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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谷 血胎试炼第一章

小说:杀生谷 血胎试炼 2025-11-20 18:13 5hhhhh 1440 ℃

杀生谷,其存在本身便是对自然法则的一种悖逆与亵渎。它并非凡俗意义上的山谷,更像是一处被上古秘阵与无尽怨念共同撕裂、从现实层面剥离后又强行缝合的禁忌疮疤。这里的天空永悬着一层浓稠得令人窒息的铅灰色雾霭,非云非雾,乃是地脉阴气、消散魂灵的执念、以及谷底深处那口永不熄灭的“孽火幽泉”蒸腾出的诡异能量共同交织成的实体障幕。它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外来的光与热,只允许一种苍白、冰冷、如同陈年尸骨般的光线艰难渗透而下,将天地万物永远笼罩在一种非昼非夜、死气沉沉的薄暮色调之中。

空气沉重粘稠,呼吸间,肺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浸透骨髓的湿寒,仿佛每一口吸入的都是冰凉的、掺杂着铁锈碎屑的粘液。鼻腔里充斥着复杂的气味——潮湿岩石的冷腥、某种名为“蚀骨藤”的妖异植物的腐败甜香、淬火池中永不消散的硫磺与金属蒸汽、药浴窟里飘出的苦涩异草味,以及……那最为微妙、却总能如冰针般刺入灵魂最深处、挑动最原始恐惧的,一丝极淡极淡、却又无比顽固的甜腥气。那是经年累月浸入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石的,洗刷不尽的血气,与谷中特有一种以血肉为养料、名唤“噬魂妖莲”的诡艳花朵散发的异香混合后的味道,是杀生谷独一无二的、死亡与诱惑交织的名片。

谷地结构诡谲奇崛,全然违背常理。墨黑色的嶙峋怪石并非自然生成,更像是被巨力强行从地底拔出、又以某种狂乱的意志扭曲塑形后的产物,如巨兽獠牙,如折断的兵刃,森然刺破地面。其间蔓生着枯死或形态妖娆奇特的植被,叶片边缘锋利如锯,藤蔓坚韧逾钢,且往往带有不易察觉的剧毒。数条漆黑的溪流无声地穿梭流淌,水色沉黯如墨,触之冰寒彻骨,据说溪底沉淀着用以淬炼兵刃和意志的特殊矿砂,以及无数失败者的骨灰。诸多建筑依凭着这些非自然的险峻地势凿建而成,或是直接以巨兽骸骨配合异术筑就:训练场、药浴窟、刑房、藏书阁、蛊室、炼器坊、幻术殿……每一处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如同一个个沉默的、择人而噬的洞口。

这里,是专属于女子的杀戮熔炉,是美丽与死亡共舞的终极舞台。杀生谷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培育出世间最完美、最致命的女性杀手。谷中成员,无一例外,皆是自幼被收养的孤儿,或是家破人亡后被挑选掠来的女童。她们自懵懂之时便被投入这残酷的生态中,如同将形态各异的原石投入同一台巨大而无情的研磨机,经历一轮轮毫无怜悯的淘汰与淬炼。美貌、智慧、体魄、耐性、隐匿之术、杀戮之技、药石认知、魅惑众生颠倒红尘的本事……一切皆被量化、考核、打磨。弱者化为花肥,强者踏骸前行,最终能活下来的,便是集无暇美貌、致命武力与惑心智慧于一身的绝世凶器。

凌夜的十六年人生,便是在这熔炉之中,由每一个压抑的呼吸、每一次濒死的挣扎、每一滴冰冷的汗水与滚烫的鲜血共同浇筑而成。

清晨,当那铅灰色的死寂雾霭最为浓重、几乎要凝结滴落之时,杀生谷核心训练场之一的“黑曜石坪”上,已有了一个身影。那身影并非最早到的,但她的存在,却仿佛瞬间抽离了周围所有的微光与生机,让人的视线无法挪开。

那是凌夜。

她仅着一身“黯鲛绡”制成的玄色练功服。这种产自万丈海渊、经由谷内秘术处理的奇异衣料,薄如蝉翼,轻若无物,却韧逾金丝,能随肌体最细微的律动而完美贴合伸缩,汗血不沾,寻常刀剑难伤。此刻,这身衣物如同她真正的第二层肌肤,无比清晰地勾勒出每一处惊心动魄的起伏、每一道流畅有力的线条、每一寸冰肌玉骨下蕴含的爆炸性力量。

她的身量极高,近乎七尺五寸,在女子中显得尤为挺拔出众,却并无丝毫笨拙之感,反而像一株修竹,一柄长剑,充满了柔韧与锋锐并存的美感。肩颈线条平直流畅,仿佛最好的工匠用白玉精心打磨而成,那对锁骨更是精致清晰,如同展翼欲飞的蝶骨,深陷的锁骨窝能盛下最诱人的月光与最冰冷的汗水。

向下,是骤然收束的腰肢。那腰,纤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春日初发的柳条,轻轻一折便会断裂,却又在每一次发力扭转时,爆发出能绞杀巨蟒的可怕韧劲与核心力量,是柔与力最极致的结合点。腰肢之下,臀形饱满挺翘,如同熟透的蜜桃,划出两道惊心动魄的浑圆傲人弧线,饱满而富有弹性,与一双笔直修长、肌理匀称且蕴含着惊人爆发力的双腿无缝衔接。这双腿,此刻正稳稳扎根于冰冷的黑石地面,每一次蹬踏、横扫、屈伸,都带动着大腿与小腿处优美而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群收缩舒展,如同最矫健的猎豹。

她的胸脯并非夸张的硕大,但形状堪称完美,饱满圆润如倒扣的玉碗,挺拔高耸,骄傲地隆起,将黯鲛绡的前襟撑起一道诱人的弧度。顶点那两处微凸的蓓蕾,即使在坚韧的衣料下,也因持续的运动摩擦与体内奔涌的热力而悄然硬挺,清晰地显露出两颗小巧却倔强的凸点轮廓,随着她胸脯的起伏而若隐若现,无声地诉说着身体的鲜活与敏感。

肌肤是冷的白,一种毫无瑕疵的冷白。并非病态的苍白,而是如同昆仑雪巅最纯粹的无瑕寒玉,细腻莹润得仿佛能自主生辉,又像是千年冰川深处凝结的玄冰,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这身冰肌玉骨与玄色衣物形成了极致的视觉对比,诱人疯狂地想要触摸感受那细腻与温软,却又被那无形的冰冷气息所慑,畏其锋芒。

此刻,因持续的高强度运动,那玉白的肌肤下透出健康的、运动后的淡淡绯红,尤其在双颊、优雅纤长的颈侧、精致的锁骨以及因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脯上方,那抹桃红愈发明显,如同雪地裏骤然绽放的红梅,冷艳中迸发出灼人的生命力。细密的汗珠不断沁出,汇聚,沿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完美的脸颊线条滑落。有的滴入那深邃诱人的锁骨窝中,积成小小水洼,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有的则沿着修长颈项优雅的曲线,滑入微敞的领口,没入那更深邃、更神秘的沟壑之间;更多的则沿着光洁的脊背、性感的腰窝、紧实挺翘的臀缝以及双腿流畅完美的肌理滚落,将黯鲛绡浸染出更深沉的暗色,贴附得更紧,勾勒出每一寸肉光致致的起伏,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湿漉漉的、诱人犯罪的光泽。

她的面容,更是造物主偏心的杰作,清冷绝艳,倾国倾城。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轮廓完美得如同神祗用最冷的冰和最软的玉精心雕琢,多一分则丰腴,少一分则清减。下颌线条却收得极紧,勾勒出不容侵犯的冷冽与决断。眉如远山含黛,不画而翠,且眉形极好,斜飞入鬓,带着三分天生的英气与疏离。眼眸是深不见底的墨玉色,如同两潭万年不化的寒潭冰水,幽深、冰冷、剔透,长而密的睫毛如同寒鸦的羽毛,微微垂下时便能遮住所有情绪,此刻睁开,眼神却锐利得如同淬了冰的刀锋,专注地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那里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必须斩杀的敌人。鼻梁高挺精致,线条完美,为整张脸增添了立体与锋芒。唇形饱满而色泽是自然的嫣红,如同雪地里灼灼绽放的红梅,水润光泽,此刻因喘息而微微张合,呵出团团白气,与冰冷的雾气交融,引人无限遐想,却又被那紧抿时的冷冽线条提醒着其主人的无情。

她的一头青丝浓密如瀑,此刻用一根简单的乌木簪子在脑后松松挽了一个髻,仍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被汗水濡湿,黏在光洁的额头和纤长的颈侧,更添几分动感的野性与……难以言喻的魅惑。

她演练的并非任何固定的套路,而是将无数杀人技融入了本能后的即兴舞动,是对身体极限的探索与对潜在威胁的模拟。身形时而如弱柳扶风,柔韧腰肢后折近乎对折,形成一个惊人优美的弧形,饱满的胸脯因这极致的拉伸而更显高耸颤巍,巧妙地避开了虚空中斩来的利刃,同时右足尖如毒蝎倒钩,疾如闪电般点向对手下颌死穴;时而如惊鸿乍起,左腿如钢鞭般凌厉侧踢,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音爆之声,带动腰肢猛烈扭转,那紧实的腰腹处肌肉瞬间绷紧,显露出清晰而诱人的马甲线轮廓,饱满的臀瓣因发力而收紧,呈现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时而如鬼魅潜行,脚步轻盈无声地踏在冰冷黑石上,身形摇曳生姿,每一个摆胯,每一次提膝,每一个胸脯的起伏都暗合着最原始的诱惑韵律,却又在指尖、足尖蕴藏着瞬间夺命的杀机。

她的战斗,是一场在刀尖之上演绎的死亡之舞,是力与美、柔与刚、冰与火最极致的融合与碰撞。喘息声逐渐加重,与动作的破风声、足尖点地的微响交织在一起,在这死寂的谷中形成一曲充满了原始生命力、冰冷诱惑与致命威胁的交响。她就像一件被精心淬炼了无数年的绝世凶器,美丽得令人窒息,又危险得让人魂飞魄散。

场边远处,雾气稍稀薄处,可见其他数十名少女也在进行着各种残酷至极的训练,或正承受着失败的惩罚。负重奔跑者步履蹒跚,腿上绑着的沙袋仿佛有千斤重;举鼎者手臂剧烈颤抖,脸色憋得通红发紫,铜鼎仿佛下一刻就要砸落;跪刑者双膝嵌入棱角尖锐的碎石中,早已血肉模糊,身体摇摇欲坠,却不敢倒下。冰冷的呵斥声与毫不留情的鞭挞声不时从浓雾中传来,伴随着压抑的、带着哭腔的闷哼与痛苦的喘息。无人敢有丝毫懈怠,因为懈怠的代价,她们都已见过太多——被无声拖走再无音讯的残缺躯体,一夜之间空空如也的床铺,药圃中那些开得越发妖艳诡谲的噬魂妖莲下新增的养料……

凌夜的目光始终专注于自身的世界,未曾向那些痛苦的景象偏移半分。这些于她,如同呼吸般寻常,是杀生谷最基本的底色。她的世界很小,小到只剩下变强,只剩下活下去,只剩下站在那最终、最高的位置,俯瞰这一切,掌控自身的命运。她的美,她的冷,她的强,她的每一滴汗水,每一次心跳,都是这杀生谷残酷法则淬炼出的最锋利的冰刃锋芒。

一套极耗心力的综合身法练毕,她缓缓收势,凝立于场中央,开始调息。胸口依旧剧烈起伏,呵出的白气团簇不息,冷玉般的肌肤泛着运动后的健康红晕,如同白玉染霞,但她绝美的面容上,神情却已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为冰封般的平静,唯有那深邃墨眸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曾散尽的、锐利如刃的光彩。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却规律独特的钟声响起,穿透浓雾,清晰地传入谷中每一个角落。这钟声不同于晨起召集的沉闷号角,更为清越,也更具穿透力,仿佛能直接敲击在人的心弦之上。

“所有‘淬刃期’弟子,一炷香内,‘砺心殿’集合!逾期不至者,严惩不贷!”一个冰冷得不带丝毫人类感情的女声,借助精纯的内力,精准地传遍谷中所有“淬刃期”弟子所在的区域。

凌夜眼眸微抬,墨玉般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淬刃期”,指的是她们这一批年龄在十四至十八岁之间,已完成所有基础训练,正在经历最终筛选阶段的弟子。而“砺心殿”的集合钟声,几乎毫无例外地意味着新一轮的、更为残酷的正式试炼即将开始。

她并未因钟声而慌乱,反而更加沉静。她继续完成最后几个周天的内息运转,直至气息完全平稳悠长,体内奔腾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又再次温顺地蓄满丹田,周身蒸腾的热气也渐渐消散,只留下微湿的衣衫紧贴着曲线玲珑的娇躯。然后,她才迈开那双笔直修长的腿,步伐稳定而轻盈,不疾不徐地朝着大殿方向走去。腰肢自然轻摆,带动着紧实挺翘的臀瓣形成一个诱人的韵律,即使刚刚经历过高强度的训练,她依旧保持着最佳的仪态、最敏锐的感知与最彻底的警惕——这一切,早已深入骨髓,成为她存在的本能。

砺心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数百名与凌夜年岁相仿、姿容各具特色却皆属上乘的少女默然肃立,鸦雀无声。殿宇极其高阔,由巨大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色石块砌成,壁上镶嵌的无数幽蓝色晶石投下冰冷摇曳的光晕,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在一张张或紧张、或冷漠、或隐含兴奋、或苍白恐惧的年轻面庞上扫过。

一位身着银边紫袍、面容枯槁如同千年古木、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得如同雪原鹰隼的老妪,伫立于上首黑石高台。她是谷中掌管试炼与惩戒的执事之一,人称“鸠婆婆”,其冷酷与严苛在谷中令人闻之色变。

“肃静!”鸠婆婆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又异常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膜深处,瞬间压下了所有细微的骚动与不安的呼吸。

“杀生之刃,非一日之功。千锤百炼,方得一丝锋芒。尔等自入谷之日起,便应知自身使命,明自身归宿。”她冰冷得不含一丝温度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台下数百名精心培育的“作品”。

“淬刃期满,终极筛选,即刻开始。此乃‘初试’,旨在剔除杂质,碾碎糟粕,唯留百炼精钢。”

少女们下意识地屏息凝神,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几乎要凝成寒霜。

“初试共计三场,分测尔等不同维度之器量。”鸠婆婆毫无感情地宣布,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撞出冰冷的回声。

“第一场,‘蚀心幻境’,测尔等意志定力,窥探心魔,抵御外惑,坚守杀戮本心。于一炷香内,靠自身意志挣脱幻境者,方为合格。沉溺其中、心神失守或超时未醒者,皆为淘汰。”

“第二场,‘生死擂台’,测实战搏杀之能。抽签决定,一对一决胜。胜者晋级,败者……”她嘴角扯出一丝极其细微的、堪称恐怖的弧度,“视其表现决定去留。或伤,或废,或当场殒命,皆有可能。擂台之上,唯有生死,无关恩怨。”

“第三场,‘无间潜行’,测隐匿、侦查、反制与绝境生存之综合能力。将于特定凶险区域内存活并完成指定任务,时限三日。任务失败、暴露踪迹、或中途被判定‘死亡’者,淘汰。此场……伤亡自负。”

每宣布一场,台下少女们的脸色便白上一分,空气中的寒意更重数倍。这三场试炼,场场皆有可能殒命,绝非儿戏。

“三场试炼,间隔进行,具体时辰另行通知。现在,”鸠婆婆冰冷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尤其在几个身影上略有停顿,其中便包括静立如冰雕的凌夜,“若有心生怯意、贪生怕死者,可即刻退出。只需自废一手一脚,便可入‘杂役坊’,终身服苦役,或可……苟延残喘。”

她嘴角那丝讥诮的弧度加深,仿佛在欣赏着台下某些人瞬间惨白的脸色。“然,一旦选择踏入试炼场,便再无退路可言。唯有三场皆过,表现优异者,方可获参与最终‘血胎试炼’之资格。”

关于“血胎试炼”,鸠婆婆并未多言半句,只提及“资格”二字,但其名称中蕴含的血腥、不祥与极致残酷,已如同冰冷的鬼手,扼住了台下不少少女的心脏,让她们呼吸艰难,脸色骇然。

凌夜静静听着,绝美的面容上如同覆盖着一层永不融化的冰霜,眼神始终平静无波。退出?自废手脚?杂役坊?那种毫无尊严、生死完全操于人手、最终亦可能被随意处置或折磨致死的苟活,从未出现在她人生的选项之中。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那最高、最远处,哪怕通往那里的道路是由鲜血、白骨和无尽的痛苦铺就。她的命运,只能由自己掌控,站在巅峰,或者死。

鸠婆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再次扫过全场,尤其在几个她格外“关注”的身影上停留片刻,其中便包括凌夜。她似乎对凌夜那近乎完美的冷静格外“满意”。

“试炼,即刻开始。第一场,‘蚀心幻境’,入场!”

随着她沙哑的声音落下,大殿中央那片巨大而平整的漆黑地面,其上铭刻的无数繁复扭曲的银色符文,骤然逐一亮起,散发出迷蒙而令人心悸的氤氲光芒,迅速构成一个庞大、复杂、散发着不祥吸力的法阵。空气中那股奇异的甜腻香气似乎也变得浓郁起来。

凌夜深吸一口谷中冰寒而充满铁锈与血腥味的空气,那气息冰冷刺肺,却让她的大脑更加清明。她排众而出,第一个,毫无犹豫地踏入了那光芒流转、仿佛通往无尽深渊的阵法范围。

脚尖触及那冰凉阵面的瞬间,周遭的一切声响、光晕、温度、乃至空间感都骤然被拉扯、扭曲、然后彻底远去……等待她的,是直指灵魂深处的淬炼与拷问。

脚尖触及那流转着不祥光芒的阵法边缘瞬间,凌夜感觉仿佛一步从坚硬的现实跨入了粘稠冰冷的深海。周遭的一切声响——鸠婆婆沙哑的余音、其他少女压抑的呼吸、甚至她自己体内血液奔流的声音——都被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猛地抽离、隔绝,坠入绝对的静寂。

那是一种足以逼疯常人的死寂,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模糊不可辨。紧接着,是刺骨的冰冷,并非谷中常见的湿寒,而是某种能冻结思维、湮灭意识的寂灭之寒,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如同冰冷的巨蟒,试图将她拖入永恒的沉睡。

凌夜的意识核心在这突如其来的虚无与冰寒中微微一滞,如同精密仪器骤然暴露于真空。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绝对虚无与消亡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上她的灵识。但她几乎在瞬间便做出了反应。虚无?消亡?皆是幻象。她的意志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冰刃,骤然爆发出锐利无匹的光芒,是极致冰冷的清明,强行斩断那试图缠绕上来的恐惧藤蔓。她强行稳固住几乎要涣散的感知,将意识收束成一点,如同在狂风巨浪中钉下的礁石,冷漠地对抗着这片试图同化她的空无。

眼前的绝对黑暗开始褪色,化作无数扭曲、旋转、光怪陆离的色块与线条,如同打翻的调色盘被投入狂暴的漩涡。各种被压抑的、遗忘的、或是被强行植入的记忆碎片和情绪渣滓被这股力量搅动、翻腾,试图构筑出能击溃她心防的景象。

场景骤然定格。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极尽奢靡之能事的宫殿中央。四周是晃眼的鎏金、炫目的宝石、层层叠叠的昂贵丝绒与轻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头脑发昏的甜腻香氛,混杂着美酒与男女纵情欢愉后留下的膻腥气息。无数衣着华贵却面容模糊、身形扭曲的男性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发出贪婪而空洞的笑声,他们的目光黏腻炽热,全都聚焦于大殿中央宝座上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体态丰腴曼妙到惊心动魄的女子背影。她身披一袭几乎透明的绯色纱丽,其下的肉体如同熟透的蜜桃,散发着诱人采撷的光泽。酥胸高耸如云,饱满得几乎要挣脱薄纱束缚,腰肢却纤细得不盈一握,衬得那圆润挺翘的臀股愈发惊耸。她慵懒地斜倚在铺着雪白兽皮的宝座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最原始赤裸的肉欲诱惑。周围那些模糊的男人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痴迷地奉上奇珍异宝、权力印信,乃至匍匐在地舔舐她的脚尖。

但这极致的奢华与诱惑背后,景象却在微微扭曲。那黄金仿佛在流动腐败,生出霉斑;宝石闪烁着诡异的不祥之光;甜香中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内脏腐烂般的腥臭;那些追捧她的男人,眼神深处是空洞与绝望。

凌夜冷眼旁观,心中无丝毫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剖析。以自身为饵,汲取他人精气神,终是外道,徒留空虚皮囊。

那诱人的身影似乎感应到了凌夜冰冷的目光,缓缓回眸。那是一张艳丽到极致的脸庞,媚骨天成,眼波流转间能令众生颠倒。她朝着凌夜露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笑容,红唇微启。但凌夜只看得到她眼底深处那非人的空洞与贪婪。幻象对她无效。

场景如同被打碎的琉璃般迸裂。

哀婉欲绝、如泣如诉的琴音毫无征兆地钻进脑海,直击心魂。

环境变成一片荒芜凄冷的旷野,残月如钩,投下惨淡的清辉。枯树虬枝如同鬼爪般伸向天空。一个纤细修长、气质空灵若仙的身影跪坐在一棵枯死的古树下,怀中紧紧抱着一架琴弦残破、沾满泪痕的古琴。她身形玲珑,她在无声地哭泣,清丽脱俗的脸上满是纵横的泪痕,那极致的悲恸仿佛失去了世间唯一的温暖与挚爱。她的哭声与那凄凉的琴音完美融合,化作无形的音波,如同最锋利的丝线,能轻易引动旁观者心底最深的悲伤与绝望,进而撕裂灵魂。

周围的空气都在她的悲鸣中震颤扭曲,化作无数肉眼不可见却锋利无比的音刃。

凌夜微微蹙眉,那音律试图撬开她冰封的心门,撩动那些被深藏的情感记忆。但她迅速以更强硬的意志封闭了心扉。悲声,亦是武器,可惑敌,可伤己。沉溺其中,便是最大的愚蠢与脆弱。

那跪坐哭泣的身影似乎感受到了凌夜那截然不同的冰冷存在,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庞。那是一张我见犹怜的容颜,此刻却布满了化不开的忧郁与一丝被看穿脆弱后的怨怼冰冷。幻象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

环境再次破碎,被更加狂暴的能量取代。

震耳欲聋的咆哮、兵刃碰撞的巨响、以及建筑物燃烧坍塌的轰鸣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是一片正在燃烧崩毁的废墟,火光冲天,热浪扭曲着空气。一个高挑健美的身影如同失控的战争机器,在其中疯狂地战斗破坏。古铜色的肌肤沾满了凝固的血污与灰烬,火红的长发如同愤怒的火焰般狂野舞动。她的肌肉线条清晰而充满了原始的爆发力。她在与无数看不清面目、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厮杀,战斗风格粗暴直接至极,充满了最纯粹的毁灭欲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乃至自身都彻底粉碎燃烧殆尽。她的怒吼声中不掺杂任何理性,只有无尽的愤怒、狂暴与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绝望。

狂躁暴烈的能量冲击着凌夜的意识,试图点燃她深藏的戾气。但她稳如深渊磐石,意识冰冷地分析着。力量若失控,便与疯狂野兽无异,只知破坏,终遭反噬。那狂暴的身影似乎被她的冷静激怒,朝着她的方向猛地投掷来一团凝聚了暴怒火焰的能量球,却被凌夜以更冰冷的意志瞬间冻结湮灭成虚无。

幻象切换,变得光怪陆离、充满童真却无比扭曲诡异。

如同一个用最鲜艳、最糖果色的颜料随意涂抹出的噩梦乐园。色彩饱和度高的刺目,旋转木马唱着走调的歌谣,秋千自行摇晃发出吱呀怪响。一个娇小玲珑、顶着甜美娃娃脸、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身影,正穿着蓬松的公主裙,蹦蹦跳跳地玩耍,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天真无邪的表象,往往包裹着最致命的毒药。凌夜的意识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无视那极具欺骗性的甜蜜诱惑,直接刺破那层欢乐的假象,直指其核心的黑暗。幻象对她而言,如同拙劣的表演。

最后,所有的色彩、声音、形状突然开始急速褪色、淡化、失去所有特征与意义。

凌夜感觉自己仿佛被抛入了一片绝对的无之领域。这不是最初的黑暗与冰冷,而是一种存在被彻底稀释抹消的感觉。一个身形匀称到近乎毫无特点、面容清秀却如同蒙着一层磨砂玻璃、让人无法记住任何特征的身影

凌夜的意识核心第一次产生了细微的、几乎不可察的波动。这种绝对的无是对她存在本质的挑衅。但她迅速凝神,意志如同最坚韧的冰丝,强行锚定自身的存在感与认知。存在,即为最真实的力量。虚无,亦不过是另一种需要刺穿的表象。她冷漠地将那试图同化她、消解她的空无排斥在外,固守着自我概念。

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压抑着巨大痛苦的吸气声从凌夜喉间艰难地溢出。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墨玉般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涣散,随即以惊人的速度恢复清明,锐利如初。

眼前依旧是那座阴森冰冷的黑石大殿,幽蓝的晶石光晕依旧在无力地摇曳,脚下是冰冷刻骨的符文阵法。鼻腔间还残留着幻境中那甜腻、腐朽、悲恸、狂暴、诡诈、空无等各种混乱气息的残影,但更真实的是大殿本身固有的冷寂空气与淡淡的血腥味。

她,凌夜,竟是第一批完全依靠自身意志挣脱这可怕蚀心幻境的人之一!而且时间远未到一炷香!

身旁不远处,已有数名少女以各种凄惨的姿态瘫倒在地。有的七窍流血,眼神彻底涣散,已然魂飞魄散;有的浑身剧烈抽搐,口吐白沫,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显然心神已彻底崩溃;有的则痴痴傻傻,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无法醒来。两名面无表情、身着灰袍的执事弟子正如同清理垃圾一般,冷漠地将这些失败者拖离现场,地面上留下淡淡的拖拽血痕。更多人的脸上则呈现出极度痛苦、恐惧、沉迷或疯狂的表情,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痉挛,显然仍深陷幻境泥潭,在与各自的心魔搏斗,生死未卜。

凌夜迅速而隐蔽地调整着呼吸,强行压下脑海中那些光怪陆离、试图反扑的幻境残影。她雪白光滑的额间几缕濡湿的发丝黏在颊边,更添几分破碎般的动人之美。但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依旧清明、锐利、冰冷,如同被至寒冰泉反复淬炼过的黑曜石,不仅未被幻境削弱,反而因这次淬炼显得更加凝练逼人。

她不动声色地、以杀手特有的敏锐感知快速扫视周围。在她附近几个不同的方位,几乎与她前后脚,也有几道身影出现了清醒的迹象——

那个体态丰腴曼妙到极致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如同风中柔柳,慵懒地抬起手,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与恍惚,但迅速被一层更加荡漾勾魂的媚意所覆盖,只是那扶着额角的纤纤玉指,指尖微微有些发白,显露出方才并非全然轻松。

那个纤细空灵若幽兰的身影轻轻颤抖了一下,如同被寒露打湿的花瓣,眼角犹自带着未干的湿意,清丽脱俗的脸上掠过一丝极致的脆弱,但下一秒,便被一种更加抽离、更加冰冷的空灵气质所取代,仿佛将一切情绪更深地埋入了冻土之下。

那个火红头发、身形健美充满野性力量的身影猛地一个激灵,全身肌肉绷紧,仿佛下一瞬就要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却又被她自己死死扼住在喉咙深处,古铜色的脸上暴戾之气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压抑的躁动。

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发出细微的、似抱怨又似撒娇的嘤咛声,娃娃脸上瞬间堆起甜美无辜的笑容,甚至还可爱地歪了歪头,但那双扑闪的大眼睛深处,却极快地掠过一丝被窥破秘密后的阴霾与更加浓郁的、跃跃欲试的恶毒。

还有一处,凌夜的目光看似无意地掠过一根巨大石柱下的阴影,那里似乎空无一物,甚至连光线都没有变化。但一种极其细微的、空间从极度扭曲恢复到正常的波动感,以及那一闪而逝的、几乎不存在的存在感,告诉她,那个永远难以记住的身影,也回归了。

蚀心幻阵,窥见的不仅是自身的心魔,亦隐约照见了未来道路上,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美丽而致命的障碍们,内心最深处的那一缕底色。

第一炷香,才刚刚燃过一半稍多。凌夜的意志,已率先通过了这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心魂淬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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