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才22岁！凭什么娶那个38岁的老女人？！”

鱼知渊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他看着父母一前一后逼近。

鱼母的脚步顿了顿，脸上掠过一丝疲惫，她走到儿子面前，声音刻意放得柔软：“你这孩子，怎么尽说傻话。年龄大些有年龄大的好处，更懂得疼人，知道冷暖。”

鱼父紧随其后，他的话则更直接：“宇文家是大户人家，江南的龙头家族，让你过去，是去做上门女婿，享清福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上门女婿？”鱼知渊被惊住了，猛地向后撤了半步，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倒插门啊？凭什么是我！” 愤怒，让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鱼母伸出手，试图去挽他的胳膊：“小渊，妈知道你心里委屈……”

“你知道我委屈？”鱼知渊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眶瞬间红了，“知道我委屈为什么还要逼我？还有我好不容易考上的研究生，你们一句话就让我退学？凭什么？！”

鱼父重重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回避。他避开儿子目光，看向窗外斜阳，语气变得苦口婆心：“小渊，鱼家现在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这几年生物行业太差了，咱们家的企业……已经是岌岌可危。宇文家能伸手拉我们一把，说不定还能转型，这是为了整个家啊。”

“为了家？”鱼知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目光扫向客厅角落，那里，他的亲弟弟鱼知锐和亲妹妹鱼知华正事不关己地站着。他猛地抬起手，指向他们：“那为什么不是鱼知锐去倒插门？为什么不是把鱼知华嫁过去？凭什么偏偏是我！”

被点名的两人皆是一惊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鱼父转回头，说道：“小渊，别说气话。宇文家……指名道姓，要的是你。” 他顿了顿，试图打感情牌，“你是我们的亲儿子，我们怎么会不心疼你？可这确实是一门好亲事，多少人梦寐以求，你别一时意气，错过了。”

“放他娘的狗屁！” 极端的愤怒让鱼知渊口不择言。

“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鱼母立刻拔高了声音，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阴冷，不再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行了，看来我跟你爸平时是太放纵你了。话就说到这儿，后天，景辰国际酒店，婚礼准时举行。你，好好准备一下。”

“忘了跟你说了，你的退学已经办好了，这几天你哪也不准去。”鱼母回过头补充道。

“节哀，哥。”鱼知华伸手在鱼知渊肩上飞快地拍了两下，匆匆躲回了自己房间，门锁落下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鱼知锐则凑上前，咧着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戏谑：“哥，我看好你哦！”说完，便嬉皮笑脸地吹着口哨离开了。

鱼知渊僵在原地，最终只是沉默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房间，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靠墙而立的那排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全是他视若珍宝的医学书籍。

他蹲下身，拖过一个空荡荡的大纸箱。然后，一本，又一本，动作机械地将那些书从架上取下来，放进箱子里。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泪终于无声地涌出。

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鱼知渊瞥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尾号“888888”。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清冷、干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鱼知渊是吗？我是宇文霜。你现在出来，我们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鱼知渊愣了一下，喉结滚动，最终只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知道了。”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鱼知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撑着地板，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当他拉开房门时，动作顿住了，他的父母正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鱼父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开口道：“小渊，是宇文小姐的电话吧？快去快回，别让人家等久了。”

鱼知渊没应声，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侧身从他们中间穿过，径直朝大门走去。

别墅大门被佣人缓缓推开。鱼知渊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门口，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迈巴赫静候着，车身在阳光下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车旁，站着一位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简洁的淡绿色连衣裙。见到鱼知渊出来，她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礼貌的笑，伸手为他拉开了后座车门。

“你好，我妈妈让我在这里等你。”少女的声音清脆。

鱼知渊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弯腰坐进了车内。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车内空间宽敞而静谧。司机见他坐稳，便启动了车子。

鱼知渊这才将目光转向身旁。一位穿着剪裁利落西装套裙的女人正端坐着，她看起来非常年轻，肌肤紧致，眉眼精致，气质冷冽干练，看上去也就20多岁。这应该就是宇文霜了。

“你好，我是宇文霜。”女人开口，声音如同她名字一样清冷。她向他伸出手，“也是你未来的妻子。”

鱼知渊看着那只保养得宜、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手，有几秒钟的失神，才慌忙伸出手轻轻一握，触感微凉。

为了缓解尴尬，他目光转向副驾驶的少女，小声问道：“那个……她是？”

宇文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得道：“我女儿，宇文缘，十七岁。”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不喜欢她，我们可以再生一个。或者，把她送到国外读书也行。”

这话说得太过轻描淡写，就像在决定一件物品的去留。鱼知渊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宇文霜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拿起平板开始看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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