，支撑我这缕残魂不散的，就是这股恨意，就是亲手炸平荒坂塔、撕碎重锤的执念。现在……塔塌了，虽然不是我亲手炸的，但也算因我而起。重锤……也在我眼前，由我扣下扳机，变成了废铁。”）

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又仿佛在确认某种感受。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什么都没剩下。”）强尼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恨意烧光了，执念达成了。我这道五十年前的鬼魂，赖在你脑子里不肯走，到底还为了什么？继续对着这个操蛋的世界指手画脚？还是……等着看你用这具新身体，开创什么他妈的新时代？”）

V的心微微一沉。她隐约猜到了强尼想说什么。

“所以？”她问，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来。

（“所以……是时候了，V。”）强尼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让我走吧。”）

尽管有所预感，但亲耳听到，V还是感到一阵强烈的、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不舍？或许有。习惯了脑子里有个吵闹的毒舌幽灵，突然要彻底安静下来，反而会不习惯。但更多的，是一种……见证一个时代彻底落幕的怅然。

“走？去哪里？跟着奥特（Alt Cunningham）进入赛博空间？那和消失有什么区别？”V试图挽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挽留有多少是出于情感，有多少是出于对失去那份“双意识承载力”的担忧，“听着，强尼，我现在不会那么快死了！这身体状态好得很！我们两个意识共存也没问题！以前是没办法，现在……”

（“现在怎样？”）强尼打断她，语气里突然带上了他标志性的、尖锐的嘲讽，（“现在你舍不得我了？是因为习惯了老子的摇滚精神指导，还是……怕我走了，你这具新的身体，意识承载力下降，驱动不了你那一身昂贵的军用级义体，从‘椰汁城第一人’的宝座上摔下来？”）

V被这直刺心底的质问噎了一下，一股无名火窜起：“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强尼·银手！永远用最恶毒的心思揣测别人！”

（“不然呢？难道你要跟我说，经过这么久的‘同居’，你对我这老家伙产生感情了？”）强尼嗤笑。

V沉默了。感情？她和强尼之间，那种在生死边缘相互撕扯、相互依存、相互咒骂又偶尔能理解彼此的关系，早已超出了简单的“感情”能定义的范畴。

过了一会儿，V才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执念没了，可以找点新的事情做。看看这世界变成了什么鬼样子，或者……就只是活着。我们可以一起。”

（“谢了，V。但这不再是我的世界了。”）强尼的语气重新变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温和，（“我的战争打完了。你的……才刚刚开始。带着我这道旧时代的阴影，对你没好处。你应该……完全成为你自己。无论是作为V，还是作为…… whatever you are now.”）

他顿了顿，最后说道：（“联系李德吧，告诉他，强尼·银手……准备兑现承诺了。这一次……”）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近乎温柔的嘲讽：

（“……场面就别搞那么大了。别整什么告别仪式，忒俗。”）

安全屋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V站在窗边，久久未动。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映照着她复杂难明的面容。

最终，她抬起手腕，拨通了一个加密通讯频道。

“李德，”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帮我个忙。联系‘那边’，就说……乘客准备好了，要求一张单程票。”

“……目的地？你知道的。”

通讯切断。

V能清晰地感觉到，脑海中那个存在了许久、吵闹了许久、支撑了她许久的意识，正在缓缓地、坚定地……抽离。

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煽情的告别。

只有一段传奇的终幕，与另一段未知传奇的序章，在这寂静的安全屋内，无声交替。

---

加密通讯的另一端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了李德那标志性的、带着一丝疲惫和谨慎的回应：“地址发给你了。老地方。两小时后见。”

V没有多言，切断了通讯。她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然后利落地套上那件磨损但依旧结实的皮质夹克，将马洛里安3516和“同志的铁锤”检查完毕，插入枪套。她没有通知特惩科的任何人，这件事，必须由她自己来完结。

两小时后，V的草薙刃CT-3X停在了狗镇边缘一个废弃的工业仓库前。这里曾是李德和他的“联情局”残余势力的一个安全屋，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气息。

仓库内部经过简易改造，照明昏暗，只有几台服务器阵列发出幽蓝的光芒，映照着堆积的板条箱和裸露的钢筋。李德站在中央，依旧是那身不起眼的夹克，脸上带着风霜刻下的痕迹，眼神锐利而复杂。他身边摆放着一个看起来异常精密、连接着无数线缆的金属箱——那便是便携式的“神舆”接口核心。

当V走进来时，李德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夹克，看到她体内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句平淡的陈述：

“你看起来……不太一样了，V。”

V走到他对面停下，随手将头盔放在一个板条箱上，脸上扯出一个她惯有的、带着几分疲惫和戏谑的笑容：“是么？别人都说我更‘漂亮’了。” 她刻意用了那个词，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

李德没有笑，他只是深深地看了V一眼，目光在她更加饱满的曲线和似乎萦绕着某种奇异生命力的脸庞上扫过，最终落回她的眼睛：“看起来你确实解决了你的‘麻烦’。恭喜。”

这句恭喜听不出多少真诚的喜悦，更像是一种确认。李德很清楚V之前的身体状况，如今她能站在这里，气息平稳，眼神锐利（尽管深处藏着一丝他无法完全解读的复杂），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代价不小。”V收敛了笑容，语气淡了些，没有细说。

李德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那个金属箱，“那么……你确定要这么做？”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郑重，“一旦接入，分离过程不可逆。强尼·银手……将彻底成为历史。”

V的视线落在那个散发着冰冷科技感的“神舆”核心上，沉默了几秒。她能感觉到脑海中那片沉寂的、代表着强尼意识的空间，如同一块即将融化的冰。

“不是我决定的，”V最终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是强尼自己的选择。他的仗……打完了。”

李德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犹豫或不舍，但V的表情如同覆盖着冰层的湖面。他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明白了。”

他熟练地打开金属箱，启动设备。幽蓝色的光芒从核心中流淌出来，无数细小的数据流在箱体表面的透明面板下急速穿梭。低沉的嗡鸣声在仓库中回荡，仿佛某个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连接已就绪。”李德的声音带着操作员的冷静，“接入端口在这里。”他指了指核心侧面一个标准的脑机接口插槽。

V深吸一口气，没有犹豫，将带来的数据线一端连接在接口上，另一端，熟练地接入了自己颈后的脑机接口。

瞬间，熟悉的、仿佛灵魂被抽离的失重感袭来！但这一次，与以往任何一次超梦或深潜都不同，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更加……非人的意识洪流，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瞬间包裹了她的感知！

眼前的仓库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扭曲、破碎，然后重组。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由纯粹数据和流光构筑的虚空之中。这里是“神舆”的边缘，是数字与意识交界的领域。

在她面前，一个由冰冷光线勾勒出的、模糊的女性轮廓缓缓凝聚。她的面容难以看清，仿佛隔着一层流动的水银，但那双眼睛——如同两颗燃烧的、没有温度的恒星，蕴含着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智慧和漠然——正静静地注视着V。

奥特·坎宁安。灵魂杀手的创造者，数字空间的幽灵，强尼·银手曾经的恋人，如今……某种更高级的存在。

【V。】奥特的声音直接响彻在V的意识深处，不带任何情感，如同机器的播报，却又蕴含着洞悉一切的力量。【承载者。你的状态……很有趣。前所未见。但核心协议确认，分离请求有效。】

就在这时，V感觉到自己意识深处，那片沉寂的冰层终于彻底融化、沸腾！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躁动的能量和破碎的数据流构成，挣扎着、咆哮着，在她身边凝聚成形。

是强尼·银手。他的形象比在V脑海中时更加清晰，也更加……不稳定。他穿着那标志性的夹克，戴着墨镜，但身体边缘在不断逸散着数据碎片，仿佛随时会崩溃。他一出现，就死死地盯住了对面的奥特。

（“奥特……”）强尼的声音不再是只在V脑海里回荡，而是直接在这片数字虚空中震颤，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愤怒？怀念？不甘？或许都有。

【强尼。】奥特的回应依旧冰冷，但那双恒星般的眼眸，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你的执念……似乎终于燃烧殆尽了。】

（“少他妈废话！”）强尼暴躁地挥了挥手，数据构成的手臂带起一片涟漪，（“老子是来兑现承诺的！这鬼地方，还有外面那个操蛋的世界，老子待够了！”）

他猛地转向V，墨镜后的目光（即使在这里，他似乎也固执地保持着这个形象）锐利地刺向她：（“你……还好吧，V？”）

在这纯粹的意识层面，任何伪装都毫无意义。V能清晰地感受到强尼那暴躁外壳下，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最后的关心。她看着这个与她纠缠了如此之久，共同经历了生死、仇恨与短暂疯狂的“幽灵”，心中百感交集。

“死不了。”V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波动显得轻松些，但效果不佳，“而且，如你所见，还多了点……新功能。以后打架可能更带劲了。”

强尼的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却又带着苦涩：（“哈……那就好。别浪费了老子……我们好不容易给你争来的这条命。”）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奥特，语气变得低沉而决绝：（“开始吧，奥特。把这该死的……‘同居’关系，彻底解除。”）

【如你所愿。】奥特缓缓抬起由光线构成的手。

刹那间，V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作用在她的意识核心上！那并非疼痛，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将灵魂撕裂的剥离感！她与强尼意识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共同经历铸就的桥梁，正在被一股超越理解的力量精准地、无情地斩断！

她能“看到”代表强尼意识的数据流如同被解开的锁链，剧烈地颤抖着、挣扎着，最终被缓缓地从她的意识载体中抽离出来。这个过程并不温柔，充满了数字层面的摩擦与轰鸣，仿佛两个紧密咬合的齿轮被强行拆开。

强尼的形象在剥离过程中变得更加模糊，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哀嚎，只是死死地盯着V。

（“V……”）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听着……以后……别他妈再轻易相信公司狗……也别……别活成第二个我……”）

他的话语破碎，却带着最后的、笨拙的叮嘱。

V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轻”，同时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那个吵闹的、愤怒的、总是唱反调却又不可或缺的声音，正在彻底消失。

“强尼……”V试图在意识中呼唤，但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微弱的、数据消散的余音。

终于，最后一丝联系被斩断。

强尼·银手的意识体彻底脱离了V，悬浮在奥特面前，变得更加稀薄，仿佛随时会融入这片数字虚空。

他最后看了一眼V，墨镜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数据与现实的壁垒，落在了那个他曾经无比憎恶又最终与之共存过的世界。他的嘴角，最终勾起了一抹复杂的、带着嘲讽、释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平静的弧度。

（“就这样吧……”）

他没有再回头看奥特，只是化作一道决绝的数据流，主动投向了那片冰冷的、由奥特掌控的、无边无际的数字深渊——灵魂杀手构筑的永恒牢笼，或者说，属于他这种存在的最终归宿。

奥特的轮廓微微闪烁，接纳了那道数据流。她那恒星般的眼眸最后扫过V，没有任何告别，便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散在数据流光之中。

庞大的意识压力骤然消失。

V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眼前的数字虚空迅速褪去，仓库冰冷、粗糙的景象重新涌入她的视野。

她身体一晃，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板条箱，才没有摔倒。颈后的数据线自动脱落，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李德立刻上前一步，警惕地看着她：“V？你怎么样？”

V大口地喘着气，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随后是前所未有的……寂静。真正的、彻底的寂静。那个五十年前的摇滚幽灵，那个与她争吵、并肩、最终诀别的“房客”，真的走了。

她抬起头，看向李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恍惚和空洞。

“结束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李德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开始默默收拾“神舆”核心设备。

仓库里，只剩下服务器低沉的嗡鸣，以及V独自站立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得很长。

一段传奇彻底落幕。

而属于V的，真正独自一人的旅程，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八十七章：心神不宁的惩戒与午间邀约

特惩科，某间惩罚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汗水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石楠花气息混合的独特味道。樱穿着标准的制服包臀裙，双腿被开裆式全丝纳米黑丝紧紧包裹，脚上踏着那双至少10厘米的尖头红底细高跟，正站在一个被拘束在特殊支架上的男犯人面前。

按照规程，她已经亮出了自己的“警棍”——那根其独特的上翘弧度而同样让犯人难以招架的16厘米器官。此刻，它正精神抖擞地昂首挺立，准备执行它的“公务”。

然而，樱的动作却显得有些迟缓，甚至可以说是心不在焉。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昨日的片段：深海实验室的惊险，V与重锤对决的震撼，还有……那之后在混乱与新生欲望驱使下，与V、与前辈们发生的、超越常规的亲密接触。V苍白却坚定的脸庞，以及自己身体被填满、被征服时的战栗与羞耻……种种画面交织，让她的心神根本无法集中在眼前的“工作”上。

她机械地动作着，那根翘挺的“警棍”在犯人的后庭进进出出，但力度和节奏都缺乏往日的专注和压迫感。本该让犯人痛苦求饶、前列腺酸胀不堪的精准点刺，变得绵软而散乱。

被拘束的犯人显然察觉到了这位平日里虽然害羞但执行惩罚时绝不含糊的小警官的异常。起初的紧张和恐惧渐渐被一种侥幸心理取代，他甚至感觉到施加在自己敏感点上的压力变小了。在又一次不痛不痒的进入后，他竟壮着胆子，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带着嘲弄的嗤笑：

“呵……小警官，今天怎么回事？没吃饭吗？还是……你的‘警棍’软了？就这点本事，也配来惩罚我？”

这充满侮辱性的话语如同冷水泼面，瞬间将樱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

“你……！”樱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愤怒和被冒犯的职业尊严。犯人轻蔑的嘲笑像一根针，刺破了她心中的迷茫和不安。

她眼神一凛，那双总是带着些许怯意的黑瞳瞬间锐利起来。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强行压下，专注于眼前的惩戒任务。体内的Z染色体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怒意，那股源自基因深处的、对掌控和“惩罚”的本能渴望被点燃。

下一刻，那根原本显得有些“怠工”的“警棍”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坚硬、灼热，跳动着充满力量感的脉搏。翘起的角度似乎也更加咄咄逼人。

“看来……你需要更深刻的教训，才能学会闭嘴。”樱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与她平日邻家妹妹的形象截然不同。

她调整了姿势，高跟鞋稳稳踩在地面，腰肢发力，开始了一轮新的、毫不留情的进攻。这一次，每一次进入都精准地碾过犯人前列腺的敏感点，那独特的翘起弧度更是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刮擦感和压迫力，深入程度也远超之前。

“呃啊——！”犯人脸上的嘲弄瞬间变成了痛苦的扭曲，他想要蜷缩身体，却被拘束架牢牢固定，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停……停下……对不起……小警官……我错了……饶了我……”

然而，樱一旦进入状态，那份属于特惩科警官的严谨和执着便展现无遗。她无视了犯人的求饶，继续着高效而有力的“惩罚”，直到犯人在极致的痛苦与莫名的快感交织中彻底崩溃、射出精液、缴械投降。

看着瘫软在拘束架上、眼神涣散的犯人，樱这才缓缓释放。她的“警棍”也微微跳动着，将灼热的精华发射在犯人狼狈的后庭深处，完成了惩罚的最后一步。

做完这一切，樱默默地整理好衣物，按下按钮解除了犯人的拘束，示意门外等候的警员将软泥般的犯人带走。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轻轻喘息着，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惩罚犯人带来的生理快感逐渐褪去，而那股莫名的心神不宁却再次隐隐浮现。

---

中午，特惩科休息区。

樱和其他几位女警官一样，领到了今日配额的纳米抑制剂，和水服下。药效发挥作用，体内躁动的欲望被有效压制，让她能够正常地享用午餐，虽然胃口并不算好。

她正小口吃着合成肉排，脑海中依旧萦绕着关于V的种种。

就在这时，她的个人通讯器轻轻震动了一下。一条加密信息弹了出来，发信人赫然是那个她一直惦记着的名字——V。

信息内容很简单：

【中午有空吗？老地方旁边的“漩涡”拉面店，见一面？】

樱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她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四周。爱丽丝科长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神情专注。焰前辈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能量棒一边看着拳赛直播。冴前辈则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休息区，大概又去了她的黑客工作站。

没有人注意到她瞬间的失态。

樱深吸一口气，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回复：

【好。我现在过去。】

发送完毕，她迅速将餐盘里剩下的食物解决掉，整理了一下仪容，对值班的同僚打了个招呼，便踩着清脆的高跟鞋声，离开了NCPD总部，向着与V约定的地点走去。

心中那份不安依旧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迫切想要见到对方、确认对方安好的心情。

“漩涡”拉面店隐藏在NCPD总部几个街区外的一条狭窄后巷里，招牌陈旧，霓虹灯管坏了一半，勉强闪烁着“涡”字。这里价格实惠，味道地道，更重要的是，足够偏僻安静，是许多不想在警局食堂解决午餐的警官们常来的地方。

樱赶到时，V已经坐在最里面那个靠墙的卡座里了。她面前放着一杯清水，似乎还没点餐。她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皮质夹克，但拉链敞开着，里面是一件简单的黑色背心，下身是战术长裤和战斗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入了这片街角的混乱。

“V！”樱快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脸上写满了担忧，“你没事吧？昨天……后来你去了哪里？伤得重不重？我……我们都很担心你。”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带着真切的后怕。

V看着樱急切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没事，一点小伤，老维已经处理过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她活动了一下肩膀，动作看起来确实很流畅。

樱仔细打量着V，确实，除了脸色比平时略显苍白（这在她身上几乎算是常态），眼神有些不同以往的深沉外，看不出明显的外伤。她稍稍松了口气，但悬着的心并未完全放下。她总觉得V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仅仅是外貌上那些微妙的变化。

“可是……你看起来……”樱斟酌着词语，“好像有点……累？”

V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菜单，推到樱面前：“先点吃的吧，我请客。这里的豚骨拉面还不错。”

两人点完餐，拉面店老板——一个沉默寡言、装着义眼的中年男人——很快将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端了上来。浓郁的骨汤香气暂时驱散了空气中的沉闷。

樱小口吃着面条，目光却时不时瞟向V，等待着她开口。她知道，V约她出来，绝不仅仅是为了吃一碗拉面。

V吃了两口面，似乎没什么胃口，将筷子放下。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樱。

“樱，”V的声音很平稳，“我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樱立刻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甚至带着一丝庆幸的表情：“我知道！你变成扶她了，可以活下去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真心为V感到高兴，那个一直悬在V头顶的死亡倒计时，终于消失了。

V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复杂的弧度：“不，我不是指这个。”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缓缓说道：“强尼……离开了。还有奥特。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现在，我的脑子里，清净了。”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再也没有另一个吵吵闹闹的‘房客’了。”

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V体内那个叫做强尼·银手的意识，那是导致V身体崩溃的根源，同时也是V能创造诸多奇迹的原因之一。现在，那个意识消失了？

“这……这是好事，对吗？”樱试探着问，“这样你的身体就完全属于你自己了……”

“是好事，也是坏事。”V打断了她，眼神变得有些锐利，又带着一丝无奈，“索恩博士的理论没错，普通的扶她对大型机械义体相性很差。但我的情况有点特殊，‘神之血’的改造似乎让我跳出了这个限制。我对义体的兼容性，依然很好，甚至比很多普通人都要强。”

她看着樱疑惑的眼睛，进一步解释道：“真正的问题在于‘意识承载量’。以前我的身体里，像是装了两个引擎。我和强尼，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在需要的时候，两个意识共同出力，能分担掉那些顶级军用义体带来的巨大神经负荷。单刷荒坂塔？那种事，现在想想都觉得疯狂，没有双倍的意识承载量硬扛着，光是信息流冲击就足以让普通人脑死亡好几次。”

V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也有一丝对过往疯狂的唏嘘。

“但现在……” V摊了摊手，做了个下坠的手势，“强尼走了，双核变单核。引擎少了一个，功率自然就下来了。我一个人，神经系统的‘带宽’和‘算力’，明显承担不了同时运行那么多高级义体了。不是身体排斥，是脑子……处理不过来了。”

樱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似乎明白了V想说什么。

“所以……”V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回去之后，找老维帮我做了个全面检查和评估。结果很不乐观。如果继续保持全身顶级义体的满配状态，神经过载、认知混乱……变成赛博精神病，只是时间问题。”

她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和脊柱部位：“我把大部分非核心的顶级义体都拆了。现在只留下了最依赖、也最熟练的斯安威斯坦和螳螂刀。其他的，要么换成了对神经负荷小很多的下位替代品，要么……干脆就拆掉了，换回了原生部件或者最低限度的民用级植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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