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神

雷武阳睁开了眼睛，扫视着现场，看见鲁兹和凯门的尸体的时候，抬手摸了一下心脏位置。

科洛夫特再也不负之前的冷静，跪着爬向雷武阳，抓住他的腿问到：“神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择这么一个祭品当容器？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我准备了那么咕……”

他恳求的话语却被雷武阳粗暴的打断了，健硕的虎爪如提起待宰的家禽一样，抓住科洛夫特的颈部将他提了起来，也阻止了他继续说话。

虎爪一用力，科洛夫特的脖子就折成了两段，但随即他的身体犹如泡沫一般破碎，消失了。

“你不是神！”愤怒的声音从仪式外围的一只邪教徒口中传来，他走上前容貌奇异般重组成了科洛夫特的样貌，但却已经不负之前温文儒雅的形象，呲眉瞪目，盯着赤裸的雷武阳。

话音未落，周围的几十号教徒也都拿起了各自武器进入了备战状态。

“窃取了神的位置，你该死！”

科洛夫特单手指向雷武阳，从他的指尖冒出一阵奇异的波动，以音速向雷武阳方向扩散。

雷武阳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毫无动作，但那股波动注入他的身体，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

“你怎么没有精神体，没有灵魂！”科洛夫特愤怒的语气中带着些震惊。

他释放的波动被他自己称为灵魂震撼，是作用于生物的精神体，被击中的人会由于精神体受到攻击而产生严重的眩晕感，精神体强度低一些的甚至会直接休克。

他曾经用这招同时放倒了十九名特工，而这招目标数量越少，强度会越高。

科洛夫特使用了那么多年几乎没有遇到可以抵抗住这个能力的人，能在这招下还能撑住的，除了那些精神只会听从母体指挥的臭虫，就是有着相当强度的精神抗性强行抵御。

而如泥牛入海般这样，他也是第一次遇见。曾经试验过，类似没有反馈的情况，只有对着没有灵魂和精神体的非生物和植物使用的时候。

科洛夫特不停地释放着他不同的心灵能力，但对雷武阳都没有产生什么作用。

雷武阳没有回应他，赤裸着的虎足看似随意地踢上了脚下的碎石块，随后科洛夫特像是胸口被安放了炸药一样炸开了，而几乎同时，他身后的一位邪教徒的脑袋也爆裂开来。

但随后，另一名也带着兜帽的邪教徒咳嗽了两声，从他口中发出了科洛夫特喃喃自语的声音：“没可能，没可能失败的，肯定是你阻断了神地降临……杀了他！”

一声令下，几十位邪教徒一齐向着雷武阳攻去，外围的邪教徒们都明智地选择了远程攻击，一时间山洞内火花飞溅电光四溢，激起了大量烟尘。

消停了一会儿，烟尘散去，在邪教徒的猛攻下，祭坛和周围的地面都被破坏掉了一整层，形成了不规则的坑洼地面。然而处于攻击中心的雷武阳却毫发无损，甚至毛发上连烟尘都没有沾到。不仅仅是他，连他身旁那六具雄壮的无头尸体也依然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完好无损。

不知道是谁先大喊了一句“逃啊！”，站在较外围的邪教徒突然转身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跑去，但是跑了十来步后，他们发现一具无头的身体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向前跑了几步，然后摔倒在地。

再仔细一看，摔倒的就是他们自己的身体！随后余下的脑袋也重重摔落在地面，但不知为何身首分离的他们没有直接死亡，残存着些许的意识呆在地面上。

少了大半的邪教徒看着同伴头身分离的这一幕，顿时愣在了原地，不敢再往外跑了。

科洛夫特还在试图攻击雷武阳，见远程攻击都没有效果，拔出匕首直线冲向雷武阳。虽然科洛夫特最擅长的是心灵能力，但作为北方军队的官员，他的实战肉搏能力也并不差。

不过很可惜，他的目标并没有给他近身的机会。

雷武阳高举左手，“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传到其他人耳朵里却不亚于一颗炸弹在耳边引爆的声响，震得人精神恍惚，科洛夫特前冲的架势一滞。

紧接着科洛夫特即将摔倒的身体像零碎的积木一样崩解开来，随即又化成彩色的泡沫消失不见。

雷武阳转头看向了身后，一名被吓呆的邪教徒脸型突然变换，又变成了科洛夫特的模样。

“有意思……”露出了些许笑容的雷武阳开口说出了复生以来的第一句话，不过比起之前的嗓音，让人感到一种空洞感。

科洛夫特被不明不白的杀掉三次后也反应过来了，眼前这只虎人更本就不是雷武阳，倒不如说是披着雷武阳外皮的不明人员，不，是不是兽人都不好说。

“雷武阳”并未攻击转生的科洛夫特，就那么静默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别那么紧张，我可是个和平主义者，和祂可不一样。”“雷武阳”看着面陈如墨的科洛夫特，却用着一种轻松的语气对他说。

和平主义者？科洛夫特抽了抽嘴角。

“放轻松，聊聊天。只要你们不出仪式范围就暂时不会有事。”后面半句是对着周围残余的邪教徒说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周围的邪教徒，包括科洛夫特，没有一个人开腔，徒留众人大口呼吸着充满血腥味的空气的声音，一时间空气有些沉闷。

看见大家似乎都没有想聊天的欲望，“雷武阳”盯着科洛夫特叹了口气。

“我很好奇，你这种基于心灵层面的侵占邪术，会受到原主人残留精神多大层面的影响？又或者说，你本来就是个精神缝合怪？”

科洛夫特皱起了眉头：“你好像对神的力量有些许了解，不愧是窃取神降位置的怪物。”

“纠正一下，首先，我对祂的力量不是有些许了解，透过你能力的信息流能完全看清那股本质，但是我没有兴趣从一团混乱的毛线球中去整理出那个片段，我也对他的力量没有丝毫兴趣，概念上有本质的不同。”

随着耳朵一抖，“雷武阳”的视线也从科洛夫特身上转移看向了黑漆漆的洞穴顶。

“其次，我也没有兴趣窃取你们神降临的位置。你要见你的神吗？祂很快就到了。”

科洛夫特愣了一下，也抬起了头，但上空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在战斗中熄灭了大半的火光完全无法照亮山洞顶端。

“你在说什么胡……”话字刚发出一个音节，突然山洞从顶端被一抹浓郁的紫光照亮了，随即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如同太阳一般亮度的白紫色光芒充斥了整个山洞。

随着紫色入侵山洞，科洛夫特感受到了与祭祀赐予时一模一样的神力，刚准备激动地匍匐在地，却发现身体不听从使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略微抬起了手，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变得犹如融化的蜡烛，随后是整个手掌、手臂，直到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滩液体，但是意识却还清醒，甚至还能仰视着眼前发生的变故。

所有还具有残存意识的邪教徒都与科洛夫特一样，在惊恐中发现自己的身躯慢慢融化成了一滩烂泥一般的血肉混合物，拥簇着两只如宝石一般的眼珠，只有中央的“雷武阳”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

“啧，何必呢？你看，这就是你们的神。”那场上唯一完好的兽人撇了一眼周围，发出了嗤笑的声音，似乎在嘲笑他们的神把他们变成了这副样子。

这肯定是神喜欢的样子，是为了更好的将他们融入祂体内……科洛夫特思维依然活跃着。

紧接着他“看见”一颗巨大的，犹如紫黑色心脏和黑色大脑拼接而成的生物从山洞顶掉落在地面上，紫黑色的心脏伸出数条黄白色枝桠，在与大脑的连接处拥簇成一个个类似眼珠的结构，大脑那曲折的沟壑中伸出了无数紫黑色藤蔓般的触手，扭动着毁坏着整个洞穴。

直到祂注意到面前完好的虎兽人，像是时间凝滞了一般从胡乱的扭动一瞬间静止了下来，如果邪教徒们现在有肉体的话，这种动静的突然转变绝对会让他们恶心到吐血。

紧接着一阵阵奇异的波动从大脑上散播而出，带着刺耳的嘈杂声，让融化的肉体像是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而科洛夫特他们残存的意识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一种眩晕感从残存的精神体上透出，让他们无法再识别到周围的情况。

随着波动暂缓，科洛夫特他们又恢复了那种从地面仰视的奇怪视角，而虎兽人口中发出了一连串奇怪的音节，随着音节的吐出，他们突然有一种喝酒过多想要吐出来的感觉，承受不住这种感觉而“吐出来”的邪教徒，两只宝石般的眼珠“啵”地一声像肥皂泡一般破碎掉了，随即意识也消散于空气之中。

而他们残余化成液体的血肉，则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绽放起星星点点的紫色火焰。

现场就在大脑奇异的嗡动和虎兽人发出的诡异音节间反复切换，科洛夫特突然感觉对自己相当强度的精神力感觉十分后悔，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下，还不如像那些普通教徒一般安静地死去。

两种声音反复交替，不知道具体忍受了多长时间，科洛夫特却感觉有数十年那么漫长的折磨。

最后终结科洛夫特意识的是一声诡异到极致的尖啸，像一只猛兽的指甲刮在了光滑的石膏板上，伴随塑料泡沫的摩擦声、金属和玻璃的碰撞声、被重物击打的耳鸣声，在意识中响起的瞬间就让科洛夫特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他最后看见，虎兽人和那怪物结束了制造“噪音”后，虎兽人捡起脚边的意识匕首，以极快的速度避开向他袭来的漫天触手，直挺挺地扎入巨大的心脏内，随即就是那穿透灵魂的尖啸声，伴随着于匕首中央向外绽放的冲天的紫色袭来，整片区域再无生命意识。

……

“据气象部来电，通过魔法议会和军部的联合调查，此次地震为小型陨石坠落于落日山引起的，周边部分地区可能有强烈震感，不过这种外因引起的地震不会产生余震以及后续影响……”

……

“紫色彗星降落大地，是主给我们的启示……”

……

“你说陨石块能不能卖一个好价钱？”

“别傻了，没听军部的人说那周围因为陨石带来的辐射有严重变异危害吗，去了说不定就永远变成那里的一份子了。”

……

作为北陆东南边境最大的集散小镇，来到这里的游客和冒险者都络绎不绝。

夜晚，披着麻布斗篷的虎兽人从小镇闹市中迅速走过，穿过一条幽深的小巷后，来到了一家灯光昏暗的小酒馆，敲响了酒馆的木门。

没有人开门，从门内反馈来了按照节奏响起的敲门声，虎人按照另一个节奏敲响木门后，又等了大约三分钟，小酒馆的木门才缓缓打开。

一名年纪很大的白狼将虎人领了进去，穿过像是生鲜仓库的屋子和略长的下行楼梯，就能听见地下室门内的喧闹。

老白狼将虎人领进去的一瞬间，喧闹的酒馆大厅安静了一瞬，数十道审视的目光落到虎人身上，但随即很快移开了，酒馆又恢复了喧闹的样子。

老白狼将虎人领到吧台位置，向他略微致敬后，就转身关上了地下室的门。

“嘿，兄弟，喝点什么？虎尾？还是白熊？”虎人落座后，吧台后的鳄鱼酒保就询问向他。

虎尾是哈缪尔森林区域特产的一种啤酒，是在黑麦酿制过程中加入了哈缪尔森林中一种有着特殊香气的植物发酵而成，麦香醇正浓厚，味道温和，酒精感较弱，一经推出就受到大部分猫科兽人的喜爱。而白熊的酒精感较强，麦香只能说似有，但却是性价比最高的一种啤酒，也是酒馆中点单人数最多的。

“一杯冰水，另外委托些事情。”虎人的声音显得十分沙哑。

酒保显然愣了一下，才道：“冰水需要两银币。”

而白熊酒只要它的四分之三价格，也就是15铜币。

虎人向着酒保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摸出两张1金币的纸钞，和一张画有奇怪图案的纸，放在桌面上：“另外，安排一艘去南陆的私船，以及打听一下一周前地震的相关消息，其余的是你的小费。”

“您真是慷慨。”酒保收下钱，先去倒了一杯冰水放在虎人面前，然后说起了地震相关的消息。

许多人都目睹了七天前一颗紫色的星辰坠落在落日丘方向，随着陨石坠落而来的是哈缪尔森林和其周边都受到了强烈的震动。根据酒保在军部的朋友透露，原本的落日丘现在变成了一个弥漫着污染和各种辐射的巨大天坑，似乎还有各种变异植物。但是他的朋友没有透露出更多信息，似乎是军部大佬和议会上层联合下达了封口令，现在各个机构和冒险者协会都在等着军部撤离后好好进去探索一番。

虎人安静地听着酒保侃侃而谈，偶尔喝一口面前的冰水，并将里面的冰块咬得咔咔作响。

“总之，目前传出来的消息有限，如果您是和那群脑袋被驴踢了一样的个人冒险者一样去探索这种未知的地方的话，我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消息。”

虎人正准备开口，一阵不合时宜的洪亮声音从他背后那桌响起：“哈，连酒都不沾的小毛头也想去发一笔横财？”

虎人回头望去，只见得背后一桌六名雄性围在一个圆桌前，坐主位的是一个面带刀疤的蓝鬃灰狼，面色泛红，很明显是喝得有些醉了。

看带着斗篷的虎人望了过来，他不以为意继续叫嚣着：“神神秘秘的，酒都不沾，毛长齐没有就想去落日丘？”

他看虎人继续保持着沉默，又说道：“喂，小子，不如让大爷我看看，要是长得不错，晚上来伺候一下大爷我，说不定本大爷发发善心能带你去见识一下。”

顿时酒馆内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虎人一言不发的站起来，慢慢走到了刀疤灰狼身侧，拉下了斗篷，居高临下地看着灰狼，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伺候你？好啊。”

随着斗篷的脱落，一股让人不适的气息顿时蔓延开来，让气温都像降低了几度一般，而被他盯着的灰狼更是如坠冰窖，身上的毛发似乎一点也挡不住面前虎人发出的冰冷气息。

神情冷漠的虎兽人正是失踪了一周的雷武阳，由于身上物品近乎全丢失，他兜兜转转来到了这个集散小镇。

至于身上的衣物和钱，得感谢一路上慷慨的强盗们。

“你他妈……”刀疤狼蹭地站起来，双手抓住雷武阳衣领。

“怎么？要在这里闹事？”角落上最昏暗地一桌传来一位中年人淡淡的声音。

刀疤狼“啧”了一声，手松开了，瞪向雷武阳的眼睛似乎在说“算你好运”，然后转头对着中年人那桌赔笑到：“伊扎叔叔，我哪敢啊，这不是一点小误会嘛，小误会。”

中年人没有接话，刀疤狼只能讪讪坐下。

雷武阳看了一眼中年人的方向后，从怀里拿出一张卷起的纸条，丢向了酒保，对他说：“船有消息了麻烦到这里通知。”

随后一饮而尽手中的冰水，略微施礼后向着酒馆外走去。

刀疤狼一行两名壮汉，互相对了一下眼神，也尾随着雷武阳出了酒馆。

酒保待到俩人出去后，才转向被称作伊扎叔叔的人问到：“老板，再怎么说也是酒馆常客，不用提醒一下他们吗？”

“很冰冷的血腥味，但没有那种嗜杀的味道。” 伊扎抿了一口面前的酒，“不会太苛责的，他们俩应该只会吃个教训，适当的发泄对他和这个小镇，都有益处。”

一般这种边境集散镇子都是最乱的地方，尤其是这种夜晚，大部分人都会避免走进房屋间幽深的小道。

但前面的虎兽人却专门挑着小道走，这让刀疤狼两人心里有些犯嘀咕。

不过，醉酒的兽人，最不缺的就是胆气。

相对的，最缺的就是脑子。

他们跟踪着虎兽人来到巷子深处，面前是一堵墙，但却没有虎兽人的身影。

“人呢？”刀疤狼对着同伴嘀咕。

“我不记得我有点过什么特殊服务，两位。”虎兽人的声音从他们背后的巷口响起，不知为何，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咬牙切齿。

刀疤狼和他的同伴，另一只比刀疤狼小一点的灰狼，转身看向了巷口还戴着斗篷的虎兽人。

“驳，驳了我大哥的面子，还，想就这么走，走掉？”灰狼醉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要断几次说。

“你，打听打听，这个镇子，有谁敢，敢这么恐，恐吓我刀疤罗伊。”刀疤狼罗伊似乎酒量要比灰狼稍好一点，“你，在这里，磕个头道歉，服务一下老子，和，和老子的兄弟，这事儿，就这么过去。”

雷武阳一只手捂着额头，背着光，两兄弟看不见雷武阳的眼睛开始布满血丝，逐渐将蔚蓝色的虎眸染上了些许紫色。

刀疤狼罗伊看面前的虎兽人没有什么反应，手比脑袋快地先解起了裤袋，一边嘀嘀咕咕：“服，服务好老子，老子，老子还能顺道，带你回，回南……”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什么服务，而是一记爪踢，让他和垃圾桶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他妈……”刀疤狼罗伊还没缓过来，微微睁开眼，一道阴影落在了他脸上，他看见了，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他的紫色眼眸，和虎兽人那戏谑的笑容。

一旁的灰狼才反应过来，扑向雷武阳，却被他随手一抓，就摔在了他大哥身旁。

“你们不是想要服务吗？”

不一会儿，深巷中传来了一阵阵带着情欲的伊伊啊啊的惨叫声。

……

早晨，雷武阳不太记得怎么从酒馆回到旅馆的了，似乎是受到仪式影响，这段时间夜晚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好像被人跟踪，打了他们一顿……大概只是打了。

不过好消息是，一早就接到了酒馆那边送来的信件，船和身份都非常迅速地安排好了，今晚恰好有出发去南路的船。

“我知道，我知道，第一要务是确保空七的安全。找白界城的事儿没有那么的紧急。”雷武阳站在书桌前，合上信件，侧头看向身边，好像那边有什么人在一样。

“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在镇上逛逛……”紧接着抬起两只手，同时像是抚摸谁的脸一样，对着空气揉了揉。

“凯门，鲁兹……”

……

傍晚的港口总是很繁忙，就算是这个集散小镇的港口并没有大型船只出入。

雷武阳在一艘小商船附近，看见了昨日在酒馆挑衅过他的刀疤狼，对方正在向小商船上搬着东西，就是走路姿势略微有点奇怪。

对方也很显然看到了他，然后吓了一跳，手中的箱子掉在了地上，然后迅速重新抱起跑上了船。

雷武阳歪着头看着小商船，感觉有点疑惑。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在小商船附近的一间仓库背面，他找到了信中描述的接头人，对了暗号后，接头的老白狼悄悄给到雷武阳一张新的身份证明。

老白狼指了指刚刚刀疤狼上去的那艘船，向雷武阳说：“船就是这艘，您稍后直接登船就好了，这边招呼都已经打好了。”

雷武阳向老白狼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后老白狼向他鞠了一躬，随即消散在空气中。

雷武阳的目光跟随着老白狼的离开方向看了一阵，才转向手中的身份证明。

从现在起，他叫武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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